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燕婷接起瞭電話,電話另一頭是葉深,他明天就要到瞭,提前在中途火車站打個電話給表弟夫妻倆預警:“表弟妹啊,我跟淺淺明天就要到瞭。”
“什麼?!”蘇燕婷震驚瞭,“你說你跟誰?”
葉深咳嗽瞭一聲:“我跟淺淺。”
蘇燕婷:“……”
服,蘇燕婷對葉深是一個大寫的“服”字。
他準備跟歸國的第一任老婆復婚,卻帶上瞭自己剛離婚的第二任老婆,他究竟是要鬧哪樣?
葉傢究竟發生瞭什麼事?難道葉深根本不願意跟秦淺淺離婚,他是被逼的?
葉深又咳嗽瞭一聲,強調:“淺淺現在是我的親妹妹,不不不,我們是結拜兄妹,我是她的哥哥。”
蘇燕婷頭皮發麻。
“表弟妹,我帶淺淺過來,順便想求你幫忙給她找個對象,淺淺這姑娘挺不容易的……”葉深含含糊糊地在電話裡講述。
蘇燕婷咽瞭咽口水:“等你到瞭再詳細說吧。”
“對瞭,李希妤就在旁邊呢,你要不要跟她通個電話,你們夫——你們倆有好幾年沒見面瞭吧。”
蘇燕婷都想趕緊把覃老師喊過來瞭,瞧瞧葉深辦的事,這究竟是何等的終究修羅場畫面。
這兩天單看李希妤的表現,她似乎是真掛念著孩子,哪怕話裡不顯,都能看得出來,她對跟葉深復婚一事極為上心。
而葉深卻帶著秦淺淺過來,還說要給秦淺淺找對象……
這葉深的腦子沒有被驢踢吧?
那邊的葉深一聽李希妤的名字,“啊啊”瞭一聲,假裝低頭看一眼手表,“表弟妹,我時間有點急,我先掛瞭啊,那邊——”
說罷,葉深啪的掛上瞭電話,對著電話員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神情。
秦淺淺一臉單純無辜地在旁邊看著葉深,想著葉深竟然那麼害怕頭一任老婆,她內心突然升起瞭一點點惡趣味。
秦淺淺心想自己可以拉攏李希妤,反正她跟葉深也沒有發生過肌膚關系,到時候她就直接跟李希妤坦白說清楚,指不定還能獲得李希妤好感。
至於葉深,就讓他跟李希妤復婚,讓這個女人來折磨他吧。
比起葉深,秦淺淺更關註自己的下一任丈夫,這一回,她要找個更有男子氣概的。
“是葉深的電話?”原本事不關己的李希妤聽見蘇燕婷跟那邊人的對話,意識到電話另一頭的人是葉深,登時激動不已。
李希妤端莊地整瞭整自己的衣服,聽見要把電話交給她,正打算再拿腔拿調一會兒,卻沒想到,她走過去,清晰地聽到電話掛斷的嘟嘟聲。
李希妤瞪大瞭眼睛看向蘇燕婷,葉深竟然掛電話瞭!
蘇燕婷躲過她灼灼的目光,也不想親口告訴李希妤那個爆炸的消息,“江戎!江戎……”
她一邊喊著江戎的名字,一邊馬不停蹄躲進廚房去。
廚房裡的江戎不明所以,跳完舞的江戎心情很舒適,剛才還哼著不著調的曲子,身上的迷彩服沒換下,穿上一件白圍裙,他敲敲打打把一堆生蠔開瞭殼,洗幹凈瞭,繼而整整齊齊擺成列隊。
“怎麼瞭?”江戎偏頭看自傢老婆。
蘇燕婷竭力靠近瞭他,江戎往後一縮,“喂,你註意點,有腥味。”
蘇燕婷搖搖頭,顧不得什麼腥味不腥味瞭,她貼近江戎的胸膛,小聲道:“江同志,有個光榮的任務交給你。”
怕自己的“臟手”挨到她,江戎別別扭扭地環住她,“一聽你這話,準沒有好事。”
蘇燕婷:“你小表哥帶著前任表嫂來跟前前任表嫂談復婚的事。”
你就說炸裂不炸裂吧。
江戎:“?”
