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欽無在轉過身後,直接無情的把門給關上瞭,他關瞭門,窗戶卻又被打開瞭。
“嘿,你別這麼悶嘛。”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囉嗦到現在的紅衣小孩兒,趴在窗戶邊兒上,揚著一張笑臉,跟他說道:“在這裡,多交幾個朋友是沒錯的。”
霍欽無繃著張小俊臉,一言不發,將窗戶也給關上瞭。
險些被窗戶撞到鼻子的紅衣小孩兒,摸瞭摸鼻子,不高興的嘟囔道:“不出來玩就不出來唄,怎麼這麼兇。”
他嘟囔完,轉身走瞭。
房間門裡頭,霍欽無獨自一個人待著。他閉瞭閉眼,想著滕良說的漂亮小孩兒,腦海裡浮現出瞭自傢的漂亮崽崽。
這次崽崽的三歲生辰宴,他沒能過去。
崽崽在行宮裡頻繁遇到的危機,他已經接著信兒瞭,在接著信後,他在心裡罵瞭凌帝一聲廢物,隨後安排瞭人過去。
現在,最新的情況他還沒有收到。
霍欽無在房間門裡想著自傢的漂亮崽崽,被他想著的漂亮崽崽,這會兒正被氣成瞭河豚崽崽。
原因是剛不小心被車碰到的崽崽,還沒有回到客棧裡,就又遇到瞭倒黴的事兒。
他的小錢袋被人偷瞭。
侍衛跟暗衛全都進不來,現在隻剩下三隻崽崽在關山居裡。他們來頭一天,小崽崽就被偷瞭錢袋。
“報案!我要去報案!”
小崽崽氣的不行,帶著蔣言跟陳州去報案。
他們找瞭半天能報案的地方,但過去之後,負責處理這事的人,姿態卻散漫的很。
小崽崽很生氣,他看著比他還高的桌子,要努力的踮起腳,才能看到桌子後面的人。
在踮腳踮瞭好一會兒,小崽崽找瞭一張矮凳子,直接踩瞭上去,趴在桌子上,跟桌子後面的人大眼瞪小眼。
“我的錢袋有好多錢的,什麼時候可以找回來?”
桌子後面的男子,沖他眨瞭眨眼睛,溫和道:“不要急,你這事我已經給你記錄在案瞭,等抓住瞭小偷,我會通知你的。”
“什麼時候通知?”小崽崽不依不饒。
男子做出瞭一個思索的表情,隨後,慢吞吞的道:“這就說不定瞭。”
“要是實在找不著,你就當做這錢買東西瞭吧。”男子還貼心的給瞭個建議。
小崽崽氣得拍桌子:“我才沒有買東西!”
男子沖他和善一笑:“誰說沒買,這不是買瞭個教訓嗎?”
小崽崽:“……”
小崽崽氣瞭個仰倒。
陳州及時的扶住他,捏捏他的小胖手,寬慰著他:“不要生氣,我的錢袋還沒有被偷,我還有錢。”
“小七,冷靜一點兒。”
陳州把氣鼓鼓的小崽崽給帶走,臨走前,小崽崽指著這個辦事處,氣的想砸他們的門。
從掛著辦事處三個字的小屋子回去,三隻崽崽到瞭客棧,行事全都小心謹慎瞭起來。
“沒有侍衛大哥保護我們瞭。”
小崽崽鼓著小臉,攥緊瞭小拳頭:“蔣蔣,州州,我們要靠自己!”
蔣言跟陳州對視一眼,都點瞭點頭。
為瞭防止再被偷,小崽崽把貴重的東西全都清點瞭一遍,然後都在房間門裡藏好瞭。
蔣言跟陳州身上還有錢,他們把錢分裝瞭起來,重新放進小錢袋裡,又把小錢袋放到瞭一副嘴裡頭。
這樣不容易被偷,就算被偷瞭,他們還有別的錢袋。
“小七,我們要不要先去找隨夫子?”
