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跟著姐姐在海市痛痛快快玩瞭兩天,每天也沒別的事,早上起來先在招待所混一頓早餐。
招待所的飯雖然份量不是很多,但味道確實不錯,花樣也多,今天生煎饅頭,明天蔥油面,後天鮮餛燉,吃得景年這個沒見識的小吃貨,天天晚上睡前想第二天早上吃什麼。
方錦繡也覺得這樣的日子真快樂,早上不用早起做飯,睡個小懶覺,起來洗漱吃飯,然後溜達著出去玩,找別的好吃的好玩的。
海市好吃的東西多,雖然現在不讓私營,不讓做小生意,但國營飯店大廚手藝都不差,各有各的拿手絕活,每天換個飯店吃飯,遇見特別好吃的,就多吃兩頓。
還有各種點心,桃酥餅、條頭糕、蟹殼黃、蜜三刀、白脫蛋糕等等,各種老式中點,或軟糯或香醇或酥脆,俱都十分好吃。
方錦繡不僅買瞭給她和景年吃,還多買瞭一些,給和平縣那邊寄過去,寫的李小圓傢地址,除瞭給她還有張敏幾個關系好的帶的,還托她給秋雲嬸子等幾個關系好的人傢捎些過去。
其實她買瞭帶回去當面給也行,就當作伴手禮瞭,但現在交通條件就那樣,千裡迢迢捎帶點兒東西,真是難為死人,她還要照顧崽崽,倒不如寄回去方便。
原本還打算買一些看能不能放進雜貨店裡賣,後來一算,雖然這些老手藝糕點都好吃,但價格也不便宜,放在app裡賣,不好說是虧是賺,幹脆打消瞭這個主意。
不光是國營飯店,姐弟倆走街竄巷,還找到一些偷偷賣吃食的小店,一般都是在自己傢,藏在街角巷子裡。
景年聞著味兒,就帶著姐姐找過去瞭。
有一個老爺爺傢賣的生煎饅頭,好吃到舌頭都要吞瞭,招待所的生煎饅頭姐弟倆已經覺得很好吃瞭,這傢的生煎饅頭還要好吃一倍。
說是生煎饅頭,其實是生煎包,這邊習慣管包子叫饅頭,糖包就是甜饅頭,菜包子就是菜饅頭,生煎包裡面其實包的是肉。
生煎饅頭在煎時加瞭點兒水,小火慢慢燜熟,包子底部有一層金黃色的殼,香脆可口。
上面的包子皮薄薄的,出鍋前要撒一層芝麻,裡面的肉餡飽含汁水,一口咬下去,底殼脆,面皮軟,肉香汁濃,還有一層芝麻香,景年那麼小的嘴巴,每次恨不得塞一整個進去。
還有油墩子,這個要過油炸,比油條有味兒多瞭。
雖然是素餡的,但賣的不便宜,裡頭加瞭河蝦提鮮,白蘿卜絲裹在面糊裡鎖住瞭水分,外面是酥脆的,裡頭卻軟嫩鮮香。
方錦繡第一次吃油墩子,以前也沒吃過,一吃就喜歡上瞭,沒想到蘿卜還能做的這麼好吃。
姐弟倆天天變著花樣吃好吃的,吃飽瞭就逛街,海市的百貨大樓可比平川市的氣派,裡頭好東西太多瞭。
可惜方錦繡手裡隻有錢沒有票,好些東西都要本地工業券才能買,而且買瞭也沒地兒放,帶回去麻煩。
最後想想還是算瞭,橫豎工業品那些東西在桃飽上買更劃算,到時候接個包裹,就說在這邊買瞭,自己寄回去的,或者說她表舅給買的,給她寄回去。
表舅真好!
