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長公主府。
“少爺昨日在詩會上,遇見太子黨的人,被他們嘲笑作弊,氣的回來就把屋子裡的東西都砸瞭……”書童戰戰兢兢回稟。
安陽長公主頭疼地揉瞭揉腦袋:
“這個可惡的池墨言……害的我兒被人嘲笑,派出去行刺的人,怎麼還沒消息傳回來?”
周構上前一步,恭聲道,“池墨言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取他性命易如反掌。隻是要做的幹凈一些,需要一些周密安排。還請殿下再靜等一些時日。”
安陽長公主最近心情很不好。
因為董澤飛作弊一事,自顧不暇,都沒空對付薑容瞭。
“等等等,就不能讓他快點死嗎?”安陽長公主暴躁發脾氣。
眾人都不敢多言。
周構轉移話題道,“如今范子弈和荀河,被人笑話是一對斷袖!”
“什麼?”安陽長公主立即來瞭興致。
自傢的煩心事,固然讓人頭疼。但看看別人傢的丟人事,那就心理平衡多瞭。
周構立即將《千秋·卷四》那一篇震撼一眾百姓的文章給她說瞭一番。
“有趣!真有趣!范子弈那不得氣的吐血?”安陽長公主第一次覺得這萬卷書齋,倒也幹瞭一樁好事,幸災樂禍道:
“快,把書拿來我看看……”
周構一臉為難,“這就不必瞭吧……”
“讓你拿就拿!再廢話,自己去領五十板子!”安陽長公主不耐煩道。
周構心中十分後悔,但也隻能將《千秋·卷四》呈上。
安陽長公主略過上卷,看見下卷第一篇,皺瞭皺眉,“也就是北王府的人,才能寫出這種吹捧謝凌熙的文章,把一個紈絝子弟誇的像個大英雄……”
“對瞭,董惜琴現在許給瞭端王,勾引謝凌熙的人選,你要盡快安排。”
周構抹瞭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是……”
安陽長公主翻瞭翻,看到最後范子弈與荀河的部分……
登時笑的前俯後仰,樂不可支,開心極瞭:
“范子弈必定氣得不輕。薑容真是個蠢貨,這麼得罪范子弈,也好,最好是范子弈替我狠狠收拾她……”
她順手又往後翻瞭一頁,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因為下一篇的文章標題是:《長公主之子裝病避戰,是否因科舉作弊怕露餡》。
“砰!”
安陽長公主氣的摔瞭書,“胡說八道!一派胡言!”
周構默默跪在一邊不敢做聲,心中暗道,都說別看瞭,您是半點不聽勸啊。
挑點別人傢的笑話聽聽得瞭,非得親自看自傢的笑話。
“氣死我瞭!氣死我瞭!”安陽長公主無能狂怒。
范子弈有沒有氣死她不知道,她自己快氣死瞭……
……
太子府。
太子妃范氏留下范子弈,單獨說話。
“兄長,母親的意思是,你該早點相看妻室瞭……”范氏神色復雜。
范子弈皺眉,“我一心輔佐太子上位,對付端王,哪有空管這些兒女情長之事。等局勢穩定一些再說。”
“可是如今京中都在謠傳,你與荀河乃是……斷袖……”范氏欲言又止。
范子弈臉色一僵,冷道:“不過些許流言,何足掛齒!”
清者自清,他心若磐石堅不可摧,豈會被幾句流言幹擾。
但等范子弈回到傢中……
發現那些巴結他的下級官員們,以往給他送的美人,這一次清一色全換成瞭男倌……
范子弈:……
“給我母親回句話,立即選妻。”范子弈咬牙切齒。
破防瞭。
這誰遭得住啊。
……
京城裡與范荀之戀一樣令百姓們津津樂道的另一件事,便是八大青樓花魁賽。
有薑容的吩咐,萬卷書齋的采風,一直緊盯著花魁賽的消息。
薑容翻完最新的一堆情報。
看見瞭一個名字。
煙雨樓,花憐。
煙雨樓是京城八大青樓之一,當傢頭牌在幾個月前,被一個達官顯貴贖走,臨時從江南買瞭一個名妓回來。
此人,名為花憐。
她等的人,到瞭。
薑容對著翡翠道,“讓秋娘給花憐下一個帖子,以萬卷書齋的名義。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是我要見她。包括花憐。”
翡翠十分驚訝,世子妃為什麼要見一個花魁?
但她不會多問,領命下去安排。
秋娘收到薑容的消息,立即親自寫瞭一封邀帖,送去煙雨樓。
“八大青樓的花魁,我們都會專門寫一篇文章介紹。不知老鴇可願意讓花憐姑娘與我們的編書先生一敘呢?”秋娘客氣問道。
煙雨樓的老鴇當然非常樂意。
如今《千秋》可是京城裡最熱銷的書籍,正好能幫他們宣傳一下……
“那是我們的榮幸。還要麻煩書齋的先生們,多多給替我們花憐姑娘美言幾句啊!”老鴇歡喜道。
秋娘道,“那就約在明日下午,青石街的茶樓一敘可否?”
“當然可以!”老鴇忙不迭應下。
秋娘並未進去青樓,在門口與老鴇商議妥當,便走瞭。
臨走之前,正好趕上那一位花憐姑娘登臺。
秋娘對她也有些好奇,世子妃為什麼會如此在意一個花魁呢?不由多看瞭一眼。
這一位花憐姑娘,身材十分高挑,裊裊娉娉。
她的眉眼精致,宛若玉雕,但冷若冰霜,不茍言笑,氣質若寒雪。
一上臺,便引得眾人歡呼。
她坐在一架古琴前,撥動琴弦,琴聲泠泠……
秋娘聽不懂,隻是覺得格外好聽。但這煙花之地,又有幾個人是來聽琴的呢?
隻怕是浪費瞭這麼好的琴聲。
……
珍饈樓裡。
周宏陽拉著沈文淵喝酒,大倒苦水:
“沈兄,我被謝凌熙打斷腿兩次啊!但范子弈還警告我們,不要與謝傢起沖突!本少爺難道隻能忍氣吞聲?”
荀河一事,讓范子弈把太子黨的這幫公子哥們都警告瞭一遍。
不要招惹謝凌熙。
沈文淵安慰道,“等將來太子殿下上位,對付一個謝傢豈不是手到擒來。而今這種局勢,端王虎視眈眈,你們和謝傢起瞭沖突,得利就是別人瞭。”
沈太傅已經明確中立,但沈文淵私下與太子黨走的很近。
“不過……對付不瞭謝凌熙,難道還對付不瞭一個民女嗎?”沈文淵微笑道:
“若非那個民女,你又怎麼會惹上北王府。冤有頭,債有主。周兄,你這報仇,是不是找錯人瞭?”
他向來是個欺軟怕硬的性子。
不敢得罪謝凌熙,就教唆周宏陽去欺負普通百姓。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多謝沈兄提點。”周宏陽恍然大悟,眼中閃過一絲猙獰之色:“要不是這個小賤人,本公子怎麼會遭這麼多罪!沒錯,就該去找她收點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