他們在江餘縣的廟裡,跟一個愛穿青袍的男子有點交情的,這個穿青袍的男子叫隨安。隨安是關山居的夫子,他在兩個月前就回瞭關山居。
隨安走的時候,跟凌瑞說瞭。
等凌瑞去瞭關山居,可以找他。
陳州的問話問完,小崽崽撓瞭撓小腦袋,為難道:“我也想找呀,可是隨夫子沒有說,他住在哪裡。”
蔣言:“……”
陳州:“……”
蔣言樂觀道:“沒事兒,找不著隨安,我們找絕夫子。”
絕夫子是跟池夫人通過信的,這是池夫人給他們找的另一個關系!
“絕夫子住在哪裡,也不知道呀。”
小崽崽隻帶瞭信物,現在信物要送到哪,他都是小臉茫然,不太清楚的。
三隻崽崽圍在一塊兒,這回是真發瞭愁。
池夫人說他們考核的時候,就會看見這些夫子。
在關山居歷年的流程裡,他們是一進來就要考核的。所以池夫人隻當他們一進來就能看見她給找的關系。
可誰也沒想到,關山居在兩天前改瞭規矩流程,這回進來考核的小孩兒,要獨立在這裡生存半個月。
等生存完瞭半個月,再進行考核。
他們這些小孩還被發瞭一個紅色圓狀的東西,這個東西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但用起來很神奇。
隻要按一按紅色的小圓盤,就會發出刺耳的響聲,緊接著,按下小圓盤的小孩就會被帶走,送出關山居。
給他們小圓盤的人解釋說瞭,隻要按下去,就代表放棄關山居的考核。
他們進來的時候,還被記錄瞭小名,以後在這裡,他們就隻叫小名。
凌瑞在“崽崽”跟“小七”之間門艱難猶豫瞭一下,最後選擇瞭後者。
“崽崽”這個名字,是阿無叫的。
他不想讓其他陌生的小孩叫他崽崽。
“蒜辣。”
在圍坐瞭一會兒後,小崽崽打起精神來,說道:“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叭。”
先過上一個月,然後再考核!
考核這一關,小崽崽是不會被為難的,但是蔣言跟陳州就說不定瞭。
池夫人隻給小崽崽找瞭關系。這種小關系戶,總不能一次批發好幾個。
在客棧裡吃瞭飯,又睡瞭覺,到瞭傍晚,三隻崽崽手牽手繼續去街上溜達。
凌瑞想找到阿無其實很簡單。
他隻要隨便給蔣言或者陳州,預知一次,他就能跟阿無說上話。可他有點緊張,所以還沒有下定決心預知。
“蔣蔣,我們混好一點兒,再找阿無,就可以罩著阿無辣。”
總是被阿無保護的小崽崽,在洛城當瞭一年的崽崽幫老大後,也有瞭一點的雄心壯志。
他想反過來保護阿無。
“小七,我覺得這裡不是很好混。”
蔣言說瞭句實話,他在街上觀察好半天瞭,感覺出現在這街上的小孩兒,一個個的,看著都不簡單。
隻有他的小殿下,年紀最小,一張小包子臉又乖又軟的,看著就挺招欺負的。
他心裡剛腹誹瞭沒多久,就有人真覬覦瞭他傢殿下的小包子臉。
“果然很好捏。”
一個紅衣的小孩兒,湊到他們跟前,小手很不客氣的對著凌瑞的小包子臉捏瞭又捏。
“啪——”
他還想再捏,但被小崽崽打掉瞭手。
“哇,還挺兇。”
滕良今天在街上溜達瞭大半天瞭,就為瞭找著這個軟乎乎的漂亮小孩兒,找到現在,他才算終於找到。
見小孩兇巴巴的拍掉瞭他的手,滕良對他更感興趣瞭:“小傢夥,有沒有興趣當我的小跟班?給我當小跟班,我能罩著你。”
小崽崽:“……”
小崽崽:“不要!”
他才不需要人罩著,他可是當過老大的崽崽!
