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外面有人喊她,覃老師一聽,就知道是自己的外甥趙卓東,他結婚之後,也搬進瞭傢屬院,但他們兩傢隔瞭挺遠,隻是偶爾上門。
覃老師出門,就瞥見瞭趙卓東,以及他身邊的謝參謀長,這個謝參謀長生得俊朗,傢庭也好,就是不愛說話,冷冰冰的,對誰都是一張大冷臉。
趙卓東指瞭指身邊的男人,鬱悶道:“他手斷瞭,領導說讓他在我傢修養,順便幫忙解決解決他的個人問題——”
第198章、油膩
一說起這個,趙卓東鬱悶極瞭,什麼破差事推到他身上來,領導還說瞭,說他以前最會跟小姑娘們“聊天”,讓他“醫人”也“醫心”,教謝參謀長幾招哄女人的法子。
“趙醫生,除瞭你還能有誰啊?你可萬萬不能推辭,上面的意見就是,趁著謝參謀長養病這段時間,好好解決他的個人傢庭問題,他年紀也不小瞭。”
“他怕是都沒怎麼跟女人聊過天,你看,那天碰著唐護士,他那臉冷得跟冰塊似的,你得教教他怎麼跟姑娘們處……”
“你不行?你怎麼不行瞭?除瞭你還能有誰啊?”
“反正給你下個軍令狀,他要是到時不結婚,你就收拾包袱看大門吧。”
“你以前哄那些個小姑娘的花花腸子,你要是教他幾招——”
……趙醫生心想我特麼都金盆洗手瞭,這不是沒事找事麼?
覃老師好奇地瞥瞭一眼謝參謀長,對於這位謝參謀長,謝耀星,她聽說過這人身上很多的事,見到人倒是少見,隻知道他個人條件極好,不少年輕姑娘肖想的黃金單身漢,現在年紀拖得老大把瞭,也沒結婚,不僅他傢裡的父母愁,他上面的領導更愁,對不起老首長的交代啊。
組織上安排瞭好幾次相親,這人都刺頭的要命,姑娘氣哭瞭兩個,可還是有人趨之若鶩地追求他,但是這謝參謀長鐵石心腸,對漂亮女人不假辭色,眼裡從來沒有過女人,一心撲在工作事業上。
後面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謠言,說懷疑謝參謀長喜歡男人——當然瞭,這也隻是背後眾人聊聊的小眾謠言。
“找對象啊?是該找對象瞭。”覃老師微微一笑,心想這件事估計要在傢屬院掀起大波瀾,究竟是哪一個紅娘嫂子,能拿下這個高嶺之花呢?
反正她不會去摻和這事,隻在一旁看看戲。
“謝參謀長不年輕瞭,小趙,你剛結婚,對他多照應照應。”
原本沉默不語面容冷峻的謝耀星這時開口道:“我是來養傷的。”
他的潛臺詞就是不找對象,不想解決個人問題。
“可不是麼,這手斷得正是時候。”聽瞭謝耀星這話,趙卓東不以為然道。
如果這時候手上能有牙簽的話,他一定要叼著牙簽,斜斜地瞅一眼謝耀星。
男人們,不是明騷,就是暗騷,隻要是個男人,那肯定是貪圖美色之輩,趙卓東可不相信謝耀星是個“正經人”,這冷峻的表面一定是假的。
他要不這麼“暗騷”的高調,那些個漂亮的年輕姑娘為什麼還要一個個趨之若鶩地想嫁給他?圖他腳臭?圖他不洗澡?
以前還在乎形象的趙醫生,趙醫生結婚之後越來越糙瞭,反正他又不出去撩小姑娘,註意形象有什麼用?唉,他心想這就是結瞭婚的男人。
趙醫生對謝耀星羨慕嫉妒恨,恨不得他早點像自己一樣吊死在一棵樹上。
謝耀星雖然表現的這麼冷淡,肯定是為瞭激起那些女人為摘他這朵“高嶺之花”的鬥爭之心。
這狗男人表面冷冰冰的,內心不知道多騷呢,肯定高興這些姑娘喜歡他。
趙醫生哼哼地瞪瞭謝耀星一眼:“得虧是手斷,不是另一條腿斷瞭。”
謝耀星:“……”
“……趙醫生,你這結婚之後,變化太大瞭。”覃老師對斷手還要找對象的謝耀星不感興趣,她就是覺得趙醫生自打結婚之後——他是不跟小姑娘撩騷瞭。
他現在整個人自暴自棄,變成瞭一個“老大叔”樣,整個人何止是老瞭十歲?沒結婚前,一個奶油小生,青年俊才,天天胡子刮得幹幹凈凈,臉上還學那些個小姑娘似的抹點百雀羚、雪花膏——現在全都沒瞭。
“結瞭婚的男人就我這樣!”
