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長得怪好看的。”丁悅用隨手在角落裡撿的高爾夫球桿戳瞭戳沈雲蘇的臉,“身材也不錯。”
球桿落在他睡衣的系帶處,輕輕一挑,腰帶散開,露出壁壘分明的八塊腹肌。
精致的五官,寬肩窄腰的身材。
“女裝大佬?”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蔣蘊比瞭個OK的手勢。
從包裡拿出化妝品,按照美妝博主的標準,給沈雲蘇畫瞭個全妝。
然後和丁悅一起拖著他擺瞭一個萬分妖嬈的姿勢。
一切準備妥當,丁悅將屋裡的燈該開的開,該關的關,調出最佳氛圍感。
蔣蘊找到沈雲蘇的手機,用他的指紋解鎖後,對著他就是一通拍。
拍完瞭,她拉著丁悅一起欣賞傑作,忍不住感嘆,自己真的很有攝影天賦,把沈雲蘇拍得可甜可鹽,雌雄莫辯。
丁悅差點沒笑岔氣。
玩瞭好一會,兩人才收手。
麻醉劑量不大,估計沒一會沈雲蘇就會醒瞭。
“撤吧?”
“撤!”
……
一個小時後,沈雲蘇醒瞭過來。
頭腦昏昏沉沉的,還有想要嘔吐的感覺。
他強撐著從床上起來,踉踉蹌蹌走去洗手間,伏在洗手池上幹嘔瞭起來。
胃裡翻江倒海般的難受,但嘔瞭半天,也隻嘔出些酸水。
打開水龍頭,捧瞭一把涼水澆在臉上,輕輕一搓。
“我艸!”
看著手上的不明彩色物質,沈雲蘇猛地抬頭,對上鏡子裡的人,第一個念頭就是,“見鬼瞭!”
這個“見鬼瞭”不是語氣助詞,是他真的在鏡子裡看見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他下意識拿手去摸自己的臉,想確定鏡子裡的人是不是自己。
隨著鏡像裡的同頻動作,沈雲蘇眼前一黑,身子晃瞭幾晃。
垂首伏在洗漱臺上,大口喘瞭幾下氣,猛地伸手在臉上亂搓瞭起來,那力道,像是要把臉皮子給揭下來。
他臉上的彩妝本來是防水的,被他用雙手這麼一搓,化妝品整個糊在他的臉上,就像是油畫被人抹瞭松節油後,胡亂一攪和,一團污糟。
沈雲蘇氣得胸口直震,抓起臺子上放著的玻璃杯,狠狠砸在鏡子上。
無奈鏡子質量太好,玻璃杯子碎瞭一地,鏡子也隻在中心位置被砸出來一個漩渦。
這樣一來,襯得他那張臉,在鏡子中更加變態扭曲瞭。
“你們兩個給爺等著,此仇不報,爺枉為人!”
沈雲蘇用濕紙巾不停地在臉上搓著,罵罵咧咧走回臥室,去找手機。
老虎不發威,這兩個死丫頭以為他是HelloKitty。
找到手機,解鎖。
沈雲蘇隻覺得一股熱流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把他的五臟六腑攪瞭個天翻地覆。
手機的鎖定屏幕和主屏幕都被換瞭,換成瞭他的“靚照”。
他不太敢相信這是自己,將手機拿近瞭瞧。
卡姿蘭大眼和薩瓦迪卡腮紅,配上烈焰紅唇,身體被擰成S狀,要命的是他的腳指頭上都被塗上瞭艷麗的玫紅色。
這種細看,對他這個大直男來說,是一萬點暴擊的殘忍。
“啊,我要殺瞭她們!”
沈雲蘇顫抖著雙手去翻手機通訊錄,手機因為手抖得厲害拿不穩,摔在地上兩次。
第三次的時候,剛撿起手機,一個未知號碼打過來瞭。
電話接通,清冷的女聲,“喜歡我給你拍的寫真嗎?”