“你是剛到這兒的吧,小傢夥,你初來乍到,可能還不知道這裡可不同於外面。”
“不管你在外面有什麼身份,在這兒,你什麼都不是。嘖,我差點忘瞭,能被送到這個地方的,想來在外頭的處境,也好不到哪兒去。”
滕良說完,看小崽崽的眼神就更像看個小可憐瞭。
這麼一小點兒大的小孩兒,長得還這麼漂亮,在傢裡竟然也不受待見。
滕良腦補到一隻在傢裡受虐待的小崽崽,他眼睛露出瞭同情的情緒:“小可憐,以後好好聽我的話,我保你不受欺負。”
“要不然,不出三天,你就會被人盯上,再然後,你可就要不好過嘍。”
滕良說瞭一堆的話,小崽崽卻很固執。
“我不給你當跟班!”
小崽崽說著,還澄清道:“我在外面,過得可好辣。”
滕良:“哈哈哈。”
滕良:“還是個自欺欺人的小可憐。”
小崽崽覺得他有病。
“蔣蔣,州州,我們走,我們不要跟他說話瞭。”
小崽崽覺得這個人聽不懂他說的話。
被煩到瞭的小崽崽,繞過瞭滕良,接著往前走。
他們在街上的這一幕,落到瞭附近一座客棧裡,二樓客人的眼中。
“好可愛的小包子。”
靠著二樓欄桿的一個紫衣小孩兒,饒有興趣的盯著凌瑞的背影,他說道:“滕良都搞不定呢,看來,小包子還挺有脾氣。”
“你要玩兒?”
“當然要瞭。”
“滕良感興趣的東西,都得是我的。”
紫衣小孩兒的話說完,跟在他後面比他大不瞭多少的一個孩子,就點瞭頭,淡淡道:“我知道瞭,我現在就把他帶來給你玩兒。”
“嗯,去吧。”
客棧二樓的兩人剛說完話,站在街上還沒走的滕良,忽然抬起頭,看向瞭他這個方向。
下一秒,滕良眼神冰冷,動瞭動嘴。
紫衣孩子看見瞭他的口型,他在說——
“別找死。”
看懂滕良的口型,紫衣孩子臉上的笑容都一點點燦爛瞭起來。
他也說瞭一句:“我偏找。”
滕良冰冷的眼神裡,透著一絲殺意。
他們隔著這不遠不近的距離,隔空相望著。
最後,滕良收回瞭目光,循著剛才小崽崽身影離開的方向,大步跟瞭過去。
小崽崽在前頭一路走著,熟悉的地形。
不知道走瞭有多久,小崽崽坐下來,跟蔣言和陳州一邊分享著剛才買的食物,一邊仰著小臉吹著晚風。
“小七,你說我們要不要在客棧裡住一個月,不出門瞭,直接等考核。”
“等考核結束,你肯定能跟隨夫子他們見到,到時候有隨夫子他們在,你想罩著阿無,也會很簡單啊。”
蔣言出的這個主意,陳州聽的眉頭都皺瞭皺。
在客棧裡待一個月,小殿下怕是要悶到長草。
三隻崽崽坐在地上一塊說話,不遠處的滕良就這麼一直看著他們。
夜色漸漸蔓延。
三隻崽崽這回沒再遇到什麼事兒,他們溜達著回到瞭自己住的客棧,然後睡在一張大床上,結束瞭這平平無奇的一天。
可誰知道,第二天他們在客棧裡的東西也被偷瞭。
客棧老板對此隻搖頭表示:“不關我的事,你的門窗都沒有被撬的痕跡,我不能確定你們真被偷瞭東西。”
客棧老板的這話,把小崽崽氣的又去報案瞭。
這回辦案處理還是那個人。
那人看到又過來的小崽崽,也忍不住坐直瞭身子,多看瞭兩眼他的小臉。
“你又被偷啦?”
小崽崽憤怒點頭:“他們連我的被被都給偷走辣!”
他來的時候帶瞭很多很多東西,凌帝跟儀貴妃把他吃穿住行所需的一切東西,幾乎都給他準備瞭。
怕他睡不好覺,儀貴妃還給他準備瞭他最喜歡用的小被子。
而他的小枕頭,是凌帝給他的。
這回的小偷,連他的被被跟小枕頭都偷走瞭。
“真慘。”
辦事處的男子撐著下巴,聽完他丟的東西後,給出瞭這麼一個評價。
“你們不給找嗎?”
