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中校重重點瞭點頭,然而還不等他想辦法離開,帳篷突然開始震顫起來,好似遇到瞭什麼詭異的襲擊似的,下一刻,洶湧的粗壯藤蔓已經破開瞭帳篷。
兩名中校在臨死時,都沒搞明白到底是什麼情況。
營地外,晏少虞看著轉眼間就被藤蔓侵襲遍佈的營地,臉上也難掩震驚之色。
他還是低估瞭顧月淮的能力,在這深山老林中,她如入無人之境,沒什麼東西能夠阻擋她的腳步,緊跟著,他心弦一松,這樣一來,M國的這處地下要塞真要易主瞭。
“走!”顧月淮率先踏出隱藏的草叢,朝著營地內走去。
晏少虞緊隨其後,兩人一路走過,藤蔓已經紛紛退散,纏繞在樹樁下,看不出半點異常,營地裡的士兵死前都是一臉茫然,表情就被定格住瞭。
來到主帳,看著兩具中校屍體,晏少虞也有些唏噓,這種等級的M國軍官已經是168排遇到的最高級別瞭,沒想到一次就死瞭兩個。
顧月淮從中校肩頭拽下肩章,遞給晏少虞:“拿著。”
晏少虞怔瞭怔,猶豫片刻,接過肩章在中心輕輕摩挲,十分冰冷的質感。
在給屍體一一補槍後,顧月淮就領著晏少虞來到瞭地下要塞的入口。
他狹眸微瞇,看著並不起眼的地道入口:“就是這裡?”
顧月淮點瞭點頭,說道:“地下要塞裡人不少,先不進去,在這裡等著,我把裡面清理一下,這裡應該就是M國殘餘的兵力瞭,拿下這裡,就能回前線去。”
晏少虞頷首,握著顧月淮的手,輕聲道:“辛苦你瞭。”
顧月淮挽著唇搖瞭搖頭:“我也是Z國人,也不想自己的同胞死在戰場上,如果能不費一兵一卒獲勝,何樂而不為呢?我為自己能幫上忙感到很光榮。”
清掃行動進行的很快,地底的藤蔓根須雖然被割斷建立瞭地下要塞,但在治愈之力的作用下,藤蔓瘋長,很快就將在地下要塞中工作的士兵們盡數絞殺。
地下要塞中有近百人,全部殲滅費瞭些力氣。
顧月淮深吸一口氣,掩住身體裡湧來的疲倦,轉頭與晏少虞道:“走瞭,進去。”
兩人牽著手,拾級而下,一步步走下地道,M國的人顯然很用心,地道九曲回廊,還有很多的分叉口,如果不是顧月淮的感知,隻怕是轉個兩天都找不到真正的地方。
待行至最下方,空氣都變得稀薄瞭一些,但原本黑暗的回廊也有瞭亮光。
顧月淮先前也隻是感知到這邊的情形,可親眼看到還是覺得驚訝。
這處工事占地面積很廣,竟還配置瞭發電站,排水系統和浴室等地,還有以班、排為單位的兵室、會議室、醫務室、電話機房和軍官指揮所等等地方。
晏少虞面色很沉:“這處工事應該很早以前就建好瞭,隻怕是M國早存瞭打仗的心思,電動鋼軌運輸車,豎井,通風口,設施很完善,沒有幾年是完不成的。”
顧月淮神色也很嚴肅,她雖然對地下要塞的設施並不瞭解,但聽瞭晏少虞的話也明白,為瞭戰爭M國已經做瞭太多的準備,如果不是這次意外發現要塞,真和原計劃一樣從海上離開,隻怕是這處軍事要塞真要被M國隱藏到底瞭。
晏少虞走瞭幾步,看著滿地的屍體,抿瞭抿唇,上前補槍。
顧月淮低聲道:“軍事要塞的消息是不小的軍功,須得把握住。”
晏少虞微愣,旋即苦笑一聲,他真真切切感受到瞭“吃軟飯”的感覺。
顧月淮察覺到他的情緒,皺眉道:“我是軍醫,就算拿瞭軍功晉瞭軍職也沒實權,要不要功勞沒什麼,倒是你,千萬別犯倔,夫妻一體,我的就是你的。”
不僅晏少虞要重回京城,她也得去,田靜還在那,她們之間的仇恨總要有個瞭結。
而以田靜蟑螂似的屬性,隻怕是在任何地方都能如魚得水,想所有辦法往上爬,利用所有能夠利用的人,到時候,肯定還會遇到些許阻礙。
當然,下回再見,她定會對田靜一擊必殺,讓她再翻不起什麼風浪。
不知是不是這回來凌川巖殺瞭太多敵人的緣故,胸腔裡的戾氣都開始遮不住瞭。
晏少虞原本想說他並沒有犯倔,隻是覺得對她不公平,可轉而看到她晦澀的神情,便長眉一皺,摸瞭摸她冰涼的臉,擔憂道:“怎麼瞭?是不是能力用太多瞭?”
顧月淮斂去臉上的神情,露出一個笑:“沒事,走吧,檢查一遍有沒有活口。”
晏少虞唇線緊繃,但看她並不想多說,也就沒再問。
兩人走遍瞭偌大的地下工事,近百具屍體都被盡數補槍,看著充沛的彈藥和糧秣庫存,顧月淮這個糧食生產大戶都忍不住驚呼:“M國還真是大手筆。”
晏少虞也點瞭點頭:“戰爭結束後,這些糧食大可運回國內,救濟老百姓。”
他知道如今缺糧的局勢,很多人吃飯都吃不飽,這些糧食絕對算得上是及時雨。
聽瞭這話,顧月淮眨瞭眨眼,想到須彌空間裡的存糧,說道:“其實,玉牌不止是有操控藤蔓的能力,還能治愈,這也是為什麼我會學醫的原因之一。”
晏少虞一點都不驚訝,桃花眼含笑:“我知道。”
“你知道?”顧月淮微訝,旋即想到什麼,眸光微閃:“你知道我給你帶的水有問題?是那次你從青安縣來淮海市的路上出事時發現的吧?”
晏少虞頷首:“沒什麼井水能有治愈傷口的能力,那時我就在想,你是否是什麼神仙,是上天派來救我的,不然怎麼一次又一次來到我身邊?”
聽著這如同告白的情話,顧月淮臉頰泛起淺色紅暈,眼神難以言說地看向晏少虞:“你這人,以前明明很老實,怎麼分開半年多,倒像是變瞭?”
晏少虞垂下眼瞼,臉上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你不喜歡?”
顧月淮嘴角一抽:“少虞,這才是你的本性吧?”
語氣雖是嫌棄的,但她眼底卻滿是笑意,晏少虞是什麼樣的她比誰都清楚,少時的晏少虞桀驁不馴,張狂肆意,傢裡發生突變才隱藏心性,成瞭個寡言的性子。
但實際上,他是一個比任何人都鮮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