來海市第三天,之前在她這裡下訂單買小動物連體服的幾個女同志找到她,都等得心焦極瞭,說好今天能到貨,一個個都等不住瞭。
有個女同志外地來出差的,本來昨天就該回去瞭,硬是請瞭天假等著。
方錦繡當然不會拎一堆衣服一起給她們,萬一裡面有個壞心眼想整她的,到時候喊人一抓,她手裡一堆衣服,妥妥的得完蛋。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於是她跟幾個女同志約好,讓她們不同時段來找她,到時候她一套一套的根據她們的需求從桃飽上買好,一次買一套,一次交易一筆。
在她房間裡,她看到認識的人才會放進來,一手交衣服一手交錢,出瞭門她就不認瞭,誰能證明衣服是她賣出去的。
就算有人想坑她,喊人來抓現場,她就那一套新的,到時候說是給年寶準備的,自傢崽崽兩套衣服,一套合身的現在穿,一套大一點兒的等等再穿,有問題嗎?沒有問題。
好在雖然做瞭千般預備,交易過程並沒有出任何問題,幾人都是真心想買衣服,她們跟方錦繡無冤無仇,除瞭天生見不得人傢好那種人,一般情況下不會故意害人。
不過也有意外,有個女同志臨時問方錦繡,有沒有多餘的,她想多買一套,加錢也行。
方錦繡當然是不答應,然後那女同志再三說好話,她才“無奈”讓出一套“本來給年寶預備”的。
那女同志把錢往方錦繡懷裡一放,抱著衣服就跑瞭,像是怕方錦繡後悔一樣。
一共賣出去七套衣服,其中五套是按照原價賣的,沒票的那種,也就是一套六十八,加起來一共三百四。
還有兩套是給瞭票的,一套五十八,收入一百一十六,七套衣服一共賣瞭四百五十六塊錢。
方錦繡和景年這幾天吃吃喝喝住宿出行加起來,一共也才花瞭二十多塊錢,其中住宿費就占瞭六塊九,吃飯其實不太貴,就是票用的快。
好在這又補充瞭一波,現在她手裡現金足有六百多塊錢,在這個年代稱得上一筆巨款瞭。
不過貨櫃上沒怎麼上新,海市經濟發達,服裝、工業品、食品等等都比平川那邊豐富,但是桃飽上恰恰不缺這些。
出來的時候,她app賬戶裡還有一千多將近兩千塊錢,到現在,現金雖然多瞭,桃飽賬戶上的錢卻大幅縮水。
倒賣童裝雖然賺錢,但買衣服也不是很便宜,賣出去七套,加上給年寶買的三套,她自己的幾套衣服,賬戶上的錢一下子掉到瞭一千以下,現在隻剩八百多瞭。
八百多塊,光買吃的東西和生活用品,也能花挺長時間,但方錦繡還是覺得不夠,等回去瞭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瞭,應該趁這次多進點兒貨。
正好她也有瞭頭緒,到處尋摸小吃的時候,聽本地人講,海市有個舊貨市場,裡面的商品不要票。
這可太妙瞭,她打算去好好逛逛。
為此,去之前,方錦繡還特意在桃飽上搜瞭一下這個年代的舊貨,好傢夥,賣的還不少。
賣什麼的都有,舊搪瓷臉盆、開水瓶、報紙、票證的很多——之前方錦繡缺票的時候也在桃飽上搜過各種票,但是一般都是打包賣,不分具體年份和地區的那種。
但是本地糧票過瞭一個月都不能用瞭,她買回去一包,一大包裡都不見得能有一張能用的。
這還不止,她原本想買一次試試,結果app提示她,此商品不保真。
不保真。
方錦繡明白瞭,指不定是自己印瞭做舊的……
最最重要的是,她把那圖給放大瞭,瞅瞭半天,發現那個地名是她穿越前那個世界的。
現在這個世界大體相同,細節還是有一些差別,比如她住的地方,就是從未聽說過的省份城市。
由此,方錦繡徹底打消瞭在桃飽上買票證的念頭。
說回桃飽上的舊貨,臉盆開水瓶這些就算瞭,讓方錦繡不理解的是,還有賣舊搓衣板的,那種爛瞭一半的舊木頭搓衣板,一個二十七。
不是說歧視搓衣板,咱就是說,這東西買回去,剩下一半還得爛,用用不瞭,收藏也比較困難,所以她想不明白。
不過即便如此,也有成交的,說明舊貨買賣,大有可為。
方錦繡被激發瞭鬥志,帶著景年跑瞭一趟舊貨市場,裡頭可太熱鬧瞭,各種舊貨多得數不盡,簡直讓人挑花瞭眼。
舊玻璃花瓶,一對八毛,買!