小崽崽這會兒也不做什麼禮貌的小崽崽瞭,他對著辦事處的男子說道:“我丟瞭好多好多東西,你們不找嗎?”
“我會盡力找的。”
男子溫溫和和地說道:“等找到瞭,我會通知你的。”
小崽崽:“……”
小崽崽聽見他又是這個回答,就知道他是在敷衍自己。
上回他丟的小錢袋,還一點線索都沒有。
小崽崽這回在辦案處鬧瞭許久,他被辦事處男子的散漫態度,給氣的直發飆。
“我會告狀的。”
小崽崽說道:“我要對隨夫子,還有絕夫子告狀!”
男子:“……”
男子“噗”的一聲笑瞭出來:“小朋友,就你還要對著他們告狀?且不說你能不能認識他們,就單是這一個月的時間門,你就熬不下去。”
“我在這裡給你提供一個真誠的建議,你可以按下紅色按鈕,棄權離開這裡。”
“來這的小孩兒,都是些小刺頭。”
“在小刺頭們沒折騰完前,夫子是不會管的。”
男子對著小崽崽說完這些話,還給他拿瞭幾顆糖果:“這個叫牛奶糖,很甜,給你們嘗嘗。”
“吃完瞭糖,就讓傢裡人把你們接走。你們在傢裡在不好過,也比在這兒強,來這裡的小刺頭都不是什麼好小孩兒,你這麼軟乎的小崽崽,在這裡啊,不好過。”
小崽崽不要他的奶糖,小手又重重的拍瞭一下桌子,最後帶著蔣言跟陳州走瞭。
蔣言跟陳州藏在身上的小錢袋沒有被偷走,他們倆用小錢帶裡的錢,重新買瞭生活用品,而被子跟枕頭他們問客棧的老板要瞭。
客棧原本就要配被子跟枕頭的,老板見他們要,給他們拿瞭一床來。
丟的東西太多,一一的去重新買肯定是不行的。
小崽崽跟著池夫人早就學過瞭算術,他認真算瞭一下,然後板著小臉說道:“以後,我們要省一點花錢。”
蔣言跟陳州都是不怕吃苦的,他們就是不想讓小崽崽過得太艱難。
等小崽崽重新分配瞭錢,他們吃瞭點飯,歇息瞭。
小崽崽的睡眠質量很好,雖然睡前還是氣呼呼的,但是睡著瞭後,小臉乖乖的,看著就讓人想湊過去捏捏。
“陳州,你睡瞭嗎?”
“沒有。”
“我也沒有睡。”
“我們……出去談談?”
兩隻崽崽輕手輕腳的下瞭床,去瞭外面談談。
他們倆自從來瞭關山居後,就很挫敗。在來之前他們信心滿滿,能讓小殿下過得舒舒服服。
可是來之後,連他們都遭到瞭生活的毒打。
可以放任小偷進來的客棧,偷他們錢袋又偷他們行李的小偷,還有路上攔著他們的奇奇怪怪的陌生人。
這些都讓他們倆感到瞭壓力。
“不可以等考核瞭。”
蔣言小臉凝重道:“我們必須要去找隨夫子,還有絕夫子。”
“嗯,要找。”
兩隻崽崽在門口想著生存的門路,另一傢客棧裡,滕良又在擾民。
他頂著霍欽無不耐煩的目光,強行進來跟他說話:“我跟你說的那個漂亮小孩,你還記得不?我都還沒上手跟他玩呢,他被翟白給盯上瞭,翟白的人,一直在跟著他。”
“要不是我也在跟,估計翟白的人就把他給帶走瞭。”
“還有,這小孩兒實在是太小瞭,帶的兩個小跟班,也比他大不瞭多少。”
“他們幾個出門,簡直就跟小肉包一樣。”
“小肉包現在被偷的差不多瞭,他們住的客棧有問題。可他們來的時候,一次交瞭半旬的房費,現在就算知道客棧有問題,估計他們也退不瞭房費。”
“喂,我跟你說瞭這麼多,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霍欽無抬眸看看他,這次總算有瞭反應。隻不過他的反應卻是很冷漠:“別人的事,跟我無關。”
“你嫌他可憐,可以過去找他,別在我這待著。”
“我跟你說這些,你一點兒都不同情啊?”
