慕容月含笑看著她,“不過倒是有別的辦法,能叫公主您也難過一回。”
朝陽眉蹙著,卻突然被人直接擄到瞭寢房外頭。
兩人一路快走,這期間她扣著朝陽公主的嗓子,叫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直至在一處廊簷下停住瞭腳步。
“慕容月,你做什麼?!”朝陽公主剛站穩,便忍不住怒聲道。
“噓~”
慕容月比瞭個噓的手勢。
又回頭看朝陽公主,“長公主殿下您和徐將軍的一樁婚事,素是京中美談。就是我從前在閨中也聽瞭不少,倒是很好奇,你們夫妻二人多年感情,是如何情深?”
朝陽當即急紅瞭眼睛,“慕容月,你放肆!”
慕容月隻冷笑著勾唇,又拉著被挾制的不能動彈的朝陽往上一躍,便輕松到瞭房頂。
從此處恰好能看到前方書房,正伏案在桌邊的徐達。
“已是深夜,既是夫妻情深,為何徐將軍寧肯在書房,也不肯去公主您的房裡呢?”
慕容月似是好奇。
朝陽公主咬牙,“我們夫妻間的事兒與你什麼幹系?慕容月,你大半夜的闖我公主府,便就是為瞭挾制本公主看這個?”
慕容月見她隱忍的神色,心中自然明白已戳到瞭她的七寸。
“在公主嫁徐將軍之前,他已有正室夫人,”慕容月道。
朝陽公主的面皮開始發抖,“你住嘴!”
慕容月卻並不肯停下,“說是徐將軍和元夫人青梅竹馬,長大之後由兩傢人做主結下瞭秦晉之好。在元夫人去後,徐將軍一直一蹶不振,甚至數度借酒澆愁。”
“若非公主您入府安慰,怕是將軍要沉浸在喪妻之痛中,不知多久呢~”慕容月道。
朝陽公主隻是憤恨至極看著她,慕容月卻看向前方:“公主願嫁一個鰥夫,這麼多年來又為瞭徐達洗手做羹湯,想來對他也是一片真心罷?”
朝陽並不說話,而屋內徐達並不知外頭有人在看他。
在伏案處理完瞭公務之後,他照常拿起瞭桌案上的燭火,往一處角落走去。
那處墻壁的開關被他輕輕按下,而後一面的秦瓊畫像翻轉,墻後竟是掛著一副仕女圖。
圖中仕女梳著已婚婦人發飾,長眉紅唇,但是靜態已瞧的出是絕色美人瞭。
徐達的手自仕女的臉上滑落至她手中的扇柄,而後輕輕嘆出瞭聲:“阿宛……該怎麼辦呢?”
“我是不是很無能?”
“明知你是叫誰害死的,卻無法替你手刃仇人。明知她容不下咱們的孩兒,三番四次,卻也隻能以大局為重。”
“應天幾次遇險,你若泉下有知,是會怪我的罷?”
徐達輕輕嘆著,“你放心吧,倘若這回真到瞭那地步,即便是賠這條命,我也會保住應天。”
“徐傢欠朝廷的早也都還清瞭。”
……
那聲音不遠不近的傳到瞭朝陽公主的耳朵裡,直叫她這麼多年怎麼也不願意面對的真相,就這般血淋淋的在面前展開瞭。
幾十年來,丈夫從沒有一刻是愛過自己的!
“本宮沒有!”她幾乎憤恨的咬牙切齒,“本公主從來沒有殺那個女人!”
徐達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為瞭這件事兒記恨自己這麼多年?
慕容月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樣一個簡單的道理,公主竟不知道嗎?”
也不需朝陽公主回復她。
兩個人靜靜在外候著,待徐達的書房燈徹底滅瞭,他人離開之後。
兩人才進瞭書房,慕容月旋開字畫旁邊的機關,元夫人的畫像便又出現在兩人的眼前。
“公主,縱你身為公主,是不是也有得不到的人,完不成的事兒呢?”
慕容月勾瞭勾唇,“是,我是不能拿公主你如何?可公主你又能拿我如何,便是我指著您的鼻子罵,您要到王傢去殺瞭我嗎?”
嗤笑一聲後,慕容月才大步離開。
朝陽公主看著那畫像,竟是一個踉蹌直接跌在瞭地面上:這麼多年瞭,她不敢去想也不敢去問,隻在心裡奢望……丈夫也許待她有些真心呢?
她捂著臉,淚水沖她的指縫中滑落。
——
次日,天光明亮
王若芙還在床上躺著,便聽外頭婢女問表姑娘好。
她略微睜開眼朝外看去,便見表姐正往裡走來。
“表姐。”王若芙吸瞭吸鼻子,從床上坐瞭起來。
慕容月伸手摸瞭摸她的額頭,“有些燙,昨兒沒吃藥嗎?”怎麼還著涼瞭?
王若芙道:“吃瞭。”
“表姐的藥立竿見影,我吃瞭之後頭立刻就不痛瞭。”
慕容月眉卻蹙著,“燕瑯昨兒沒照顧好你?怎麼臉這麼白?”
王若芙如今一聽燕瑯這兩個字,心中就突突一下,連忙找理由搪塞:
“不是……是昨兒頭一次遇到那種事,我害怕,一晚上都沒睡好。”
慕容月聽到這兒,略心疼的拍瞭拍她的手,“害怕什麼,表姐在呢?昨兒的事兒也不會叫你白白的受瞭罪,不管是誰,敢做這種事我都要叫他知道後果。”
王若芙聽表姐這番讓人心窩子一震的話,忍不住又窩進瞭她懷裡。
“表姐,你真像是話本裡的大英雄!你怎麼就不是個男子呢!你若是我一定得嫁給你!”
“咱們肥水不流外人田!”
這世道,該做男人的不做男人,該做女人的也不做女人!
慕容月聽她這番童趣的話,逗的一笑之後卻也放瞭不少新,看這樣子雖是受瞭驚嚇,也沒多少影響。
“咯吱”一聲,門被從外頭推開。
姐妹二人一起朝外看去,卻是燕瑯端著熱氣騰騰的白粥並幾樣小菜進來。
“見過主子。”
又與床上的王若芙道:“芙姑娘,該用早膳愣瞭。”
王若芙看瞭燕瑯一眼,又瞧瞭瞧表妹,手伸出來,搖瞭搖她的下擺,有心想說些什麼,“表,表姐……”
那邊燕瑯眼尾掃瞭過來,她頓時熄瞭聲。
慕容月沒等到她開口,“嗯?”
“昨兒紫英——不,那清河郡主呢?”王若芙道,她現下想來還是生氣,她可沒什麼對不住李紫英的,她用得著那般害她嗎?
慕容月道:“不相幹的人提她做什麼?”
“左右以後也瞧不見瞭。”
王若芙心裡咯噔一聲,抬眼在看表姐,她臉上笑盈盈的,可眼底卻讓人發涼。
她咬唇,又道:“可表姐,這件事到底是為瞭什麼?我現在都還不明白呢?”
“你好好養著就是,明白這些污糟事情做什麼?”慕容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