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他停頓瞭一下,眼神在蔣蘊身上不經意地掃瞭一遍。
“兩個裡面,今天得留一個下來陪我,至於留哪一個,你做主。”
說罷又靠回沙發裡,他自己大概也覺得這遊戲有趣,手背撐著下頜,輕笑出聲。
蔣蘊去看溫墨染,隻見他死咬住牙,雙眼已經充血。
溫墨晴卻抱著文言的腿,不滿道,“我是你的女朋友啊,你怎麼能當著我的面,說這種話。”
“女朋友?”文言笑得肩膀都抖瞭起來,伸手攬住她,嗓音溫柔,眼神卻冷得瘆人,“我有很多寵物,但獨獨沒有女朋友。”
溫墨晴臉色慘白,難以置信的道,“你當我是你的寵物?”
文言笑瞭,“你連寵物都算不上,嚴謹一點,玩具。”
“不,不是的,你對我很好的,我受傷瞭,你為瞭我推遲早就定好的面試時間,你送我全球獨一無二的白鱷魚皮,你還送我海洋之星,你怎麼可能不喜歡我。”
溫墨晴不相信,抱著他的腿不停地質問。
文言懶得理她,一腳將她踹開,沒見識的女人。
他又問溫墨染,“怎麼樣,留哪一個?”
溫墨染被他激得大口喘瞭幾口氣,猛地吐瞭一口血出來。
蔣蘊上前扶著他,嗓音沙啞地說,“哥哥,咱們報警吧。”
溫墨染扶住她,“不行,如果報警瞭,小晴就會,就會……”因太過焦急,手把蔣蘊的肩膀都掐疼瞭。
蔣蘊看著他,心道,到底是親兄妹,小時候她總覺得溫墨染對溫墨晴沒什麼耐心,冷冰冰的,又總是喜歡教訓她,她也一度以為溫墨染不喜歡這個妹妹。
現在禍至眼前,就能驗出真心瞭。
文言往沙發裡陷瞭陷,骨節分明的手指撐在眉骨上,懶懶道:“我累瞭。”
這是在提醒溫墨染,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瞭。
溫墨染咬著牙道:“如果我說兩個我都要帶走呢。”
文言閉上眼,長翹的睫毛覆在眼瞼上,隨著他勾起的唇角顫抖瞭一下,“那就一個都別想走。”
溫墨晴回過神,對著溫墨染大喊,“哥,留我吧,反正我已經是文總的人瞭。”
文言聽著,笑出聲來,“別說,我還挺迷你的,主要你夠下賤,什麼都敢做,玩起來爽快。”
溫墨染掃瞭一眼客廳裡的巨大金色籠子,和籠子裡掛的各種隱晦的小玩具,朝溫墨晴吼道,“你給我閉嘴!”
溫墨晴完全不把自己的親哥放在眼裡,伏在文言的腿上,極盡諂媚地說,“文總就留下我吧,上次你說的那個玩法,我今天想試試。”
文言冷眼睨她,沉聲道,“我說瞭你哥做主,聽不懂人話嗎?”
溫墨晴跪在地上,挪到溫墨染身邊,搖晃著他的胳膊,“哥哥,你就讓我留下來吧。”
“不行。”溫墨染仿佛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瞭。
他默瞭片刻,抬眼去看蔣蘊。
視線相撞,蔣蘊突然覺得,這個屋裡,連空氣都是骯臟的。
她握瞭握掌心,平心靜氣地對文言說,“我們這裡是法治社會,不比你在國外可以為所欲為,你不信就試試,非法禁錮,故意傷害要承擔什麼。”
文言吸瞭一口雪茄,往外吐瞭幾個煙圈,漫不經心地說,“你說得對,我得做守法公民,所以,檢舉揭發有人溜冰,算不算良好市民。”
蔣蘊根據溫墨染那兄妹倆的表情,就知道文言說的是誰。
驚得倒吸一口涼氣,溫墨晴這麼膽大的嗎?敢玩那種東西?
溫墨晴驚瞭,跪在地上直哆嗦,“文總,你知道的,我那天根本就沒有碰那個東西,我隻是幫她們遞瞭一根煙而已。”
蔣蘊心裡暗自松瞭一口氣,沒有就好。
文言吐瞭一個煙圈在溫墨晴的臉上,“我信,別人不一定會信啊,你說是不是。”
溫墨染用哀求的眼神看著蔣蘊,“小蘊,這事千萬不能說出去,如果說出去小晴就會身敗名裂。”
文言看笑話般的,眼神掃過兄妹三人,目光落在溫墨染的身上,看瞭一眼腕表,“三分鐘,我要一個答案,否則……你知道的。”
溫墨染看著蔣蘊,眼裡似刮過一陣狂風暴雨,透著摧枯拉朽的破敗,他那雙曾經裝滿深情的眼睛,現在隻剩下羞愧。
……
文淵閣三樓的臨湖包間裡。
白成勇組局,宴請兩個從京城來的高官,作陪的有葉雋和宴清林、宴錦父子,白傢萊茵集團現在的CEO是白微時,所以她也在。
飯局的主題是,有一個國傢級的大項目,全國的安防系統大換代,想要采用政府與民營資本合作的方式,兩方共同研發、投產和系統維護。
事關國計民生,拿下瞭,在座的所有人都會更上一層樓
白傢在京城有人脈,收到瞭這個消息。宴傢有名望,拉他們入夥提高競標的成功率。葉傢有雄厚的資本。這三傢如果能達成合作,那項目十拿九穩。
“小葉啊,聽說你是MT電腦工程碩士,項目的研發,怕是你也得出一份力。”其中一個看起來長相精明的官員,語氣裡滿是器重地對葉雋說。
白先勇聽這話,心裡的大石頭落瞭地,看來項目十拿九穩瞭。
葉雋拿過桌上的國窖春釀,給自己倒瞭三分之二杯,起身敬酒,“有機會參加這種國傢級的項目,能為國傢做貢獻,是我的榮幸。”
眾人都鼓起掌來,“難怪葉傢生意做這麼大,葉總不僅年輕有為,思想覺悟還很高嘛。”
“年輕人,前途無量啊。”
隻有宴錦在桌子下面嘀咕瞭一聲,“裝逼。”
這聲音不大不小,宴清林側過頭,狠狠瞪瞭他一眼,他才收斂瞭一些。
葉雋坐下的時候,眼神冷淡的掃過他,面上沒有多餘的情緒。
白微時笑著給宴錦夾瞭一隻煨的爛駝駝的海參,一邊拿眼睛瞟葉雋,“這可是大補。”
宴錦笑的曖昧,筷子夾起海參一口吞瞭。
整場飯局,葉雋都是那副漠然的樣子,即便是談到對未來前景的展望,大傢都激動得臉紅脖子粗,他也隻是波瀾不驚的笑一笑。
直到他接瞭一個電話,神色猛地沉瞭下去,與眾人打瞭招呼,就快步走出門外。
白微時從未見過他這麼不冷靜的時候,她甚至看見他出門時的腳步踉蹌瞭一下。
站在走廊裡,葉雋的聲音寒得像刀子,“說清楚,蔣小姐去見誰瞭?”
刀刀在電話那頭從蔣蘊出門開始說起,到她與一個男人進去酒店,把他看見的都說瞭一遍。
“雋哥,我現在就等在酒店房間的門外,隨時可以放倒兩個守在門外的保鏢,進去找蔣小姐。”
葉雋聽說蔣蘊去見的男人是文言後,不自覺蹙起的眉眼松瞭松,默瞭片刻,他對刀刀說,“先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