“不同情。”
“嘖嘖嘖,怪不得你父皇不待見你呢,你人不大,心腸還挺硬。”
“就算你不同情他,也給我行個方便唄,翟白那邊兒,你去敲打一下。”
滕良在這耗瞭半天,最終意思就是讓霍欽無出面,替他解決一下這事兒。
霍欽無懶得解決別人的事。
時間門一點點的過著。
小崽崽現在都不怎麼出門瞭,他可不傻,他已經發現瞭:“有兩個變態,在跟著我們。”
這兩個變態不是一夥的,但看著都不是好小孩兒!
小崽崽門雖然不出,但倒黴還在繼續。
他們遇到瞭客棧老板的漲價。
小崽崽反對漲價,想讓老板退錢,他重新找客棧住。
可是老板不退。
小崽崽第三回找到瞭辦事處,辦事處看到他,還挺驚訝。
“小傢夥,你還沒回傢呢?”
小崽崽搖瞭搖腦袋,然後帶著自己所剩無幾的行李,在辦事處打瞭地鋪。
辦事處的男子:“?”
小崽崽打完地鋪,很講究的蹬掉小鞋子,躺瞭上去。
他的小身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地鋪上,小臉蛋也不氣鼓鼓瞭。
他睜眼看著辦事處的墻頂,對著辦事處後面目瞪口呆的男子說道:“我又被偷東西瞭,我們現在沒有錢錢瞭。”
“你不給我找,我就住在這裡。”
小崽崽說完這話後,拉瞭拉身上從客棧裡拿來的被子,蓋住瞭小胸口。
他閉上眼睛,直接睡起瞭午覺。
坐在辦事處的男子,看著排排睡的三個崽崽,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他喃喃道:“這小傢夥還挺有意思。”
在辦事處裡睡覺,這一招也虧他能想的出來。
幾隻崽崽睡醒瞭午覺,從被子上爬起來,他們卷起被子,把鋪蓋都卷好,然後連同不是很多的行李,塞到瞭桌底下。
他們早就看出來瞭,桌底下很安全。幾天前的紙團,到現在都沒有被掃走。
三隻崽崽找到瞭臨時睡覺還不花錢的地方,他們拿著銅板,出門買瞭包子。
“小七,我跟陳州想去賺一點錢。”
宮裡是會給他們寄錢的。但他們這剛來沒多久,宮裡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給他們寄信。
決定要自力更生的崽,打算要自己賺錢。
凌瑞聽見他們倆說想賺錢,他點瞭點小腦袋,認真道:“我跟你一起。”
幾隻打算搞錢的崽崽,絞盡腦汁的想瞭好久,想賺錢的辦法。
他們還沒有想到辦法,一輛馬車就從他們面前飛快的跑過去瞭。
小崽崽:“!”
小崽崽邁著小短腿,跟著跑瞭過去。
他隻跑瞭一會兒就被甩開瞭。
“是,是碰到瞭我們的馬車!”
小崽崽指著跑走的車,有瞭賺錢的新思路:“這個車碰到瞭我們,要賠錢的。”
“我們把這個車找到,要錢!”
