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現在的夫君竟然是她十四歲那年最最討厭的少年!

作者:克莉斯汀 字數:2165

片刻之後,女娃娃又重新跑回瞭內室之中。

緊跟在她身後的還有一名身穿杏色短裾深衣的侍女。

圓臉,杏眼,臉蛋兒紅撲撲的。

是打小就跟在沈醉歡身旁的侍女秋雁。

秋雁模樣倒是沒怎麼變。

沈醉歡一見她,眼睛登時變亮瞭。

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見到熟悉之人,心中稍稍安穩瞭些。

她總歸今年才十四歲,即便平時表現的再怎麼沉穩,也隻是個半大孩子。

藏不住心思。

她又往秋雁身後看去。

......她“夫君”沒來?

秋雁似乎是才哭過,那雙眼睛又紅又腫,像是核桃一樣。

聽得沈醉歡小聲叫瞭一下她的名字。

眼淚又像是斷瞭線的珠子一樣掉瞭下來。

她急忙背過身,擦幹凈眼淚,又對著沈醉歡強顏歡笑道:“主子醒瞭就好,柳先生等會兒便來瞭。”

“奴婢先服侍主子穿好衣服吧。”

這話說下,沈醉歡才猛然反應過來,她還未穿好衣服。

原本身上正難受著呢,但一股熱氣直沖腦門,俏臉通紅,對著秋雁點瞭點頭。

秋雁扶著她去瞭屏風後面。

服侍著她換上瞭一件藕荷色的襦裙,外面罩瞭層質地輕薄的月白色暗紋的織錦褙子。

她手中還捏著那面銅鏡,有些驚奇的左照右照的。

出瞭屏風,沈醉歡便見那女娃娃正乖乖巧巧的坐在榻上等她。

見沈醉歡出來,便眼睛一亮,抬著圓乎乎的小臉脆生生的叫瞭她一聲“娘。”

......盡管知道這孩子可能真是她女兒。

但沈醉歡聽到這聲“娘”的時候,仍是覺得有些尷尬。

她輕咬瞭一下嘴唇。

盡量柔下嗓音,試探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童愣瞭一下,眨瞭眨黑白分明的眼睛。

聲音奶奶的道:“...棠棠...我叫棠棠...小字柔嘉。”

顧棠說完這話後,便飛快地垂下瞭眼簾。

那長如蝶翼般的黑色睫毛輕輕的顫抖著。

以往娘親並不喜歡她,顧棠是知道的。

不管她怎麼和娘親討巧撒嬌,娘親對著她永遠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她這次故意沒說自己姓什麼,就是想聽娘親叫一聲她的小名。

...雖然知道這樣做不好,可是她真的...太想和娘親...親近一下瞭...

她低垂著腦袋,又有些按耐不住的用那雙隱含希冀的眼睛去偷瞄面前的女子。

卻見沈醉歡緊蹙著黛眉,稍稍思索瞭一下,臉色微紅的問道。

“...你叫...衛棠棠?”

話音落下,顧棠瞬間臉色蒼白起來。

原本為瞭討好她強扯出來的笑也僵在瞭臉上。

沈醉歡正不明所以。

便聽到顧棠說:“娘親...我姓顧......”

“啪——”的一聲。

手中銅鏡滑落,摔在瞭地上,四分五裂。

沈醉歡面色蒼白:“姓顧!?”

難不成她現今的夫君不是她未婚夫衛銜玉?!

顧棠表情難堪的點瞭點頭。

盡管知道娘親不喜歡父親,可她沒想到娘親竟是還對衛伯父念念不忘。

她長這麼大,不是沒聽聞過外頭個那些風言風語。

外面人都說她娘親原本是和衛伯父青梅竹馬,兩情相悅。

可是被父親硬生生的用權勢分開瞭。

所以娘親一直以來對父親冷臉相待....也不喜歡她。

以往顧棠每次聽到同窗嚼舌根,就總要和他們打上一架。

可這次...是娘親親口說的。

她感到心中窒悶,貝齒輕咬著嘴唇,直到口中彌漫開一股鐵銹味時才回過神來。

強壓下紛亂的思緒,低垂著腦袋小步走到沈醉歡身邊。

帶這些哭腔的關切道:“娘親沒傷到手吧。”

邊說著,邊吩咐秋雁將這地上的碎片收拾瞭。

她自己扶著沈醉歡去榻上坐著。

沈醉歡六神無主的被她扶到瞭榻上。

掌心處凈是竟是黏膩細汗,心臟也咚咚咚的跳個不停。

她還沒從方才的刺激中緩過神來。

細細思索著整個上京城中姓顧的,且和她年紀差不多的少年。

......不會是那個人吧!

......一定不會是那個人吧!

她顫抖著嘴唇,哆哆嗦嗦的問顧棠:“你父親...姓誰名誰。”

顧棠低垂著眼,規規矩矩的答道:“父親姓顧,名長策,字景安。”

頓瞭頓,她又補瞭一句:“...是今上親封的的驍騎將軍。”

話說完,又眨巴著眼睛去看沈醉歡。

好像在期盼著自己方才的話能為父親在娘親心裡面留下一個好印象。

可是沈醉歡現今可顧不得這麼多。

她滿腦子都是顧長策!

顧長策!

竟然真的是顧長策!

她現在的夫君竟然是她十四歲那年最最討厭的少年!

她隻覺得耳邊嗡鳴作響,眼前一黑。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仿佛天都要塌瞭——

這時,從月門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沈醉歡手撐著發暈的腦袋,順著聲音抬眼望去。

隻見一名身形削瘦,身穿靛藍色直裾深衣的年輕男人手提一個黃花梨藥箱,神色焦急的往這邊走來瞭。

顧棠一見到那男人,臉上瞬間便露出瞭欣喜的神色。

從榻上一躍而下。

噔噔噔的跑到那男人身邊,扯住他的袖子便往沈醉歡這邊走。

“柳叔叔,你快看看我娘親現在怎麼樣瞭。”

那男人似乎是一路急著趕來的。

快步走到沈醉歡跟前的時候,氣息還有些不穩。

他喘著粗氣,用袖子輕輕擦掉額頭上沁出的點點細汗。

對著沈醉歡行瞭個禮,緊接著便從藥箱中拿出瞭隨身攜帶的脈枕。

他看到沈醉歡神情不虞的模樣,細眉微蹙。

但仍是溫聲說道:“臣下先給夫人診診脈吧。”

沈醉歡聽到“夫人”這兩個字時。

腦海中控制不住的又會想到那個性情惡劣的男人。

但還是白著一張小臉,伸出雪白皓腕放在瞭脈枕上。

片刻之後,柳鶴與緩緩張口:“脈浮而緊,是風寒外侵,阻滯衛氣的脈象,夫人現今可還惡寒發熱。”

這話落下,不等沈醉歡開口,旁邊站著的顧棠就先開瞭腔。

“昨晚上喂瞭藥,我方才摸著已經退燒瞭。”

頓瞭頓,她又仰著小臉對柳鶴與道:“但是身上還在發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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