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趙國公大為吃驚

作者:支雲 字數:2516

薛清茵被趙國公府請走的事,也傳到瞭薛清荷的院子裡。

“說是來請薛姑娘的,也不說是大姑娘還是二姑娘。”秋心埋怨道。

雖然她心中也清楚,二姑娘很少出府去,也不可能結識趙國公府上的人。

但她心下就是覺得不公!

都不差人來問一下嗎?

薛清荷翻開書,點瞭香。

她已有兩日看不進去書瞭,聽見秋心的聲音,便忍不住道:“你以為去趙國公府上是什麼好事嗎?”

秋心一愣:“姑娘這話從何說起?”

“趙國公府上有個小公爺是傻子,而且已經年逾三十。”薛清荷對這些也是有所耳聞的。

秋心反應過來,“噗嗤”笑道:“哈哈,哈哈……不會是,不會是誰給他們那位小公爺說瞭個親,說到咱們大姑娘頭上瞭吧?”

薛清荷沒有笑,她道:“也許不是姐姐。”

秋心面色一變:“難道說這個薛姑娘本來指的真是咱們?但大姑娘貪圖虛榮,自個兒去瞭。”

薛清荷覺得應該是這樣。

不然不會有人敢將這樣一門親事,說到戶部侍郎嫡女的頭上。

秋心拍著大腿,又哈哈大笑起來:“那豈不是,歪打正著,正活該哈哈……趙國公府可容不得她拒絕。”

薛清荷皺眉:“秋心。”

“是是,我不該這樣大聲。我不說瞭,姑娘慢慢讀書,也莫要傷心。近日大公子不再來,那都是因為他忙著科舉呢。”

薛清荷一想:“也是。”

這下書倒是又看得進去瞭。

不過想來想去,她還是抓住瞭秋心的胳膊道:“你還是去把趙國公府的事說給大哥聽吧。”

“為什麼?”

“薛清茵若是真嫁給這樣一個傻子,也太慘瞭些。”

“姑娘也太心善瞭,怎麼管她的死活,她若是真嫁瞭,那不也叫咎由自取嗎?”

薛清荷垂下眼:“何必和她計較呢?而且,若真出瞭這樣的禍事,嫡母會發瘋的。”

秋心想說讓她發瘋不好嗎?

不過很快她就想到瞭,薛夫人發瘋隻會折磨他們。

於是秋心還是期期艾艾地去求見賀松寧瞭。

賀松寧見瞭秋心便問:“出什麼事瞭?”

他近來是有些疏忽瞭薛清荷。

改日該送些東西到她房中去。

秋心將薛清茵的事說瞭。

賀松寧心道,清荷實在善良。

秋心說著說著起瞭勁兒,便禁不住埋怨瞭一句:“大姑娘自己也不長點心,怎麼什麼事都敢跟著人傢走呢?她在傢中還不夠受寵嗎?怎麼還去貪圖這些,到頭來還要二姑娘和大公子為她操心……”

這話其實就是暗暗上眼藥呢。

往日賀松寧聽瞭,自然也會這樣想。

但今日……

沒人比他更清楚,國公府為什麼來請人瞭。

昨日薛清茵一回來就同他訴苦。

將他袖子都哭濕瞭。

薛清茵的確刁蠻任性,但險些失瞭清白這樣的事,對於小姑娘來說,還是太大瞭……大到足以將她嚇破膽,哭得梨花帶雨。

……說到底是禍起魏王。

而非是她貪圖什麼。

賀松寧站起身:“我會去接她,此事清荷就不要勞心瞭。”

秋心應聲便要退下。

賀松寧卻道:“站住。”

秋心心下一喜,是又要帶些什麼禮物回去給二姑娘嗎?

“自己掌嘴。”賀松寧冷淡道。

秋心人傻瞭:“大、大公子?”