app建議價格三百六十八,賣出去一對夠吃一個月。
不倒翁玩偶,一碰叮當響,三毛錢,app建議價格八十九。
水煙袋、老馬燈、臉盆架、行軍壺、一套的茶壺茶碗、還有小動物的綠釉煙灰缸,最貴的也不過一兩塊錢,便宜的幾毛錢就能買到。
桃飽上的建議價格卻都不便宜,最少的行軍壺三十五,其他幾十到一兩百不等,一個小小的水煙袋,六毛錢買的,桃飽定價一百八。
這些東西可能不至於賣那麼快,喜歡舊貨,還是近代舊貨的客人也許不多,而且跟雜貨店原本商品也沒什麼特別聯系,老顧客不一定回看得上。
但是本身買這些東西也沒花多少錢,所以隻要能賣出去,不管賣出去幾件都是賺。
在舊貨市場泡瞭一整天,貨櫃裡的商品增加瞭許多,花出去十幾塊錢,貨品在app裡,總價值卻有三千多。
這些夠賣一段時間瞭,方錦繡看著貨櫃裡滿滿地貨品,暫時收手。
前一天為瞭“進貨”,景年被迫跟姐姐一起逛瞭一天舊貨市場,他的年紀,還沒到欣賞舊物件的時候。
吃的也一般,舊貨市場附近的那傢國營飯店,後廚大師傅的拿手菜偏偏是爆羊肚兒,景年不吃羊肉,聞著羊肉味兒,胃口都沒那麼好瞭,簡單吃瞭頓飯便罷。
方錦繡想著崽崽這麼乖,問他想吃什麼,小傢夥兒一聽來勁瞭,毫不猶豫道:“脆脆包。”
他說的是生煎饅頭,小朋友還理解不瞭“生煎”這種制作方法,隻會根據口感,隨口喊一個代號。
顯然他很喜歡吃這個,一個人就能吃一整份。
方錦繡毫不猶豫答應瞭:“行,還想吃什麼?”
景年歪頭想瞭想,舔著唇,饞道:“魚魚面。”
魚湯面,魚湯湯底呈奶白色,面條鮮美,湯汁濃稠,裡面還有小河蝦蝦仁,鮮到不行。
“好,上午去吃生煎包,中午咱們去吃魚湯面。”方錦繡安排道。
“好哦!”景年歡呼一聲,第二天早上姐姐喊他起床,也沒有賴床,一骨碌就爬起來瞭。
今天穿的是最開始買的小熊衛衣和背帶褲,卡其色的小馬丁靴,款式跟方錦繡腳上的十分相似。
不過很多東西變小之後,就會變得十分可愛,比如小崽崽的小鞋子,那麼小一隻,裡面有軟軟的毛毛,景年可喜歡瞭。
早上去吃景年最愛的生煎,上午溜達著玩瞭一圈,快到中午的時候,方錦繡帶著年寶去找之前吃過的那傢魚湯面。
她不知道的是,與此同時,海市駛進來幾輛貨車,車隊停在瞭海市第二招待所,幾個男人從駕駛室裡跳出來,勾肩搭背走進招待所。
另一邊,跟她在火車上發生過矛盾的一傢人,披頭散發一身狼狽,終於打聽到瞭友誼賓館,一臉激動地往友誼賓館走去。
坐在賣魚湯面那傢人傢裡,方錦繡卻在考慮,是不是應該離開海市,前往京市。
這些天雖然過得開心,但住久瞭也不是事兒,續費的時候,招待所服務員都開始詢問瞭。
她介紹信上,是去京市探親的,又不是來海市出差,暫時落腳還說得過去,一住住半個月,怎麼想都有點兒問題。
而且招待所附近好吃的好玩的,基本上都吃過玩過瞭,逛過公園劃過船,還看瞭幾場時興的電影,照相館照過相,相片很好看。
國營飯店也吃瞭好幾傢,再想留下,最好換個招待所住。
方錦繡一邊吃面一邊想事,景年吃飯倒是吃得認真,他不太會用筷子,面條又很滑,他就把面卷在筷子上,卷成一個卷,再啊嗚一口吃掉。
吃瞭面,喝一口鮮鮮的魚湯,簡直美極瞭。
吃飽喝足,景年開始犯困,倚在姐姐懷裡,眼睛瞇起來瞭,打瞭個小哈欠。
連著吃喝玩樂幾天,昨天還在舊貨市場收瞭一天的貨,方錦繡也覺得有點兒累瞭,想著要不然今天先回招待說休息一下,回頭買到票就到京市去。
正好年寶也困瞭,她就抱著孩子,準備穿過胡同找公交車站,坐車回去。
剛走到一半,突然感覺有點兒不對勁,方錦繡皺瞭皺眉,跟坐在胡同口大樹下喝茶的大爺打聽:“大爺,請問哪有公共衛生間?”
