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崽的炫耀,看的慕容煦隻牙疼。
他現在是不欺負你,等他長大瞭就不好說瞭。
慕容煦嘴硬道:總之,打鐵還需自身強,你還是得把你這小肉肉都練結實點兒。結實呀。
小崽崽舉起瞭自己的胳膊,讓舅舅看:“看,很結實!”
慕容煦:
慕容煦戳瞭戳他軟嘟嘟的肉,不想說話。
一大一小一塊躺著,照舊鬧瞭好一會兒才肯睡。
次日,小崽崽睡醒後又在將軍府裡待瞭半天,到瞭下午,慕容煦送著他回瞭宮。
宮裡的人也在等著崽呢。
小七,昨兒你跟著你舅舅,都去哪瘋玩兒瞭?
鳳華宮裡,儀貴妃看著回來的崽,一邊給他整理衣服,一邊問他道。
小崽崽乖乖的坐在板凳上,回道:“去瞭好多地方。”
他跟儀貴妃數著自己跟舅舅都玩瞭什麼,數到最後,他仰著的小臉上,表情劃過瞭一抹遲疑。
娘親,你有心事嗎?
小七,你舅舅帶著你,沒去見過什麼姑娘嗎?
沒有。
小崽崽搖搖頭,老老實實地交代道:“舅舅沒見過女孩子,我們去鑿冰釣魚瞭。”
儀貴妃聞言,眉頭擰的更厲害瞭。
她喃喃道:不應該啊。
小崽崽聽見她的話,納悶道:“什麼不應該?”
儀貴妃低頭,看看自傢崽崽的小臉。
她抿瞭抿唇,猶豫幾秒鐘才開口道:娘親還以為你小舅舅有瞭心儀的姑娘呢。
小崽崽一聽是這事兒,立馬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沒有的,舅舅說他要打光棍。
小崽崽以前不想要舅媽,是怕遇到壞舅媽。
現在離他的預知已經過去瞭這麼久,他心裡也是想讓舅舅給他找個舅媽的。
可他問舅舅瞭,舅舅笑瞇瞇的說,娶妻沒有
意思,他要一輩子打光棍。小崽崽交代的這話,讓儀貴妃眼皮子都跳瞭跳。
他們慕容傢是將門之傢,對傳宗接代什麼的並不過分重視。他們傢的子嗣,在上戰場起,就已經做好馬革裹屍的打算瞭。
可雖不重視傳宗接代,不代表著他們就真讓自傢孩子孤身一人的過生活。小七,你別聽你舅舅的。
儀貴妃知道面前的小崽崽跟慕容煦的關系最要好,她把小崽崽攬到身前,細細地問道:“你跟你舅舅總在一塊玩兒,你有沒有見過你舅舅跟誰比較親近?
小崽崽:
小崽崽皺著眉頭思索瞭片刻,然後指瞭指自己。
舅舅跟我親近!
儀貴妃:?
儀貴妃耐著性子道:“除瞭你。”
小崽崽再次陷入瞭思索。
他這回足足想瞭好一會兒,才說道:“跟大哥親近。”雖然舅舅跟大哥還會拌嘴吵架,可小崽崽還是覺得他們親近。
儀貴妃聽得哭笑不得:“他跟你大哥從前是朋友,算不得親近,你再想想。”小崽崽又說瞭幾個名字,他連寧紹的名字都說出來瞭,可儀貴妃還是搖頭。
算瞭,你到底還小。
儀貴妃聽他說的這些,隻當他是搞不清楚什麼是親近,什麼是不親近。
母子倆在宮裡玩著,小崽崽想滑雪,他找瞭籮筐,自己做瞭個簡單的滑雪設備。坐在籮筐裡,沿著雪坡,可以嗖的一下滑下去。
他玩,儀貴妃看,母子倆就這麼待著,直到傍晚凌帝過來,陪著他一起玩瞭起來。
小七是真的大瞭,爹爹現在抱你都不如以前輕松瞭。
小崽崽已經不是從前蘿卜頭大小的崽瞭,他現在都十歲多瞭,哪怕是大人抱他,也不如以前好抱。
凌帝雖然說著抱著不輕松瞭,但還是把他抱起來顛瞭顛,估瞭一下他的體重。
爹爹,崽崽抱你!
小崽崽站在雪地裡,沖著爹爹笑道:崽崽長大瞭,可以抱爹爹!
凌帝笑瞭笑,捏捏他的小臉:“你現在這樣,爹
爹是抱不動你瞭。你變回小白團子來,爹爹還是能抱你的
在凌帝的催促下,小崽崽啪嘰變回瞭小白團子。
小白團子小小一隻,還沒有凌帝的小腿高。
他彎下腰,高興的把小白團子抱瞭起來,還往上扔瞭扔,然後再伸手接住。儀貴妃在旁邊看的心驚膽戰的:你別這麼丟他,萬一接不住,他就要摔地上瞭。
這地上都是雪,不怕。
凌帝嘴上是這麼說的,但實際上扔團子的動作還是放緩瞭些。
在扔團子扔瞭片刻後,凌帝把小團子放進筐裡,又在筐上綁瞭繩子,然後拉著筐,在雪地裡滑。小團子自己在筐裡坐瞭一會兒,還跳出來,讓爹爹跟娘親也坐上去。他叼著繩子,示意讓爹爹把繩子綁在他身上。凌帝見狀,還真給他綁住瞭。
嘰!
