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在這樣喧鬧的氛圍中像是飄在遠處,又像是近在咫尺,葉雋垂下頭微瞇著眼睛看她。
他的那雙瑞鳳眼,大概是喝瞭酒的緣故,看人的時候,眼皮有點沉,緩緩睜開又緩緩閉上,眼尾一點點粉紅,暈染在眉骨的末端,像是勾魂攝魄的男妖精。
小花緊張的呼吸似乎都停滯瞭,掌心已經被手指掐出一片粘膩。
葉雋歪瞭歪頭,“幫什麼?”
小花甜甜一笑,露出嘴角的笑窩,“幫我點一杯,喝瞭不會醉的酒。”
葉雋的眼睛死死盯著她臉頰上的笑窩,倏地一展手臂,攬在瞭她的後頸上,將人帶到瞭面前。
小花激動得渾身發抖。
“我沒騙你吧,男人都一樣,隻是你哥不屑於偽裝而已。”
文言看著葉雋的動作,激動得就跟美女撲在瞭他的懷裡一樣。
蔣蘊看著視頻裡貼得很近的男女,隻覺得拳頭都硬瞭,很好,非常好!
“你現在找人去把他給我揍一頓。”蔣蘊一字一句地對文言說。
文言一愣,“你舍得?”
其實葉雋和那女的從他現場的角度看,離得遠著呢,隻是視頻裡角度問題,兩個人像是貼在瞭一起。
蔣蘊冷笑,“不守男德,還不該打?”
文言:“好嘞。”
蔣蘊好不容易發話瞭,他當然樂意效勞。
剛準備叫人下去收拾葉雋,隻見葉雋像是從魔怔中突然清醒,伸手掐在瞭小花的脖頸上,那力度,隔著酒吧昏暗的燈光,他都能看見他手臂上攀爬鼓起的青筋。
“你以為你長瞭和她一樣的酒窩,你就是她瞭?”葉雋咬著後槽牙,目光兇狠得像是失瞭智。
小花被掐得直翻白眼,舌頭都伸瞭出來,大眼裡滿是哀求。
何小唐最先發現這邊的情況不對,“艸”瞭一聲後,跌撞著沖瞭過來,“雋哥,雋哥,手下留情。”
司卓也跟瞭過來,手裡點瞭點煙灰,一臉鄙夷地看著小花,“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姿色就去招惹,自作孽不可活。”
何小唐眼看著小花的四肢已經有發軟的跡象瞭,隨手從桌子上撿起一個酒瓶子,朝司卓砸過去,阻止他的煽風點火。
接著往地下一跪,抱著葉雋的大腿幹嚎瞭起來,“雋哥,你有什麼火沖我來,可千萬不能在我的場子殺人啊。”
酒吧裡,DJ剛剛換瞭一首重搖滾樂,瘋狂的鼓點和彪悍的吉他聲,加上突然變得密集濃重的燈光,使得眾人像是置身黑暗叢林,沒有任何規則可言,一切全憑葉雋的心情。
喬二幾個站在旁邊不敢說話,葉雋這個人在外的形象一向是冷淡自持,誰若是得罪瞭他,他隻會以殺人不見血的方式一擊即中的回擊。
別說大庭廣眾之下對一個女孩子動手瞭,甚至連狠話都沒人聽他放過,所以今晚的人清楚他們都是被殃及池魚瞭。
蔣蘊看著視頻裡葉雋的行為,也沉默瞭。
文言清瞭清嗓子,強詞道:“他雖然守住瞭男德,但你可以根據這件事看出來,他是有些暴力傾向在身上的,我覺得,還是分手比較安全。”
蔣蘊沒說話,默瞭半晌,在電話裡對文言說,“你找人看著他,別讓他出事。”
文言看蔣蘊的態度說變就變瞭,雖然不爽,但妹子的話也不敢不聽,不情不願地應瞭一聲。
後來的事情就是蔣蘊聽文言說的瞭,葉雋最終還是松瞭手,那女生直接被送到醫院瞭。
他一個人坐瞭一會,沒和任何人打招呼,出瞭酒吧,回瞭藍蘊國際的公寓。
蔣蘊坐在床上,聽著手機裡機械重復的客服回復,一遍又一遍,手指都戳痛瞭,葉雋都沒開機。
她好像明白點什麼瞭。
找到昨天的通話記錄,將電話打瞭過去,很快那邊就接瞭。
蔣蘊道,“你告訴葉雋瞭,對嗎?”
葉凜的聲音順著電話線爬過來,他應該是想表現的溫厚寬和,可聽在蔣蘊的耳朵裡,陰陰冷冷的,“他早晚都會知道,又何必故意隱瞞呢,而且,蔣小姐,我發現你一點都不瞭解阿雋,他這個人無論對人還是對事,一定要擁有絕對的掌控權,所以我這是在幫你啊,與其以後讓他自己查出來,不如經我的口告訴他,這樣,他隻會恨我,而不會遷怒與蔣小姐你,還請蔣小姐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蔣蘊將手機開瞭外放,隨手丟在床上,笑得快要趴瞭下去,“我終於明白葉雋為什麼這麼厭惡你瞭,你真的太low瞭,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挑撥我與他之間的關系?你在想P吃呢。”
葉凜似乎並不生氣,嗓音裡甚至聽出瞭笑意,“哦,是嗎?那你為什麼要給我打這個電話?”
蔣蘊深呼吸瞭一下,將手機拿到嘴邊,一字一句的說,“我給你打這個電話,一是想確定,你是不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賤人。二是想告訴你,我想幫的人是葉笙,與你與葉雋都沒有任何關系,你如果想要對付葉雋,就光明正大的開戰,我還算你是個男人,若是你隻會做這些狗狗祟祟的事,我勸你找把刀自盡算瞭,反正活著也是丟人現眼。”
說完,她直接將電話掛瞭,又將葉凜的電話拉進瞭黑名單。
做完這一切,她關瞭燈,躺在床上,心裡想著,明天到瞭公司,要怎麼與葉雋解釋。
最後也不知道過瞭多久,迷迷糊糊的就睡著瞭。
心裡有事,鬧鐘還未響,她就自然醒瞭。
本想化個全妝,挑套葉雋喜歡的風格的衣服,美美地去見他。
後來又想,昨天把他氣成那個熊樣,今天自己還容光煥發地在他眼前晃,太不懂事瞭。
最後,隻做瞭基礎護膚和擦瞭一層防曬霜,將頭發紮瞭一個高馬尾,穿瞭葉雋最喜歡那套白色掐腰連衣裙,去瞭公司。
她想給葉雋一個驚喜,老早就帶著他喜歡喝的現榨草莓兌番石榴汁,等在他的辦公室。
等啊等,等得她都快成瞭望夫石時,喬喬開門走瞭進來,蹙著眉頭,似是不知道怎麼與她開口。
蔣蘊看著她,“怎麼瞭?”
喬喬為難道,“葉先生剛剛飛霧都瞭。”
葉雋去Y國瞭?不是昨天才回來的嗎,怎麼又走瞭?
喬喬,“應該是臨時決定的,你現在幫葉先生把酒店訂好吧。”
“哦。”蔣蘊面無表情的從大班椅上站瞭起來,往外走。
隻聽見喬喬在她背後又說瞭一句,“葉先生說,他不在的這段時間,任何人都不許進他的辦公室……”
喬喬說到這裡就打住瞭,她想蔣蘊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
“嗯,明白。”蔣蘊咬瞭咬下唇,看見桌子上的果汁,無處安放的雙手才像是找到瞭落腳地。
她拿起果汁,笑著對喬喬說,“給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