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雲馳詫異地看向夏書顏,不過片刻,他也反應過來瞭。
“你是說……聖上的壽辰禮?”
夏書顏一臉壞笑。
“沒錯。我今日得到消息,四皇子欲借這次聖上壽辰請朝臣上書給自己封王。
今年是聖上的六十大壽,按規矩,朝中定會大辦。”
肖雲馳與他的皇帝舅舅感情極好,想到他如今的狀況,也不免有些黯然。
“如今聖上的情況,實在不適合參加這樣的慶典。”
夏書顏也嘆瞭口氣。
“是,我姨母應該也會想辦法攔著,但最後肯定是攔不住的。
四皇子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他監國有一段時間瞭,正事一點沒幹,還屢屢犯錯,讓朝臣頗有微詞。
所以,如今他也隻有從孝道出發,為自己在皇子中爭得一個先機瞭。”
肖將軍也同意媳婦的看法,但是還是沒想明白這跟搶劫有什麼關系。
夏書顏靠進他懷裡。
“四皇子要彰顯孝心,肯定會在這次的壽宴之上獻上厚禮。
據我所知,他已經安排人去搜羅奇珍異寶瞭。
而且這件事表面上看是他要盡忠盡孝,其實也是在為自己搜刮錢財。
我現在知道準備為他進貢的州府就有十二個瞭,可想而知,這是多大一筆財富。
四皇子算盤打得好,想要名利雙收。
我偏偏要砸瞭他的場子。”
肖雲馳抱著香香軟軟的媳婦,越想越覺得好笑。
“你說你一個書香門第出身的千金小姐,你是怎麼想的呢?
搶劫?這沒做過幾年山大王怕是都不能說的這麼順口吧?
再說你夫君我,我是正規軍的主帥,居然也有搶劫自己人的一天!?
而且顏兒,為什麼隻搶四皇子?二皇子不會送嗎?西南可是產上好的玉石。”
夏書顏哼哼唧唧地抱住他的胳膊。
“這麼大一筆錢,給四皇子那個蠢貨,還不如我們搶瞭來!
二皇子又不傻,他才不會千裡迢迢、勞民傷財地送些價值連城的東西,那不是坐實瞭他在西南不幹凈嘛。
我猜,他的賀禮應該是攻心為上,大概是些能體現孝心的東西吧,親手雕刻、親手謄抄之類的,他慣會弄這些。既得瞭賢名兒,又能把其他皇子襯托得鋪張奢侈。
你就說你搶不搶吧?”
肖雲馳嘴上雖然說著什麼正規軍不正規軍的,行動上可是毫不含糊。
“搶!憑什麼不搶!誰搶到就是誰的!
這次正好積攢點經驗,以後萬一不是小八當傢,我就辭官不幹瞭,占山為王去,你就是我的壓寨夫人!”
夏書顏笑得肚子疼,小夫妻玩笑瞭一會,又湊在一起商量具體的壞主意。
鎮北軍的幾位主帥聽完將軍關於搶劫聖上壽辰禮的計劃,全部僵在原地。
副將沉默半晌,掏出腰間的錢袋子往桌子上一拍。
“我賭五兩銀子,這是夫人的主意!”
右護軍嗤笑一聲。
“這還用賭?誰不知道是夫人的主意!”
天機還想往回找補。
“萬一……不是呢?”
天梁看向他。
“你覺得有這種萬一嗎?”
天機:“……沒有”。
左護軍倒是最正經的,直接問肖雲馳。
“將軍,那夫人有沒有說搶到之後如何處理這批東西?”
肖雲馳哭笑不得地看著滿軍帳的心腹,抬起一隻手虛指著他們。
眾人也不懼,齊刷刷地看著他。
片刻,肖將軍放下手。
“顏兒倒是說瞭。”
眾人:“……”還以為你真要說這不是夫人的主意呢。
肖雲馳看大傢都在等著他往下說,俊眉微挑。
“你們就等著聽夫人的想法?不打算自己先想想計劃?”
副將大大咧咧地坐回椅子上。
“將軍,咱們是鎮北軍,哪裡有搶劫的經驗啊?”
肖雲馳不樂意瞭。
“難道我夫人就有?”
眾人沒有回話,但是他們的眼神肖雲馳還是看懂瞭。
咱們夫人做這種事不需要經驗!
肖將軍恨鐵不成鋼。
“算瞭!就知道你們靠不住!”
右護軍瞪圓瞭眼睛指著自己,想讓左護軍給他評評理。
“靠不住啥?計劃搶劫嗎?您招我進鎮北軍的時候沒說還有這項技能要求啊!”
左護軍一笑。
“你別搗亂,聽將軍說。”
肖雲馳笑罵瞭兩句,接著往下說。
“顏兒給瞭我一個基本的建議路線,剩下的細節還要靠咱們自己完善。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表面上咱們在快進京都,押送隊伍最懈怠的時候搶瞭東西往西南跑。
實則迅速轉到渤州,把東西直接運上船出海。
夫人已經安排好瞭船隻接應,到時候我們在海上找機會把東西出手,等船隻回到裕州的時候,裝的東西就變成瞭金子和外面換回來的海貨。
聖上的壽禮,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地沒瞭。
四皇子縱是掘地三尺,也查不到我們頭上。”
大帳內是長久的沉默。
最後還是副將開口打破瞭這個氣氛。
“說真的,夫人但凡早點占個山頭,我都不會選擇來當兵!”
其他人都被他的話逗得大笑起來。
肖雲馳懶得理這個沒正形的。
“其他人還有什麼問題嗎?”
右護軍搓搓手,顯得十分迫不及待。
“將軍,那怎麼分錢吶?都運到咱們軍營裡來太高調瞭吧?”
肖雲馳白瞭他一眼。
“放心,這個不用你操心。
大頭走海路到裕州,直接運進寧岫的船塢,剩下的換成銀票,會送到咱們這裡來。
還有什麼問題?”
其他人也正因為最近沒有戰事閑得難受,如今有這種一夜暴富的好事,都有些摩拳擦掌。
“沒有瞭!就等您下令!”
肖雲馳點點頭,隨即拿出地圖,開始與他們商量細節。
同一時間,寧岫也接到瞭夏書顏的密信。
寧岫仔仔細細地看瞭好幾遍,才終於相信瞭夫人是要做什麼。
最終隻是笑著搖搖頭。
“不愧是夫人!”
京都之中,四皇子還在做著封王的美夢。
擎州地面上,肖將軍正在精心策劃著攔路搶劫的實施細則。
而西南,二皇子終於決定動用手中的一枚重要棋子——當年從京都逃來投奔他的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