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容煙愣怔在原地。
以為她沒聽清,溫景初再次低沉出聲,“老婆,轉身。”
這次,容煙終於有些反應,她緩緩轉身。
男人手執長柄黑傘,一身黑色長款大衣,氣質清貴沉穩。
直至溫景初高大落拓的身影完全映入她的眼簾,容煙才彎瞭彎唇。
桐城冬日的下午,陰雨綿綿,空氣朦朧著水霧,陰冷刺骨。
隔著一段距離,容煙看到男人對她溫柔的勾唇輕笑,這一刻,她沒有顧及其他,朝著溫景初跑瞭過去。
離他半步前,容煙將傘丟到一旁,便撲進男人懷裡。
溫景初穩穩的接住她,笑道,“這麼熱情?”
容煙將她像冰一樣的手放進他大衣裡,環住他勁瘦的腰身,熟悉的清冽氣息湧進鼻間。
她輕輕的吸瞭吸氣,聲音裡是藏不住的驚喜,“你怎麼回來瞭?”
聽他昨日滿是不能陪她過生日的遺憾語氣,她自己也接受瞭那樣的安排。
“自然是回來陪你過生日,婚後老婆大人第一個生日,我怎麼能缺席?”
容煙抬頭看他。
男人五官冷峻,黑眸裡卻氤氳著無盡溫柔。
“你昨天就決定回來,是不是?”
溫景初眉峰輕挑,“不是。”,他抬手揉瞭揉她發頂,“出差第一天就做好瞭決定,隻不過也得看行程,怕早告訴你,到時候不能回來會讓你失望。”
他摸著容煙的頭發,嗓音低沉繾綣,“見到我,開心嗎?”
容煙埋頭在他懷裡,聲音裡是難掩的雀躍,點瞭點頭,“開心,從沒有過的開心。”
聞言,溫景初輕輕笑瞭笑,“這麼容易滿足。”
很多年以後,容煙始終都記著26歲的生日這一天,桐城的天氣很冷,溫景初的懷抱卻很暖。
她抱瞭很久,溫景初也慣著她。
直到有路人從這裡經過,容煙聽到腳步聲後從男人溫暖的胸膛抬起頭。
溫景初將她丟到一旁的傘拿瞭起來收好,兩人共撐一把傘。
“那你明天就要走瞭嗎?”
容煙恢復清醒,心疼他來回奔波的勞累。
“嗯,明天早上最早的航班離開。”
他大手包裹著她的,“不用擔心,我有分寸。”
“嗯,不擔心。”
兩人繞著江岸走瞭會兒,她聽到溫景初緩緩的吐出兩個字,“很美。”
“嗯?”
男人低眸,眸光溫柔,“回答你的問題,景色很美,不但景美,人也美。”
容煙明白過來,耳廓泛起淺淺紅暈。
她微微的笑瞭下,語氣頗為驕矜的道,“自然。”
頓瞭下,容煙聲音勾著笑音,“我還以為以後才有機會帶你看看桐城的風景,完全沒有想你會回來。”
她又主動的說起跟裴老太太見面的事,“我見瞭裴老夫人,她不是真的想見我,隻是求我能夠出手救裴傢。”
先前還叫奶奶,現在改口為裴老夫人,可知這次見面不是很愉快。
溫景初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聽她講。
說實話,他有預料到。
從前裴傢跟容煙鬧得不可開交,容煙也離開瞭裴傢這麼多年。
若裴老太太真的心裡還念及容煙,這麼多年瞭,想來洛江見容煙一面也不難。
對於老太太來說,從前疼愛孫女是真,可真遇到什麼事情,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兒子。
容煙抬眸看他,“我聽說你出手幹涉瞭裴傢的事情,是這樣嗎?”
溫景初也沒有否認,他輕輕的點瞭點頭,“是有這麼回事,裴傢這種情況,不用我出手,破產是遲早的事情。”
“我不想再跟裴傢扯上任何的關系,也別臟瞭你的手。”
“好。”
走瞭一圈回到原點,溫景初握著她的手,有些冰涼,“不走瞭吧,太冷瞭。”
容煙握著男人的手腕看瞭眼他的腕表,“現在打車去酒樓,也差不多時間瞭。”
“嗯,我回酒店等你。”
容煙抬起頭淺淺的笑道,“我剛剛問瞭同事介不介意我帶先生過去,她們都說很歡迎。”
聞言,溫景初沉頓瞭下,“你不是說......”
“以前是我多慮瞭,同事很好相處,而且,我不應該躲避你的光芒,跟你一起閃閃發光才對。”
溫景初不知容煙今日跟裴老太太說瞭什麼讓容煙改變瞭心態,總感覺她比從前更看得開。
眉眼之間溫柔含笑,眼眸清透幹凈,仿佛性子都變得活潑瞭不少,不像先前那般清冷內斂。
他扯唇低笑,“好,依你。”
......
彼時,酒樓包廂裡,除瞭孫主任已經趕飛機回洛江外,四個人正在說說笑笑。
桌上擺著剛從蛋糕店拿過來的蛋糕。
秦惠打開微信給容煙發瞭條信息,“事情解決瞭嗎?我們已經在酒樓瞭,包廂在三樓右邊最盡頭。”
容煙:【正在上來。】
三分鐘後,容煙敲瞭敲門,隨即推門走進包廂,臉上掛著溫柔淺笑,“抱歉,我們來晚瞭。”
大傢夥卻聽不進容煙的話,四人目光直直的在她以及她身旁矜貴從容的男人身上流轉。
還是秦惠先反應過來,客套卻不失禮貌的打瞭聲招呼,“溫總。”
溫景初微微頷首。
同事帶著詢問的目光落在容煙身上。
容煙彎唇,“跟大傢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先生,溫景初。”
她的話音剛落,溫景初便語氣溫和的說道,“你們好,很感謝你們陪我太太生日。”
“我們是同事也是朋友,應該的。”
有同事剛反應過來,忍不住驚嘆,“容煙,溫總是你先生,你也太低調瞭吧,一點也不跟我們透露,給我們換總統套房是不是你的意思?”
溫景初這個身份對於她們來說有些特殊,溫氏集團前兩個月才給她們醫院捐贈瞭一批新的醫療器械。
就連院領導也得給他幾分薄面。
突然的接觸相處,幾個女孩子都有些拘謹。
這個話題被挑起,幾人便興致盎然的問話。
容煙拉著開秦惠身旁的椅子坐下,而後讓溫景初坐她的身邊。
聽到同事的問話,她替溫景初認下瞭這件事,不然不好解釋,她笑瞭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