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雋洗完澡出來,劉海垂在眉眼上,氤氳著水汽,唇紅齒白,一身黑色縐緞睡衣覆在冷白皮上,很像吸血鬼小說中的純血貴族,矜貴冷絕。
蔣蘊此刻整個人仿佛還飄蕩在雲間,一時半會落不瞭地。
她臉紅得發燙,看見葉雋,羞得恨不得把頭埋進枕頭裡。
以往葉雋在情事方面雖說欲望精力都很強,但他不是很喜歡玩花樣。
今天……
蔣蘊扭過頭不去看他。
葉雋看她的樣子有些好笑,他走到床邊坐下,硬是將蔣蘊從被子裡拖出來,抱在腿上。
輕舐她的耳垂,聲音低沉曖昧,“剛剛你很快樂是不是?”
蔣蘊裝傻,將頭埋在他頸窩處輕輕蹭瞭一下,不說話。
葉雋伸手在她後頸上捏瞭捏,“你就算不回答我也清楚,畢竟你剛才都……”
那兩個字被他說的極其澀情,蔣蘊簡直聽不得,她急得雙手去捂他的嘴巴,撒嬌一般的埋怨他:“你真的很煩人哎。”
葉雋輕笑,摟著她的腰,往後一仰帶著她躺到床上,翻身將人壓住,手指交握,問她,“為什麼喝酒,心情不好?”
“沒有。”蔣蘊垂著眼皮,唇瓣緊抿。
葉雋哂笑一聲,既然她不想說,就也不再糾結這個話題。
“我餓瞭,陪我吃飯。”
蔣蘊此時的身體就跟被人拆卸瞭重新組裝上的一樣,躺著都嫌辛苦。
想拒絕,一抬眼看見葉雋看她的眼神,含情脈脈。
算瞭,就當加班瞭。
“你抱我下樓。”她雙手環住他的脖子。
葉雋順勢在她唇上吻瞭一下,單手將人抱瞭起來,往肩上一抗,下瞭樓。
……
蔣蘊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天光大亮。
她閉著眼往旁邊一摸,空蕩蕩的。
“老板?”試著叫瞭幾聲,沒人應答,應該是走瞭。
不由在心裡感嘆,這男人太強悍瞭,昨天折騰瞭一晚,早上照常起來,就不知道“虛”字怎麼寫唄。
她可不喜歡逞強,誰讓自己在床上是“弱女子”呢。
蔣蘊翻瞭個身,拽瞭個抱枕抱住,繼續睡。
感覺剛睡著沒多久,電話就響瞭,她瞇著眼看瞭一眼。
來電顯示“段小珍”三個字讓她瞬間清醒。
從床上坐瞭起來,看手機,段小珍發來的消息,【在嗎?妹妹今天去不去菩提,好久不見,姐姐想你瞭。】
這段小珍有點東西。
蔣蘊回復,【好的,下午見。】
她沒說具體時間,不然顯得自己多麼想見她似的。
段小珍回復,【下午什麼時間呀,給姐姐個準信,別再錯過瞭。】
蔣蘊思忖片刻,回道,【兩點到三點之間吧。】
段小珍回瞭一個ok的表情,再未說話。
蔣蘊直覺有些奇怪,不過她並未放在心上,心道見面瞭再說。
看看時間,十一點瞭,蔣蘊趕緊起床,讓蔡姐準備午飯。
她去衣帽間挑瞭一套高定套裝,準備拿那個全球限量版的鱷魚皮包,後一想,以楊釗的財力,粉鉆就夠嗆瞭,再拿這個反倒惹段小珍懷疑,便隨便拿瞭一個高奢包。
吃完飯,她讓司機先送她回學校。
上次拍照發朋友圈的粉鉆要帶上,她以為段小珍不發作是受得刺激還不夠。
拿上東西,蔣蘊叫瞭一輛網約車等在南門。
今天丁悅要參加學校的辯論賽,段小珍約得突然,蔣蘊就沒有與丁悅說,準備一個人去。
坐電瓶車到南門,網約車等已經等在那,確定瞭手機號後,蔣蘊上瞭車。
車子發動,一直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路虎悄無聲息地跟上瞭去。
車上,段小珍給蔣蘊發消息,【妹妹到瞭嗎?】
蔣蘊看看時間,還差十分鐘兩點半,她回復【三十分鐘後到。】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菩提美容院的大門處,蔣蘊下瞭車,快步朝裡面走去。
待她進瞭房間,卻發現段小珍人還未到。
她給段小珍發消息,【姐姐,我到瞭,怎麼沒看見你?】
無人應答。
蔣蘊坐瞭一會,心裡有些煩躁,她起身想走。
剛伸手想去拉門,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沈雲蘇雙手插兜,吊兒郎當地擋在門口,歪著頭痞笑,“喲,好巧。”
蔣蘊斜他一眼,雙手抱胸,抻瞭抻腿,“起開。”
沈雲蘇一看她這架勢,迅速後退幾步,揮瞭幾下手,兩個黑衣保安圍瞭上來。
三人呈三角站位將門堵住。
蔣蘊此刻煩躁得很,沒心情理他,“聽不懂人話?”
