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隊裡有喜事宣佈

作者:一支藤蘿 字數:2101

田靜手指慢慢攥緊,眼底湧出戾氣。

她突然後退兩步,用古怪的目光掃過陳月升和顧月淮,冷笑著道:“陳月升,你是看顧月淮變瞭,好看瞭,所以想回頭瞭?”

陳月升一頓,厲聲道:“住嘴!分明是你背地裡和別的男人牽扯不清,居然還往我身上潑臟水?田靜,你以前裝出溫柔善良的模樣,現在想想還真是叫人惡心!”

田靜突然笑瞭,笑的前俯後仰,半晌,才抹去眼角笑出的淚光:“我惡心?嗤,男人,還真是薄情。你抱著我說愛我,要娶我的時候,怎麼沒覺得我惡心?”

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瞭,她也不怕讓陳月升更厭惡她瞭。

如今她已經找好瞭另一條出路,馬上就可以到廠裡去上班,誰還在乎一個生產隊的小隊長?顧月淮想要,那她就還給她,馬上知青就要下鄉瞭,顧月淮琵琶別抱也好。

這麼想著,田靜就彎腰撿起地上的籃子,平心靜氣地道:“分手可以,還錢還糧別想,我還沒和你要分手費吶,陳月升,不要得寸進尺,否則,大不瞭魚死網破!”

說到最後時,田靜語氣裡隱含狠色,倒真把陳月升給震在瞭原地。

顧月淮半瞇著眼看她,眼底滿是幽光。

對嘛,這才是田靜,平日裝的柔弱纖細,自己不難受,她看著都嫌辣眼睛。

陳月升反應過來時,險些氣笑瞭:“分手費?”

他向來不是個好性子,壓低聲音道:“田靜,你以為你是誰?田傢爛攤子無數,如果不是我,你能活的這麼光鮮?魚死網破,好啊,我倒想看看你要怎麼魚死網破!”

田靜倏然捂嘴一笑,明明媚眼如絲,可說出的話對於陳月升而言不亞於毒蛇吐信:“怎麼,你想讓我把你的事都說出來?”

說著,若有所思看瞭一眼旁邊的顧月淮:“你當上小隊長,手底下可……”

陳月升臉一沉,垂在身側的手握成瞭拳:“田靜,你真是瘋瞭!”

田靜突然聲嘶力竭地喊道:“是!我是瘋瞭!那也是被你給逼瘋的!”

顧月淮看著眼前“狗咬狗”的一幕,心裡說不出的舒坦。

上輩子情真意切的“公主”和“忠犬”,轉眼間就撕破瞭臉皮,用惡毒的言語攻擊著彼此,恨不得將對方給生吞活剝,這場面,可遠比把人殺瞭有趣多瞭。

她饒有興致地看瞭一會兒,剛準備轉身回去,就看到支書王福領著傢裡的倆小子抬著一個石磨往這邊走,一路上走走停停,看樣子是累得夠嗆。

顧月淮一喜,開門迎瞭出去。

“支書!”她吆喝瞭一聲,也驚醒瞭一旁爭執的田靜和陳月升。

陳月升抬頭看瞭一眼,又惡狠狠地瞪著田靜,低聲道:“閉緊你的嘴,要是讓我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你且給我等著!”

說完,也不等田靜是什麼反應,匆匆跑瞭幾步,迎著王福道:“支書,馬上該去記工分瞭,你們這是做啥?”

王福看瞭陳月升一眼,有些奇怪:“你在這幹啥?你不是和小顧關系不好麼?”

陳月升一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行瞭,給搭把手,把這石磨抬小顧傢裡去。”王福好奇心也沒那麼重,年輕人的事他懶得操心,招呼著陳月升,幫忙把石磨給抬進瞭顧傢的院子。

顧月淮左右打量瞭一眼石磨,心裡滿意,笑道:“支書,真是謝謝你瞭。”

王福擺瞭擺手,掏出煙槍吸瞭兩口,笑著道:“客氣個甚?好好把飼養處的墻畫給隊裡畫好,比啥都強!”

陳月升在一旁看著,有些訝異。

他雖然知道顧月淮已經變瞭,但沒想到如今就連支書都對她笑臉相迎瞭,可見她的名聲是真的好瞭,再不是以前那個恨嫁女瞭。

一時間,陳月升的心情又有些復雜起來。

顧月淮頷首道:“支書放心,墻繪我一定好好畫,再過幾天就能完工。你看,這石磨多少錢?”

王福搖瞭搖頭:“要啥錢呀,你把工分挪給李寡婦一百,就算瞭。”

石磨也不是啥值錢的物件,就是費事,他們大隊有石匠,倒是不缺這個,李超英傢的石磨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換成工分實惠,鄉下人,不時興用錢置換東西。

聞言,顧月淮有些驚訝,說起來,這樁買賣算是她賺瞭。

她認真道:“謝謝支書瞭。”說完,又對幫忙抬石磨過來的兩個小夥子道:“也謝謝你們幫我把石磨送過來,辛苦瞭。”

原本還納悶的年輕小夥,一看到顧月淮笑吟吟地道謝,耳根子都紅瞭。

一旁的陳月升皺瞭皺眉,卻也沒說什麼不合時宜的話。

支書呵呵一笑,又把煙槍放回腰間,雙手背在身後,頗有些神秘地道:“行瞭,都收拾收拾去記工分,今兒有個喜事,待會還得宣佈一下。”

“喜事?”顧月淮眉尾輕佻,不明所以。

她並不記得上輩子的今天有什麼喜事,畢竟待知青下鄉時,村裡開始統籌計糧,發現工分和糧食收成遠遠對應不上,大隊幹部愁白瞭頭,公社還召開瞭緊急會議。

可惜,一切都於事無補。

今年就是一個饑荒年,雖然沒有餓死人,但十分煎熬,那時候幾乎人人吃不飽飯,有不少人忍受不瞭,紛紛背井離鄉,到外地紮根謀生去瞭。

喜事,她還真不知道有什麼喜事。

王福領著人來得快,走得也快。

顧月淮沒打算理陳月升,轉身回屋,準備叫上一傢人去記工分。

陳月升卻不想就這麼離開,問道:“你不好奇隊裡有啥喜事?”

顧月淮神色平靜地看瞭陳月升一眼:“你要是想打我的主意,那我勸你省省,咱們從一開始就是勢不兩立的對頭,別做白日夢,平白惡心人。”

聞言,陳月升臉一黑。

他皺眉道:“我沒這麼想。”

顧月淮頷首,輕飄飄地道:“哦,那最好。”

她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進瞭屋。

陳月升抿著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待瞭一會兒,直到記工分的鐘聲響起來的時候才離開顧傢小院,而田靜,早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見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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