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蘇扔下手裡的筷子,含瞭一口酒壓在舌下,悶聲道:“幾千年都無解的難題,你覺得我有本事能解決得瞭?”
蔣蘊沒接話,卻也是在心裡默認瞭。
沈雲蘇能感覺到,她剛剛那些話多少是帶著些情緒的,多問瞭一句,“葉雋是不是也遇著和我一樣的難題瞭。”
蔣蘊搖頭,“他沒你難,因為他媽都是把壓力給到我,可是舍不得給自己兒子施壓添堵呢。”
沈雲蘇低低笑瞭一聲,清清嗓子,“不是我有心給他媽開脫,他們傢情況特殊,之前他爸的事你也知道吧,這麼多年瞭,她媽就過不去心裡那道坎,總覺得是自己害瞭他和他爸。“
蔣蘊無語,“就算是這樣,這與我有什麼關系呢?”
沈雲蘇剛剛已經看過蔣蘊手機裡阮枚發的信息。
他思忖片刻,與她分析,“我覺得她媽是把你當做情感投射對象瞭,也就是她與你說的這些話,其實是在對當年的她自己說。”
蔣蘊“哼”瞭一聲,“少在這裡裝心理專傢瞭。”
沈雲蘇朝她抬瞭抬下頜,“葉雋是她媽的命,他也就他媽這麼一個親人瞭,她總歸是長輩,你就多擔待點吧。”
蔣蘊白瞭他一眼,“他傢其他的人都不是親人?”
“不是姓葉的就是親人,他們那種傢庭,親情早就被金錢和權力腐蝕瞭,你跟他在一起這麼久瞭,就沒發現他從來就沒打算帶你回傢認親?”
沈雲蘇夾瞭一片荔枝菌放在蔣蘊面前的碟子裡,“我尋摸著,你們若是結瞭婚,他也沒打算帶著你和葉傢的人一起過。”
蔣蘊心道,他一早就知道蔣傢和葉傢的恩怨,就應該明白,沒有一起過的可能好吧。
沈雲蘇晃瞭晃杯裡的酒,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繼續道:“我勸你做人知足點,葉雋算不錯瞭,有能力有本事,隻要他想,就沒有做不成的事情,你根本不用擔心他媽那邊。”
蔣蘊本來心裡清得跟明鏡一樣,經沈雲蘇這麼一攪和,硬是叫他攪成瞭一團亂麻。
“你這人真討厭。”
沈雲蘇笑瞭,手指在桌子上一點,“哎,你搞搞清楚,是你喊我出來的。”
蔣蘊懶得理他,低頭繼續吃飯。
飯吃一半,葉雋給她打電話,問她還要多久。
蔣蘊說差不多吃完瞭。
葉雋“嗯”瞭一聲,把電話掛瞭,她也沒多想。
等吃完飯從餐廳裡出來的時候,葉雋的車正等在大門處。
蔣蘊朝車子走過去,沈雲蘇跟在她身後。
葉雋從車裡下來,第一眼看見蔣蘊,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等看到她身後跟過來的沈雲蘇,眼皮一沉,“不是吃完飯瞭,還跟過來做什麼?”
“老子喝瞭酒,搭個順風車能死啊?”
葉雋沒搭理他,拉開車門,扶著門框讓蔣蘊上車。
蔣蘊在他腰上戳瞭一下,“就送他一程吧。”
她話音落下,沈雲蘇已經上瞭車。
“去哪兒?”葉雋問他。
“水木傾城。”
蔣蘊好奇,“這是哪裡?名字還挺好聽的。”
葉雋,“周南的公寓。”
蔣蘊蹙瞭蹙眉,把想說的話吞瞭回去。
將沈雲蘇送到,葉雋提議晚上回南溪山莊的別墅住。
蔣蘊無所謂,也就同意瞭。
路上兩人閑聊,說到沈雲蘇和周南的事情。
葉雋隨口問瞭一句,“他有什麼打算?”
