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裡一盞盞石刻燈,猶如星星引路,映照小徑。
一襲紅衣的男人,抱著懷中的纖細少女,穿過愜意晚風,穿過暗香浮動,穿過枝頭鵲鳴。
他抱著她,一路往前走。
所有的景致都落在後面,像是一場盛大的夢境。
薑容抱著謝凌熙的脖頸,仰著小臉,如此近地看著他。男人棱角分明的臉,狹長眉眼,濃密眼睫下那雙深邃若星海的眼眸。
謝凌熙啊,她的謝凌熙。
真像在做夢。
“松手。”
男人清冷的聲音,打斷瞭夢境。
薑容回過神,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們已經回到瞭金玉苑。謝凌熙將她放置在矮榻上,她這才放開手。
謝凌熙在她面前蹲下。他修長如玉的手指,輕巧便脫下瞭她的鞋襪,撩起褲卷,視線落在那雪白如玉的纖細小腿上,沒有一絲被撞傷的痕跡。
“受傷瞭?”謝凌熙挑眉看她,反問句。
薑容小臉微紅,“我……這是傷到瞭骨頭,外表是看不出來的……”
“呵。”謝凌熙嗤笑一聲。謝若嬌那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她倒是學的快。
“真的,我好疼!”薑容繃著一張委屈的小臉,眨巴眨巴裝可憐:
“要夫君捏捏!”
謝凌熙眸色暗瞭暗,“傳女醫,給她看看。”
“啊這……”薑容誘騙夫君失敗,隻能咬著唇,垂頭喪氣:
“沒……沒受傷……不用麻煩別人。”
“那你,裝病為什麼?”謝凌熙低眸看她,視線打量,“差點勒死喬氏,還想再坑一筆藥費?”
薑容撇撇嘴,“才沒有呢。一筆藥費哪值當我裝病……”
說著,她抬眸看向謝凌熙,眉眼彎彎,“就是想騙夫君抱抱!”
騙他,抱抱。
這小丫頭,還敢理直氣壯說出口。
謝凌熙沒再多言,轉身就走。
“明明夫君對我一見鐘情,卻對我不理不睬。”薑容低垂下眼眸,小手揪著自己的衣袖攪扯,淚眼汪汪:
“容兒以前聽信傳言,以為夫君是壞人,才給夫君寫瞭絕交信。對不起,容兒給你道歉,你能不能別總是不理我。”
少女委屈的哭腔,瞬間就讓謝凌熙腳下一頓。
他停瞭下來。
他寧願薑容對他惡語相向,也對付不瞭這麼一個小哭包。
“我何時不理你?”謝凌熙回身,看向她。
“現在!大晚上你扔下我一個人,你不陪我睡覺!”薑容委委屈屈。
謝凌熙:???
黃泉之毒,果然入腦瞭!
沒中毒之前的薑容,豈會如此與他說話。
“夫君,你要是不喜歡我,你就把我休瞭。你這麼冷著我,我不高興。”薑容小嘴撅起,氣鼓鼓又委屈屈。
謝凌熙第一次知道,這世上最難纏的,就是會撒嬌的女人。
瞧她這氣呼呼的樣子。
隻想讓人哄哄她。
說不出一句重話。
“我……是去沐浴。”謝凌熙找瞭一個借口。原本要去書房,說不出口。
薑容臉上的委屈瞬間沒瞭,眉開眼笑,“那我等夫君回來!”
半夜。
婢女熄瞭燭火。
屋中一片漆黑。
薑容悄悄睜開眼睛偷偷瞄瞭謝凌熙一眼,夜色沉沉,她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
她伸手偷偷摸瞭摸謝凌熙的臉頰,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今晚也是在夫君懷中睡覺覺的一夜呢!
而她睡著以後,假寐的謝凌熙睜開眼睛,低眸看向懷中睡夢香甜的少女,神色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