小崽崽這個提議得到瞭蔣言跟陳州的贊同。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一邊住在辦事處,一邊出門去找馬車。
辦事處的男子說他叫張三,他在辦事處最喜歡摸魚,最不喜歡做事。
所以,這幾隻崽崽托他找錢找東西,他肯定是找不著的。
小崽崽聽見他說這話,也不跟他生氣。
“沒關系,我們睡在這裡很涼快。”
小崽崽坐在桌子上,眼巴巴的看著張三手裡的大雞腿。
他嘴巴裡吃著饅頭,眼睛盯著大雞腿。
張三:“……”
張三:“你知道的,我是不會對你心軟的。”
小崽崽點點頭:“知道的,我就是看一看你的雞腿。”
“你的雞腿,聞起來香香的。”
“我沒有要你的雞腿,我次饅頭就好辣。”
小崽崽說著不要雞腿,但他眼也不眨的看著大雞腿,硬是把張三給看的把雞腿塞到瞭他嘴裡。
“行瞭行瞭,坐回去。”
張三把雞腿給瞭小崽崽,他偏過頭,又看到瞭另外兩張饞雞腿的小臉。
張三:“……”
張三的嘴角抽瞭抽。
他給三隻崽全部投喂完雞腿,自己盆裡的雞腿也一個都沒瞭。
又過兩天。
小崽崽精準的蹲到瞭馬車停下來的客棧,而與此同時,張三也去找瞭隨安。
他找隨安,是要把辦事處理三隻燙手小崽崽給丟出去。
隨安聽他說完,也愣瞭好一會兒。
“他們不是走瞭麼?”
考核臨時更改,隨安也是新得到的消息。
他沒看到小崽崽,也不知道小崽崽住哪兒,但他打聽到瞭叫小七的孩子。
他打聽到的時候,這個叫小七的孩子,剛好棄瞭權離開,都沒有熬到他在考核中開後門。
他一直以為小七走瞭。
沒想到真正的小七,還在關山居裡,而且還成瞭個落魄的小可憐,夜裡都隻能打地鋪睡。
“你給接走吧,我是真受不瞭瞭。”
張三看他還真認識,立馬催促他道:“我的辦事處現在都成托管所瞭,他們幾個不但睡我的地兒,還蹭我的飯!”
他自個兒辛辛苦苦做的飯,都被這幾隻崽崽給蹭走瞭。
這幾隻崽崽最後一點錢花沒瞭,連饅頭都吃不起。
回回他到飯點兒吃飯時,三隻崽崽就排排坐,在地鋪上仰著小臉,看著他吃飯。
三隻崽崽看著看著還會說說話。
最小的崽崽總是要說:“哎,我們的錢袋要是沒有丟就好瞭。”
另外一隻崽就接他的話:“唉,我們的行李要是沒有丟,也可以賣瞭換錢,買飯吃的。”
還有最後一隻老實臉的崽崽,看似老實的把話引向瞭他:“張三叔叔,你是大人,一定懂得很多。你說,我們小孩兒要餓多久會餓死啊?”
張三真是服瞭他們。
對著這幾隻要餓死的崽崽,他的飯就沒有保住過。
“隨安,你什麼時候能把他們接走?”
張三已經迫不及待的讓他把人接走瞭。
可隨安卻很為難:“考核在即,我這個時候把他們接走,很不合適。”
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呢,他現在把人接走,這幾隻崽崽到時候就會被更多的人註意到。
他想放水會有點不好放。
他跟小崽崽約定過的,他會在考核中放水,但其餘時間門,小崽崽要自個兒生存。
張三見他不接,直接在他這鬧瞭起來。
隨安被他煩的不行,最後擰著眉頭,說道:“三個全接過來也太顯眼瞭,我隻能接一個。”
他本意是把小崽崽接過來,但沒想到,小崽崽把這個機會留給瞭陳州。
他在這裡認識兩個夫子,隨夫子接走陳州,再讓蔣言跟絕夫子住。
他先跟張三擠一擠,湊合一下。
小崽崽的這個安排,蔣言跟陳州都是不同意的,他們說道:“小七,你比我們重要多瞭,我們來這的目的就是要照顧你。現在怎麼可能讓我們倆走,你一個人住在這兒。”
小崽崽聽到他的話,指瞭指人人平等的牌子。
“我們都是一樣的呀,而且,做老大,要保護小弟的。”
“不行,總之我不同意。”
接崽的事情談不攏,三隻崽崽隻能一邊說,一邊去找客棧。
他們在客棧蹲好點瞭,現在他們很確定,馬車的主人也在這個客棧瞭。
接近客棧,三隻崽崽的意見還沒有達成統一。
小崽崽結束瞭這個話題:“先不說瞭,我們做正事吧!”
