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方便瞭我們隊裡邊的人瞭,陸知青以後也就不用去地裡跟著大傢夥一起上工瞭。
就光給隊裡人看病拿藥,到時候我們每月給她全工分,你看咋樣?”霍大慶跟著王志誠打著商量。
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提出來的這個最為合適。
陸知青那是人才,是他們紅旗大隊裡邊的稀缺人才,要是來的都是這種,那該有多好。
正巧這個時候吃的太撐,在傢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的郭狗子跑出來遛彎,不小心遛到瞭霍大慶的傢門口,看到門沒有關,很自覺的進屋來瞭。
結果進來就聽到兩人在討論他的救命恩人陸知青,郭狗子聽完也跟著插話:“這有啥不行的,人傢陸知青看病那麼厲害,能分到咱們紅旗大隊,那是咱們大隊有福氣。
你要是不抓緊點,被別的大隊知道,那肯定是搶著去找公社領導給要走,這比那不幹活光躺著的楊知青不知道強瞭多少倍。”
“這還用你說,我當然知道,我隻是怕人傢陸知青不願意,畢竟看病救人身上擔著責呢,要是萬一出點啥事,隊裡的人再訛著人傢,我隻是說萬一。”霍大慶說出瞭自己的擔憂。
紅旗大隊風氣好,但是中間也多少要有幾個攪屎棍一樣的存在,畢竟人的一隻手伸出來,都有長有短的。
“咱們在這說來說去也沒有用,要不俺看咱們就先去找人傢陸知青商量一下,看看人傢願不願意做咱們大隊的醫生。
征求完人傢陸知青的同意後,我們在隊裡再開一個動員大會,聽聽隊裡的意見。”王志誠見這倆人糾結來糾結去的,半天沒出來個章程,抓緊將最後一口旱煙吸完,就把他心中的盤算說瞭出來。
郭狗子和霍大慶倆人低頭想瞭一下,覺得也是回事,就點點頭同意瞭。
倆人臨走的時候,霍大慶還千叮嚀萬囑托的交代著王志誠他們兩個人一定要將事情給辦好,不能搞砸瞭。
要是陸知青不同意,就帶她過來,他親自上手做做思想工作。
見倆人答應瞭,霍大慶才敢放他們走。
而這邊的蘭花三下五除二的就將廚房給收拾瞭個亮堂,該刷的刷,洗的洗,一番折騰下來,自己也累的不輕。
不過,還是去翻開她壓箱底的存貨,從裡邊拿出來她一直舍不得用的兩尺碎花棉佈,是當年她嫁人的時候,她娘送給她的。
都二三十年瞭,現在還新著呢,蘭花望著手上的那塊棉佈,想瞭想,還是將它攥進手中,去兒子兒媳傢裡瞭。
蘭花和王志誠兩口子一向看的很開,隊上的那些爹娘在,不分傢的說法,倆人完全不在乎。
所以在老大老二都結婚後,王志誠兩口子拿出來他們老兩口的棺材本來貼補,再加上兩兒子他們手上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錢,硬是在其他院子裡另起瞭兩間小屋子。
雖然小,但是好歹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這要比那麼多人擠在一個大通鋪裡睡覺強多瞭。
再加上蘭花這個當婆子的也不是啥愛做妖的主,婆媳關系在隊上都算是很融洽的瞭。
“娘,這大晚上的,你咋過來瞭呢,趕緊進屋來歇歇。”荷花本來正準備和自傢當傢的在炕上再試一下,看看那種子落在她這塊地上能不能發芽。
結果剛把衣服給脫下,就聽到外邊的敲門聲,嚇得荷花趕緊將身上的衣服手忙腳亂的給穿好。
隻是太急瞭,扣子都系錯一顆,她都沒察覺出來,還是蘭花瞅到說瞭出來:“荷花,穿上衣服,去屋裡將大剛給喊上,跟娘走。”
“娘,這大晚上的去哪啊?”王大剛見自己婆娘一直遲遲沒回來,也披著衣服出來瞭。
當他看清門口站著的是他娘的時候,有些疑惑的問道。
“給荷花還有你看病。”蘭花到底是將陸向暖昨天講的話給聽在心裡瞭,生不出來孩子不全是女人的毛病。
男人也有份。
“給俺看病,看啥病,俺覺得自個身體好著呢……”王大剛憨厚的說道。
倒是荷花聽出來她婆婆說的啥意思瞭,拉住一旁正在喋喋不休說著話的王大剛,不好意思的跟她婆婆說道:“娘,你先進屋,俺倆回屋收拾一下,就跟你走。”
但是臉上的苦澀一覽無餘,這些年,都不知道看瞭多少醫生,吃瞭多少的藥瞭,但是偏偏她的肚子還是不爭氣的很。
嫁過來七八年瞭,硬是沒給當傢的揣個崽,雖然當傢的和公婆經常寬慰她想的開點,但是這針紮不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
荷花沒少半夜趁著王大國睡覺的時候,躲在被窩裡一個人偷偷的抹眼淚。
“婆娘,你剛才拽俺幹啥,俺又沒病。”王大國進屋那嘴巴就不停的說道。
“俺知道你沒病,是俺有病,娘要帶著俺去看病的。”荷花苦澀的說道,還不忘用衣袖去抹眼角的淚。
王大剛這個時候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瞭,從炕上蹭的一下就站起來瞭:“俺去跟娘說,你在屋裡呆著就行。”
說完,他就打開房門出去瞭。
而正在穿鞋子的荷花,聽到他這麼說,生怕他腦子一熱的去發瘋,鞋都顧不上提的提溜著就趕緊跟瞭上去。
“娘,這病俺們不治瞭,沒孩子就沒孩子吧,俺認瞭,是俺對不起你,但是俺不想看俺婆娘再受罪瞭。”
王大剛態度誠懇的說道,一個三十歲的人瞭,想到自傢婆娘之前遭的罪,說著說著,眼眶溫熱,從臉上滑落下來幾滴淚。
就算是被人一輩子在背後戳脊梁骨罵,他也認瞭,隻要他婆娘能好好的就行。
這些話他老早就想給他娘講瞭,但是他怕婆娘和她娘聽到會傷心,所以一直忍著沒說,可是現在他再也忍不住瞭。
大大小小的偏方,不知道試瞭多少次,沒見半點成效不說吧,把他婆娘倒是吃的上吐下瀉的,進到廁所就出不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