趙卓東斜瞭斜眼睛看著謝耀星:“看吧,結瞭婚就是我這樣。”
謝參謀長:“……”
他的話音剛落,遠處江戎走瞭過來,江戎隻是目光淡淡的掃過他們幾個人,簡單打瞭聲招呼,回到隔壁自己傢。
若不是有人作對比,覃老師還無法如此驚奇地發現——趙醫生竟然看起來比江政委還要老十歲。
覃老師張瞭張嘴,欲言又止:“……”
而覃老師以為絕不會開口的謝耀星,卻是冷著臉盯向趙卓東:“是你結婚八年,還是江政委今年新婚?”
他不出聲則已,一出聲石破天驚。
趙醫生一下子惱羞成怒瞭:“你侮辱我,你侮辱我——”
“你手沒瞭,我要掐死你!”
……
他們倆追追打打地離開瞭,覃老師見狀,她不僅心癢,嘴裡也癢癢,想跟人分享這個事。
沒一會兒鄭參謀長回來瞭,覃老師張瞭張嘴,卻是不想跟他說話。
她想跟隔壁的“臭狐貍”聊。
鄭參謀長奇怪地看著她:“你怎麼瞭?”
“等吃完飯我上隔壁傢去。”蘇燕婷之前天天來她傢騷擾她,她也要過去騷擾她。
覃老師看看自傢鄭參謀長,又想想蘇燕婷那張漂亮的臉,這人啊,不管男的女的,都喜歡漂亮的。
鄭參謀長:“你上隔壁傢去幹嘛?”
以前老婆天天在傢裡開茶話會,請人喝茶聚會,這會兒怎麼開始往外跑瞭?
“我要去跟隔壁小蘇聊聊……”覃老師心急火燎地等著吃完瞭飯,跑隔壁江傢找人傢江傢老婆聊天去瞭。
蘇燕婷見到主動找上門來的覃老師很是意外,“覃老師怎麼過來瞭?”
“來找你聊聊啊,怎麼?不行啊?你打個電話都要來我傢呢。”
“行,怎麼不行,到那邊茶桌去。”
覃老師興致勃勃拉著蘇燕婷到窗戶邊竊竊私語,蘇燕婷一邊搭話,一邊心想覃老師如今在她面前,那是裝都不裝瞭。
於是她也挺開心跟覃老師一起絮絮叨叨。
結識瞭一個瓜田上的“猹”,總是不愁瓜吃的。
“謝參謀長這朵高嶺之花,那可是不容易拿下的,我跟你說——”覃老師開始跟蘇燕婷科普各種有關謝參謀長的相親趣事,蘇燕婷時不時點評幾句。
她越點評,覃老師越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可不是麼,就是這麼個理。”
“也許謝參謀長就喜歡高傲一點的,最好是那種對他甩臉色的,他就會想,呵,女人,你引起我的註意瞭。”
蘇燕婷:“就得是那種清純毫不做作的‘小作精’。”
江戎切瞭一盤西瓜遞過來,蘇燕婷還跟覃老師說個沒完,他拿起一塊粉嫩顏色的西瓜,自己咬瞭一口,喂到瞭蘇燕婷的嘴邊。
蘇燕婷心滿意足地咬瞭一口瓜,不僅有人來給她送瓜吃,還有人“親手”來給她送瓜吃。
“小作精?你這樣的?”江戎拿著吃完瞭的瓜皮,在蘇燕婷的臉上按瞭按,接著拉長瞭語調:“呵,女人,你引起瞭我的註意?”