爹爹,坐!
小團子催促著爹爹坐進去,自己綁著繩子,拉起瞭筐。
儀貴妃沒往筐裡坐,她不是嫌棄那樣會失瞭儀態,她就是不想累著小團子。小團子拉筐拉的高興極瞭。
儀貴妃看著他們倆鬧,嘴角抽瞭下。真是越活越回去瞭。
她說的是凌帝。
正跟兒子玩的凌帝,沒聽見她的話,還在玩的起勁兒。在宮裡頭的日子,每一天對小崽崽來說,都是快樂的。
他在宮裡不是什麼小縣令,不用操心百姓們有沒有飯吃,能不能賺到錢,生活有沒有好一點,他在這裡,隻是宮裡一個最小的皇子。
大哥他們會說,有什麼事交給他們大人做。他在這裡,隻用做個小孩兒。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宮裡多瞭不少宴會。
宴會上來的都是些年輕人,還有些半大孩子,他們聚在一塊玩冰嬉,滑雪,或是其他的一起玩的項目。
大人們給他們押註,看他們玩樂,一時間,歡樂的年味兒濃鬱。
小崽崽每天都痛痛快快的玩兒著,玩到晚上,睡覺的時候都睡得沉沉的。
在宮裡的日子固然歡樂,可凌琛也在默默盤算著時間。
他是想把小七留下來的,可小七明顯沒有留下來的意思。
凌琛思前想後,最後
幹脆把慕容煦給叫來瞭。
“你最會哄人,能不能把小七給哄著留下來,他在燕州做的事,足夠多瞭,接下來的事,可以交由其他人去做。
燕州比起都城來,到底還是差一些。凌琛不想讓崽崽太過辛苦。
慕容煦聽著凌琛的話,聳瞭聳肩膀:“我是哄不住他,你是他親大哥,要不你去哄哄?”
凌琛:
凌琛瞅著他:“我要是能哄住,我還叫你過來?”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說話瞭。他倆誰也哄不住崽。
在安靜瞭片刻後,慕容煦索性岔開瞭話題:“小七的事,你改變不瞭,就不要管瞭,眼下有件事,你要不要聽?
“什麼事?”
“我上回留宿在你這兒,被人傳出去瞭。”
慕容煦說起這事來,還瞥瞭眼凌琛,似乎是在怪他殿裡的人嘴不夠嚴實。
凌琛愣瞭下:傳出去瞭?怎麼傳的?
慕容煦翻瞭個白眼兒,沒好氣道:還能怎麼傳,當然是傳你潛規則我唄。
潛規則是什麼意思?凌琛對他嘴裡的這個新詞兒,聽不太懂。
慕容煦跟關山居有一些往來,尤其是他跟張三偶爾還會有通信的。他說的新詞兒,都是從關山居學來的。
潛規則的意思就是,你以皇帝的身份,強睡瞭我。
凌琛:
!
凌琛一張俊臉,被慕容煦這直白的話,給說的都僵住瞭。
他反應過來後,連耳朵根都紅瞭:荒唐!
簡直是荒唐至極!
凌琛看著面前臉色自若的慕容煦,他的眉頭慢慢擰瞭起來:你聽見這樣的話,還不惱?這樣的流言,可是一次性毀瞭他們兩個的清白。
凌琛到如今這個年紀,別說是妃子瞭,他連個通房都還沒有過。眼下被人說瞭做瞭這種事,他惱怒之餘,心頭也有一種古怪的感覺。
“我還好啊。”
慕容煦淡笑著道:這話就算落到我耳朵裡,
我也不會少塊肉。慕容煦的心態挺好,他這麼好的心態,讓凌琛卻看得奇怪。出瞭這樣的流言,你若還想尋親事,還是會有影響。有影響就不找瞭,陛下,您不也沒納妃麼?
凌琛:……
凌琛的臉繃瞭繃。
他們之間類似的對話,在很早之前,就有過。慕容煦問他為什麼不納妃,他問慕容煦怎麼不成婚。兩個人最後的答案差不多。
一個說要忙著政事,無心於美色,一個說要保傢衛國,不能耽誤瞭好人傢的姑娘。他們各自都有各自的理由,好像隻是碰巧,都不想成婚。
殿上一時間安靜瞭下來。
過瞭好半晌,凌琛才開口道:“我會查查是誰在亂說話,好瞭,時候不早瞭,你回去吧。”不留我吃飯?把小七叫來,我們一塊兒吃唄。
慕容煦的性格一向就是這樣,用凌琛的話來說,就是慣會耍賴。
他跟小七差瞭那麼多歲,有時候還要故意學著小七的語氣說話。
兩個人像現在這樣見面,身邊沒瞭外人,這人說話也是沒個顧忌。
小七跟小六在一處,恐怕——
“那就把他們一塊叫來,正好我也挺久沒見那個小胖墩瞭。”
小六不是小胖墩!