隔著電話線,沈雲蘇恨不得爬過去將蔣蘊就地正法,“我艸你……”。
“哎,不要罵人哦,否則,全國人民都會陪我一起欣賞你的英姿呢。”
“你敢,你他媽這是犯罪,你知道嗎?”沈雲蘇隨手掂起一個煙灰缸,“砰”得一聲,將一臺電腦的顯示屏砸得稀巴爛。
蔣蘊在電話那頭聽見這打砸聲,鄙夷極瞭,喜歡搞事,就別無能狂吠。
“我做什麼瞭,就犯瞭罪?”蔣蘊輕飄飄的說。
她越這樣,沈雲蘇越是焦灼。
他一向把面子看得比命還重要,要是讓這些照片流傳出去,還不如殺瞭他來得痛快。
“你想怎樣?”沈雲蘇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吞瞭蔣蘊。
“你想我怎樣呢?”電話那頭的女聲尾音揚起,帶著對局面的掌控感。
沈雲蘇當然可以報警,但是,報瞭警便是兩敗俱傷。
即便是兩敗俱傷,也總有一個傷得重的。
他就是後者。
“隻要照片不外流,你說瞭算!”沈雲蘇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呵呵。”蔣蘊在電話那頭笑瞭,“既然你這麼懂事,那我也就不為難你瞭,找一天時間去Q大,當著眾人的面,跪著給我道個歉,咱們之間的恩怨就瞭瞭。”
沈雲蘇重重呼吸瞭幾下,努力穩住情緒,“你猜我為什麼害怕你把照片發出去?”
蔣蘊微微一怔,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
“他媽的就是因為我愛面子啊,我先被你打瞭,我還去學校下跪給你道歉?我不要面子的嗎?蔣蘊,你別欺人太甚。”
“哈哈哈。”蔣蘊聽懂瞭他的意思,笑得手抖,差點沒拿住手機。
笑夠瞭以後,她很好奇的問瞭沈雲蘇一個問題,“你這麼愛面子,你爹和面子,哪個重要?”
沈雲蘇毫不猶豫,“當然是面子。”
還真是個大孝子,蔣蘊沒忍住又笑瞭起來。
她本來就無所謂沈雲蘇給不給她道歉,傷害已經造成瞭,道不道歉的沒什麼意義,她又不愛面子。
“行吧,總歸是我多管閑事先打瞭你,隻要你以後安分守己,你的照片這世界上不會有第四個人看見,我可以保證。”
“你保證,你他媽的拿什麼保證?你……”
蔣蘊那頭已經把電話掛瞭,沈雲蘇氣得直接將手機給砸瞭。
“這就是個色厲內荏的二逼啊。”丁悅一邊說一邊掏出個棒棒糖,剝瞭糖紙塞進嘴裡,“咱們這麼對待傻逼是不是殘忍瞭些?”
其實她們手上根本就沒有沈雲蘇的照片,他手機裡的那些就是全部的照片。
蔣蘊說,這世上最可怕的是無形的牢籠,就讓他以為這些照片掌握在別人的手中,隨時都有泄露出去的可能,讓他惶惶不可終日。
但凡他硬氣點和蔣蘊杠到底,他就是贏傢。
可惜他不敢賭。
想起那些照片,丁悅流露出可惜的表情,“最近我想學畫畫,拿他練人體還是不錯的,他的身材很標準的。”
蔣蘊白瞭她一眼,“不拿他的照片也是為瞭自保,咱們手中隻要沒有照片,他即便是報瞭警,也說明不瞭什麼。”
丁悅點頭,“我明白啊,就是可惜瞭。”
蔣蘊偏頭想瞭想,“你要真有用,要不我給你拍點葉雋的吧,感覺他的身材比例要更好。”
丁悅被她認真的語氣嚇著瞭,“您自個留著欣賞吧,我對姐妹的男人不感興趣。”
蔣蘊鈍鈍的應瞭一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