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出什麼事瞭?”沈雲蘇也顧不得去撿手機,此刻,他比較擔心她媽今天是不是吃錯藥瞭。
秦蕭拍瞭他頭一巴掌,讓他好好聽著,“那天葉傢老爺子生日,周南她媽當著眾人的面誇她女婿好,說你不好,這不是當眾打我的臉嗎?那我咽不下這口氣,就拿出小蔣跳舞的照片,好好顯擺瞭一下,你都不知道眾人那個羨慕的目光。”
沈雲蘇聽見與周南有關,目光逐漸深沉,“周南她媽還在說我壞話呢。”
當初他和周南分手,周南她媽孫蕓沒少在中間攪合,見天在周南耳邊說他壞話,沒想到這麼久瞭,還不消停。
“兒子,你爭點氣,把蔣蘊追到手,不然咱們母子倆都沒有面子吶。”
秦蕭勸說著,沈雲蘇考大學她都沒有這樣語重心長過。
“知道瞭,我保證,一個月之內給您把人領回來。”沈雲蘇說著擰開一瓶水,一口氣灌瞭大半瓶。
“誰他媽的還找不著個女朋友瞭,叫她姓周的嘚瑟,我看那蔣蘊,比周南漂亮一百倍。”
“一個月,這麼久。”秦蕭儼然不是很滿意他這個保證。
沈雲蘇拿毛巾擦瞭擦脖子裡的汗水,“媽,您體諒體諒您兒子吧,就蔣蘊那臭脾氣,一個月我就得拼瞭老命。”
秦蕭點頭,小蔣那姑娘個性的確很強,心道自己當媽的得助兒子一臂之力。
“三天後蔣蘊的畢業匯演,你媽我是主評審。”
沈雲蘇放下水瓶,拿毛巾擦瞭擦嘴,“您意思給她放水?”
秦蕭白瞭他一眼,“當然不是,你媽是那公私不分的人嗎?”
沈雲蘇扯扯嘴角,“那您說這個幹嘛。”
秦蕭恨鐵不成鋼地拿手指戳瞭一下他的腦袋,“我是讓你這麼好的機會,得抓住瞭好好表現。”
沈雲蘇沒太聽明白,正想問什麼意思,他那摔出去與他隔瞭千山萬水的手機響瞭。
他大長腿幾步跨下臺階,接起手機,語氣難得的認真,“三十分鐘之內到。”
掛瞭電話,他不敢再回看臺,原地站著對秦蕭喊瞭一聲,“媽,先走瞭。”
轉眼間跑得不見瞭蹤影。
秦蕭嘆瞭一口氣,這孩子要是有葉傢那阿雋一半兒沉穩,也不至於被他爸看不上。
整日裡破罐破摔,一點上進心都沒有,放任自己混吃等死。
“哎。”秦蕭嘆著氣,幫沈雲蘇收拾他落下來的東西。
此時,籃球館裡的人走得差不多瞭,留下來的幾對情侶,大概還有未說完的悄悄話,頭挨頭粘在一起,說個不停。
秦蕭看著這些小情侶,不禁感嘆,年輕真好。
她坐瞭下來,拿出手機,點開相冊裡的一張四人合影。
合影裡有兩對戀人,左邊那對,女的濃眉密睫,一眼望去便是奪目的大美人,男的身姿挺拔,面如冠玉,當真是郎艷獨絕,風姿無限。
手指摩挲上那男子的照片,細細描繪他的眉眼,秦蕭唇角不禁勾起,喃喃道,“他們父女兩個長得可真相像”。
……
打完球一身汗,沈雲蘇先去洗瞭個澡,又挑瞭一套西裝換上,特意打瞭領帶。
待會他要見的人是舅舅秦鬱幫他介紹的網咖合夥人。
這次他是下瞭決心好好做一番事業,打造宜城最高端的電競城。
項目需要的投資很大,葉雋幫他出的主意,先找合夥人,確定項目的順利推進,降低風險。
往後項目上瞭軌道,再考慮是否收回股份。
車子到瞭餐廳門口,他沒急著下車,拿手機給葉雋打電話,葉雋接瞭,但說瞭沒兩句就說有事要處理,掛瞭電話。
沈雲蘇在心裡復習瞭一下葉雋教他的談生意的話術,對著後視鏡整理瞭一下儀容,信心滿滿地推開車門,準備搞事業去瞭。
進瞭事先訂好的包間,合夥人已經坐在裡面,看見他推門進來,坐著未動。
直到沈雲蘇走到跟前打招呼,才象征性地半起身與他握瞭一下手。
沈雲蘇壓著心裡的氣,心道隻要能把事情辦成,這點憋屈不算什麼。
他坐下,叫服務員點菜,打算邊吃邊談合作細節。
來談合作的人伸手攔住瞭他,語氣有些陰陽怪氣地說,“沈先生這麼有興致逗我玩呢?”