有人說著話,到最後,小崽崽跟六哥都被叫瞭過來。
幾人一起吃著飯,熱熱鬧鬧的。
就是飯後,也不知道是不是慕容煦故意的,他勾的兩個小孩兒都抱著他不撒手,非要鬧著跟他一起玩兒
可這會兒的天色已經晚瞭,要是在一起玩,無疑就需要把人給留下來瞭。
凌琛看看倆弟弟,再看看被抱大腿的慕容煦,按瞭按太陽穴,答應道:“允你留宿瞭,去偏殿睡。
微臣謝過陛下。
慕容煦笑笑,領著倆孩子去瞭偏殿。
時間在小崽崽的笑聲中,不知不覺的流逝著。
等小崽崽後知後覺的感知到時間流速時,他也到瞭要走的時候。他這次回來的挺久瞭。
燕州的百姓們
,還在等著他呢。
大哥,等燕州更漂亮富有一點的時候,你可以親自過來看看!好,大哥到時候一定會去的。
小崽崽在宮裡挨個跟人道別。
凌帝是最舍不得他的,雖然凌帝的身體狀況到目前還很穩定,可這個穩定,從來不代表他康復瞭。
小七能給他爭取到這麼長時間,他早就已經滿足瞭。
他現在隻擔心一件事:小七,你這一走,爹爹要是不好瞭,怕最後都見不著你。
呸呸呸。
告別的小崽崽聽不得這話,他緊緊摟著爹爹的脖子,認認真真地跟爹爹說道:“爹爹可以活很久!
爹爹等著吧,我一定會把你接到燕州享福的。
等他把燕州變成最好的地方,他就接爹爹還有娘親過去享福!小崽崽充滿信心的模樣,讓凌帝眼裡多瞭點笑。
好,爹爹等著你。
跟一圈的人都告瞭別,小崽崽還沒急著走。他又做瞭件事,才走。
大哥跟舅舅總是被催婚,大人們都想讓他們納妃娶妻,可小崽崽問過瞭,不管是大哥還是舅舅,都不想成婚的。
所以,為瞭大哥跟舅舅的幸福,小崽崽在臨走前,找瞭近兩年香火旺盛的寒光寺。
寒光寺有會批命的得道高僧,這位高僧在都城百姓心裡,是極有威望的。小崽崽去求瞭高僧,讓高僧幫忙。他去的時候,拿瞭大哥和舅舅的八字。大師,你就說他們的姻緣,不可以強求,好不好?小崽崽眼巴巴地求著大師。
面相看著莊嚴的大師,掌著小崽崽遞來的八字,閉目瞭好一會兒。
等他再睜開眼時,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央求個不停的小皇子給感動到心軟瞭,還是說,他有些別的原因。
他低聲開瞭口,幫瞭小崽崽這個忙。隻是他對外說的話,跟小崽崽教他的,還是有點出入。他說道:陛下和慕容小將軍的姻緣……息息相關。
當天,從大師這兒傳出去的,便是慕容小將軍什麼時候能找著姻緣,陛下便什麼時候能找到姻緣。
以及,外人不可催逼
他們。
小崽崽覺著大師的話有點怪怪的,他撓瞭撓頭,問道:這樣說的話,大哥和舅舅就不用被催瞭嗎?
大師沒有開口為他解答。
小崽崽知道這個大師不愛說話,在大師跟前又坐瞭會兒,然後爬起來,對著大師道瞭謝,又捐瞭香油錢,這才離開。
等小崽崽坐上瞭回燕州的馬車,都城裡關於陛下和慕容小將軍的種種議論,愈演愈烈。而造成這一切的崽崽,對此渾然不知。他坐在馬車裡,正個六哥還有蔣言陳州一塊兒說話。
蔣言唏噓的不行:“你們是沒看見,我走的時候,豆包都要哭的撅過去瞭。他是真愛我這個哥哥啊!
少扯瞭,豆包是因為小七也走瞭,所以才哭的。小豆包的年紀在長,審美也一直在漲。
而不管他的審美怎麼漲,小崽崽的臉,對豆包來說就是最最好看的。沒有小崽崽在的時候,豆包勉強是個兄控。有小崽崽在,豆包就非要對著小崽崽叫哥哥瞭。
“豆包總這樣也不是辦法。”
小崽崽想想淚汪汪的豆包,說道:“還是早點把他送去上學吧,讓夫子教育他,內在美才是最美的!
蔣言:……
蔣言哽住瞭,他想瞭想小豆包,如實提醒道:“我弟弟不是很愛上學。”
不愛上學也要上的。
小崽崽的嗓音堅定:小孩兒都是要上學的!等我這次回瞭燕州,就要建很多學堂!
作者有話要說:
崽:走辣!
時光大把要開始瞭!我的思也要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