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中的動靜引起瞭指揮臺上蕭崇暨的註意。
劍眉輕皺,目光如炬直指溫若初所在的方位,尖銳的鷹眸自然看到瞭隱在樹上的溫若初。
緊皺的眉頭松懈下來,有些不確定地自語道,“初兒?”
訓練臺上的幾名將領聽到蕭崇暨的話,下意識的順著他目光的方向看過去,心裡想著:四公主怎麼來瞭軍營?
“不過也對,三個月前蕭將軍班師回朝,慶功宴上蕭將軍拿軍功跟陛下換來瞭賜婚,這未婚夫妻見面也是正常。”
本就被樹下怪異女人嚇到的溫若初,如今再被蕭崇暨銳利的目光鎖住,心底愈發害怕。
細白的雙臂微顫,抱著樹幹指尖攥得發白,弱弱“唔”瞭一聲。
隻祈禱江宴之盡快回來。
樹下的女人聽到聲響,正想抬頭望去,卻被一陣凌冽的寒氣擊飛。
“啊!”
本就虛弱的女人如今也快奄奄一息,捂著胸口趴在地上。
江宴之輕緩把樹杈上的溫若初抱下來。
蕭傢竟敢拿元啟定州特有的鐵礦鍛造兵器,兵器下方還刻著蕭傢軍特有的印記,真不知他們是太蠢還是太肆無忌憚。
如今拿到證據的江宴之,也不再打算隱匿身形。
冬雪般蕭瑟的雙眸,靜靜睨著指揮臺上飛掠過來的蕭崇暨,眼底平靜無波。
嗅到熟悉的松雪氣息,溫若初趕緊攀上江宴之脖頸。
“夫君,我們回去吧~”
勾人的雙眼泛著淚花,晶瑩剔透滴滴落下,鼻尖都紅瞭幾分。
江宴之俯身,安慰地貼瞭貼粉嫩的花瓣唇,“好。”
鳳眸抬起,輕瞥眼前欲要拔劍的蕭崇暨,沉寂的眼底盡是嘲諷。
蕭崇暨被江宴之如此挑釁的舉動徹底激怒,拔劍刺來,劍身裹挾著似火的內力,破風間劃破的寒風中都帶著燃光。
江宴之自然豪不客氣,把溫若初攬過身後,抽出腰間的軟劍直面迎上。
磅礴的內力傾瀉而出,極寒的劍氣,挑起瞭蕭崇暨的劍尖。
兩股強勁的劍意相抵,寂靜的黑夜霎如白晝,周邊的樹枝發出嗚嗚共鳴聲,宛如泣鬼。
片刻,江宴之似乎摸透瞭蕭崇暨的底子。
極寒的劍氣愈加暴瘧,席卷整個訓練場,在場士兵皆受到威壓,這是屬於絕對強者的氣息。
訓練場上的士兵都被此動靜震驚,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不遠處樹林裡,與自傢將軍直面拼內力之人。
不知天凰國什麼時候出瞭這般人物。
蕭崇暨鷹眸深邃,亦是危險地看著江宴之。
“將軍,救我。”
虛弱的呼救聲,細細傳進蕭崇暨耳朵。
地上的白芷清純的臉蛋早已被強勁的劍氣劃出幾道血痕,衣衫破爛浸出血漬,滿眼祈求地望著他。
勝負早已定。
蕭崇暨皺眉,率先斂起內力。
江宴之亦不願繼續糾纏。
林中恢復一片寂靜。
“初兒,過來。”
蕭崇暨凝望著江宴之身後嬌軟的身姿,嗓音嘶啞富有磁性。
江宴之平淡無波地回望他,沉寂的鳳眸滿是漠視。
“我的夫人,就不勞蕭將軍關心。”
泠泠聲響,宛如天邊皎月,清冷卻又寒涼。
此時密道出口,湧現不少勁裝殺手,手中劍身透著寒光,把溫若初兩人保護起,劍指蕭崇暨。
蕭崇暨看著他們衣角處金絲勾勒的彼岸花圖案,暗瞭暗眸。
那是域堂的標志。
“夫君,還不能走嗎?”
躲在江宴之身後的腦袋,悶悶地催促道。細軟的小手摟著他腰身不放,像個鴕鳥,不願抬頭。
江宴之伸手拍瞭拍那顆毛茸茸的腦袋,哄聲道,“跟蕭將軍道個別,我們回去瞭。”
聞言,溫若初弱弱抬起憋紅的小臉。
眼底無辜地望著江宴之,柔情地鳳眸似乎給瞭她鼓勵。
繼而偷偷瞄瞭眼好像不敢上前的蕭崇暨。
乖巧地糯糯對蕭崇暨說道。
“蕭將軍,我們回去瞭。”
聽著那軟糯的話語,江宴之忍不住薄唇微勾,修長的兩指又是掐瞭掐那張嬌嫩又過度精致的臉蛋。
“乖。”
抱起溫若初就往密道走去,薄涼的眼神都吝嗇得未給身後蕭崇暨半分。
蕭崇暨如此看著他們兩人消失在眼前,錚的一聲,手中的劍已被深深紮入不遠處的樹幹。
劍身全部沒入樹中,隻剩下劍柄露在外面。
對著趕來的幾名將領吼道,“給我查!”
地上的白芷看著眼前這陣仗,一臉驚恐。
怎麼她沒有在書中看過這個情節,溫若初怎麼會有夫君?
況且此人的內力居然要比蕭崇暨這個男主來得強勁,這個怎麼可能呢?
她原本隻是個娛樂圈十八線小演員,以清純出道,卻未掀起什麼水花。
三個月前看瞭一本男頻小說,小說以男主為第一視角敘述,寫的是年少將軍如何推翻暴政,當上君王的故事。
其中蕭崇暨就是小說的男主,出身武將世傢,自小苦練武藝就望有朝一日當上大將軍保傢衛國,但待他長大參軍後,發現所有的戰爭都是如今的君王發動的,侵略小國,占據領土。
漸漸地,在無盡的殺戮中少年將軍迷失瞭自我,成瞭隻會征戰的機器,冷酷嗜血。
幸而半路被嬌軟的女主,溫若初,拯救回來,沒有完全黑化。
小說前半段講的少年將軍的成長,後半段就以情感為主,敘述少年將軍與亡國公主的愛恨情仇。
他愛著女主,卻暗地謀劃亡瞭她的國。
白芷覺得男主這樣做一點錯也沒有,暴君自人人得而誅之。反倒是女主面對如此情深的男主,竟然隻會逃,從不回應他的情感。
讓白芷越看越氣,最終在夢中穿來瞭這裡。
穿進瞭書中蕭崇暨身體嬌弱的表妹身上。
她在知道這個真相後,內心狂喜無比,她要拯救她的男主!
幸而原書中的表妹因體弱,鮮少出現在外人面前,如今她裝起來也不會太引人註意。
想起方才抱走溫若初的男人,白芷不禁皺起眉。
那人一席玄色錦袍襯出天人之姿,清雋的面容與蕭崇暨的霸道不同,宛若高懸明月,清冷又薄涼。
最震驚的是,他在蕭崇暨面前並未落瞭下風,甚至隱隱有超越的樣子。
溫若初抱著他喊夫君。
但文中似乎並未提到此人。
白芷語氣虛弱,掩唇微咳,弱柳扶風地問道。
“將軍,方才那男子是何人?”
她從穿書進來後都學著扮嬌弱。
因為書中提到過,蕭崇暨愛極瞭溫若初嬌弱的樣子,會令他心中忍不住升起愛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