沈雲蘇一愣,“什麼意思?”
來人翹起二郎腿,臉上是被戲耍瞭的憤怒,“許可證還未拿下來,你就來找我要錢?當我是冤大頭呢?”
“許可證昨天就發你看過,你是看到狗眼睛裡去瞭?”沈雲蘇也有點生氣。
楊釗辦事效率很高,三個工作日就給他辦好瞭許可證。
拿證那都是半月前的事情瞭,拖到現在是因為他一直在找合適的合夥人而已。
來人冷哼一聲,站起身,似是不打算與他多言,但走之前還是與他挑明瞭,“你發我看的許可證,我找人查瞭編號,處於未備案註銷狀態,我又托人去問瞭一下怎麼回事,人傢回復我,許可證是楊市長親自打電話要求撤銷的,所以你敢說你不是在耍我?”
說罷,摔門大步而去。
沈雲蘇呆坐在包間裡,無奈地笑瞭一聲,楊市長,又是特麼的楊市長。
仰頭長嘆瞭一口氣,想不明白,他爹怎麼就這麼看不上他,非要與他過不去。
他怒意攻心,摸出電話就給他爹打瞭過去。
那邊很快就掛瞭。
他再打,又掛。
沈雲蘇不依不饒,一個接一個地打。
打瞭十幾個後,電話接通,那頭傳來低吼聲,“沈雲蘇,你是吃飽瞭撐的沒事幹?我在開會,打這麼多電話是想造反嗎?”
沈雲蘇心中冷笑,開口閉口就是老封建那套說辭,兒子給爹多打幾個電話就是造反瞭?
此時,他想把事情問清楚,倒是耐住性子問他爹,“做什麼撤銷我的許可證。”
這話一出,電話那頭的沈市長,貌似更加惱怒瞭。
“我問你,給你辦證的是不是楊釗?”
沈雲蘇大方承認,“是他,怎麼瞭?”
“我怎麼生出瞭你這樣蠢鈍如豬的東西,找人辦事也不看看找的什麼人,楊釗三天前被雙規瞭,若不是有人私下裡與我說你托他辦證,老子要被你害死瞭,明白不明白。”
沈雲蘇也是被驚著瞭,這個楊釗,雖說知道他會垮,但沒想到,垮得這麼快,可他嘴上不認輸,強詞奪理道:“你要是立身正,你怕被牽連?還有,我讓楊釗辦證靠的是我個人的本事,別把自己想得多大能耐似的。”
“嘀嘀嘀。”電話裡傳來被掛斷的忙音。
沈雲蘇頹然往椅子上一靠,鬱悶到極致,怎麼每次他想好好做件事就成不瞭呢。
解開扣得齊整的西服扣子,摸出根煙,點著,猛吸瞭一口後,他將點著的煙頭,在杏白色繡花綢緞桌佈上一下一下點著。
煙草味混合著絲綢燃燒,散發出燒焦頭發的味道,不一會,煙霧報警器就發出刺耳的鳴叫聲。
服務員很快就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