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京城那邊回復過來的消息,葉雋開車直接回瞭摩天輪小區。
路上,他想起蔣蘊前幾天提過的一傢馬卡龍店新出瞭0卡慕斯馬卡龍,看瞭一眼導航,離得不是很遠,便在路口拐瞭個彎。
到傢的時候,晚上十點整。
打開門,滿屋子煙草的味道,中央新風系統開到最大也無濟於事。
燈亮著,客廳裡沒人。
“蔣蘊?”他在客廳喊瞭一聲。
空曠曠的隻有回聲回應瞭他。
將蛋糕扔進保鮮櫃後,他走到沙發前,重重陷瞭進去,閉著眼靜靜躺瞭片刻,拿手機準備給蔣蘊打電話。
電話撥出去,屋裡就響起瞭熟悉的鈴聲,久石讓的“Summer”,蔣蘊手機裡葉雋的專屬鈴聲。
她在傢?
一串輕輕的腳步聲響後,葉雋一抬眼,便看見蔣蘊面無表情的站在沙發前,垂眸看他。
平日裡蔣蘊喜歡在屋裡開冷調光,她說冷光能讓她時刻保持清醒,以免被他的甜言蜜語哄得迷失自我。
葉雋聽瞭,隻覺得她矯情又無聊,隻當是胡言亂語不搭理就是瞭。
現在,黃橙色的暖調光打在她的頭發和眉眼上,將她艷麗的五官柔和瞭不少,整個人看起來溫溫柔柔的。
還是暖色調看著舒服,以後再不許她開冷光燈瞭。
葉雋坐起身,想去攬她的腰,口中道,“誰來過瞭,屋裡這麼大的煙味。”
蔣蘊身子一閃,躲過瞭他的手,慢悠悠走到立櫃前,伸手進去摸瞭幾下,摸出一包藏瞭很久的萬寶路。
手指挑開煙盒,隨意掂瞭一下,一根細長的煙身從盒子裡跳出半截,她嫻熟的用嘴將煙身叼瞭出來,順手拿過置物盒裡的白琺瑯打火機,將煙點燃。
看著她這行雲流水的動作,所以之前說的什麼聞瞭煙味會過敏,都是扯淡瞭!
葉雋的眉眼頃刻間沉瞭下來。
他雙手撐在沙發上,往後重重一靠,嘴角勾起,笑意卻不達眼底,“寶貝,你可真是喜歡給我驚喜。”
蔣蘊紅唇親啟,緩緩吐出一口煙,走到葉雋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一雙細白長腿慵懶的交疊著。
“是嗎,彼此彼此。”
會抽煙就會抽煙吧,死丫頭騙瞭他這麼久,好歹現在也算是主動坦白瞭。
葉雋懶得與她計較瞭,起身準備去洗澡。
蔣蘊叫住他,“有什麼想說的嗎?”
“說什麼?”
葉雋半闔著眼睛,捏瞭捏眉心,兩天裡,他睡瞭不到五個小時,眼下疲累極瞭,說話時,嗓音也帶著撕扯感。
可這在蔣蘊的眼裡,都是他為白微時掏心掏肺,盡心盡力的證明。
“說分手啊。”蔣蘊仰頭,朝天花板吐瞭一個煙圈,笑瞭起來。
這莫名其妙的兩個字和她陰陽怪氣的笑聲,讓葉雋心頭倏地火起,“你發什麼神經?”
蔣蘊身子前探,屋裡沒有煙灰缸,便將煙灰直接點在瞭水晶茶桌的桌面上。
這個茶桌是半年前葉雋帶她去藝術館看展的時候買的,雖然桌子的設計師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但是她超喜歡那個桌子的設計,不規則的椅腳,粉藍漸變的顏色加上水晶材質,像是冬日裡的蝴蝶,充滿瞭生命裡。
平日裡,她很寶貝這個桌子,葉雋的咖啡杯她都不準許他往桌子上面放,怕燙著桌子瞭。
“青梅竹馬、天生一對、勢均力敵……”蔣蘊拿著手機隨意選瞭幾條評論,讀給他聽。
葉雋這才明白她在生氣什麼。
他無奈的扯瞭扯唇角,吐出一口氣,不以為意的道,“無關緊要的人說些無關緊要的話,何必在意?”
無關緊要?蔣蘊氣得指尖發顫。
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口中,天生一對的人,是你葉雋和白微時,不是我。
“你是覺得我給你當過情人還不夠,還得再賜我一個小三的頭銜,你才覺得圓滿是吧?”
蔣蘊努力想要維持的雲淡風輕,終於還是繃不住瞭,氣得太狠瞭,聲音裡不自覺帶著顫抖。
葉雋蹙眉看著她,面上是萬分的不理解,“自從我與你在一起後,我與她之間再無任何曖昧,從我明白自己的心意後,我就隻有你一個女朋友,你是不是小三,你自己不知道嗎?”
他是真的不能理解蔣蘊的腦回路,那些毫不知情的路人說你是小三,你就是小三瞭?
為什麼要因為這些沒有意義的東西與他鬧脾氣?
“還有,我早就想要公開,是你自己矯情扭捏不願意。”
聽聽,這說得是人話嗎?
哪個女人能忍受的瞭自己的男朋友與別的女人是“天生一對?”何況那個女人還是他實打實的“青梅竹馬”!
“我真是謝天謝地沒有公開,不然現在怕是被人指著鼻子罵我不自量力,攀瞭你這顆高枝。”
“蔣蘊,你夠瞭啊,自從你和文言混在一起後,說話是越來越刻薄瞭。”
蔣蘊隻覺得此刻,氣的是胸口疼,她將手裡的打火機狠狠朝桌面砸上去,“不許你說我哥。”
文言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他來說。
葉雋冷笑,“你這脾氣發的莫名其妙,有他的功勞吧?”
蔣蘊想起下午文言與她說得話,一雙漂亮的大眼死死盯著葉雋,“你別告訴我,事到如今你看不出這其中的門道,你也不要以為我是什麼都不懂的花瓶。”
文言告訴她,昨天宴、白兩傢訂婚宴的危機公關是周南的公司處理的。
上午的熱搜,就是公關公司的手筆。
用與危機反向的事件來對沖危機中的事件,出動水軍引導輿論轉向,屏蔽禁言刪帖“三件套”壓制負面評論。
24小時之內,將白傢的這場重大危機事件完美解決。
葉雋抬瞭一下眼皮,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客觀不帶任何情緒,“我自然是看出來瞭,但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這其中的牽扯很復雜,我與你解釋你未必能聽得懂,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沒搭理熱搜上的事,與私人情感沒有任何關系。”
他看似很認真的在與自己講道理,可蔣蘊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你甘心被她利用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你不在意路人說瞭什麼,你有問過我在意不在意嗎?”
“你但凡是心裡有我,哪怕是給我發條信息也能知道我心裡是怎麼想的,你做瞭嗎?”
“蔣蘊,你指責起我來一套一套的,你有什麼心裡話都會告訴我嗎?你對我做到瞭坦誠相待嗎?你既然這麼不滿,你為什麼就不能主動打個電話給我呢?”
葉雋說著,扯過身後讓他不適的抱枕,使勁往地毯上一擲。
屋裡一片靜寂,隻能聽見葉雋帶著怒氣的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