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被關在籠子裡示眾的日子,每天都有不少百姓來看熱鬧。
大傢都想驗證一下,這位青天教主到底是真有神通,還是是個給百姓用毒的騙子。
陶洛洛自然也會每天過來,看著老道士越來越差的臉色,自己倒是笑得開懷。
“你瞪著我做什麼?我又沒有害你。
這臺下的百姓都看著呢,你每日吃的東西和府兵小哥是一個鍋裡出來的。
你吃的藥也是那日收上來的,絕對不存在我偷著給你下毒的情況。
如果你真撐不住瞭,也是報應罷瞭。”
今日已經是第五天瞭,老道士的心裡越來越慌,他能感覺到自己每天已經開始盼著吃藥瞭,好像不吃就渾身難受。
不行!不能再吃下去瞭!
跟官府認錯,承認自己是個騙子,大不瞭被打板子坐牢,但是這阿芙蓉再吃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
他見過那些嗜藥成癮的人犯病的樣子,真是比厲鬼都可怕。
他剛想開口,陶洛洛卻搶先一步。
“你不會是想要承認自己是個騙子瞭吧?
可千萬不要!你要撐住啊!你可是青天教主!
隻要你十天不犯毒癮,謝大人就要把你放瞭的!”
老道士即將說出口的話果然又咽瞭回去。
要不……再咬咬牙!隻要撐住不被人發現,到時候就能離開蒲州。
大不瞭再跑一趟南方,東西是他們那邊產的,應該有大夫能幫忙戒掉!
看著老道士賊溜溜算計的模樣,陶洛洛不屑地笑瞭。
心存僥幸!還真把自己當成神仙瞭不成!
正好,給蒲州百姓做個樣子。
顏書姐姐那話怎麼說來著,哦,對瞭,讓這老東西做個禁毒宣傳大使。
果然,撐到第八天的時候,青天教主的毒癮犯瞭。
府兵小哥在陶洛洛的授意之下,特意晚瞭一個時辰喂他吃神藥,結果他就受不瞭瞭。
他先是不停地打哈欠,流眼淚,然後便感覺自己心跳加快、坐臥難安,眼看著臺下聚瞭越來越多的人,他控制不住地想要發脾氣,暴躁地沖到籠子邊緣,伸著手想要抓人。
臺下的百姓被他的樣子嚇得齊齊退後瞭幾步。
青天教主看到瞭,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不對,但是他控制不瞭。
之前陶洛洛教育蒲州百姓,說阿芙蓉犯癮的時候如萬蟻噬骨,如今他便深切地感受到瞭。
他的雙手不停地在全身抓撓,也絲毫無法緩解骨縫裡的痛癢。
太難受瞭!他已經顧不得臺下有多少人看到他的醜態瞭。
青天教主猛地撲到籠子邊,使勁伸出手去夠看管他的府兵。
“給我……給我藥!求求你給我藥!”
與他的瘋狂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府兵的冷漠。
兩人嫌棄地往後退瞭幾步。
“這就是你高價賣給我們蒲州百姓的神藥!
你明知道他們是想要救命,卻還是用這種臟東西來害人!
哼,實話告訴你,陶神醫說今日你若犯癮就開始給你停藥。
你好好享受現在的痛苦吧,等你的醜態被所有人都看到瞭,就可以去大牢裡好好休息瞭。”
府兵說的話老道士已經完全聽不進去瞭,他隻是抓到瞭關鍵詞,說今天沒藥。
他此刻像惡鬼一樣雙眼泛紅,口水控制不住地從嘴角流出。
雙手緊緊地抓著籠子,用頭重重地撞瞭上去,一邊撞一邊嘶吼。
“給我藥!給我!快給我!不然我殺瞭你們!殺瞭你們!”
鮮血順著他的額頭流下,他的整張臉都血糊糊的,混著眼淚、鼻涕、口水,簡直看不出人形。
這下別說臺下的百姓瞭,連刺史府的府兵們都被嚇瞭一跳。
這藥癮犯起來也太可怕瞭,簡直是把人變成瞭厲鬼!
因為怕給大傢留下心理陰影,原定展示十天的青天教主禁毒宣傳,被迫在第八天的時候就收攤瞭。
不過這件事算是給足瞭蒲州百姓教訓。
凡是看過老道士犯病現場的人,怕是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個可怕的場景。
莫說服用阿芙蓉瞭,簡直是談之色變。
蒲州刺史謝大人苦邪教久矣,隻是之前顧忌民意,也沒有找到機會名正言順地鏟除他們。
如今這一番操作,簡直是除邪教、振官威、禁毒物、扶醫道,一舉多得!
謝大人不是個端著官架子的人,知道是荊府在這件事情中策劃並出力,便親自上門向荊老夫人和幾位年輕人道謝。
不過夏書顏和八皇子沒有露面,他們畢竟是擎州的人,插手別州事務難免讓有心之人誤會。
所以謝大人並不知道真正出主意的是誰,隻是重謝瞭荊老夫人一傢和陶洛洛。
料理瞭拜青天教,夏書顏就該幹正事瞭。
她和溫月澤一唱一和,把擎州誇瞭又誇,堅決不給荊老夫人和荊念夏任何猶豫的機會,恨不得當天就把人接走。
荊老夫人忍不住笑道:
“看看你們兩個孩子,我也沒說不去,隻是去擎州路遠,總得容我多收拾一些東西帶上吧。”
夏書顏可不這麼想,夜長夢多的道理她太懂瞭,當初就是荊老夫人多留瞭些日子,結果就趕上瞭邪教騙財害人的事。
“夫人,荊小姐。咱們是來接您二位的,這些合該是我們想的事。
您放心,咱們擎州什麼都不缺的。
教師園區那邊,荊老旁邊的院子也並進來瞭,到時候荊小姐便會有自己的院子。
傢具擺設、寢具床品都按最好的標準準備好瞭,四時衣物的料子也已備下,您到瞭擎州裁縫就上門幫您量身定做。
荊小姐的胭脂水粉、釵環首飾,都是咱們雲書閣準備好的。
您這邊,無非是準備兩套路上的換洗衣服。
至於書籍的話您放心,我們後續會安排人跟蒲州宅子的管傢對接,保證不磕不碰地都給您運過去。
馬車也不用您操心,這會兒已經進瞭蒲州城瞭,隨時能來咱們府上接人。”
盡管荊老先生不僅一次地寫信給妻女,說擎州的管事們辦事周到細致,但親身體驗瞭這麼一回,還是讓荊老夫人和荊念夏十分感慨。
荊老夫人忍不住笑著搖搖頭。
“你這孩子,竟是沒有你想不到的瞭。既如此,好吧,咱們明日便出發去擎州。”
夏書顏眉開眼笑。
“您放心,咱們擎州必不會讓您和荊小姐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