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板氣得直拍桌子。
“那之前賺的錢呢!?”
老管傢運瞭一口氣。
“老爺,咱們工人的工錢太高瞭,從司馬老板那裡挖來的會維護機器的師傅就更貴,還有……”
老管傢瞄瞭一眼,但是沒明說。
你要不要看看你花在你身邊那幾個小妖精身上的錢?
宮裡的娘娘們都沒有這麼穿金戴銀、珠光寶氣的!
胡老板畢竟做瞭多年生意,雖然之前因為囂張跋扈和自以為是犯瞭一些錯誤,但面對這種危機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的。
他的小眼睛轉瞭轉,很快便有瞭主意。
“給工廠裡的管事再漲兩成的工錢,剩下的人全部降六成!
另外跟合作的老板們說,跟咱們續約的話,價格會降到跟司馬老兒那邊一樣!
鄯州的事我再想想辦法,先去吧。”
老管傢微怔,隨即拱拱手下去瞭。
聽到要降薪一半還多,工人們自然是不幹的。
當初他們在司馬老板那邊幹的好好的,是胡老板自己選擇花高價把他們挖過來的,如今憑什麼突然降低工錢!
工廠的管事自己漲瞭薪水,自然明白上面是什麼意思。
他不耐煩地看著眼前鬧事的眾人。
“胡老板就是這麼說的,我就這麼告訴你們。
愛幹幹,不愛幹就滾蛋!
有本事就回到司馬老板那邊去,看人傢還要不要你們!”
工人們雖然不忿,但也確實沒有辦法。
司馬老板那邊的人早就已經招滿瞭,便是他們回去,人傢也不會要瞭。
原本是奔著這邊的高工錢來的,結果幹瞭兩個月,就連之前承諾的一半都不到瞭。
有人自認晦氣,自然就有人心存怨恨。
人群中的一個小個子男人眼中滿是惡毒,狠狠地瞪瞭管事的一眼,轉身跟著眾人出去瞭。
通過削減人工成本和幾傢續簽合約的胡老板很快又湊到瞭買原料的錢。
這次他打算親自出馬,就不信談不下來鄯州的原料生意。
之前派出去的人太實在,人嘛,腦子還是要靈活一些才好,他打算這次在鄯州多留幾天,找找上傢的把柄,以一個自己能接受的價格徹底把原料這條線握在手裡。
不過可惜,他前腳離開薊州,後腳傢裡的廠子就被人放火燒瞭。
得瞭信的胡老板急匆匆地趕回來,隻看見一片廢墟。
他雙目赤紅,緊咬著牙,肥胖的臉上都看得見青筋暴起。
半晌,整個人才像緩過一口氣一般,顫抖著大喊道:
“一定是司馬老兒!我必不會放過他!我要讓他十倍、百倍地賠償我!
來人!快來人!備車!我現在就去找他!”
老管傢在他身邊緊緊跟著,忙不迭地勸著。
你什麼證據都沒有就要找上人傢,換誰誰會承認。
胡老板現在可管不瞭這些,從來隻有他欺壓坑害別人,這還是第一次自己吃這麼大的虧,這讓他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他顫抖著一身肥肉非要去找司馬老板拼命,胡府的人攔又攔不住,勸也勸不瞭。
眾人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胡老板突然眼前一黑暈瞭過去。
老管傢嚇壞瞭,趕緊命人將他送回府中,自己親自去請大夫。
等胡老板終於醒來的時候,官府也已經把火災的原因調查清楚瞭。
根本就不關人傢司馬老板的事,火是他們自己的工人放的,且人都已經抓到瞭。
胡老板自然不信,躺在床上還在嚷嚷著是司馬老板賄賂瞭官府。
老管傢趕緊把其他下人趕出去,命人關上瞭房門。
“老爺,是真的,放火的人都已經抓到瞭。
那人叫趙萬金,是廠裡負責維護機器的師傅,您高價從司馬老板那挖來的。
不是咱們冤枉他,是他放火的時候被人看到瞭……”
胡老板現在恨不得生吃瞭這個趙萬金。
“這個王八蛋!他幹得好好的,為什麼突然放火?是不是受瞭司馬老兒的指使?”
老管傢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沉默瞭片刻。
“老爺,那趙萬金原來是司馬老板那的師傅,是擎州的人來教的他如何維護和檢修機器。
咱們當初挖人的時候,他也並不想過來的,是您……設計讓他賭錢,欠瞭債。
他為瞭還錢,也怕傢裡人知道,所以才來咱們這的。
前段時間您說給工人降低薪水,那趙萬金便生瞭怨恨,放瞭這把火……”
胡老板仿佛被人掐住瞭喉嚨,張著嘴巴尷尬地僵在那裡,半天沒有再出聲。
老管傢神色復雜地看瞭他一眼。
“老爺,大夫說您是急火攻心,需要好好休息。
您先靜養幾天吧,老奴帶人先去把廠子那邊收拾一下。
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後面……還需要您撐著呢。”
老管傢這話說得倒是沒錯,這場大火隻是個開始,真正的麻煩都在後面。
這個月工人們的工錢還沒有發,僅存的一些原料也燒毀瞭,欠下的訂單也自然不能按時發貨。
終於從床上爬起來的胡老板首先面對的就是買主們的索賠。
這回任他說什麼也沒用瞭,好不容易找到機會理直氣壯地擺脫和他的合作,薊州的織造坊和佈莊老板們哪能還再受哄騙。
東山再起這樣的話胡老板拿來欺騙自己還行,旁人卻不吃他那套瞭。
人傢上次擎州來收貨的人都說瞭,如今鄯州大片的白疊子種植都握在他們手中,專供像司馬老板這樣的合作商傢。
你胡老板連原料都要斷瞭,廠子也燒瞭,將來拿什麼來保證我們的供貨。
況且聽說你這機器也是當初靠著燒瞭別人的廠子搶來的,如今也算遭瞭報應。
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胡老板最焦頭爛額的時候,他心愛的小妾也卷瞭金銀細軟,跟他手下的一個管事跑瞭。
他這邊正嚷嚷著派人去追,一定要把那對狗男女活活打死,這邊他的夫人就派人送來瞭和離書,說什麼也不同他這個貪財好色、卑鄙無恥的小人過瞭。
由不得他同不同意,他的夫人早就帶著一雙兒女回瞭娘傢。
橫行無忌、囂張跋扈的胡老板,半個月不到,就落瞭個傾傢蕩產、妻離子散。
姚城私下裡來問天梁,這裡面有沒有夏書顏的手筆。
搖光在一邊滿臉驚奇。
“老姚!你怎麼能這麼想?!”
姚城剛想道歉,就聽搖光接著說。
“我們夫人怎麼可能放過他?當然是出手瞭的!”
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