“行。”
他們不再聊剛才的話題,而是摸進瞭客棧,又摸進瞭馬車裡。
馬車裡頭裝飾的很好看。
三隻崽崽爬上馬車,小崽崽擼開瞭袖子,讓蔣言跟陳州看他的小胳膊。
“我的胳膊紅不紅?”
“紅是紅,但是人傢能相信這是半旬前被馬車撞到的嗎?”
“不相信我們就躺地上。”
小崽崽還記得之前被老頭碰瓷的場景,他淡定的吩咐道:“我們躺在地上,不給錢不起來。”
這輛馬車的主人在街上橫沖亂撞,撞到瞭他們也不賠錢,不道歉,一看就不是好人。
他們現在來要錢,雖然故意塗紅瞭小胳膊,還要撒謊,但跟馬車的主人比——
他們還是好崽崽的。
幾隻崽的行動,全都落到瞭滕良眼裡。
滕良這些天在小崽崽的眼裡,就活脫脫是一隻跟蹤狂加小變態。
可被當做變態的滕良,感覺還挺良好。
他知道這幾隻崽崽遇到瞭困境,但比起對他們施以援手,他更想看這幾隻崽崽被逼到絕境後,會做點什麼。
現在,他看到瞭。
這幾隻崽崽來碰瓷兒瞭。
“霍欽無,走走走,有熱鬧要看。”
“不看。”
“你不看也不行啊。”
滕良沖他笑的一臉純良:“因為這是你的熱鬧。”
霍欽無:“?”
霍欽無皺瞭皺眉。
滕良指著外頭,說道:“你現在倒數五個數。”
霍欽無不想配合他。
可沒幾秒,他院子裡頭,就傳來瞭一道熟悉的小嗓音:“來人呀!撞小孩兒啦。”
那道熟悉的小嗓音還在叫道:“這個馬車撞小孩兒呀!”
霍欽無緩緩偏過瞭頭,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滕良還在笑他:“馬車撞小孩兒瞭,你不去看看?我記得院子裡的馬車,是你的吧。”
霍欽無:“……”
霍欽無的臉色變瞭又變,最後,他大步走瞭出去。
走到院子裡,果然,在他的馬車前面,他看見瞭躺在地上的小崽崽。
小崽崽躺在地上,露出瞭紅紅的小胳膊。
“這個馬車是你的嗎?”
小崽崽看到有人來,攤開的小手小腳還動彈瞭兩下。
霍欽無抿著唇,目光沉沉的盯著躺在地上的崽崽,一言不發。
他現在就想知道,這隻崽崽怎麼會在這裡?!
小崽崽看他這麼盯著自己,又催促著問瞭他一下。
霍欽無點瞭頭。
見他點頭,小崽崽還打瞭個滾,碰瓷碰的更起勁瞭:“你的馬車撞到我辣,要給錢!”
他來回滾著,問霍欽無要著錢。
專心要錢的小崽崽,硬是把看見霍欽無時,胸口湧起的熟悉感,都強行壓住瞭。
他很確定,他沒有見過霍欽無的臉。這張臉跟他的一樣好看,他要是見過,肯定不會忘掉。
霍欽無也知道自傢崽崽沒有認出來自己。
他站在原地,就這麼沉默的看著小崽崽碰瓷。
小崽崽碰瓷碰的都累瞭。
他的小手小腳不再亂揮亂蹬:“你,你到底給不給錢呀?我真的被碰到瞭。”
他不是胡亂的碰瓷的。
他碰瓷都是有依據的!
“你的錢呢?”霍欽無問道。
他的崽崽過來,不可能沒帶錢。
“被偷走瞭,行李也被偷走瞭。”
躺在地上的小崽崽說到這一茬,還有點委屈,他小聲道:“現在就剩下崽崽沒有被偷走瞭。”
霍欽無:“……”
霍欽無怔瞭怔。
敢情滕良說的許久的那個被偷瞭東西的倒黴蛋兒,是他的崽?
他想想滕良跟他說的那些話,再看看地上走投無路來碰瓷的崽崽。
他心口仿佛被紮瞭粗刺,疼得他彎下腰,將碰瓷碰瞭半天的崽,給抱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