賀松寧卻不留情面:“二十下,一下也不許少。”

秋心望著賀松寧,眼淚一下就流瞭出來:“大公子……”

她還早前還想著,能倚靠著大公子對二姑娘的關心,近水樓臺先得月,將來做大公子的通房呢。

眼下頓時將她的美夢擊瞭個粉碎。

秋心不敢違抗,隻能抬手扇瞭自己一耳光。

“輕瞭。”賀松寧不冷不熱地道。

秋心咬住唇,難以置信地看瞭看他,然後懷著一腔的悲憤,抬手重重抽打自己。

一下、兩下……

秋心不敢想,一會兒走在路上別人會怎麼看她?

等到二十下打完。

秋心兩頰一片麻木,連嘴都張不開。

“日後不要妄議主子。”賀松寧說完,方才離開去接薛清茵去瞭。

秋心擦瞭擦眼淚,心頭又驚又恨。

這話的意思是……在維護薛清茵嗎?

大公子竟然開始維護她瞭?

秋心心中對薛清茵的憎惡登時升到瞭頂點。

她以袖遮面,跌跌撞撞地一路跑瞭回去。

見到薛清荷便哭起來:“本是二姑娘心善才派我去的,可是大公子竟覺得咱們編排瞭大姑娘。”

她說著放下袖子,露出腫脹不堪的臉。

薛清荷嚇瞭一跳,臉色大變。

“人人都知道我是二姑娘身邊貼身伺候的丫鬟,回來的路上我生怕丟瞭二姑娘的臉,袖子都不敢放下來。”

薛清荷呆坐在那裡,心中一片冰涼。

大哥這不是在打我的臉嗎?

這下薛清荷是徹底看不進去書瞭,起身就要去找賀松寧。

“我找大哥說清楚。”

“姑娘不用去瞭,大公子叫我們不要再管這事,他已經去接大姑娘去瞭。”秋心抽噎道。

這話其實和賀松寧當時的意思也差不多。

但是在這樣的情境之下,再從秋心口中說出來,就像是賀松寧在責怪他們插手瞭。

薛清荷跌坐回去,聲音都顫抖瞭:“……好,我知道瞭。”

這邊顯得愁雲慘淡。

而薛清茵那頭,氣氛終於從凝滯中抽離出來瞭。

主位上的人忍俊不禁:“這……這是怎麼回事?”

趙國公直接從屏風後面沖瞭出來,氣得大吼:“阿風,那不是你阿娘!你阿娘早死瞭!”

趙煦風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你胡說!你是壞人!”

趙國公都快氣瘋瞭。

對著個陌生小姑娘喊“娘”,這算怎麼回事兒啊?

薛清茵輕聲道:“您糾正不瞭他的,他心中對母親的思念已經高於瞭一切。”

趙國公冷靜瞭些,眼眶又有些泛紅。

薛清茵蹲下身去,低聲對趙煦風道:“不要坐在地上。”

趙國公忍不住道:“這樣和他說,他是不會聽的。”

薛清茵自顧自地往下道:“衣裳臟瞭,不好洗。”

趙煦風突然大聲接道:“凍手!”

薛清茵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是啊,凍手。”

趙煦風連忙站瞭起來,匆忙拍著自己的衣裳:“不臟,不臟。阿娘不洗,凍手。”

趙國公大為吃驚,阿風何時這樣聽話過?

但轉過身去,他眼底的淚意是再也忍不住瞭。

他哽咽著對主位上的貴人道:“珍珠當年獨自帶著阿風,流落到山南東道,便靠著給人漿洗衣裳謀生。接回來時,十指上凍滿瞭瘡。”

主位上的貴人嘆瞭口氣,道:“賢成,我知你心中苦悶,對亡妻的追思如海。可你要多多保重身體啊。”

說罷,那位貴人登時變瞭個口吻,肅聲道:“誰人膽敢算計國公府,必嚴查之!”

趙國公擦瞭擦淚水,再看向薛清茵,目光到底是溫和瞭些。

先前婉貴妃直指她被寵壞瞭。

但這樣被寵壞的姑娘,面對他這傻兒子的時候,卻能鎮定自若,沒有半分厭憎畏懼之色表露出來。就好像是面對一個正常人一般。

這叫趙國公心中舒服瞭很多。

“還請薛姑娘將那日在公主府上的情形,細細說來。”趙國公溫聲道。

薛清茵深吸瞭一口氣。

來瞭,這才是今日的重頭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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