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析淮疑惑:“說什麼?我剛從樓上下來,少棠和她姐姐膩在一起,不願意下來。說來也是可憐,少棠她哥傷勢可不輕,得佩戴脊柱支撐的工具,還得臥床休息。”
顧月淮也沒解釋什麼,說道:“我上去看看。”
顧析淮看瞭一眼顧至鳳,顧月淮平安回來,他也不鬧騰瞭,這會兒倒是舒舒服服躺在病床上不掙紮瞭,他不禁朝著顧至鳳翻瞭個白眼。
轉頭時,對顧月淮說道:“我帶你去吧,你又不認識人傢。”
顧月淮看向顧至鳳,有些遲疑,畢竟這是個“腿腳不便”的病患,身邊不能缺人。
顧至鳳如今放松下來,慢悠悠躺下,還順便打瞭個哈欠道:“去吧去吧,我睡會,這兩天都沒睡好,我一個人沒啥事兒,你們去吧。”
說完,他就閉上眼,還打起瞭淺淺的呼嚕。
顧析淮嘴角一抽,忍不住吐槽道:“這心一放下來,睡得還真快。”
顧月淮上前給顧至鳳蓋上被子,給瞭顧析淮一個示意的眼神,兩人輕手輕腳離開瞭病房,後者才問道:“囡囡,你們在山上到底發生啥瞭?田靜為啥會受那麼重的傷?”
他向來會抓重點,自然知道山上的事兒不簡單,田靜的傷可不是牲畜咬的。
顧析淮神色嚴肅,一點都沒有在病房時的輕松調笑。
顧月淮看瞭他一眼,搖瞭搖頭,這件事隻有等田靜醒瞭再來分辯瞭。
不過,宋今安回來後從不曾說過這件事情的始末,從頭到尾除瞭讓人去找他們倆,就一直保持著緘默,倒是有些出乎她的預料,難道說他真的對她生出瞭什麼感情?
她不是傻子,宋今安雖然善良,但不是個會獻殷勤的人。
他對她的態度有些過於關註瞭,這事兒上輩子有沒有發生過她已經不記得瞭,隻是從一開始她就將宋今安和田靜給綁在瞭一起,對他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感。
顧析淮擰眉,湊到她旁邊,壓低聲音道:“是你幹的?”
顧月淮神色未變,從容不迫地道:“不是我幹的,是她自己失手錯傷瞭自己。”
顧析淮抿瞭抿嘴唇,沒有再繼續追問,兩人肩並肩往樓上去瞭。
二樓病房。
顧析淮上前敲瞭敲門,說道:“少棠?三哥來瞭。”
敲門聲落下不久,病房門就咔嚓一聲打開瞭。
“晏知青?”乍一看到晏少虞時,顧析淮還驚訝瞭一瞬,但轉而想到他與晏少殃晏少離的關系,出現在這裡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瞭。
相反,因為山上他護著顧月淮的種種事跡,他對晏少虞也存瞭幾分感激。
晏少虞朝著顧析淮點瞭點頭,抬眸看向跟在他身後的顧月淮,兩人目光匯聚,自有一股旁人無法插入的感覺,他輕咳一聲,說道:“進來吧。”
顧析淮狐疑地回頭看瞭顧月淮一眼,進瞭病房。
顧月淮緊隨其後,她一進門,就聽到晏少棠欣喜的聲音:“姐姐!姐姐姐姐!”
她眸子微柔,看向被晏少離抱在懷裡的晏少棠,小姑娘手裡拿著一支糖葫蘆,嘴巴上都是糖漬,瞧著有些臟,但她長得漂亮,看上去倒是添瞭幾分天真與可愛。
顧月淮上前一把抱起晏少棠,輕聲道:“少棠,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呀?”
小姑娘手臂環著顧月淮的脖頸,語氣有些委屈:“姐姐,哪裡?”
顧月淮啞然,一手抱著她,一手點瞭點晏少棠的鼻尖:“姐姐忙呀,忙著掙錢給少棠買新衣服,買好吃的好玩的,喜不喜歡?”
晏少棠果然眼睛一亮,一雙和晏少虞如出一轍的桃花眼笑成瞭月牙:“喜歡!”
兩人這一番互動,倒叫病房裡原本沉重的氣氛好轉瞭許多。
晏少離站起身看向顧月淮,神色鄭重,語氣感激:“月淮,謝謝你。”
她也是今天碰見少棠才知道她竟然開始慢慢恢復的事,現在的晏少棠,任誰看瞭都和普通小姑娘沒有區別,這樣的轉變曾是他們全傢人的夢想!
不管這樣的轉變是不是和顧月淮有關,但她救下晏少棠,就是他們一傢的大恩人!
顧月淮輕輕搖瞭搖頭,示意她不用這麼客氣。
倒是一旁的顧析淮,有些驚訝的看向兩人:“你們認識??”
他有些無語的看向顧月淮,剛剛在樓下的時候她可沒說自個兒認識晏少殃和晏少離,他還大言不慚說她不認識人傢,當向導來瞭,感情是多此一舉瞭?
顧月淮沒解釋,看向晏少殃:“少殃怎麼樣?縣醫院能治嗎?”
晏少殃的心情顯然不錯,見到晏少棠,又看她神智開始清醒,整個人都松瞭口氣,連原本沉重疼痛的身體都好轉瞭許多,便道:“沒什麼事,醫生說瞭,好好養著能好。”
顧月淮松瞭口氣,頗有些如釋重負:“那就好,沒事就好。”
晏少離也笑著說道:“當時還怕二哥傷太重,對以後有影響,但是說起來也奇怪,醫生說還好二哥受傷後休養的好,但是在知青點能有啥好環境?二哥可沒少受罪。”
顧月淮目光微閃,大抵是猜出空間井水在其中立瞭功勞,不過也沒搶話說什麼。
須彌空間的事她不打算告訴任何人,這種奇幻莫測的事還是爛在肚子裡為好。
晏少虞看瞭顧月淮一眼,眼神中帶瞭點點思索之意。
顧月淮走到病床邊看瞭看,晏少殃脊背已經被醫療器具給固定起來瞭,她環視瞭一圈,病房裡收拾的很幹凈,倒也適合休養,便道:“醫藥費的事怎麼樣?”
聞言,晏少離咬瞭咬唇,小心翼翼看瞭晏少虞一眼。
她道:“當時是給瞭知青安傢費的,但是離開京城的時候分出去大半,完全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二哥休養也每天要塗藥喝藥,後續花銷不會小的。”
晏少殃默默垂下眼瞼,臉上神情有些苦澀。
晏少虞抬眸看向弟妹,語氣十分平靜:“藥費的事我會處理。”
受晏傢牽連,不少部下都被波及瞭,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他們這群京城知青安傢費不少,每人都有八十塊錢,他離開前也把傢裡值錢的東西都送到瞭寄賣店,換來的錢幾乎都給瞭那些因晏傢受到牽連的傢庭。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來到大勞子生產大隊後,捉襟見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