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聲線成熟,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老幹部味道,漆黑的瞳仁落在厲北寒身上,上下打量瞭一下。
“傷都養好瞭?”
“嗯。”厲北寒應瞭一聲。
對上男人那雙如古井般深不見底的眸子,他就知道,過去的顧司睿回來瞭。
他已經好久沒跟這樣的顧司睿相處瞭,都快忘瞭他正常的樣子瞭。
一旁的葉南依也看向顧司睿,兩個男人身高相仿,雖然都有種上位者的氣場,但完全不是一個類型。
厲北寒身上透著一股目中無人的矜貴高冷,而顧司琛身上透著一股成熟過頭的老氣橫秋。
總覺得這樣的顧司睿有點陌生。
顧司睿目光移到葉南依身上,“你好,北寒的小朋友。”
這打招呼的方式和稱呼,倒是跟第一次見面時差不多,但看她的眼神卻透著冷漠疏離,沒那麼親切瞭。
葉南依微微點頭,把收拾好的東西遞給門口的魅影和大鬼。
轉過身,目光打量著新的顧司睿。
當真這幾個月的事情都不記得瞭?
顧司睿臉上的表情比厲北寒還少,什麼都看不出來。
“我是來接你們去華都的。”
去華都?
葉南依挑眉,這才想到之前厲景洲來這的時候說過的話。
因為這次協助特.警成功抓捕毒.販的事情,首統為瞭表示感謝,要親自約見他們。
厲北寒看瞭眼身旁的小女人,眼神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顧司睿也側過頭看向她。
兩個大男人一同投來的目光,像是都在等著她做決定一樣。
首統親自約見,她一個平民老百姓哪有拒絕的道理。
她微微頷首。
從醫院出來,魅影和大鬼帶著其他公會成員先回M國,雷戰和江野則是跟著他們一起去華都。
華都距離金市有段距離,坐飛機能更方便一些。
金市機場,私人飛機已經備好。
去華都的一路上,安靜的機廂裡什麼吵鬧聲都沒有。
葉南依略過厲北寒,往身側的位置看瞭一眼。
從上飛機開始,顧司睿就沉默著,全程在看雜志。
這不禁讓她想起,當初從M國回帝都時的那一路,當時的司睿可是吵瞭一路,飛機上的餐飲吃瞭遍,坐在他們身後看瞭一路吵吵鬧鬧的電影。
臨下飛機的時候還打包瞭兩份飛機餐。
想想之前的顧司睿,再看看現在的,原來沒失憶之前的顧司睿是這樣的。
要不是那份氣場,沉默的仿佛不存在一樣。
厲北寒側過頭,將身旁小女人的腦袋轉到他面前,眉宇緊蹙。
“看什麼呢,嗯?”
他聲音低啞,另一隻手推瞭下鼻梁上的眼睛,目光審視。
這話說完,顧司睿也合上雜志,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來。
一時間,飛機上兩個氣場強大的男人,又同時把目光聚集到她身上。
葉南依無語,“沒,什麼都沒看。”
她快速地眨瞭兩下眼,眉眼彎彎沖著厲北寒笑。
顧司睿默默收回視線,抬手看瞭眼時間。
還有兩個小時,他抱著雙臂,合上眼睛,身形端正地靠在椅背上打算睡一覺。
“總看他做什麼?”厲北寒語氣有些不滿,放在她頭上的大手也迅速拿開。
感受到身邊男人的情緒變化,葉南依立刻將所有目光都看向他。
“沒,隻是好奇而已。”
一個人怎麼會有如此反差的兩個性格呢?
她小聲趴在厲北寒肩膀上問道:“厲北寒,如果你把我忘瞭怎麼辦?”
厲北寒垂眸,鏡片下深邃的眼眸緊緊地盯著女孩兒那雙清純澄澈的小鹿眼,“不會。”
這麼肯定?
“那萬一呢?”
厲北寒挑起她下巴,“那我也會重新愛上你。”
說完,他視線下移,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顧司睿正好調整坐姿,睜眼瞥瞭一下,面無表情的臉上,眉心突然一跳。
有種無法言喻的感覺。
飛機抵達華都,約見的時間在明天上午。
兩人便在華都這邊住瞭一晚。
第二天一早,浩浩蕩蕩的車隊就在樓下等著瞭。
顧司睿親自過來接他們,車子直接開往首統府的方向。
一小時後,車隊停在瞭一處私密空間非常好的園林門前。
首統府外觀氣派巍峨,頗有種華國風的建築特色,進門時要過安檢,跟著他們的雷豹和江野就在門口止步瞭。
老管傢恭恭敬敬地在門口迎接,葉南依之前在華商會上見過這位老管傢,見到她時,老管傢微微沖她點瞭下頭。
“厲先生,葉小姐,首統正在與軍區首領處理事務,兩位可以先參觀一下。這邊請。”
“軍區首領也在?”顧司睿問瞭一句。
老管傢點頭。
“抱歉,我不知情。”顧司睿向厲北寒致歉,他知道,他與厲景洲向來不合。
“沒事。”厲北寒眸底沒有其他情緒。
這回答倒是讓顧司睿一愣,什麼時候開始,他脾氣這麼好瞭。
從門口進來便是流水假山,屋內的長廊中掛著幾幅字。
通往正廳的方向,兩側是小型的室內噴泉,正廳內是專門接待外國友人的,在新聞裡經常會看見兩.國會面的背景,墻上還有各個交往不錯的國傢國旗和元.首合影。
旁邊是一間偌大的會議室,很多重要會議都是在這裡做的抉擇。
老管傢把三人帶到後院,後院有一片湖,兩側是空曠的草地,湖中央和岸上還有兩座現代風涼亭,外圍則是一圈垂枝的雪松,一年四季常青,夏季正是最茂密的時候。
這個季節,在涼亭裡坐坐,吹著湖面飄來涼爽的風,喝點茶,倒是十分愜意。
老管傢讓人準備瞭茶點送過來,“要不二位現在這裡歇歇腳,首統那邊馬上就結束瞭。”
在這裡正好,免得一會兒看見厲景洲。
“你先去忙吧。”顧司睿吩咐。
老管傢頷首,默默退到一邊。
但這首統府守衛森嚴,每隔幾米都會站著一個保鏢。
葉南依多看瞭眼擺盤精美的茶點,厲北寒就已經把茶點端到她面前瞭。
她也沒客氣,捏起一塊送進嘴裡。
“還習慣嗎?”厲北寒問身旁的男人。
畢竟五年內發生瞭很多變化,顧司琛說他記不得這五年發生什麼瞭,那應該需要一段時間去接受。
“還好。”顧司睿回答的簡潔,端起茶杯喝瞭一口茶,“見完首統後,我與你們一同去趟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