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我什麼都不想要

作者:檸檬啊七 字數:2100

鬥轉星移,晨曦從山腰升起,又伴著雲霞落下。這下瞭一夜的雨,終是停瞭。

躺在江宴之懷中的溫若初悠悠轉醒。

雪臉上那抹暈色,美得驚心動魄,瀲灩的桃花眸含著霧氣,迷朦地緩緩掀開。意識回籠,抬眸看著身側還在熟睡的江宴之,一時有些發呆。

昨夜被江宴之抱去洗瞭好幾遍澡,空閑之餘還就著江宴之的手,用瞭些清粥和參湯,如今身子倒也沒有那麼難受。

輕輕地往上爬瞭一些,抬起摟在江宴之腰間的小手,悄悄放在他眉眼之上輕撫著。

有絲奇怪他怎麼還沒有醒來,但也沒有過多地糾結。

她並不知道,江宴之自收到前世的她服毒的消息,一路趕來天凰,已經五日未曾合過眼瞭。

昨天一夜的放肆,給瞭相隔兩世的兩抹靈魂,相互交纏的空間。溫若初覺得,好像有些看不懂江宴之瞭。

軟弱的小手從眉眼處輕輕滑下,似要透過那張清雋的俊顏看著什麼人。

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兩日的夫君有些不一樣,他眼底的死寂和悲愴,令她靈魂深處疼得發顫。

即使在擁有時,他眼底還是隱隱藏匿著一絲害怕。

是怕她會離開麼?

以往的江宴之極少會有這樣的情緒,但她好像並不覺得陌生,甚至有著深深的愧疚,似乎是她讓江宴之變成瞭這樣。

串串淚珠劃過桃腮,滴落在江宴之薄唇之上,令他長睫微顫。

下一秒,闔上的鳳眸正在緩緩掀開,目光聚焦時,看著哭紅瞭眼的溫若初一時有些無措。

抬手輕柔拭去淚水,心疼地把人兒往懷中攬,嗓音沙啞地不像話。

“可是還難受?”

溫若初搖搖頭,輕輕掙脫瞭他的懷抱。

重新在他身上找瞭個位置,俯身,臉頰與他貼近,她想這樣面對著面看他。

江宴之也任由著她,大掌托著她的腰,為防她掉下來。神色慵倦,狹長的鳳眸松泛地半闔著,周身氣息生動瞭不少。

時不時抬起手揉捏那嬌嫩的臉蛋。

“做什麼這麼看著我?”

江宴之唇畔勾起,低啞而語。

聞言,溫若初腦袋擱置在他鎖骨處,伸手環住瞭他,輕聲道。

“好愛你。”

嬌軟依賴的話語,引得江宴之一陣麻酥,眼底浮現出一抹復雜,沉聲問道。

“是愛以往的我多些,還是這兩日的我。”

這句意味不明的話,讓溫若初想瞭很久,很久。

久到江宴之以為她並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她才微微搖搖頭,情緒有些低沉,悶悶地回道,“不知道。”

聽到答案的江宴之,也沒有想要去改變她的這個想法。

隻是把身上的人兒摟得更緊瞭一些。

與他想的一般,過瞭這麼久的緩沖期,溫若初多少已經對現在所發生的事情,有瞭模糊的認知。

溫若初摟著江宴之脖頸,半閉著眸。

現在腦子也很亂,她甚至不敢去細想。

按理說這兩日的相處,永遠不會比近一年的相伴更深入人心。但他們似乎早已認識瞭很久。

久到隻要呼吸相互糾纏間,靈魂就會認出對方。

但是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她愛的都隻是江宴之,不是麼?

可他們都活生生地獨立存在於不同的地方,溫若初不知道她要怎麼做,她有些憎恨上蒼,為什麼會這麼荒唐。

但更恨的是自己似乎沒有能力,去改變這個結果。

淚水滑落間,重新抬起頭,紅唇輕輕貼上江宴之臉頰,想要尋求安慰。

唇齒間有哭腔溢出,“我還會見到他麼?”

說完,便再也抑制不住,瞬間泣不成聲。心如刀絞,是足夠深入骨髓之痛。

江宴之不知道怎麼回她。

想起蕭崇暨說過的話,鳳眸中幽色似染上瞭腥紅。

消毀這個平行世界,找契機回到後世?

對他來說這裡並不是蕭崇暨口中,輕易說毀便毀的平行世界,這裡有他的族人,下屬,還有百姓。

千千萬萬條鮮活著的生命,都在活生生地存在於世間。

那日1007在召喚溫若初靈魂回來的時候,他在它身旁有模糊感受到那抹不一樣的時空氣息。

若是內力反噬前的他,或許可以試試探查開啟之法,因為那需要磅礴的內力作為支撐。

如今僅半層的內力,所求之人也回到身邊,又何必去冒險。

但他確實看不得溫若初難過。

見她哭得如此傷心,心底多少會劃過一絲酸澀之意,有些嫉妒後世的江宴之瞭。

若往後見不到的人是他,她會不會也這般為他哭泣。

把懷中淚水不停的人兒抱坐起來,給她換上衣裳。貼近那滿是淚痕的臉蛋,溫聲哄道,“我會想辦法。”

聞聲,溫若初抬起眸,“那你呢?”

語調又低又輕,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想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她選不瞭,或許也由不得她選。

為何她總是感覺冥冥之中被上蒼掌控著,她討厭這種感覺。

江宴之薄唇勾瞭勾,黑眸斂起,有些自嘲道。

“不知道,但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包括被舍棄的是我。”

總之,也不是第一次被舍棄。

話音剛落,薄唇就被溫若初堵著。沾染著淚水的翹睫,在他距僅一指的距離顫抖,本就紅腫的桃花眸,泛起的淚花比方才更加洶湧。

“對不起,我不再提瞭,我什麼都不想要。”

軟糯又沙啞的嗓音,一直在發顫,她在害怕。無論最後的結果是什麼,她都無法面對另一個人。

既然這樣的話,是不是不做出選擇,就會對他們公平些。

................後世世界................

趙虞憐本因今日心情太過壓抑,想找溫若初說說話。

但卻得知她病瞭的消息,連忙趕來太子府。

待瞭整整一日,夜幕降臨之時才坐著馬車離開。抬手揉瞭揉極度酸澀的眼眸,心底的沉重如灌瞭鉛般。

怎麼就病得如此突然又怪異。

忽然一支利箭直直從車窗處掠進車廂,堪堪擦破瞭趙虞憐的臉頰。

劃出一道血珠。

趙虞憐神色微擰,何人竟然敢在京中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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