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瞭擎州物資的支援,禹州的滅蝗工作也愈加順利起來。
尤其是餘風直接帶著人在府衙外支瞭一口大鍋,就地收百姓送來的蝗蟲。
命人簡單收拾醃制一下就直接放進油鍋裡去炸,那香味飄出老遠,連在後堂辦事的幾位大人都直咽口水。
一開始大傢真的不敢吃,後來還是大理寺的年輕人膽子大,拈瞭一個丟進嘴巴裡。
其他人都瞪大眼睛等他的反應,卻見他緊接著又往嘴裡塞瞭一個。
“哎?哎?你別光知道吃啊!到底什麼味道,說話啊!”
大理寺的官員指瞭指炸好的蝗蟲。
“真香!”
“真的啊?我嘗嘗……哎呦喂!還真好吃!香!你們都嘗嘗!真的!”
聽他也這麼說,其他人才紛紛上手嘗瞭起來,誰知這一下子就停不下來瞭。
圍觀的百姓見京都來的大人都吃得起勁,也咽著口水靠近問餘風。
“這位大人……草民……能嘗嘗嗎?”
餘風命人把炸好的蝗蟲裝到面前的大盤子裡,往前一推。
“來來來!大傢都嘗嘗!好吃自己回去做!
舍不得用油炸的,直接用火烤也行,也好吃!
區區蝗蟲,有什麼大不瞭的,還不是變成咱們的盤中餐!
大傢若是吃得好,還哪來的蝗災,都不夠咱們吃的!”
圍觀的百姓們聽他這麼說,都大笑起來。
餘風故作輕松的話,真的讓大傢覺得滅蝗不是什麼大事,他們一定可以輕松邁過這個難關。
自打餘風在府衙前支瞭攤子收蝗蟲,又教會瞭禹州百姓如何吃蝗蟲。
大傢心裡對這種東西的恐懼都降低瞭許多。
擎州的支援隊伍到的第四天,禹州的街上已經能看到賣料理蝗蟲的小攤子瞭。
幾文錢一大油紙包,孩子們都拿來當零嘴吃。
鄉間田野裡,撲殺蝗蟲的年輕人也越來越多瞭。
這對他們來說不僅僅是搶救自己的糧食,更是變成瞭能換些進項的趣事。
治蝗不是件容易的事,但白尚書一行人和餘風的到來,給瞭禹州百姓莫大的信心。
他們知道自己沒有被放棄,不會因這場天災而成為流民。
京都裡來的大人們,不僅教會瞭他們如何應對這種災情,更是持續不斷地開倉放糧,保證他們一直有飯吃。
還有送來的雞鴨,都是可以登記之後免費領取的,隻要明年這個時候還買雞鴨的錢給衙門就可以瞭。
這一年的額外收益都是百姓自己的,生的蛋、孵出的小雞小鴨也都歸百姓所有。
上下一心,眾志成城,禹州蝗災的負面影響已經越來越小。
與之相反,是所有百姓都對白尚書一行人的功績大加贊賞。
等到他們終於準備離開禹州回京都的時候,那一望無際的送行百姓讓所有官員都忍不住動容。
為官一任,最大的成就也不過如此。
白尚書還收到瞭好多萬民傘。
看著依依不舍的禹州百姓,他也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國正天心順,官清民自安。
能想到這些的當然不止有白尚書,還有遠在西南的二皇子。
“哼,老四倒是命好,這個時候尚榮國公府的人居然願意站出來幫他。
要是沒有白傢,我看那幾州百姓少不得亂一場。
他不是把持兵部嘛,我還想看看他的好舅舅要如何幫他鎮壓流民呢。”
鮑左倒是對這場蝗災比較忌憚。
“還好朝廷及時控制瞭蝗災,不然也免不瞭影響咱們西南。
殿下,京都遭災還能調配全國資源,咱們西南要是損失瞭今年的糧食,可是沒人會管咱們的啊。”
二皇子原本是想著趁機生事,找人在蝗災最嚴重的幾個州煽動災民起義。
但也知道蝗災不像幹旱洪水,一般都限制在一定范圍內,蝗災要是不加以控制,會迅速蔓延整個大晟。
他在西南勢力不算穩固,也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蝗災,是天譴,這大晟百姓應該知道,是誰無德無才,才讓他們遭此橫禍。”
這點他倒是和鮑左想到一塊去瞭。
“殿下放心,已經安排好瞭。”
小公主帶著弟弟剛從外面回來,她命人把弟弟送回瞭院子,自己則是去瞭鮑千凝那裡。
“殿下,外面如何瞭?可是受瞭蝗災的影響?”
小公主渴得連喝瞭兩杯茶水。
“沒有,朝廷給的防治蝗災的法子十分有用,我看西南的百姓也用起來瞭。
我問瞭一些農人,他們說地裡的蝗蟲雖然也比往年多些,但還不至於成災。
按照上面發下來的法子治,很快就能消滅。
西南不缺水,還更好控制一些。”
鮑千凝終於放下心來。
她從小在莊子上長大,自然知道這種災害對於百姓來說意味著什麼。
如今京都難得賢明一回,倒是沒有讓災情失控。
小公主說完瞭外面的情況,又露出瞭嘲諷的神色。
“夫人與我兩個女子坐在這裡憂國憂民,我父親倒是見不得我四叔如此平安度過這次危機,正準備散播流言呢。”
鮑千凝讓下人給小公主端來一盤溫熱的點心。
“四皇子殿下一直想拿出點成績,讓聖上為他封王,你父親則是盼著四皇子失利,他能名正言順地回到京都。
對他來說,客居西南不是長久之計,在此地,鮑左的影響力更甚於皇子。
他不是委曲求全的性子,忍一時還行,日子久瞭怕是他們二人之間都難免起齟齬。
所以看看吧,最多兩年,他一定會想辦法回京。
殿下也要早做打算。”
小公主坐在這繁花似錦的院落當中,卻覺得寒意入骨。
大晟境內關於四皇子不孝不賢、任人唯親、徇私枉法、難當大任的流言起勢很猛。
這其中雖說有二皇子的煽風點火,肅忠伯府和太師府大房的推波助瀾,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四皇子自己的努力。
其實仔細想想,百姓瘋傳的那些根本不是流言,那都是四皇子殿下的實績。
何老太師得到消息的第一天就稱病沒有上朝。
他都能想象到會發生什麼,肯定四殿下又是在禦書房裡摔東西來著。
他現在算是看出來瞭,二皇子盯四皇子緊得很,簡直見不得對方取得一丁點成績。
偏偏四皇子也不爭氣,事做得不漂亮,連名聲也經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