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深刻認識到瞭自己的錯誤,年輕人,決不能太沖動!”梁懷勇回憶過去,這是多麼痛的領悟。
“坐吧,坐吧,坐這喝茶。”
蘇燕婷和羅亦蘭帶著孩子跟女傢屬坐一桌,不挨著他們喝酒的幾個男人,羅亦蘭看著“壯漢”堆裡的梁懷勇,覺得他真是一隻可憐的小雞仔。
“小雞仔。”羅亦蘭嘖瞭一聲。
蘇燕婷問她:“怎麼?”
“你看你之前的幹兒子,現在的幹兄弟,在一堆男人裡,看起來真弱,這身板瘦的。”
“你再等一年看看,人就壯瞭,體力耐力都跟以前不一樣……”一說起耐力這種事,蘇燕婷的心跳有點慌。
這對她來說,也並不算是一件好事。
江戎估計也是憋瞭一年多瞭,去年她懷著孕,沒敢太過分,今年她生孩子坐月子,又過瞭一個學期,到瞭現在,身體恢復瞭,這人也是越來越過分瞭,花樣也越來越多。
“嫂子,小妹,來,這花生米拍黃瓜我放這——”梁懷勇幫忙把分碟的涼菜端過來。
羅亦蘭:“梁同志,你得加油努力啊,你還好意思跟我稱大哥,你瞧瞧,你在那人堆裡,就跟個小雞仔似的。”
梁懷勇的臉一下子紅瞭,羞憤的!喜歡的姑娘居然說他是個小弱雞。
他在內心立下誓言,從今天開始他要發憤圖強,堅決把自己練成一個鋼鐵壯漢。
“你就等著瞧,叫你心服口服喊我大哥。”
羅亦蘭吃個花生米:“我等著看。”
她們這邊喝汽水,那邊喝酒,方團長拉著江戎說話喝酒,嫉妒的要死要活,像他這種人,就是看不慣政委過好日子。
“真是你老婆,還有你兒子,你還有兩個女兒啊,噗——你老婆還是華清大學的學生。”
這也就算瞭,老婆還長得貌美如花,年輕漂亮。
“老江啊,我勸你一句,以後少帶你老婆出來晃蕩,你這樣是會引起公憤的!”
江戎:“我的老婆,絕不藏著捏著。”
“嘖嘖——”
吃完瞭飯,一傢子回招待所,江戎今天算是引起瞭公憤,被灌瞭不少酒,人還沒喝醉,他的酒量一直不錯,但也險些被灌醉瞭。
蘇燕婷:“扶著爸爸,免得爸爸找不到傢。”
“爸爸臭臭。”小晨晨不喜歡那股酒味兒,他一個娃一蹦一跳地走在最前面。
蘇燕婷跟江戎並肩走在一起,也十分嫌棄這個臭酒鬼,“讓你白天別出風頭,這下遭報應瞭吧。”
之前少見江戎喝成這樣,今天估計是成瞭公敵。
“嗯嗯——”江戎嗯嗯瞭幾聲,歪歪扭扭地往蘇燕婷身上靠。
蘇燕婷扶住他手臂:“你不要耍酒瘋啊,你要是醉倒瞭,那我跟兒子就隻能把你扔路邊瞭……”
“老婆真無情。”江戎冷哼,發酒瘋:“你這樣說那我真不走瞭。”
蘇燕婷忍俊不禁:“回去給你拿個被子,你就睡路邊吧,明早有人撞見瞭,你就說‘老婆怕你著涼,還給你加被子呢’,咱們夫妻倆真恩愛。”
江戎驀地站在原地,拽住蘇燕婷的手,月色之下,蘇燕婷清晰看見瞭他那一雙深墨色的點漆眸,那眸色太過幽深,看得她微微害怕。
江戎生氣瞭?
“你知道裴團長說過我什麼嗎?他說我最記仇。”江戎眼睛眨也不眨看著她。
蘇燕婷感到後心一涼:“……”
“你今天哭得真好看。”江戎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再讓你哭兩次。”
蘇燕婷紅著臉,抬手捂他的嘴:“你這個大醉鬼,拜托你別說話瞭!”
這才五年啊,這都成什麼人瞭,剛結婚那會兒,這傢夥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她,一看她掉眼淚,心軟的一塌糊塗,動都不敢亂動。
以前她是幹嚎假哭,現在真的。
蘇燕婷拽著這酒鬼回去,江戎喝醉後唯一的問題就是話多,要不怎麼有酒後吐真言這句話,此時見她紅著臉羞憤,隻能努力憋住,不再逗她瞭。
回去後,洗洗睡瞭,把蚊帳給掛上,打瞭蚊子,屋外風大,夜裡倒也不覺得悶熱,第二天,蘇燕婷仍然是一傢子起床最晚的那個,看來生理鐘的力量十分強悍。
江戎拎著兒子出門晨練,還去食堂買瞭包子豆漿,帶回來給她吃。
“我還想吃這個肉包子,但是爸爸說兩個都要留給媽媽!”為瞭吃到肉包子,小晨晨使用“星星眼”技能看向親媽。
“謝謝爸爸和晨晨,那媽媽就開開心心地吃瞭,媽媽感受到瞭傢人的愛意。”蘇燕婷拿著熱騰騰的肉包子,無視掉兒子的星星眼。
在他們傢裡,孩子並沒有太大特權。
作為親媽,肉包子她也想吃,要吃兩個,少一個都不行,不能苛待自己。
晨晨:“……”
雖然吃不到肉包子,但是,他含淚道:“我愛媽媽。”
江戎在一旁含笑看著他們母子兩個。
不遠處,也有人看著他們一傢三口。
穿著一身嶄新軍裝的張哲遠癡癡地看著蘇燕婷,這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女人,多年不見,還是那樣美麗動人。
第145章、代溝
五年前,蘇燕婷嫁給江戎後不久,張哲遠申請工作調動,離開瞭那個傷心的地方,這幾年下來,他並沒有結婚,每回都想著當年的遺憾。
若是他在火車上大膽一點,當初娶到蘇燕婷的,應該就是他瞭吧?
