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寂靜的小路上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汪紫嫣和金燦面色一變,紛紛看向顧月淮,等著她拿主意。
顧月淮的眸子潑瞭墨似的,她看著站在手電筒光芒下的少年,問道:“她出什麼事瞭?你又是怎麼知道的?為什麼過來找我們?”
少年被這接連的問話搞的紅瞭臉,結結巴巴道:“我,我去,去賣賣兔,兔子……”
他一句話就讓顧月淮尋回瞭記憶,認出瞭眼前十多歲的小少年。
當初在黑市,她曾從他媽手裡買過幾隻兔子,後來他又跟著他媽來大勞子生產大隊給她送過小兔,晏少棠如今天天抱著玩的幾隻兔子就是他送來的。
思及此,顧月淮原本幽冷的神情微緩:“是你啊,你剛剛說白玫出事瞭?”
少年忙不迭點瞭點頭,看著她漂亮的眉眼,有些不好意思:“嗯嗯,我們剛剛就在小白姐傢後面玩,你們剛走我就聽見屋裡響起砸東西的聲音瞭。”
顧月淮神色未變,平靜道:“這種事你應該見慣瞭吧,畢竟她在傢裡過得也算不上好,再者說,遇到事你該去找村支書,我們隻是外人,去幫忙不合適。”
少年想瞭想,說道:“我聽見小白姐的叫聲瞭,還有男人聲,好像是今天去她傢吃飯的那個男的,我都聽說瞭,那男的是你們大勞子生產大隊的,小白姐要和他結婚的。”
聞言,顧月淮眉頭緊鎖,眼神也陰沉起來。
她沒想到白傢父母居然這麼無恥,在白玫已經明確表明有瞭對象的前提下,還安排黃晟留宿在傢裡,這是打的什麼主意已經很明白瞭。
汪紫嫣一急,說道:“月淮,咱們必須回去救白玫姐啊!”
顧月淮沒多說什麼,直接朝著樊根大隊跑去。
她沒辦法幫白玫抗衡父母,卻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重蹈覆轍,白玫性子剛烈,如果真和上輩子一樣發生瞭那樣的事,她一定會選擇自殺,而不是毫無負擔的嫁給顧亭淮。
她這一跑,汪紫嫣和金燦也松瞭口氣,兩人忙跟瞭上去。
小少年咧嘴笑瞭,追在顧月淮身後,一行人快速往白傢而去。
顧月淮日日服用空間井水,再加上大榕樹的能量加持,體質自然不是幾人能比的,她一馬當先跑在前頭,到瞭顧傢院子,也沒客客氣氣叫人來開門,直接踹門而入。
她這邊動靜極大,把原本在外間笑瞇瞇數錢的白傢夫婦嚇瞭一跳。
他們今天晚上特意把傢裡的孩子都送到親戚傢裡,密謀瞭許久,特意讓黃晟躲在裡間屋裡,伺機而動,隻要白玫成瞭黃晟的人,還愁以後拿不到錢?
他們壓根不在乎黃晟會不會娶白玫,隻是想壓榨她,吸幹她所帶來的所有利益。
徐冬梅縮瞭縮肩膀,躲在白山身後,囁嚅道:“啥,啥人呀?”
白山也駭得不輕,兩人都屬於窩裡橫,瞪直眼看著顧月淮踏過門檻。
一看是個女人,徐冬梅不害怕瞭,從白山身後跑出來,她吃的膀大腰圓,一叉腰站在原地,指著顧月淮喊道:“你誰呀你?咋隨便進別人傢?”
顧月淮冷漠瞥瞭她一眼,四下環顧,目光便定格在裡屋的方向,那裡房門緊閉,隱約能聽到一聲聲嘶力竭的女聲:“救命,不要,放開我,不要不要——”
她心頭微緊,大步上前,抬腿便是重重一腳,門扉顫抖瞭兩下,沒開。
白傢夫婦見狀一驚,忙上前阻止,不過顧月淮卻在兩人撲過來前,又朝著裡屋門狠狠踹瞭一腳,關節松動,裡屋的門直接顫顫巍巍倒瞭下去。
顧月淮踏著門板進去,一眼就看到一個男人光潔的脊背,而他身下壓著的正是衣衫不整的白玫,她上衣已經被扒掉瞭,褲子也被褪瞭一半。
顧月淮松瞭口氣,好在沒到最後一步,還有挽回的餘地。
她上前,一把拽住黃晟的腰帶,直接把他給重重扯過來,推倒在地。
白玫失去壓制,忙伸手去拽炕上的被子,把自己光裸的上半身給遮的嚴嚴實實,她眼神發直,瞳孔有些渙散,裹在被子裡的身體瑟瑟發抖,驚懼到瞭極致。
她完全不敢去回想剛剛的事,整個人陷入到難堪又恐懼的世界裡。
顧月淮眉頭皺起,看著面無人色的白玫,回眸看向跌的面色煞白,捂著尾椎骨的黃晟,他腰帶松瞭一半,還沒徹底解開,面容扭曲十分狼狽。
黃晟死死盯著顧月淮,聲音似從齒縫裡擠出來的:“顧!月!淮!”
“哦,我當是誰呢,黃知青?你好好的人不當,又來當畜生瞭?仗著自己來自京城,是背景人士,就能隨便欺辱我們這些鄉下人瞭?”
“黃晟,我本來不準備教訓你的,但你偏要撞上來,那就不要怪我瞭。”
顧月淮臉色冷極,她走到門邊,撿起原本豎在門口的抵門棍,手腕一轉,便朝著黃晟的脊背重重砸去,黃晟疼的渾身發抖,連喊聲都發不出來。
顧月淮絲毫不手軟,棍棍到肉,下手力道之狠,足以叫黃晟皮開肉綻。
徐冬梅和白山原本是想進來阻止的,但看著顧月淮那副狠勁,到底慫包不敢動彈。
兩人時不時皮肉一緊,臉皮抽搐,總覺得這棍棒和打在他們身上一樣,當看到地上蜷成蝦米一樣的黃晟時,又有些擔心,怕這“金主”要被打死瞭,他們也要承擔責任。
棍棒聲似乎喚醒瞭沉靜在恐懼中的白玫,她抬頭看著眼神狠戾,在為她報仇的顧月淮,眼眶一熱,聲音嘶啞地道:“好瞭月淮,月淮,他不值得,他,不值得。”
她重復說瞭兩句,似在提醒顧月淮,又似在告訴自己,黃晟這樣的人,不值得她做什麼傻事,人生路這麼長,行將踏錯不過是一個念頭之間的事。
顧月淮一頓,抬眸對上白玫近乎悲愴的視線。
她又垂下眸子看著一動不動的黃晟,扔掉瞭手裡的棍棒。
顧月淮回眸看向怔在原地的白山和徐冬梅,冷聲道:“沒看到你們的金主都快要沒氣瞭?去叫醫生和支書過來,等他涼透瞭,你們手裡的錢可就是贓款瞭。”
聞言,徐冬梅面色一變,忙不迭點瞭點頭,拽著白山的胳膊就沖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