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方才自己把兩個騙子趕跑瞭~”
溫若初攀上江宴之脖頸,軟糯的話語滿是撒嬌的味道。
隻見江宴之打開一旁的白玉藥罐,修長的指尖沾取膏藥細細抹在那破皮的朱唇之上。
“嘶~”
指尖微頓,“疼麼?”
溫若初搖搖頭,並不疼,隻是夫君的手指太麻瞭,她有些敏感。
“夫君怎麼不誇我~”
江宴之斂眸,他出宮後趙風已經把今晨發生的事情都與他說瞭。
“既然害怕,以後就不要做這些。”
江宴之收起藥罐,淡淡地說道。
溫若初有些委屈,以為是自己今日沒把事情處理好。
“夫君是覺得我沒處理好這事嗎?”
“不是,我的嬌嬌不需要站在前面。”
江宴之伸手,把溫若初臉頰旁的碎發撥到耳後,露出那惑人的五官。鳳眸深邃一瞬不眨凝望著她,眼底是她讀不懂的情深。
“有我就夠瞭。”
他的姑娘不需要做什麼,隻要安靜地站在哪兒,前方的路他都會為她辟開。
“夫君~”
聽到江宴之這樣說,感性的嬌氣包已經開始有些泛淚瞭。
其實今日面對那兩人,她真的很害怕,但以往總是被庇護在羽翼下,她也想勇敢一次,為他做些什麼。
可是她忘瞭,江宴之滔天權勢,即使她捅破瞭天,都能給她找補回來,他要的從來不是她的逞強。
又在房中陪溫若初玩瞭會兒,江宴之揉捏起那嬌嫩的小臉。
“我還有些奏折,一會兒想我就來書房找我。”
“好。”
溫若初把頭埋進他懷裡,猛吸瞭一口讓她迷離的松雪氣,才不舍地放開江宴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難過。
她發現自己越來越黏他瞭。
........
入夜,漆黑的夜空宛如饕餮張開血盆大口,烏雲翻滾蓋住瞭點點繁星,今夜天空無半點光亮,風雨欲來。
才剛處理好公務的江宴之看著窗外肆意的寒風,瞇瞭瞇眼。
他不喜歡冬季,一如夢中她離去那般寒涼。
起身把木窗關上,不去理會身後簌簌寒風,輕聲示意趙風。
“讓監天局挑好日子,迎太子妃入玉碟。”
“啊?”
趙風有些懵住,這不是還沒查到姑娘的身世嘛?
這連名字都不知怎麼上玉蝶....
主子是不是太著急瞭些。
雖說如今主子掌權,迎娶太子妃不需要經過明帝,但這也太草率瞭吧。三書六聘還未過,萬一人傢姑娘傢人不同意這可怎麼辦?
但這種可能比較低,哪傢不希望有個主子這樣的女婿。
江宴之知道他想說什麼,淡淡開口,“備婚還要些時日,足夠找到她傢人瞭。”
他不想等瞭。
“那朝堂上那些。”趙風有些猶豫地開口。
太子府後院的位置就像是塊奶酪,以往從沒人能打破這個界限,大傢都夠不到這塊奶酪。
但如今一旦打破這個平衡,那就是源源不斷的麻煩。
“孤娶太子妃與他們何幹,有異心,換瞭就是。”
江宴之語氣清淡,似從未把那些有想法的朝臣放在眼裡。
太子麾下人才濟濟,既然他能把那些人扶持起來,他就能重新安插新人,把那些位置取而代之。
元啟從不缺忠臣。
窗外一聲鷹嘯打破寂靜,劃破翻滾的雲層,趙風立馬推開窗。
一隻健碩的黑鷹立在窗外,趙風熟練地拿下系在它腿部的信件,又丟瞭幾塊生肉給它。
趙風快速把手中的信件看過一遍,掃到中間那段文字,捏著信件的手抖瞭又抖,雙眼不敢再看下去。
江宴之輕輕瞥過視線,“怎麼?”
“沒,沒事....信件,有些長。”
趙風沒敢把心中的震驚說出來,又再次把方才讀到的文字重新逐字閱讀瞭一番。
完瞭,要完蛋瞭。
這是趙風心裡第一反應。
同手同腳走到書桌前,看著正在煮茶的江宴之,心有不忍。
江宴之沒理會他,把檸檬葉丟進熱茶中,淡淡地開口,“有事就說。”
“主子,姑娘身世已經找到瞭。”
江宴之眸光微閃,從她哥哥處入手果然是不錯。但僅過去三日便傳回消息,如此速度實在讓他懷疑消息的真假。
“從哪探來的。”
“是長孫商行。”
江宴之執書的手頓瞭頓,沉聲道,“長孫商行?”
長孫商行是目前天凰國最大的皇商,不僅有長孫將軍府做後盾,商隊更是走遍各國。
把汗血戰馬當做運輸貨物的專用馬匹,更有專屬的護衛隊在旁相護,不僅運輸速度快,安全性也更高。
更重要的,天凰國當今皇後姓長孫。
若溫若初與長孫商行扯上關系,那必定會與天凰皇室關系密切。
江宴之輕呵出聲,也難怪夢中求娶她如此艱難。兩大強國通婚,還是太子的正妻之位,不出意外那將是元啟未來的皇後。
其他兩國又怎會輕易讓兩大強國如此捆綁。
江宴之壓下心中所想,修長勁瘦的手指捏過趙風手中的信件,一目十行。
他還是低估瞭她的身份。
溫若初乃天凰皇室的嫡系子嗣,天凰國四公主,同胞兄長天凰國三殿下溫擇。
“三個月前天凰國戰神蕭大將軍班師回朝,拿軍功換來瞭與四公主的賜婚,百姓皆道兩人青梅竹馬,神仙眷侶...”
江宴之鳳眸幽深,盯著賜婚兩字,久久未移開視線。
一旁溫暖的燭光並未使得男人的眉眼有所緩和,反倒愈發的寒涼。
捏著信件的骨指已泛白,薄唇發出個嘲諷的音節。
“呵。”
江宴之嘲笑地往後仰身,背靠太師椅,一手自然垂在椅側,捏著紙條細細揉搓,一手擱置腿上,食指輕輕敲擊。
“你先下去。”
太師椅上清雋面容早已佈滿冰霜,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黝黑暗沉的鳳眸裡,戾氣愈加濃烈,全身暴走的內力,早已不受控制。
江宴之也不想去控制,感受著經脈傳來的撕裂感,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抵禦心底數不盡的悲涼。
“所以一直以來,他才是那個多餘之人?她與他人成婚,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那她口中的夫君,又是算什麼?”
江宴之自嘲地靠向椅背,兩指夾起信封移到燭火前,宣紙一遇燭火,猛然燒起炙熱的火焰,兇猛的火焰席卷修剪地極其幹凈的指尖,而指尖的主人卻恍若未聞,薄唇輕蔑地吐出一口氣,“真是荒唐。”
........
甘清苑內
溫若初把聆玉叫瞭出去,自己喜滋滋地泡在浴桶裡,一頭青絲松松垮垮地挽起,露出惑人的美人骨,膚若凝脂,飽滿的起伏隱藏在清水中,隨波光晃動,不知刺傷瞭誰的眼。
忽的身後,冷風大作,緊閉的房門從外被推開。
一雙勁瘦的手臂箍住她,帶著熟悉的雪松氣息把人從水中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