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淑芬一路跟蹤武香玉來到建材局傢屬大院,一直目送武香玉走進去,她才從藏身的大樹後走出來,攔著一個要進大院的婦女笑瞇瞇的問:
“同志,剛才進去的女人是住在你們這兒的麼?她叫什麼名字?”
被秦淑芬攔住的婦女警惕的看著她:
“你是幹什麼的?”
“是這樣,我看她長的很像我一個表姐,隻是有點不敢確定,怕貿貿然過去認親讓人傢反感。”
“哦,這樣啊!”
那婦女點點頭,上下打量瞭秦淑芬一下,看穿戴不錯,燙的發型很時髦,應該不是壞人。
秦淑芬堆著一臉客氣的笑容繼續問:
“您能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嗎?我好確定一下是不是我表姐?不瞞您說,我們分開二十年瞭,我媽老提起她,您也知道老年人就想親人。”
“是這樣的,人一上瞭歲數就念舊,剛才進去的是我們孫副局長的媳婦叫武香玉,是你表姐不?”
“哎呀,那不對,我表姐叫周秀蘭,認錯瞭,認錯瞭,同志謝謝您啊!”
秦淑芬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笑瞇瞇的感謝那位女同志。
離開建材局傢屬樓後,秦淑芬臉上的笑容消失,嘲諷一笑:
“還以為有多大的後臺,就這?”
確定瞭武香玉的底細後,秦淑芬沒把她放在眼裡,回頭找人警告那個姓孫的,讓他管好自己的媳婦。
看看時間差不多中午瞭,秦淑芬怕左婧妍進不瞭屋,急忙往回趕,路過副食品商店的時候進去看到有新到的江魚,就進去買瞭兩條。
秦淑芬拎著江魚笑呵呵的從副食品商店出來,心裡想著兩條魚,一條燉湯,一條紅燒,再做點大米飯,讓幹女兒香香的吃一頓。
左婧妍從王燕那離開,化妝的效果好,王燕爽快的買瞭一套化妝品,加上燙發的錢,左婧妍手裡就又多瞭六十五塊錢。
之前她手裡就有七十五塊錢,加上這六十五就是一百四十塊錢,還有從陸浩霆那借的八百塊錢刨除給房子尾款的七百二十塊錢,還剩餘八十,加起來一共二百二十塊錢。
聽著錢不少,但左婧妍要把房子重新裝修,需要改門改窗戶,還需要買椅子鏡子和一些理發店必須的用品,還要做一個牌匾,裝飾一下門面,算起來這錢可就不那麼充足瞭。
就希望下午的活也能像上午這樣順利,那她至少還能有五十塊錢,等幹完下午的活她還要去那四個客戶傢裡一一賠禮道歉,看看能爭取回來幾個客戶?
左婧妍回到幹媽傢的時候,一進門就聞到燉魚的香味,她像個小饞貓一樣吸著鼻子走進屋:
“幹媽,做什麼好吃的?好香啊!”
“回來瞭,快洗洗手準備吃飯。”
秦淑芬腰上圍著圍裙,正從鍋裡把魚往盤子裡盛呢,看到幹女兒回來瞭,嘴就咧到耳根,滿臉慈祥的笑容,一點都看不出她和武香玉打仗時候的彪悍。
“得嘞。”左婧妍嬌俏的答應一聲,把工具箱放在地上,去洗臉盆洗手。
“呵,好香啊,媳婦,你做啥好吃的呢?”
“你幹爸回來瞭。”
秦淑芬笑著對左婧妍說瞭聲,又沖門外喊:“老吳,幹女兒來瞭。”
“是嗎?太好瞭。”
吳長山一點架子都沒有,進屋就笑瞇瞇的和左婧妍打招呼。
“小左是不是?總聽你幹媽說起你,我還說讓她把你找來全傢人一起吃頓飯呢!”
左婧妍以前來過幾次但都沒看到過幹媽的丈夫,今天是第一次,發現好人找的也都是好人,自己這個幹爸看起來和藹可親,長著兩條濃黑的眉毛,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笑起來很爽朗、
不等幹媽介紹,左婧妍就主動喊:
“幹爸。”
“誒,誒,好,好。”
吳長山更高興瞭,他老吳總算有女兒瞭,這閨女長的幹幹凈凈,秀秀氣氣,跟自己和老伴想象中的女兒一模一樣。
“快洗洗吃飯瞭,我燉瞭魚還有魚湯,今天高興允許你喝一杯。”
秦淑芬手裡端著魚,笑瞇瞇的對老伴說,她管得嚴,平時不許老吳喝酒,因為他心臟不太好。
“小左,看到沒?幹爸借你的光撈到一口酒喝。”
吳長山和左婧妍開起瞭玩笑,雖然初次見面,但一傢人在一起一點生疏的感覺都沒有,氣氛特別和諧。
吃飯的時候,秦淑芬一個勁的給左婧妍夾魚,還都細心的把魚刺挑出去,左婧妍太感動瞭,缺失的母愛和父愛老天都給她補回來瞭。
秦淑芬給丈夫倒瞭一杯白酒,但沒馬上把杯子遞給他,而是一臉嚴肅的問他:
“老吳,有人欺負你幹女兒,這事你管不管?”
吳長山看著那杯酒,真擔心媳婦一激動把他的酒給潑瞭,連忙問:
“誰呀?誰欺負咱閨女?”
秦淑芬說起來就生氣:
“那女人叫武香玉,她男人是建材局的孫副局長,你找人跟他說說,讓他管好那個破媳婦,別老放出來欺負人。”
“那個老孫?”
吳長山挑瞭挑眉,經常去市裡開會,一般主要單位的領導他都認識,這個姓孫的可不是好東西,這人把磚廠和水泥廠的權利都抓在自己手裡,外面都傳想買磚和水泥就找他,給錢就給開條子。
“是呀,他媳婦不是個東西,今天讓我揍瞭一頓,再敢欺負咱閨女,我還揍她。”
秦淑芬到底一激動把那杯酒撒出去一半,可把吳長山心疼壞瞭:
“別激動,別激動,咱不是把她揍瞭麼,又不是自己挨打,你還生啥氣?”
左婧妍差點樂噴瞭,怪不得說不是一傢人不進一傢門呢,這話聽著太耳熟瞭,以前幹媽就說過,隻要咱們不吃虧,吃虧的是別人就沒事。
吃瞭一頓溫馨的午飯後,左婧妍就被幹媽催著去小屋裡午睡:
“你睡一覺,養養神。”
左婧妍真想大聲唱:有媽的孩子是個寶
睡瞭一覺起來,左婧妍神清氣爽,背著工具箱要去最後一個客戶傢,秦淑芬不放心非要跟著一起去,也幸虧她跟著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