張哲遠為此懊悔不已。
昨天從熟人口中聽到瞭江戎夫妻倆的名字,得知他們來瞭,張哲遠一大早便趕瞭過來,見一見他多年難忘的人。
蘇燕婷嫁給瞭江戎,夫妻倆生瞭孩子,蘇燕婷更是考上瞭華清大學的學生……如果知道她能考上大學,他的父母一定不會嫌棄她的傢世背景,誰料,唉,真是世事難料。
“燕婷……”張哲遠定瞭定心神,走過去跟夫妻倆打招呼。
蘇燕婷看著他,倒還記得起這副清雅端正的樣貌,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他的名字,張哲遠年紀也大瞭,比五年前多瞭幾分儒雅。
“你是——?”
“張哲遠啊!火車上咱們遇見的那個,你那時候跟你妹搭火車探親。”
蘇燕婷恍然大悟:“哦哦,謝謝你,這位同志,當初你還把臥鋪讓給瞭我。”
張哲遠欣喜若狂:“你還記得我!燕婷,你還記得我!”
江戎的臉色暗瞭下來,他伸手摟住蘇燕婷的腰肢,毫無顧忌地顯示自己的占有欲。
這男人看他媳婦的眼神,讓他覺得極度不舒服。
江戎:“我代內子感謝你這麼個好同志。”
他嘴上說著感謝,眼神和語氣卻並非如此,而是透著警告和威脅。
“江同志,你要好好照顧燕婷。”張哲遠不懼怕江戎的眼神,“要不是……要不是當初我在火車上沒勇氣,燕婷她這會兒早就是我的妻子瞭!”
“是我最先遇見她的!她剛從山裡出來,那麼的天真單純。”說起這段痛苦的經歷,張哲遠仍然感到懊悔心痛。
蘇燕婷幾乎要用一種“看腦殘”的目光看著張哲遠,過瞭五年,這傢夥是不長腦子嗎?還是那麼的憨蠢。
“滾——”江戎冷冷道:“再敢當著我的面說這些話,揍得你滿地找牙。”
“你怎麼能這樣啊!”
江戎冷笑道:“你對有夫之婦的丈夫說這些話,你是什麼居心?我是燕婷的丈夫,我會照顧她一輩子,用不著你來跟我說這些話,你是什麼身份,你有資格嗎?”
張哲遠語塞:“我,我是真心的,我不是成心來挑撥你們的關系,我是真心希望燕婷過得好。”
“謝謝,我過得很好,你若是少說兩句話,我跟我的丈夫還能有個完美的早晨。”
蘇燕婷相信張哲遠並不是來挑撥他們夫妻倆關系的,他就是缺心眼,讓人忍不住犯“厭蠢癥”。
聽著蘇燕婷毫不留情的話,張哲遠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
沒再搭理他,江戎夫妻倆帶著孩子上樓。
坐在沙發上,江戎手上拿著個大饅頭,咬牙切齒地啃著,吃個饅頭都讓他吃得殺氣重重。
這會兒江戎醋得要死,恨不得活活把張哲遠給撕瞭,他的內心焦躁不安,完全不敢去深想張哲遠的話,張哲遠先碰上燕婷的……萬一呢,如果萬一呢?
光是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江戎就恨得要殺人。
這是他的老婆!蘇燕婷隻能嫁給他!
“吃個饅頭……別這樣,晨晨都不敢靠近爸爸瞭。”蘇燕婷從江戎的手中抽走饅頭。
不說是她,就連晨晨都意識到爸爸這時候非常生氣,他一個崽坐在窗臺小桌子邊,老老實實抱著本子,沒敢說話。
江戎在傢裡很少生氣,因此蘇燕婷和孩子們都少見他生氣的模樣,這下一生氣,炎炎夏日直接變成寒冬臘月,寒氣化為實質,雖然他一句話都沒說,手上雞皮疙瘩卻要出來瞭。
調皮的小晨晨安靜如雞。
蘇燕婷自己咬瞭一口饅頭,雙手捏著江戎冷峻的臉,往旁邊拉,也就隻有她這個時候才敢在老虎頭上拔毛:“笑一個。”
江戎沒好氣地看她一眼:“笑不出來。”
這個沒心肝的女人。
“你就是在借機生事。”蘇燕婷松開他的臉,繼續吃饅頭:“告訴你一件事,你別以為我嫁給你,靠得都是你自己的本事,你那點本事根本娶不到我。”
江戎:“?”
“之所以嫁給你,是因為我第一眼就喜歡上你瞭。”蘇燕婷十分嫌棄地看著他:“你以為你老婆我是個男人都嫁嗎?就算我沒遇上你,我也不會嫁給張哲遠,更不會嫁給陳晉中……”
“我要是心裡不喜歡你,再怎麼逼婚都沒用。”
江戎強行壓下上揚的嘴角。
蘇燕婷:“想笑就笑吧,你看你這是什麼詭異表情。”
“想從你口中聽見一句在乎我的話真難。”江戎咬她手上的饅頭,“現在不能說我是自作多情瞭吧?”
“我還不在乎你啊,平日裡都由著你折騰,孩子都給你生瞭三個。”蘇燕婷把饅頭塞進他的嘴裡,如果要說作精的話,他倆都挺作的,矯情。
“是我錯瞭,老婆,就想聽你說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