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聽出她聲音裡的小小失望,葉雋勾瞭勾唇。
上午封譚將蔣蘊的日記發給他,又說瞭沈雲蘇在學校裡找蔣蘊麻煩的事情。
一開始他並沒有當回事。
可開會的時候總是不經意地走神,這種感覺讓他愈發焦躁。
中午抽空給蔣蘊打瞭個電話。
死丫頭裝的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還在電話裡演。
他不知怎的就生瞭氣,把電話掛瞭。
這會被自己當面抓個正著,又開始賣慘瞭。
他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蔣蘊日記裡的內容,漫不經心地開口,“就這麼喜歡他?”
蔣蘊在心裡嘆瞭一口氣,知道沒有什麼能瞞過葉雋。
她也不辯駁,摟著葉雋的脖子悠悠道:“如果一個人在你最無助最孤單的時候,陪著你,保護你,你也會喜歡上那個人的吧。”
葉雋頓瞭頓,“嗯。”應瞭一聲。
他這個反應,蔣蘊有些意外,頓瞭片刻,繼續道:“現在我長大瞭,經歷一些事情後,明白我對他的感情不是愛情,而是一種習慣性的依賴。”
她佯裝生氣地掐瞭一下葉雋的腰,“你總說他是我的便宜哥哥,其實我心裡是不高興的,因為我是真的把他當我的親哥哥。”
她的語氣極其認真。
葉雋沒有說話,垂首靜靜看瞭她半晌,突然開口,“你,喜歡我嗎?”
這問題問得,好!
蔣蘊依在他懷裡,伸手在他胸口上捶瞭一下,幽怨道:“老板放心,我始終記著您說過的話,是絕對不會喜歡您的。”
葉雋擰眉,修長手指蹭瞭蹭鼻尖,戲虐道:“我說瞭什麼話,我怎麼不記得瞭?”
“哼。”蔣蘊從他懷裡坐起來,揚起精致的下頜,“你警告我對你不要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否則隨時卷鋪蓋走人。那我理解的不切實際的幻想就是不要妄想你喜歡我,也不要不自量力喜歡你,時刻謹記,我就是一件交易回來的‘床上用品’而已。”
葉雋聽著聽著,笑瞭起來,他伸手在蔣蘊額頭上彈瞭一下,“我怎麼不記得自己說過這種話?演,你就接著演!”
“這些話雖說不是你親口說的,但是你的私人助理封譚說的,不是你的意思他敢自作主張?”
蔣蘊瞪著大眼睛,臉漲得通紅。
葉雋扶額,當時他收這丫頭在身邊的時候,的確交代過封譚與她說明,想要呆在他身邊,底線不要碰。
封譚的理解不能說透徹,多少是有點不知所謂瞭。
葉雋挑瞭挑眉,眼睛裡滿是興味,“所以,你一點都不喜歡我?”
這問題問得,一點都不好!
蔣蘊深吸一口氣,淺淺地呼出來,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他,堅定到自己都要相信的語氣對他說:“我的確不喜歡你,因為我愛上你瞭。”
“哈哈哈。”葉雋像是聽瞭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笑得眼裡一片晶瑩剔透的水潤,眼尾都紅瞭。
“真的,我是真的很愛你。”蔣蘊小心觀察他的表情,又加重語氣說瞭一遍。
葉雋沒有被蠱惑,他笑夠瞭,淡淡道:“如果我說你永遠都不可能與我並肩站在人前,你還愛我嗎?”
他的眼睛裡看不出任何情緒,嗓音淡漠,顯得很是無情。
那張英俊完美的臉由模糊到清晰,將蔣蘊重新拉回現實。
“愛呀,不管怎麼樣我都愛你。”蔣蘊的眼睛笑得彎彎的,嘴角平整地勾起。
“是嗎?”
葉雋斂去笑意,頭微微後仰,月光透過車窗玻璃傾在他的眉眼處,深邃的眼和高挺的眉骨之間形成鋒利的明暗交界線。
“真的。”蔣蘊抱住他的腰,緊緊貼著他的身體,胸腔起伏,感受到他繃緊的肌肉力量。
她心裡清楚得很,葉雋這樣強悍的男人,不是什麼人耍點小花招就能糊弄過去的,但是,隻要她裝傻,他不說破,真真假假又有什麼關系呢?