這大爺她認識,之前年寶聞著味兒來找魚湯面,還是這大爺偷偷給她指瞭具體哪傢。
大爺放下茶壺:“啥?”
“廁所!”方錦繡急道。
她感覺她好像生理期到瞭,她剛穿來的時候就擔心這件事,因為沒有衛生用品,傢裡窮得連紙都沒有,真要那什麼,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之後有瞭記憶,發現這具身體可能是小時候虧瞭營養,發育得不是很好,一直到快十六歲,也就是去年才第一次來月經,把原身嚇瞭個夠嗆。
後來經期也不太規律,有的時候一個多月來一次,有的時候兩三個月。
方錦繡穿越過來後,隻經歷過一次生理期,大概在大半個月前,持續時間並不長。
可能是因為現在營養充分瞭,慢慢地開始變得規律,這次大姨媽突然提前瞭,時間比較接近一個月,以後應該會越來越規律。
按說是好事,可趕上在外面瞭,這可不方便,她今天穿的還是一條淺色褲子。
“哦哦,廁所。”大爺聽清楚瞭,抬手一指:“往東頭走,胡同盡頭左拐,走兩分鐘就能看到。
“謝謝您!”方錦繡道瞭聲謝,抱著景年就跑。
兩分鐘後,她又抱著孩子回來瞭,那廁所蓋得偏僻,周圍連個人影都沒有,裡面還有人在上廁所,她不放心把年寶一個人留在外面。
一瞬間體會到瞭單親媽媽的辛苦,帶孩子真的不是件簡單的事,總有騰不開手需要人幫忙的時候。
方錦繡跟大爺說:“大爺,我去上個廁所,讓我弟弟在您身邊待一會兒,您幫我照看五分鐘,行嗎?”
這大爺是本地人,傢就在胡同裡,傢裡還有個小孫兒,上次方錦繡來看見瞭,大爺把孫子架在脖子上,笑呵呵的。
而且這裡也不止大爺一個人,還有兩個人在下象棋,聽他們話音,一個同樣是胡同裡的住戶,跟大爺是鄰居,還有一個是拐角那胡同的,也在這附近住。
大爺瞅瞭眼景年,笑瞭:“嘿,這囝囝真俊!”
又說:“你去吧,我給你看著,保準丟不瞭!”
兩個下象棋的大爺也說:“去吧姑娘,咱都看著呢。”
方錦繡不放心地叮囑瞭一句:“年寶,姐姐上個廁所,你乖乖的,不要亂跑,就在這裡等姐姐,知道瞭嗎?”
景年用力點頭:“知道啦,姐姐你快去!”
剛才在廁所外面,他就說他可以待在那等姐姐,有什麼事他就大聲喊,但是姐姐就是不放心他,他已經不是兩歲小朋友瞭,一個人也是可以的。
方錦繡再三叮囑:“哪兒都別去,就在這裡等姐姐啊!”
