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才抱著杯子抿瞭一小口水,害怕疼痛的他甚至不敢吞咽。
但這水入口非常清涼,還帶著一絲甜味,嗓子不僅不覺得疼,竟然還有一點舒服。
莫不是這甘草片真的發揮瞭作用,能讓他減輕疼痛?
原本隻打算喝一口水的張國才主動抱著搪瓷杯子咕嚕咕嚕的喝瞭幾大口。
這一次喝水一點都沒有牽動傷口,隨著喝的水越來越多,他的全身也變得暖洋洋的,身上的傷口也沒那麼疼瞭。
剛剛還昏昏沉沉的腦子好像也變得清明瞭一些,就是這水裡好像放瞭蒙汗藥,他喝完以後眼皮耷拉著很想睡覺。
自傢外甥女肯定不會害他,張國才壓根沒往那方面想。
他一口氣喝完瞭一杯水,之後連招呼都來不及打,直接躺在床上打起瞭鼾。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竟然是睡熟瞭!
江黎拿走舅舅手上握緊的杯子,沒想到舅舅把這杯子當做寶貝一樣還抓的挺緊的,江黎使出瞭吃奶的勁才掰開他的手指拿走。
江黎彎腰給舅舅掖好瞭被角這才起身離開。
舅舅之所以被人傷成這樣都是因為她傢裡的事情,今天如果沒有舅舅頂在最前面,拖延瞭寶貴的時間,不等她回來,兩個孩子恐怕早就被帶走瞭。
想到這江黎就是一陣後怕,該怎麼絕瞭姨媽一傢的心思?
除非她主動把沈長安請上門來,讓他親眼見過兩個孩子,並且這件事情還要讓表姐一傢知道,才能徹底絕瞭他們的心思。
這件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江黎想要做好需要多方協調。
以前她心理上就不接受沈長安過來,更沒有動過這個心思,現在為瞭孩子們的安全著想,她不得不主動打他的主意。
沈長安不是說過隻給她三天思考時間嗎?那就等他親自上門傢訪吧,到時候讓他見一見自己的兩個兒子。
兩個孩子雖然眉眼像他,但畢竟沒有長開,現在非要說跟他長的一模一樣還是有些牽強,沈長安未必認得出來。
江黎想通瞭這一點心裡也就不糾結瞭。
今天的天氣說也奇怪,白天雨下的很猛,到瞭下午四點多鐘雨勢漸歇,等到孩子們放學的時候就隻剩下淅淅瀝瀝的小雨瞭。
一直擔心著該怎麼回去的江毅放學以後看到雨小瞭,他的心也跟著雀躍瞭。
唯一不高興的就是沈老師下午竟然請假瞭,原本下午有他的課,現在跟別的老師對換,搞得他沒聽到沈老師講課真是有些遺憾。
今天天氣不好,大傢擔心一會兒還會下雨,教室裡除瞭幾個打掃衛生的人都走的差不多瞭。
江毅收拾好書包準備回傢,他剛站起身就看到一向沉穩的沈老師火急火燎的趕過來瞭。
“沈老師!你不是請假瞭嗎?怎麼下午又過來瞭?”
“事情處理完瞭就過來瞭,順便給你帶瞭雙雨靴,你試試看合不合腳。”
沈長安打開佈袋,一雙全新的雨靴出現在他面前。
雨靴是黑色的,而且黑的有些發亮,這鞋看著就不便宜,江毅想起姐姐的叮囑堅決不肯收。
“沈老師實在是太感謝你瞭,我真的不需要雨鞋,還請你退回去吧。”
聽姐姐說這種雨靴非常高檔,有錢都買不到,沈老師就算退不掉轉手拿去賣瞭,肯定也有很多人願意花高價錢收瞭。
“這雙雨靴是我省城的朋友給我帶回來的,沒地方退,我也不可能找他退,你若是看不上我送的東西,替我扔瞭就是,我沈長安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沈長安放下鞋子轉身就走,他離開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看,估計有些生他的氣。
“沈老師……”
江毅心裡著急,這麼好的鞋子又正好是他的碼數,他肯定舍不得扔掉,但如果收下又太貴重瞭。
“沈老師,我收下瞭,你別生氣瞭!”
江毅實在是沒有辦法選擇瞭妥協,這是沈老師的一片心意,是他對學生的關愛。
沈老師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如果還推辭那就真的是不知好歹。
江毅乖乖的套上瞭鞋子,同時收起瞭腳下的黃跑鞋。
沈長安來到轉角處,看到那倔強的小子穿上瞭他送的鞋子他的臉上終於露出瞭笑容。
“臭小子,你讀書雖然聰明,但畢竟年紀小,搞這些彎繞繞可不是我的對手。”
再次成功套路江毅,送出去瞭一雙價值15元的雨靴,沈長安心裡非常高興。
不過這白雲鎮上雨靴可真不好買,他還在那有點關系都沒買到,最後隻能打電話回去拖瞭省城的朋友從那邊的百貨商場買過來的。
江毅穿著新雨靴踩在泥地裡,泥水健的鞋子上很快就從光滑的斜面上滑瞭下去。
他試瞭一次又一次,走路都得得得地響,能夠在下雨天閉著眼睛踩水回傢真的很開心。
雖然山路泥濘,走一步滑一步,江毅還是撐著兩根棍子,深一腳淺一腳的回瞭傢。
“姐姐,舅舅,我回來瞭。”
江毅還不知道傢裡發生瞭什麼事,他一回來就高聲的喊道。
“江毅,來姐姐房間。”
江毅興奮的走瞭進去,江黎一眼就看到他腳上穿著的新雨鞋。
“這又是那個神秘人塞到你抽屜裡的?”
江毅搖瞭搖頭,把沈老師強行送他鞋子的經過說瞭一遍。
“姐,我沒做到你的要求,我收瞭沈老師的東西,在你心裡我是不是不是個好弟弟瞭?”
江毅縮著脖子一臉委屈的問道,江黎拉著他的胳膊把他拽到瞭自己面前。
江毅一屁股坐在床沿上,他的手不易察覺的縮瞭一下,姐姐之前牽著他的手把他交到人販子手上的那一幕他現在想起來都害怕。
“誰說的?你就是我最好的弟弟,我收回之前說過的話。”
“姐姐的意思是?”
江毅心裡其實是明白的,但就是想讓姐姐親口說出來。
“我的意思是以後沈長安給你送東西你就毫不猶豫的收下,就連跟他說一句客氣話都是多餘的。”
“姐姐,你心裡還是在怪我對不對?”江毅總覺得姐姐說的是反話,越聽越是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