葉雋手指在她背上輕輕摩挲著,冰涼的指尖隔瞭佈料,仍讓她觸到一絲涼意。
“送你回學校。”
“嗯。”蔣蘊乖巧地在他脖頸間蹭瞭蹭,她心裡有很多疑問,最終還是壓瞭下來。
看著蔣蘊進瞭公寓大門,葉雋捏瞭捏眉心,聲音有些疲憊,“回去。”
司機猶猶豫豫開口,“葉先生,要不今晚就留在宜城?我和那邊說一下,明天的早會放在下午開。”
葉雋靠在椅背上,半闔著眼睛,“不用。”
他昨晚隻睡瞭三個小時,今天又開瞭一上午會,下午再坐六個小時的車從S市回來,現下是真的有些乏累。
但是明天的早會必須把項目敲定,多拖一秒,就會多一分不確定性。
司機悄悄從後視鏡裡瞄瞭一眼,不敢多說,發動車子往S市開去。
……
蔣蘊走到寢室門口,聽見裡面似乎是有人在爭吵。
她沒有進去,站在門口聽瞭一會。
丁悅的聲音:“動動手指就掙瞭十萬塊,你可真厲害。”
“她打人本就不對,我隻是把我看到的說出來而已。”趙玲辯解的聲音。
蔣蘊冷笑一聲,還真是趙玲。
她正準備推門進去,趙玲又說話瞭,“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拿那十萬塊錢。”
丁悅嗤笑:“告密得來的錢,對你這種喜歡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人,的確是用著燙手。”
趙玲還未說話,蔣蘊推門走瞭進去,看也沒看趙玲一眼,徑直去瞭陽臺。
“蔣……”看著蔣蘊驕傲的背影,趙玲將要出口的話又收瞭回來。
她來找蔣蘊,本意是想和蔣蘊說清楚,她告密不是為瞭那十萬塊錢,就是看不慣蔣蘊的作風,到處勾三搭四,還動手打人。
但她沒想到蔣蘊打人是事出有因。
她覺得自己出賣瞭一個見義勇為的人,是不對的,一時沖動就來找蔣蘊瞭。
她剛憋瞭半天本是想道歉,可她一看見蔣蘊那不可一世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道歉的話是不可能再說出口瞭。
趙玲推門走瞭出去。
“小人!”丁悅對著她的背影大聲罵瞭一句。
蔣蘊收瞭陽臺上的衣服進來,將衣服一件件往櫃子裡掛。
丁悅站在一旁幫她遞掛衣架,“就這麼算瞭?”
蔣蘊甩瞭一下額前的碎發,抬眼皮眨瞭幾下眼,睫毛太長也是種負擔,寢室的頂光下有點影響視線。
“本來不想理的,但人要犯我,那就玩玩唄。”
“行啊,好久沒整活瞭,我這道德觀都加強瞭不少。”丁悅搓瞭搓手,躍躍欲試的興奮。
蔣蘊白瞭她一眼,說得她們跟個反派似的。
“就從趙玲開始,這廝太討厭瞭,三翻四次的挑事。”
在丁悅眼中,小人比壞人更讓人惡心。
蔣蘊搖瞭搖頭,“趙玲這人,典型的嫉妒讓人面目全非,你修理她,反而讓她舒坦,畢竟她能在咱們身上找到的安慰也就是她以為的道德壓制瞭,不理她,她才最難受。”
丁悅明白蔣蘊的意思,從住進寢室開始,趙玲就不太看得上蔣蘊和程小晶,覺得她們兩個除瞭長相漂亮一無是處。
趙玲之所以對自己還算客氣,是看在專業技能的份上,畢竟她心心念念考瞭好幾年的那些證書,自己輕松就能拿下。
她一邊譴責蔣蘊和程小晶除瞭美貌一無是處,一邊又抑制不住地嫉妒她們依靠美貌,比她更容易獲得“成功”,所以造成瞭今天這樣擰巴的她。
蔣蘊說得對,不管她,就讓她情緒內耗,自己把自己耗死吧。
“行,隨她吧,反正還有三個月就畢業瞭,以後也不會再有交集瞭。”
蔣蘊點頭:“嗯”。
說到整活,她想起段小珍,“楊釗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丁悅聳聳肩,“沒有,這段小珍也不知道是真能忍還是在憋什麼大招。”
蔣蘊將衣櫃的門關上,吐瞭一口氣,她是真的很討厭幹傢務活。
“行吧,再等十天,如果十天之內她還是沒有動作,咱們再做打算。”
“那咱們明天去找姓沈的玩?”丁悅滿臉都是期待。
蔣蘊挑瞭挑眉,“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