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說不是，李制片是不是會相信他的說辭呢？
江戰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他或許就不該來這一趟。
但現在也隻能硬著頭皮來——
震驚過後，總是要調查的。
蘇棠太異常瞭，異常到有些不合常理。
“當然不是。”江戰面不改色，“是我的兄弟兼上級，李制片你也知道的。”
江戰暗示的太過明顯，李制片秒懂。
原來雷少校不止對自己這樣，對戰友也是這麼個臭臉啊。
一時間李制片從江戰身上找到瞭戰友情，但實際上他也不清楚。
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瞭，從蘇棠被找回來到前些天文錦飯店認領蘇棠和楚天舒，“……誰也不知道她在外流浪十八年都幹瞭什麼，不過我想文錦飯店該怎麼大張旗鼓的認領，蘇棠也這麼高調，理論上來說應該沒啥經不起查的。”
真要是有問題，那肯定低調做人啊。
可蘇棠偏不，她高調的很。
關鍵是這人腦子還好使，或許沒什麼問題，就是他們單純的想多瞭？
“我知道江教官您的擔心，不過蘇棠的哥哥好像還是秘密研究所的研究員，我想她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江戰得到瞭新的線索，“秘密研究所？”
“嗨，我們胡亂起得名字，誰也不知道具體在哪個研究所，好像對外保密等級很高。”
高得離譜的那種。
江戰覺得這事就很離譜，但哥哥的身份並不足以證明蘇棠。
他還得再調查才行。
從衛生間出來，江戰回到靶場想找個機會跟雷霆說，但後者不知道去瞭哪裡。
倒是蘇棠，在那裡跟人說說笑笑。
就一個表現有點過於突出的漂亮姑娘。
曬不黑的皮膚，在一群曬黑瞭的學生中，亮得反光。
怎麼做到的啊？江戰好奇，想到葉醫生經常為皮膚的事情煩惱，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問問蘇棠，取取經。
正想著呢，忽然間有人朝他過來。
是那個沈玥。
落敗瞭的沈玥再沒之前的驕傲勁兒，但她眼底又有別的情緒，猶如熊熊烈火在燃燒。
足以摧枯拉朽！
“教官，我有件事要向您匯報。”
沈玥不甘心，她打出瞭最好的成績，怎麼又成為瞭蘇棠的墊腳石。
蘇棠肯定有問題。
稍稍平復瞭激動的心情，沈玥物色到瞭最好的時機——
與教官們接觸無疑是最好的機會。
部隊的精英難道瞧不出蘇棠的異常？
江戰看著這個欲言又止的年輕姑娘，“什麼？”
沈玥上前一步，遲疑瞭一下這才一字一句道：“蘇棠不是蘇棠。”
江戰：“？？？”
能不能，說人話。
沈玥如願的從那雙眼眸中看到驚訝，盡管分量稍微少瞭點。
“我並不是在胡說八道，蘇棠太不對勁瞭，她從小就被人偷走在外面流浪瞭十八年，聽說那個偷走她的人販子對她並不是很好，中間具體發生瞭什麼我不知道，可是一個女孩子傢怎麼可能在這十八年裡又是滿腹詩書，還會用槍，甚至會學會瞭醫術？”
這不對勁，很不對勁。
一開始蘇棠大力士人設，沈玥也隻是覺得有些嘩眾取寵罷瞭，誰喜歡這麼賣弄一身力氣的女孩子？
“還有，她能在幾個小時能做好一張竹床，手快的離譜，肯定接受過專業的訓練。”沈玥看向遠處，蘇棠在跟人說笑，不知道說瞭什麼，鹿蘋笑著投到瞭她懷裡。
女孩子們抱作一團說說笑笑十分熱鬧。
這不正常！
“我懷疑，她是外國精心培養的間諜！”
沈玥說完仔細觀察江戰的神色，其實如果可以的話，她更想要跟那位雷教官說。
他似乎更加鐵面無私，不會姑息蘇棠。
但那個雷霆對自己也沒什麼好臉色，沈玥有點怕他。
糾結一番還是選擇江戰，畢竟這個教官長得白凈一團和氣模樣，很好說話。
但凡有腦子就知道自己說的是真的。
江戰沒想到沈玥會這麼說，還很有理有據的模樣。
他遲疑瞭下這才說道：“你確定？”
“當然。”沈玥急迫的回答，但發現江戰神色似乎跟自己預想的不太一樣，她又緩和瞭語氣，“我們傢與楚天舒傢是世交，楚天舒的爸爸媽媽之前一直都在尋找丟失的女兒，他們愛女心切，或許可能留意到瞭蘇棠的異常，但並沒有放在心上。”
這解釋合情合理，江戰能接受。
為人父母對兒女有濾鏡很正常。
“可蘇棠太反常瞭，我真的沒辦法把這個蘇棠和她流落在外十八年聯系在一起，或許她可能有什麼奇遇。”沈玥笑瞭笑，“如果真是這樣，能解釋清楚最好，不然的話，我覺得有必要仔細調查下，不然真的出現瞭什麼差錯，這結果可能是我們難以承擔的。”
江戰發現這人說話還挺周全。
但這麼周全的目的可以概括為一句話——
我想要蘇棠死。
原本還以為是年輕姑娘看不順眼的矛盾，但現在看來，他似乎低估瞭這兩人之間的糾葛。
江戰遲疑瞭下，“你跟蘇棠之間有矛盾？”
“是有一些。”沈玥知道，要想要別人相信你的話，那你就得實話實說，“不過這並非我跟你說蘇棠異常的主要原因，如果她今天沒那麼神槍手的話，我不會覺得有什麼。可她的槍法太準瞭，我想教官也在思考，她是怎麼練出這一手好槍法的吧？”
江戰的確有這方面的疑問，槍法都是子彈喂出來的。
可國內禁槍。
那蘇棠的槍法又是怎麼練出來的？
如果這是天賦，那還好說。但如果不是呢？
發現瞭端倪就要找到答案，不然這會一直困擾著他。
“行瞭情況我瞭解瞭，具體的事情我會來調查。你先回去吧。”江戰決定跟上級匯報，讓上級來調查這件事。
但這沒必要跟沈玥解釋。
可沈玥聽到這話有些不樂意，“江教官，你會查清楚的對嗎？”
想要蘇棠死的心思都寫在瞭臉上。
江戰有些無奈，“不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肯定要做調查，調查就需要時間，這……”
沈玥打斷瞭他的話，“但需要盡快，不然萬一出瞭什麼差錯，或許我們都承擔不瞭這可能帶來的後果。”
這話什麼意思？江戰愣瞭下，這是在要挾自己嗎？
他剛要開口，就聽到那熟悉的、冷冰冰的聲音，“這就不勞沈小姐操心瞭，倒是沈小姐能否解釋下，為什麼你昨晚跑完三十圈，今天又長途跋涉二十公裡後，現在還沒事人模樣？”
雷霆冷冰冰地看著沈玥，“沈玥還是沈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