“好!”景年坐在大爺給他搬來的小馬紮上,兩隻小手放在膝蓋上,乖乖道:“年寶就在這等姐姐。”
方錦繡這才急匆匆地往廁所方向跑,景年盯著姐姐背影,直到消失在胡同口,看不見瞭,才垂下眼。
喝茶的大爺看著乖巧的小男娃,稀罕得不行,他傢孫兒跟皮猴子一樣,一眨眼就不見瞭,哪像這個小崽崽,乖得讓人心疼。
長得也忒俊俏,要不是他姐姐說是弟弟,他還當是個小囡囡。
大爺摸摸口袋,沒糖瞭,讓他傢那皮猴兒給掏光瞭。
他看看手裡茶壺,遞過去:“囝囝,渴不渴,喝茶不?”
景年眨眨眼,囝囝是他嗎?他叫年寶呀。
可是他不認識這個爺爺,小傢夥兒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搖瞭搖頭:“謝謝爺爺,我不喝。”
旁邊下象棋的大爺一邊下象棋,一邊道:“你那老茶葉子,我都不稀得喝,你給娃兒化一碗糖水啊!”
大爺聞言有些意動,動瞭動腿,又坐瞭回去:“等那小囡回來再說。”
他答應人傢,要給照看一下孩子的。
“摳門兒。”下象棋的大爺嘲瞭一句,兩人拌瞭兩句嘴,摻雜著方言,景年聽得半懂不懂。
他摳著膝蓋上的小熊眼睛,眼睛盯著胡同口,等姐姐回來。
忽然,後面跑過來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著急地對喝茶的大爺說:“張大爺,你傢小濤摔破頭瞭,流瞭好多血,你快去看看吧!”
大爺茶壺都沒拿穩,直接摔地上瞭,嘴裡問著“哪兒呢”,順著少年指的方向跑瞭。
跑瞭兩步,扭頭,指指景年,下象棋的兩個大爺都已經停手瞭,擺手道:“我們看著。”
剛才跟張大爺拌嘴那個,就是他鄰居,也是看著隔壁小孩長大的,心裡有些擔心,說:“要不我們也去看看?把這孩子帶著。”
另一個大爺說:“他姐姐回來找不著,得急死,你要是擔心,你去,我看著。”
“也行。”那大爺覺得沒啥事,這光天白日的,就著急地走瞭。
隻剩下兩個人瞭,姐姐拜托的爺爺有事走瞭,景年緊張地摳著膝蓋上的小熊嘴巴。
留下的大爺見景年似乎有些不安,抓瞭個象棋棋子給他玩兒,安慰道:“莫怕,你姐姐一會兒就回來瞭。”
“認識不?這是‘相’。”大爺逗景年說話。
景年不認識,他還沒學到這個字,象棋棋子有些大,他手小,一隻手抓得很勉強。
“這個……”
“大爺,跟您打聽個人。”一對鄉下農民打扮的夫妻,探頭探腦地走過來。
“啥人?”大爺問。
那對夫妻裡的妻子,便一臉急切地描述起來,因為比較激動,走到瞭大爺近前,正好將景年隔在瞭她身後。
大爺聽她講話,皺著眉頭開始思索,這聽起來像是他們這片的人。
景年坐在小馬紮上,海拔比較低,突然有人擋在前面,面前黑壓壓的,什麼都看不見,都擋著他看姐姐有沒有回來瞭。
他猶豫瞭一下,從小馬紮上站起來,準備繞到這個擋著他的叔叔後面站著,等姐姐。
然而他剛站穩,面前的男人突然躬身,大手精準地捂住他嘴巴,搭在肩膀上的外套順勢滑落,將景年整個罩在裡頭。
壞人!
姐姐……
景年扭著身子開始奮力掙紮,但人販子拐孩子早就有經驗瞭,捂著孩子嘴巴不讓他發出聲音,手臂鉗制住四肢讓他不能掙紮動彈。
男人不動聲色側過身,準備趁大爺沒註意先行離開,景年小手裡抓著的棋子卻摔瞭下來,滾落到大爺面前。
大爺一愣,立刻探頭去看,小馬紮上坐著的孩子卻不見瞭。
他再一抬頭,隻看見男人狂奔而去的背影,大爺急瞭,抬腳就追:“人販子,人販子拐孩子瞭,來人啊!”
留在後面的女人見勢不妙,沖過去用力一撞,把急著追人的大爺撞倒在地,拔腿跑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