第203章、心動
蘇燕婷:“我難以想象李希妤知道這個消息後的臉色。”
光是在腦海裡想想,蘇燕婷就覺得炸裂無比,那是何等的修羅場會面。
她盯著江戎的臉,卻發現江戎對這件事情漠不關心,比起李希妤和葉深的事,他更關心自己剛開殼的一個個漂亮生蠔。
江戎炒菜容易翻車,但是蒜蓉蒸生蠔這道菜可是他的專屬拿手好菜,隻要不蒸過頭瞭,絕不會翻車,還會獲得傢人好評,尤其是老婆的好評。
“這幾個漂亮的大生蠔等會兒留給你吃。”江政委已經在內心給所有的生蠔做好瞭標記,“這幾個蠔肉被我敲得有點散,留給我來吃,你不愛吃這種的。”
“也不用這樣。”蘇燕婷有點懵,原本還關心李希妤事情的蘇燕婷這下被江戎帶跑瞭話題,她忍不住轉頭去看那幾排漂亮的生蠔,有幾個生蠔肉真是看得人心動不已,她期期艾艾道:“這是你幸幸苦苦開的殼,應該你吃最大最好的。”
江戎:“那這樣吧,這幾個等會兒我夾給孩子吃——”
說罷,江戎指瞭指幾個造型一般,生蠔肉不夠飽滿漂亮的,有兩個在他的暴力開殼之下,裡面的生蠔肉受瞭點小傷,味道其實不會影響太多,就是吃起來有些微妙的區別。
蘇燕婷湊近瞭他:“這樣是不是太過分瞭些?”
“有什麼過分的。”江戎沖她眨瞭下眼睛,精明道:“咱傢三個孩子,夠分。”
“反正兩個女兒還小,不知好賴,這時候不坑她倆坑誰啊。”
說出這話的江政委沒有一丁點心理負擔。
蘇燕婷:“……”
她好笑地看向江戎,挑挑眉:“咱傢爸爸這麼壞?”
江戎哼笑一聲:“你女兒更壞,天天詆毀爸爸做菜難吃。”
“趁著她們還沒養成她們媽媽那副難搞又挑剔的性子,抓緊時間欺負。”
蘇燕婷插著腰:“指桑罵槐是不是?你一罵就罵三個。”
江戎轉過身去調料汁,“我哪敢啊。”
“我們傢孩子媽媽就兩個不吃,這也不吃,那也不吃。”
蘇燕婷從他後面幽幽得出聲:“江政委你怨念很深啊,有情緒要跟組織說出來,你不說組織怎麼知道你有情緒?”
“是不是唱白臉後悔瞭?”
江戎把生蠔們一一擺進蒸鍋蒸盤裡,澆上蒜蓉料汁,蓋上鍋蓋。
“答應過你的事不後悔。”
蘇燕婷:“作為既得利益者我也不希望你後悔,但我可以私下補償你。”
有瞭江戎同志在女兒面前唱白臉,兩個小閨女對爸爸怨念叢生,經常跟媽媽抱怨吐槽,蘇燕婷跟著應和兩聲,深受崽崽們的喜歡和信任,這大概就是樹立瞭一個共同的敵人之後,母女三個都變得更加齊心黏糊瞭。
要說不享受這樣的感覺,那就未免太過於假惺惺。
放在別人傢裡,媽媽才是擔任那個討人嫌的“管傢老媽子”形象,而在他們傢,江戎主要訓孩子,承擔瞭大部分責任。
她隻要當一個溫柔貼心的好媽媽就行瞭,壞人都是爸爸來做。
“那我才是真正的既得利益者。”江戎打開計時器,轉過身,他把手洗幹凈,從背後抱住蘇燕婷,小聲耳語:“她們不知道白天光鮮亮麗的蘇校長被忍辱負重的邪惡江秘書弄哭。”
蘇燕婷的臉一下子爆紅,她用一種譴責的目光看向江戎:“你真是假正經!假正經!趕緊去看看你的會議提綱洗洗腦子。”
“結婚多年瞭,你居然變成瞭這樣的一個男人!歲月真是把殺豬刀!”
蘇燕婷還記得初見時,江戎給她的印象是高傲自負的冷峻軍官,對感情之事一竅不通,接個吻都要呆幾秒才回過神……而現在眼前這個能屈能伸滿嘴騷話的江政委,還是當初的江參謀長嗎?
