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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下瞭兩天的雨。
首統選舉這天,湛藍色的天空萬裡無雲,馬路邊的梧桐樹樹葉已經全都黃瞭,地面的水窪裡還有零零散散的葉子。
空氣裡是秋天味道。
通往國會大廈的路上,早在三天前就拉上瞭紅色的隔離帶,每個路口分別有警衛車以及著裝整齊的武裝警衛人員看守。
紅毯從國會大廈門前一路鋪下來,看不到盡頭。
一輛輛政界加長商務車向著大廈門前開去。
街頭小巷的LED顯示屏上,各路媒體都爭先恐後地播報著這次大選。
“各位民眾,今年首統選舉的黨會內部投票的候選人一共有三位。我們現在看到駛入國會大道的車輛是季文姝女士乘坐的,這是今年首統候選人當中唯一一名女士……”
“來瞭來瞭……”
鏡頭後的其他記者們紛紛開始眺望遠處的另外一輛車。
加長版的黑色勞斯萊斯緩慢的駛入到瞭鏡頭裡,後面的座位上可以隱約看到坐著一位身姿挺拔的中年男人。
男人穿著深藍色西服,戴著金絲邊眼鏡,側臉印在灰色的車窗上。
“這位就是消失在大眾視野多年的凌強東先生,近兩個月來,他在國外各地進行演講,宣揚華國文化以及他本人對於民生發展和經濟的理念觀點,贏得數百位國外理事的肯定和支持。”
“並且對於這次帝都病毒事件,凌理事也早在病毒發生的第一時間,與韓氏制藥企業研究出瞭針對病毒擴散的特效藥,並且已經快馬加鞭地投入市場瞭,目前得到瞭非常顯著的效果。”
“是的,多年前凌理事競選失敗,許多民眾也是非常遺憾的,目前凌理事的呼聲甚至超過瞭顧首統。”
記者你一句我一句地播報介紹著。
顧瀟坐在車子的後排,身著黑色西裝,蒼白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茍,他聽著收音機裡播報的最新內容,眉宇不自覺地緊皺著。
這兩天,他的眉頭就始終沒有舒展過,眉宇間因為長時間皺著,已經有瞭兩道深深淺淺的溝壑瞭。
“凌強東果然是有備而來。”他深深地嘆瞭口氣,低聲道。
參加國外演講,研究出瞭針對病毒的特效藥。
隱瞞得夠嚴實的瞭,偏偏在競選的前一天公佈,讓他措手不及。
不過這也是凌強東一向的作風。
與此同時,商會後的別墅內。
葉南依也看到瞭最新的新聞,她看著時間,該下來瞭啊?
這個時間顧冉應該出門瞭才對。
首統選舉的當天都會有演講,此期間商會代表、政會代表,全國區代表以及民眾代表,還有那些人背後的財閥都要到場。
要進行長達五個小時的直播辯論演講,最後唱票。
全程都是公開透明的。
所以這個時間,作為商會代表的顧冉應該出門瞭才對。
可她一早就在樓下,都沒有看到顧冉的身影。
葉南依抬頭看瞭眼壁爐上掛著的時鐘,準備上樓去看看。
難道是顧冉中途反悔瞭?
不可能。
“冉冉,你怎麼還不走啊?”顧常銘從房間裡出來,看向葉南依。
“呃……”
這是又把她當成顧冉瞭?
葉南依也顧不上解釋,笑臉盈盈的像哄小孩子似的,“我馬上,上樓取點兒東西就走。”
“好,快去吧。現在的局勢對顧瀟很不利,你一定得幫他。”
“嗯……您,您放心吧。”葉南依說完就轉身上樓瞭。
三樓正對著的就是顧冉的房間。
葉南依剛邁步上瞭最上面的臺階,就見阿瑩從顧冉的房間裡走出來。
看到葉南依時,阿瑩身子明顯一怔,眼神閃爍瞭兩秒,迅速地將身後的門關上。
門關上的剎那,葉南依透過門縫,視線落在瞭屋內臥室的位置。
“葉小姐,您上來做什麼?”
阿瑩語氣不善,在她眼裡,葉南依不過是個被圈禁在這裡犯人,以為顧總對她寬容瞭一點,就這麼肆無忌憚地拿這裡當自己傢瞭?
她幾不可察的皺瞭下眉,看向葉南依的眼神也十分冷淡。
“顧總還在房間?”葉南依問道。
剛才她似乎透過門縫,看到瞭顧冉還在臥室休息。
“是的,顧總今天不舒服。”阿瑩回答,聲音冰冷。
“她怎麼瞭?哪裡不舒服?”難不成是這兩天降溫,感冒瞭?
葉南依也沒發現,這個時候,她居然最關心的是顧冉的身體,絲毫沒把今天是首統大選放在第一位。
“這就不勞葉小姐費心瞭,您還是……管好您自己吧。”過瞭今天,顧瀟卸任,她這個引發帝都病毒的人就會和顧瀟一樣受到制裁。
她眼神淡淡地從葉南依身上掃過。
葉南依不傻,已經在阿瑩身上感受到瞭對她敵意。
隻是她不明白為什麼?
“那今天的首統大選,顧總不參加瞭?”
阿瑩:“顧總本來就沒有義務去參加,這是顧總的傢務事,葉小姐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瞭。”
葉南依點點頭,再次看向緊閉的房門。
就在阿瑩以為她不準備管閑事瞭的時候,她突然一掌襲過去,重重地打在阿瑩肩膀上。
原本一張人畜無害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厲,無辜單純的鹿眼,也覆上瞭一層冰霜。
阿瑩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張打得連退瞭幾步,後背裝在墻上,鼻梁上架著的黑框眼鏡也順勢掉到地上。
趁這個時間,葉南依立刻上前去開房門,可手剛落在門把手上,阿瑩便快速地一腳襲來。
來不及多想,她下意識地收回手,飛速避開。
兩人面對面站在三樓走廊裡,距離顧冉的房間都隔瞭不到一米的距離。
“葉小姐身手不錯。”
葉南依看著摘掉黑框眼鏡的阿瑩,女人長發利落地紮在腦後,身段靈活。
“彼此……彼此……”
她果然沒猜錯。
阿瑩不是普通人。
隻是,她的不普通,不知道顧冉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