“看他那樣子是不打算做什麼,反正他已經有瞭答案,怎麼樣都不會不要他媽,現在,應該是就等著看周南和秦姨誰先妥協。”
想瞭想,又補充瞭一句,“結果無非就兩種情況,要麼周南等不瞭和他分手,要麼,秦姨接受周南,皆大歡喜。”
蔣蘊說完,側頭去看葉雋。
男人面上雖無多餘的表情,但繃緊的下頜線出賣瞭他內心的不平靜。
莫名想起沈雲蘇剛剛說的那些話,她的心就軟瞭下來。
等紅燈的間隙,她伸手過去,握住他的手,“你今天下午幹嘛瞭?”
葉雋順勢將她的手帶到唇邊,抿唇蹭瞭蹭。
“去醫院打避孕針瞭。”
蔣蘊“嗯”瞭一聲,側過頭看向窗外,心頭氤氳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見她無話。
“我還有事情要和你報備。”葉雋抓著她的手晃瞭晃。
“什麼?”蔣蘊回過頭,看他的時候,眼裡像是藏瞭鉆石,閃著璀璨的碎光。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會有些忙……”他頓瞭頓,“工作需要,大概每天都會和Michelle見面。”
蔣蘊眨瞭眨眼,聽明白他要報備的就是這個。
抓過他的手臂,擼起袖子在上面重重咬瞭一口,“好瞭,給你蓋瞭通行證,以後你不管和哪個女生見面,隻要是工作上的,都不需要給我報備瞭。”
葉雋笑,“就這麼放心我?”
蔣蘊擰著眉頭,“其實是不放心的,誰讓你那麼優秀,那麼帥,那麼好呢。”
葉雋顯然很吃她這一套,笑的鼻子都皺瞭起來。
一路把車開的飛快,半個小時不到,就把車開到瞭山莊。
停好車,根本不給蔣蘊下地的機會,抱著人就沖上瞭二樓。
……
“酣暢淋漓”的盡過一回興後,蔣蘊累得眼皮都睜不開瞭。
他的熱情依然沒有消散,非要拉著她去頂層拆盲盒。
蔣蘊雙手扒在床沿上,打死都不願意動。
他不依不饒,伏在她身上,又是哄又是騙,直言今天晚上若是她不上去,他就做一晚上。
蔣蘊嚇得渾身哆嗦,翻身勾住他的脖頸,被他單手拖著屁股,一起上瞭樓。
到瞭頂層的大開間,滿屋的盲盒好像又多瞭些。
其實她已經拆瞭好多瞭,但是拆完他就立馬讓人“補貨”。
永遠都拆不完的盲盒,大概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天荒地老”吧。
蔣蘊外面隻披瞭一件真絲睡衣,裡面是真空的,地毯上沒法坐。
葉雋掐著她的細腰往上一提,將她抱到腿上,給她當“人肉坐墊。”
蔣蘊窩在他懷裡,拆瞭第一個盲盒。
打開,居然是一本《嫁妝畫》,看年代和成色,應該是古董。
葉雋將她往胸前按瞭按,雙手從後面環住她,握著她的手,一起翻開小冊子。
蔣蘊隻掃瞭一眼,臉就紅的燒到耳朵根子瞭。
要說會玩,還是得看古代人,那叫一個玩的花。
她推開小冊子,“不看瞭。”
葉雋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很澀情的蹭瞭蹭,“很難才弄到的,不看可惜瞭,有108式呢。”
蔣蘊不理他,就知道越說他一定會越來勁,她扯開他的手,往前挪瞭挪,伸手去夠不遠處的一個長方形盒子。
等她將盒子拿回來,想找不知道被她扔到哪兒的裁紙刀時,餘光瞄見葉雋把一個不大不小的盒子,正在往她腳邊推。
她假裝看不見,繼續拆第二個盲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