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偉進門時,雙方已經停止瞭談話。
他站在床尾,朝著秦有功敬瞭個軍禮:“當局!”
秦有功沉吟片刻,鄭重道:“老顧,這次有個任務要交給你去辦。”
顧偉一聽,脊背都繃直瞭幾分,能成為秦系當局的心腹大員,他顯然也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虎,心裡清楚,這任務興許就和薑系背後的降頭師有關。
果不其然,秦有功接下來的話印證瞭他的猜測。
“配合晏少虞同志的行動,活捉薑系幕後對我下手的降頭師,此事,隻能成,不能敗!”秦有功雖然身體虛弱,可這番話說的鏗鏘,給人一種不容置疑的嚴肅。
顧偉雖然疑慮自己要給晏少虞打下手,但還是恭敬道:“是!”
“記住,是活捉。”秦有功劇烈咳嗽瞭幾聲,臉色漲得通紅,他把胸腔裡的沉悶盡數壓下:“你們準備一下,等馮老回來,就即刻出發。”
既然要趕在薑系和E國商議糧食貿易之前,那事情就已經刻不容緩瞭。
今晚,就必須要行動。
顧偉輕呼出一口濁氣,轉頭看向晏少虞,眼神帶著些微妙。
這小子到底和當局說什麼瞭,竟然今晚就要開始行動,難不成那降頭師還能跑瞭不成?趕瞭這老些天的路,這是連口喘氣的時間都不給啊!
晏少虞漆黑的眸底猶如暴風雨降臨,對顧偉的目光毫不在意。
今晚,就是他對薑系展開報復的第一步。
顧月淮抿瞭抿唇,想提出同去,但想也知道晏少虞不會同意,況且秦有功剛從閻王殿裡跑出來,此刻正是後怕的時候,肯定也不會讓她這個救命恩人離開。
眾人沒等多久,馮老便帶著兩個眉眼靈活的青年回來瞭。
一聽秦有功醒過來瞭,馮老也不耽擱,直接就推門進瞭房間。
一進門,看著睜著眼睛,精氣神瞧著還不錯的秦有功,馮老有些激動:“有功!”
“馮老。”秦有功含笑應瞭一聲,眼神間也滿是放松,可見馮老是他極信任之人。
馮老和秦有功說瞭兩句話,就轉頭來到顧月淮面前,得意笑道:“小狐貍!我就知道你能行!不錯,我老馮說話算話,回頭處理瞭正事,咱就架豬頭,燒香喝酒拜把子!”
對此,顧月淮也隻能報以微笑,問道:“馮老,事情查的如何瞭?”
馮老走到一邊倒瞭杯水:“讓老頭先喘口氣,七刀,癩子,你們倆說。”
兩個青年對視一眼,瘦長條的率先站瞭出來。
“當局,小的七刀,江湖上的諢號。”
“今天晚上馮老讓小的去查薑系那邊的動靜,您應該也知道,那邊護的和銅墻鐵壁似的,小的也是費瞭好大功夫才找瞭幾個熟悉那道的兄弟,路過瞭那高墻大院。”
馮老端著水杯走到七刀旁邊踹瞭他屁股一腳:“甭說廢話!”
七刀訕訕一笑,畢竟是做這一行的,嘴巴要是不能說,可討要不出什麼東西。
他撓瞭撓後,繼續說道:“我們發現,今天晚上那地兒亮堂著呢!好像是裡頭有人出啥事瞭,還有醫生進進出出,不過沒看到有什麼可疑的人出現。”
聞言,眾人都有些失望。
秦有功皺眉:“薑丙戎那老匹夫,果然是降頭師寸步不離跟著。”
顧偉為難瞭,苦笑道:“當局,降頭師住在薑傢,那裡到處都是警衛兵,想突破防禦攻入其中,還要活捉降頭師,這可不是啥容易的事兒,保不齊明天京城就要炸瞭。”
一位京城當局住處被人襲擊,這已經堪稱犯罪瞭。
秦有功眼神有些陰沉,薑系險些害他性命,他自是想要讓薑系萬劫不復,可薑丙戎不是什麼愣頭青,城府心計極深,為人更是心狠手辣,想從他手底下搶人,太難。
晏少虞臉上神情晦暗不明,不知是什麼心思。
眼看氣氛寡淡沉默下來,馮老一口飲盡水,賣關子道:“癩子,你接著說。”
顧月淮眉梢微動,看馮老一副一切盡在掌控的模樣,就知道柳暗花明又一村瞭。
癩子長得略肥一些,模樣喜氣,他先是恭恭敬敬給秦有功鞠瞭一躬,才道:“今晚馮老讓我調查一個名叫‘史婉婷’的女同志,倒是小有收獲。”
“史婉婷?什麼人?”秦有功愣瞭一下,對此事他倒是全不知情。
顧月淮看瞭他一眼,淡淡解釋瞭一句:“一個起死回生的人。”
單是這一句話,所披露出的信息量就足夠秦有功和顧偉這兩個不知情的人震驚。
癩子清瞭清嗓子,接著道:“我是在惠安路一傢友誼商店找著人的,她就一個人,兌瞭不少外匯券,買瞭很多高級茶葉點心,離開後就攔瞭一輛出租車。”
“我們兄弟幾個跟瞭一路,哪成想,竟然和七刀碰頭瞭。”
顧月淮眸子微沉:“你是說,‘史婉婷’也去瞭薑丙戎的住處?”
果然,當初給田靜施什麼鬼子術的,就是薑系背後的降頭師。
她此次重新回到京城,一來是想尋求降頭師庇護,畢竟在田靜眼中,擁有瞭治愈之力的她已經超脫瞭普通人的范疇,她自知不是對手,自然要積極尋找活下去的希望。
晏少虞也想到瞭這一點,他眉頭緊蹙,言語間自有一股鋒銳之氣:“凡是和降頭師勾結的,都不算是好人,更何況死而復生本就擾亂世間生老病死的鐵序,這種人乃是禍害,抓到後應立刻殺死,無需留下活口。”
馮老點瞭點頭,附和道:“的確,這種違背秩序的人與事,都不該活著。”
秦有功則眉頭緊鎖,一臉的不解:“這‘史婉婷’竟也和薑系有關!”
馮老呵呵一笑,在椅子上坐下,還順便翹起二郎腿:“有關便有關吧,隻是一個女人,雖說兩樁事合成一件瞭,不過這樣也好,一石二鳥,豈不痛快?”
顧月淮眉眼彎彎,紅唇勾著:“馮老這話我愛聽,一石二鳥,實在痛快。”
顧偉愁的直抓頭發:“你們倒是說的簡單,隻是,我們該怎麼接近薑丙戎的住處?E國外交之事太過緊急,不容再細細籌謀瞭,今晚就必須有個結果。”
想到被他安排下的洛夫什金父女倆,顧偉深感一個頭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