蘇燕婷無語:“別那麼油膩。”
蘇燕婷轉過頭,登時瞥見瞭宛如下巴掉地上的覃老師,以往“人淡如菊”的覃老師當即表演瞭一個“活見鬼”的表情。
江政委,隔壁傢那個俊美嚴肅的江政委,平日裡在傢竟然是這樣的?
“覃老師?覃老師……”蘇燕婷嘴角抽瞭抽,心想有那麼大驚小怪嗎?
她微微抬瞭抬眼尾瞥向江戎,心想這男人在這裡送西瓜又說閑話,還不是為瞭偷偷“吃瓜”。
以前怎麼就沒有人勘破他的本質。
“蘇校長,那,我走瞭。”聊完瞭之後,覃老師渾渾噩噩地往傢裡走去。
自從認識瞭蘇燕婷之後,世界仿佛打開瞭另一扇大門,以前覃老師哪見過這樣的,不外乎是傢屬院的傢長裡短,現在變成瞭“頂級大富豪的女兒”,“表面上正經的江政委私底下竟然……”
光是那個大富豪女兒差點被壞男人哄騙一事,就足以讓人津津樂道。
覃老師心滿意足地回傢,她覺得自己吃得太飽瞭。
鄭參謀長見她回來,連忙積極道:“怎麼?你們過去聊瞭什麼?”
覃老師想起剛才的熱鬧,再看眼前的鄭參謀長,突然變得興致缺缺。
以前她最大的樂趣,就是聽瞭各種閑事八卦,夫妻倆夜裡湊在一起閑話討論。
然而聽多瞭蘇燕婷的新奇觀點,再跟鄭參謀長聊,她就覺得……沒那麼帶勁兒瞭。
“我先去洗澡,等會兒再說吧。”
鄭參謀長歡歡喜喜地應瞭,白天工作忙,他每天最佳放松時間,便是聽老婆說那些個東傢長西傢短的事,“那你先去洗吧。”
他樂呵呵的,心想就覃老師這個喜形於色的模樣,估計是有很多驚人的大消息。
等覃老師先洗瞭澡,鄭參謀長美滋滋去洗瞭澡,推開臥室門時,發現覃老師已經睡著進入瞭夢鄉。
鄭參謀長:“……”
這女人,睡那麼早。
蘇燕婷籌備的炸雞快餐店準備開業瞭,這快餐店取瞭個簡單粗暴的名字——霸王基,這不僅是一傢炸雞快餐廳,更是擺瞭一排他們公司研制出來的霸王街機。
“隻要通關瞭遊戲,可以領一份炸雞套餐,吃霸王餐!”
通關瞭遊戲,可以吃霸王餐,然而,每玩一次遊戲,就需要投一個幣。
有的人,哪怕投瞭幾十個幣,也不一定能通關。
開業的當天,蘇燕婷帶著全傢人來餐廳湊熱鬧,她挑瞭個好日子,趙醫生、江戎,以及手斷負傷的謝耀星,另有覃老師和鐘小毓,一堆人全都來瞭。
他們坐在靠窗的桌子,謝耀星皺眉,那眉毛皺的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
江戎和趙醫生左右夾擊把他包抄在中間,他們三個男人坐在一起,江戎最高,謝耀星其次,趙醫生最矮,他們三坐成一排,高低正好像個鋼琴鍵。
趙醫生的職責,是請來教授謝耀星“技術”的,因為他是技術類軍官,當然,這個技術具體是哪個技術,那就不足為外人道瞭。
江戎作為指揮類軍官,他被賦予瞭來給謝耀星做“思想指導”的任務,江政委根本就不想做這種任務,但能搭個順風車,出來陪老婆開業——這是關心同志的個人身心健康。
趙醫生看瞭看餐廳的環境,一陣稀奇,他們這些軍人,平日裡待在營區,沒什麼機會出來,這下子一出來,看什麼都新奇。
趙卓東喝瞭一口先上來的冰鎮可樂,他心想老謝啊老謝,並非趙某是無良軍醫,隻是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再“病”幾天吧。
謝耀星被包抄在中間,進退無能,他受不瞭傢裡的老頭子,也受不瞭身邊的兩個男人,更受不瞭這兩個男人借著他——從中牟利。
以前謝耀星還年輕的時候,沒少被領導借機安排“相親”,謝耀星都是敷衍而過,愣是沒有成功過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