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雅還是不理他,轉過臉去隻管看著蔣蘊。
這時,兩個身穿警察制服的人從門外走進來,“有群眾報警說這裡有人尋釁滋事……”
蔣蘊一抬頭看見丁悅跟在警察身後一起進來瞭,用口型對她說,“我報的警。”
心下瞭然。
她指著蔣傢那兄妹倆,對警察說,“他們蓄意傷人。”
四人一起被帶到警察局做筆錄。
飯店裡的攝像頭是超高清的,蔣月瑤的所有動作都看得清清楚楚,但因為未對受害者造成重大損傷,隻讓她交瞭五百元罰款。
從派出所出來,蔣蘊頭也不回地隻管朝前走,文雅在後面喊她,她隻當聽不見。
剛剛做筆錄的時候,警察問她和文雅是什麼關系,她就像是被人用繩子圈住瞭脖頸,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當她聽見警察說,文雅說她們是母女,那一刻,她竟覺得自己的心被剖成瞭兩半,一般在油鍋裡煎炸,一般在冰河裡浸泡。
整個人快要窒息瞭。
她一秒鐘都不能再和她呆在一起,否則她一定會瘋掉。
丁悅迎上來,握住她的手,兩人很快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文雅在原地站瞭一會,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是我報的警,馬上你要和他們打官司,這個報警記錄應該能起很大作用。”
蔣蘊神色木然,像是並未聽見她在說什麼。
丁悅沒見過文雅的照片,不知道她是誰,隻當她是見義勇為的路人,所以也沒往別的方面想。
走瞭沒幾步,蔣蘊突然大口大口地喘瞭幾下氣,停住腳步,哆嗦著手從包裡去拿手機。
摸瞭半天,手裡抓住的都是無用的東西,她扣住包的邊沿,直接將包倒過來,在大街上將包裡的東西倒瞭一地。
手機摔在地上,跳出老遠。
蔣蘊沖過去,撿起手機,給文言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你知不知道她回來瞭?”蔣蘊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冷得發寒。
文言那邊默瞭片刻,“知道。”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她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可聲音裡還是不自覺帶上瞭哭腔。
“是姓葉的不讓我說,他說怕你知道瞭傷心。”
文言雖然毫不猶豫地就把鍋甩給瞭葉雋,但他到底沒那麼無良,勉強著說瞭半句好話。
“怎麼瞭?文雅找你瞭?你現在哪裡?”
蔣蘊直接將電話掛瞭,她想起下午那個莫名其妙的短信,想去收件箱裡找,才發現已經被自己刪除瞭。
她深吸瞭一口氣,手指敲在屏幕上,又撥瞭一個電話。
葉雋正在微末的小會議室裡開內部會議,莫名打瞭一個噴嚏,感覺後背有些發涼。
他捏瞭捏眉心,這是有人在背後罵他?
正走神的時候,桌面上放著的手機響瞭,自從和蔣蘊分開後,他的私人手機再也沒有關過,靜音都沒有,隻為瞭為她24小時待命。
他懶懶伸手,拿過手機,掃瞭一眼屏幕上跳躍的名字,倏地一下從椅子上站瞭起來,接瞭電話,徑直朝外走。
周洲正說到核心技術的優化問題,被他這突然的動作驚著瞭,下意識喊瞭一聲,“哎。”
然後就發現他走得更快瞭。
“你在哪裡?”蔣蘊的聲音已經恢復瞭正常。
“我在微末。”
“我現在去找你。”
“嗯,如果你不想跑,我可以去找……”一句話還未說完,那頭就把電話掛瞭。
葉雋扯瞭扯嘴角,無奈地搖瞭搖頭,一點辦法都沒有。
等蔣蘊過來的時間裡,他莫名有一種大姑娘上轎頭一回的緊張感,在洗手間整理瞭好一會都不滿意。
最後竟然因為,這幾天心情鬱結所以狀態不好而生瞭一會悶氣。
直到辦公室的門被敲響,蔣蘊到瞭。
他從大班椅上起來,大長腿幾步跨到門邊去迎她。
蔣蘊進來辦公室,徑直走到沙發前,將包往沙發上一扔,坐瞭下來。
一雙荔枝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葉雋,把他盯得發毛。
她用下巴點瞭點對面的沙發,“坐,我有事問你。”
葉雋勾唇笑瞭笑,聽話地在沙發上坐瞭下來。
“今天有人給我發瞭個短信,被我不小心刪瞭,你能幫我恢復嗎?”
葉雋挑瞭一下眉,“小事。”他朝她伸手,“手機給我。”
蔣蘊把手機遞給他,他拿著手機搗鼓瞭一會,“好瞭。”
把手機遞給蔣蘊的時候,他掃瞭一眼短信內容,臉色變瞭變。
蔣蘊靠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能查出來是誰發的嗎?”
葉雋眉眼深沉,“嗯。”
這個手機號是太空卡,查不出來發信息的人是誰,但可以知道信號發出時的地點,就在微末。
他擰眉思忖瞭片刻,拿起桌子上的內線電話,“叫白荼進來。”
白荼進來的時候,一眼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女人,正是她自認為的情敵。
她在葉總的電腦裡見過無數張她的照片,每一張都漂亮得不得瞭,她一直都自我催眠那隻是美顏和濾鏡的功勞。
現在看見真人瞭,比照片上還要漂亮,還要靈動,她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蔣蘊看著白荼,瞇瞭瞇眼,這個小姑娘她見過,葉雋第一次帶她來微末的時候,這姑娘是那個奮力爭取的大學生團隊中的一員。
當時她看葉雋的眼神,讓她印象非常的深刻,是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志在必得。
“叫我來有什麼事情嗎?”
白荼神色很快恢復自然。
葉雋冷冷看著她,“你今天做瞭什麼?”
“我不明白您什麼意思?”白荼說著話看瞭蔣蘊一眼,“是有人與您說瞭什麼嗎?”
“短信是不是你發的?”葉雋沒有多餘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