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墨染惱羞成怒,大吼出聲,“即便我爸當年出賣瞭蔣南風,但他罪不至死,若不是你逼迫,他不會尋死,是你害死瞭他。”
蔣蘊眥著一雙大眼,死死盯著他,“是啊,所以,你想怎麼樣?”
“你承認瞭是吧?你知不知道,逼迫他人自殺,涉嫌犯故意殺人罪,我現在就報警。”
溫墨染像是抓到瞭一把終於能夠制裁蔣蘊的刀,聲音更大瞭。
“對,報警抓她。”顏艷在一旁,張牙舞爪地,還想著動手。
“你報警啊,就我手裡掌握的東西,死的人隻會是你。”
蔣蘊並非不懂法,溫如楠的死在法理上與她根本就沒有關系,她是懶得與這對母子浪費時間瞭,怎麼簡單粗暴怎麼來。
溫墨染面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什麼意思?”
“你最近簽瞭多少文件你是不是都不記得瞭?”丁悅忍不住開口。
溫墨染一驚,腦海中浮現出劉雪意遞給他的一沓又一沓的文件,似是明白瞭些什麼,看向蔣蘊,嘴唇顫抖著道,“她也是你們的人?”
“那倒不是。”
“那她為什麼會幫你們?”
“因為她蠢。”
蔣蘊把她手裡有什麼東西,悉數告訴瞭溫墨染。
溫墨染頹然靠在墻壁上,雙手抱頭深深埋進膝蓋裡,他知道,他沒有資本再與蔣蘊對抗瞭。
口中喃喃出聲,“蔣蘊,你太狠瞭?”
“真的太狠瞭。”
蔣蘊面無表情地道:“人總是在自己受到傷害的時候怨恨別人狠,可你自己傷害別人的時候呢,有覺得自己狠嗎?溫墨染,你摸摸自己的良心,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到底是誰造成的?”
溫墨染無力再與她爭辯,“你想要我怎麼做?”
“離開宜城,從此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那小晴呢,你可不可以手下留情,放小晴一馬,讓我帶她一起走。”
蔣蘊眼裡冰冷一片,“不可以,我怎麼可能放任一個無緣無故恨我至死的人在外面晃蕩呢?由著她繼續害我嗎?”
她的表情和語氣都在像溫墨染傳遞一個信息,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溫墨染沉默著起身,去扶顏艷。
顏艷知道瞭蔣蘊手裡掌握的關於溫墨染洗錢的證據,早就一點聲響都不敢弄出來瞭。
她是聰明人,老老實實接受蔣蘊的條件,他們母子倆還能保住溫氏的一點股份,有瞭股份分紅,他們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小蘊……”,離開前溫墨染喊瞭她一聲,像是要說什麼。
蔣蘊轉過身,牽著丁悅,毫不猶豫地進瞭電梯。
她不想再聽溫墨染說話,一個字都不想聽到。
電梯門緩緩合上,將她與溫傢人幾十年的恩怨徹底斬斷。
事已至此。
丁悅還有些想不通的地方,“溫如楠如果去自首,他不是主謀,也判不瞭多久,你說他為什麼寧願死都不願去自首?”
蔣蘊沉聲道:“因為他真正害怕的是葉傢的人,他死瞭,就一瞭百瞭,如果他自首瞭,他一傢人說不定都活不瞭。”
丁悅點頭,握瞭握蔣蘊的手,“他的死是他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蔣蘊嘆瞭一口氣,“溫如楠如果活著,他就是證人,現在隻有他的錄音,作為證據還是不夠,所有的希望都隻能寄托在那個操盤手身上瞭。”
丁悅寬慰道:“放心吧,能找到那人的,我相信上校的能力。”
“嗯。”蔣蘊點瞭一下頭,這才發現左臉有些癢,還起瞭一些小疙瘩。
“你不是還要去溫氏處理一些事情嗎?你去吧,我自己回傢。”
溫傢的事情解決瞭,丁悅也沒必要留在溫氏瞭,她做完善後的事情就可以辭職走人瞭。
丁悅不放心,“你自己可以?”
“不就是被扇瞭幾巴掌,又不是缺胳膊斷腿的,怎麼就不行瞭,你快去吧。”
蔣蘊推瞭她一下。
兩人在路口分瞭手,蔣蘊打車自己回瞭藍蘊國際。
出租車不能進小區,蔣蘊下瞭車,走著回公寓。
走瞭沒一會,一輛黑色賓利緩緩開過來,在她身邊停瞭下來。
車窗搖下,露出男人英俊的面龐。
“蔣蘊。”葉雋喊瞭她一聲。
蔣蘊側過頭,臉上帶著的墨鏡將她巴掌大的精致小臉遮住瞭一半,但是下頜上的手掌印還是叫葉雋一眼就看見瞭。
“上車。”他推開車門,從車上下來。
開門的瞬間,蔣蘊看見車裡還坐瞭一個人。
看衣著身型,是個女生。
蔣蘊轉過身,“不麻煩葉先生瞭。”
說罷,大步朝前走去。
隻聽見葉雋在身後說瞭一句什麼,她走的快,沒聽清楚。
可沒走幾步,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她的手臂就被一隻大手握住瞭。
“幹嘛。”她想甩開他的手。
“誰打的?”葉雋隻管盯著她的下半張臉看,目光裡隱隱透著殺氣。
“顏艷。”
葉雋聽後,拿手機就要打電話,被蔣蘊拉住瞭。
“溫如楠死瞭。”
“嗯,我知道,溫氏內部剛發瞭訃告。”
“我在醫院說瞭些不中聽的話,就打瞭起來,我也沒吃虧,溫傢現在死瞭人,就別在多事瞭吧。”
葉雋“嗯”瞭一聲,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似是在等她說點什麼。
蔣蘊被他看的心虛,她捋瞭一下額前的碎發。
“你有事就去忙吧。”
“我沒什麼事。”
蔣蘊將散在肩上的長發別到耳朵後面,垂著眼皮道:“你車裡不是還有一個人嗎?都帶回傢瞭,你不得好好招待一下?”
葉雋挑瞭一下眉,薄唇抿起好看的弧度,“怎麼瞭,你吃醋瞭?”
蔣蘊一聽他這嘚瑟的語氣,就火大,“我是堿性體質,不喜歡酸。”
葉雋笑瞭一聲,道,“她想買房,我那公寓你不是看著礙眼嗎?我就想推給她接盤算瞭。”
他說話時,低著頭,聲音柔柔的,手指還搭在她的胳膊上,這會有些“蠢蠢欲動。”
蔣蘊的胳膊被他的手指揉捻的有些發酸發麻,“你先松手。”
葉雋松瞭手。
“你不是要賣房子嗎,你去吧。”
葉雋站著未動,從兜裡摸出煙盒,叩出一根煙,可摸遍瞭全身,沒有找到打火機。
蔣蘊默默從包裡掏出來一個白琺瑯打火機。
甩開盒蓋,將火遞到葉雋面前。
他偏著頭,將煙點著,兩腮深陷嘬瞭一口,鼻腔裡散出煙霧,“謝瞭。”
蔣蘊將打火機遞給他,“我用不上瞭。”
這個打火機是一對,葉雋專門找人訂做的,兩人各有一個。
葉雋眸色暗瞭暗,不接,“戒煙瞭?”
“嗯。”蔣蘊的手還舉著打火機。
葉雋看著她那“倔強”的手,心裡也有氣,一把抓過打火機,隨手朝圍墻那邊一甩,“用不上就扔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