沈雲蘇吹瞭一下額前的碎發,笑得一臉邪氣,他上前一步,彎腰側著頭,痞笑道:“偷拍我的事情想就這麼算瞭?”
“怎麼,你是怪我沒有把你的照片公之於眾?”
蔣蘊勾唇,將手機舉到他面前,晃瞭晃,“我隨時可以滿足你的願望”。
沈雲蘇站著不動,他沒有去搶手機,這年頭各種雲端,搶瞭手機也沒用。
他微微退後,靠在門邊上,眉眼低沉,眼裡滿是興味地看著蔣蘊。
“我突然有個想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怎麼樣?”
他雙手對蔣蘊隔空比畫瞭一下,“嘖”瞭一聲,拿腔拿調地說:“真是極品,我這是造福兄弟們吶。”
蔣蘊明白沈雲蘇的意思,他意思就給自己也來一套“寫真”唄。
看著他身後的兩個大漢,心道,真要動起手來,不是他們的對手。
她心中飛速思考,這狗東西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這種事他真敢幹!
手心已是黏濕,她將手背在身後,平展開,握瞭握。
沈雲蘇散漫靠在門上,從兜裡摸出煙盒,手掌上輕輕一扣,掉出一根煙。
他捏著煙,看向蔣蘊,“來一根?”
蔣蘊白瞭他一眼,走到沙發前坐瞭下來。
沈雲蘇也不生氣,笑著將煙叼在嘴上,低頭點火。
煙點著後,猛吸瞭一口,頭一偏,對黑衣人說,“做事吧。”
黑衣大漢聽令,進來屋裡,朝蔣蘊走過去。
短暫的時間裡,蔣蘊想瞭兩個方案,一是給葉雋打電話,二是和沈雲蘇攤牌。
她捏著手機,在黑衣人手伸過來的時候,高聲道:“你這是違法行為知道嗎?”
沈雲蘇叼著煙,雲霧繚繞中瞇著眼看蔣蘊,嗤笑道:“沒事,咱們半斤八兩,要死一塊死。”
黑衣人已經抓上瞭蔣蘊的胳膊。
這兩人的手勁,一看就是練傢子。
她即便是拼瞭也毫無勝算。
“我那沒有你的照片,所以我不會犯法,你今天如果拍瞭我的照片,你一定會犯法。”
蔣蘊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道。
“玩我呢。”沈雲蘇掐著煙,輕飄飄吐瞭幾個煙圈出來。
蔣蘊冷笑,“你今天隻要動手,我立刻報警。”
“你那真的沒我照片?”沈雲蘇將剩下的小半截煙丟在地毯上,抬腳攆滅。
“沒有,我不過是想嚇一嚇你,做人留一線,事後好相見是不是?萬事不要做得太絕。”
“呵。”沈雲蘇仰頭笑瞭一下,“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的手下留情?”
蔣蘊挑瞭挑眉,“倒也不必謝我,咱們就此扯平,怎麼樣?”
沈雲蘇倚回門上,抬眼盯著她,笑得不懷好意,“扯平?你在說笑嗎?你那沒有我的照片,我正好可以無顧忌地動手瞭。”
這油鹽不進的狗東西,蔣蘊沒招瞭,到這一步瞭,她隻能求助葉雋,“我先打個電話,你再決定動不動手吧。”
“打,隨便打,我看你能找誰來英雄救美。”沈雲蘇懶懶地換瞭個姿勢靠在墻上。
蔣蘊輕嘆一口氣,在手機屏幕上輸入一串熟悉的數字,剛想按撥打鍵。
“艸他媽的,這裡誰是趙玲?”粗獷的男聲從走廊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