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瞭多瞭解降頭師,在車上時,她沒少拉著馮老詢問當年的降頭之亂。
這陰陽降頭草,粗為陽,細為陰,通常會並生在一起,即便是制作成幹草,陰陽兩草也會發生不可思議的蠕動,直到靠結在一起,降頭草觸碰人身,就會落地生根。
這種詭異的降頭術,是最為難解的“絕降”,中降者隻有等死一途。
顧月淮眼底閃過冷光,沒有遲疑,上前將手扣在戰士手腕處。
而從他身體裡滋生出的陰陽降頭草如跗骨之蛆,在觸及她的手指時就想要滋長。
顧月淮身體裡大量的治愈之力湧出,順著手指湧入戰士身體,原本張牙舞爪的陰陽降頭草如碰到瞭什麼天敵一般,竟蜷縮著想要縮回戰士身體裡。
不過,下一刻,治愈之力迅速席卷,但凡觸及的陰陽降頭草都開始枯萎。
這一幕被其他戰士看到,都忍不住驚呼,看顧月淮的眼神宛如看什麼神人。
他們也知道顧月淮是秦有功的救命恩人,對治愈降頭師十分有能耐,在短暫的吃驚後,心頭反而愈發安心,原本要對付降頭師這種詭譎之人還有些怕,如今倒是好瞭。
反正他們這邊有人專治這個,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晏少虞正準備往二樓去,他也看到瞭顧月淮。
顧月淮聲音鎮定,抬手指著一個方向:“廚房!”
晏少虞迅速躍下樓梯,招呼著戰士們上前,槍口對準廚房,將之圍困其中。
顧月淮也沒閑著,因為有植物給的感知,她迅速找到電源,又折返回來拉開燈繩,大廳驟然亮堂起來,似驅散瞭所有的陰霾和冷意。
在燈光亮起的瞬間,顧月淮高聲道:“小心!”
一條碧青色的線突然躥出,直奔晏少虞的脖頸。
晏少虞早有防備,在顧月淮出聲的瞬間,手已經扣動瞭扳機,隻聽“砰”的一聲,一條碧青色的小蛇被擊中,還被後坐力貫穿,直接向後甩出一段距離。
小蛇落在廚房的櫃子上,蛇頭已經稀巴爛瞭,尾巴蠕動瞭幾下,最終不動瞭。
玉幺娘似沒想到晏少虞還有這樣的身手,她忽然輕笑一聲,從廚房緩步走出來,邊走還邊拍瞭拍手,走出來後,她微微靠在墻上,妖嬈婀娜的身段盡顯。
面對樹桿黑洞洞的槍口,她沒有半分緊張,反而饒有興味地打量著晏少虞。
這樣的興味在看到晏少虞身上籠罩著的金色氣運時戛然而止,她目光泛冷。
難怪晏傢氣運都耗盡瞭,還能走到這一步,逼她至此,真是難以想象,破落的晏傢居然還出瞭個大氣運之人,可她分明記得晏傢幾個小輩離京時烏雲罩頂的模樣。
如果不是明知道他們即便離開也不會有什麼大作為,她又怎麼可能放人離開?
在察覺到晏少虞有從軍之心,也立即就派人去清除這螻蟻瞭,可沒想到還是棋差一著,竟然讓人成長到這一步,還入瞭秦有功的眼。
“晏狩之的兒子,倒沒有想象中的廢物,當初,你是故意離開京城,脫離薑系視線的?”她這顯然是廢話,晏少虞最近一段時間軍功顯赫,薑系也早收到瞭信息。
不過,他遠在第八軍區,那裡又是軍部的地盤,徐川谷可不見得聽薑系的。
晏少虞眼風一掃:“我很好奇,薑丙戎許瞭你什麼?”
玉幺娘冷笑一聲,不過,眼裡的嘲意還沒徹底彌漫出來,一支針管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破空而出,刺穿瞭她的腹部,一股涼意湧出,令她面色巨變。
她也沒想到晏少虞年紀不大,心眼居然這麼多,話都沒說完就命人動手瞭。
玉幺娘兇氣畢露,拔出針管的同時,手一揚,數張黃紙飄飄灑灑落於四周。
晏少虞瞳孔一縮,厲聲道:“後退!”
不過,他反應快,黃紙飄散的速度更快。
“哼!”在灑出黃紙後,玉幺娘就速度極快地折回廚房,隻聽一道巨響,晏少虞追入廚房後,隻餘下一個破開的窗戶,呼呼垂著夏日的熱風。
顧月淮皺眉,與晏少虞說道:“我去追玉幺娘!你把樓上的兩個人捉瞭,然後迅速撤離!薑丙戎的人應該快要到瞭。”
她說著就要從窗戶躍出,晏少虞駁斥的話咽瞭回去,說道:“小心。”
他心裡很清楚,這個時候這樣的安排是最好的,因為她能感知到玉幺娘的動向,也不會被其暗算,這樣一來,她無疑成瞭最好的追蹤者。
而且玉幺娘被註射瞭迷藥,她堅持不瞭多久。
顧月淮頷首:“我知道,你也小心,放心,我一定帶回玉幺娘。”
說罷,她就迅速追瞭上去,剛一躍出窗子,就看到幾個已經暈倒在地,嘴唇醬紫,口吐白沫的戰士,他們都是被破窗而出的玉幺娘給襲擊瞭。
顧月淮順手給幾人輸入一些治愈之力,維持生命,讓他們不至於死亡。
在植物感知中,她能夠清晰捕捉到玉幺娘的逃跑路線。
萬平齋附近是大片大片未經開發的林子,夏日的林子枝繁葉茂,漆黑的夜晚好似處處都暗藏殺機,顧月淮能察覺到附近隱藏的欲要伺機而動的毒物。
如果這次追來的不是她,而是其他戰士,隻怕是要有來無回瞭。
這玉幺娘還真是謹慎,不愧是混跡多年的老江湖。
迷藥似漸漸起瞭效果,玉幺娘的步伐也慢瞭下來,約莫幾分鐘後,顧月淮追上瞭人。
玉幺娘力竭,也沒有再跑,而是背靠在一棵樹下坐著,一雙嫵媚的眼睛緊緊鎖著追來的顧月淮,目光在她身上流轉而過,似乎把人給看透一般。
下一刻,她動瞭動眼珠,自嘲一笑:“田靜輸給你,倒不冤。”
她自問入瞭玄門,成為降頭師後,也見過許多大世面,可如面前女人這般強盛到刺目的氣運,她是真沒見過,這樣的人,說是天道庇護都不為過。
難怪她能擁有至寶,連帶著晏傢氣運都跟著拔高,有瞭翻身的征兆。
顧月淮沒心思與人閑聊,手指微動,幾粒藤蔓種子落地,迅速紮根生長,將玉幺娘給牢牢捆住,她面色驟變,險些維持不住面上的平靜。
玉幺娘深吸一口氣,說道:“顧月淮,你還不知道吧?已經死於你手的田靜已經重新活過來瞭,你難道不想知道她死而復生的秘密?我可以把研究的成果交給你!”
她堅信,沒人能忍得住重活長生的秘密。
顧月淮扯瞭扯唇,壓根不與人多話,目光四顧,從不遠處撿起一根木根,在手裡掂瞭掂重量,確定不會死人,便朝著玉幺娘的腦袋敲瞭下去。
“你——”玉幺娘尖銳的聲音卡在嗓子眼。
她沒想到,沒有被迷藥率先迷暈,反倒是被顧月淮這莽貨給打暈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