以前明明是她這個作精憑騷話驚人,現在這狗男人騷話是越來越騷瞭。
江戎抱著她,眼中的笑意更深瞭。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蘇燕婷用手肘推瞭推他,笑罵他幾聲。
外面的李希妤原本來進廚房問問蘇燕婷,剛才葉深在電話裡說瞭什麼,最後隻聽到瞭一句:“結婚這麼多年瞭,你居然變成瞭這樣的一個人……”
她心頭倍感苦澀,想到蘇燕婷的婚姻似乎也沒想她的那般甜蜜。
等到生蠔蒸好瞭,蘇燕婷也炒瞭幾個菜,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李希妤的事。
她踢瞭一下江戎:“那是你親表哥的事,你居然還沒我關心。”
江戎:“有什麼好關心的,外面那個李希妤,實際上跟咱們傢非親非故,你有那個閑心操心她,不如關心咱們的女兒。”
“他們男男女女再怎麼樣,跟咱傢又沒關系。”江戎挑一個大生蠔喂給她:“馬上過元旦,我們熱鬧我們的,別被影響瞭心情。”
蘇燕婷:“也是,那李希妤最多氣得回國外——不過,雖然她把國外描述的那麼好,但我感覺她並不想回國外,好像挺急切跟葉深復婚。”
江戎:“葉深不急切跟她復婚,兩個女人一頭熱罷瞭。”
“這個任務不光榮,也沒必要交給我,你讓葉深自己跟這女人說。”
江戎打心底就不是個好客的人,他不喜歡李希妤住進他的傢裡,事實上,江戎挺排斥外人住在他傢裡,自從跟燕婷結婚組成傢庭之後,傢這個詞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就不一樣瞭,傢是他和妻子蘇燕婷的,孩子和父母都隻能算是借住,至於外人,他更不歡迎。
李希妤得知葉深帶著秦淺淺過來見她後,她的臉色果然難看極瞭。
葉深是真心要來跟她復婚的嗎?
李希妤還等著葉深低三下四地勸說她復婚,她要把姿態擺的高高的,曾蓉在電話裡那般口口聲聲的看重她,迫切想讓她跟葉深復婚的難道不是葉傢嗎?
葉深果然還是那麼一個不通人情的狗男人,她一定要讓葉深見識見識她的脾氣。
葉深和秦淺淺已經到達羊城火車站,他跟秦淺淺的這一趟旅程過得極為舒適,雖然火車的條件一般,車廂裡卻十分熱鬧,天南地北的,什麼樣的人都有,讓葉深倍感新鮮。
一路上,他聽瞭很多有關羊城鵬城的變化發展,南方這些年來變得不一樣瞭,甚至比首都和滬城發展的更快,火車裡很多北方人南下撈金。
這車裡就有很多京津地區的人,有些人是為瞭來南方撈金,也有一部分人是為瞭出國,或是出境去港島奮鬥工作。
葉深平日裡在軍區機關單位,跟作戰單位相比,雖然日常管理並不嚴格,但是消息同樣閉塞,不太瞭解外面新天地的變化,再加上人到中年,年近不惑,越來越排斥新事物的誕生,他對外面的瞭解還沒有秦淺淺多。
秦淺淺倒是個趕時髦的人,穿衣打扮啊,跟時下追求的燙發紅裙子哈蟆鏡喇叭褲一致,打扮得年輕靚麗,卻又楚楚可憐,惹人憐愛。
越往南,氣溫越高,人們所穿的衣服也就越少,根本就不需要什麼大棉襖,冬天也照樣穿裙子。
秦淺淺很喜歡南方的氣候,原本她還覺得尷尬,這會兒卻是激動不已,她覺得到瞭南方之後,會給她的人生一個嶄新的開始。
這裡一切都是年輕的,潮流的,新鮮的。
同時,秦淺淺心頭還有瞭一個大膽的想法,聽說沿海地區有不少國外的人過來搞投資,有各種世界大企業的高管,有來投資的外商……
沿途很多人都是有親戚在港島的京津人,這會兒他們去港城投奔親戚,也是去那邊賺錢投奔新生活,話語裡充滿瞭對外面世界的向往和迷茫。
秦淺淺聽瞭外面各種花花綠綠,以前她也隻是聽說外面的條件好,卻不知道具體有多好,現在這些路人左一個我親戚在那邊怎麼怎麼,右一個我朋友在那邊怎麼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