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子弈收到沈文淵的傳信,思慮再三,決定幫忙。
如今的局面,沈傢必定不可能支持太子。除非沈文淵回來,才有轉機。
“調派一支暗衛,截殺沈柏亭!”
……
北行官道上。
沈文淵趴在馬車之中,暗自咒罵沈太傅。
“母親托我給你的藥。”沈柏亭神色復雜地遞給他一個藥瓶。
沈文淵沒理他。
他才不會用沈柏亭給的藥,誰知道他會不會下毒。
沈柏亭見此也不與他多言,將藥瓶擺在他手邊,轉身走出馬車。
“大公子,有山賊!”護衛緊張喊道。
隻見遠處一群蒙面山賊騎著馬舉著長刀,從官道兩側的密林裡沖瞭過來。
“小心防禦!”沈柏亭臉色也變瞭。
雙方一交手,沈傢護衛被打的落花流水。
沈文淵聽見馬車外的動靜,連忙掀起車簾往外看。
山賊!
看來是范子弈的人來瞭。
今日沈柏亭死定瞭!
但下一刻,他便見那個領頭的山賊,直直向著他沖瞭過來。
怎麼回事?
沈文淵心中震驚,便已經被那山賊一手拎瞭起來。
而抓瞭沈文淵以後,山賊立即如潮水般湧去。
“公子,屬下無能,未能追上山賊。”護衛請罪。
沈柏亭清點瞭一下傷亡,除瞭沈文淵被抓,眾人無一遇害。
他也不知道是誰抓走沈文淵。
甚至也許,是沈文淵自己找人把他“抓”走呢?
他可十分清楚,沈文淵一直把去北疆當做送死,對押送的自己恨的牙癢癢。
“此事,先回去稟報父親。”沈柏亭道。
而在更遠一些的地方,范傢暗衛埋伏瞭一日,遲遲未等到沈文淵一行人。
……
官道附近,密林深處。
沈文淵被領頭的山賊扔到地上。
山賊扯下蒙面巾,正是驚蟄。向著眼前坐在樹蔭下喝茶的兩人,行禮:
“世子殿下,世子妃,沈文淵抓來瞭!”
沈文淵驚恐看向這一男一女:“薑容,你……你要幹什麼?”
“殺你。”薑容冷道。
聽聞沈太傅要把沈文淵送去北疆,薑容就過來斬草除根。
她可不會給沈文淵回來復仇的機會。
當初他收買一支山賊,想要薑容的命。而今薑容也安排一支“山賊”,要他的命。
一飲一啄,因果循環。
“你敢!我爹他一定不會放過你!”沈文淵色厲內荏。
剛才還在心中咒罵沈太傅,危急時刻,卻還拿他的名義來嚇唬人。
“且不提沈太傅知道真相以後,是否會因你而和我為敵。他也根本不會知道真相。”薑容不急不緩道:
“他隻會以為你不想去北疆,故意逃瞭。他還是不瞭解你,你怎麼會逃呢?你隻會殺瞭沈柏亭。”
范傢護衛就在他們前面更遠一點的地方埋伏。
驚蟄他們可是算好瞭地點,先下手為強。
沈文淵神色瞬變,面如死灰。
“問你一個問題,你要是如實回答,可以死的痛快一點。”薑容冷瞥向沈文淵:
“當初收買你騙我私奔的人,是誰?”
沈文淵心思鬥轉,“薑容,我對你是真心的……沒有人收買!我們之間肯定有什麼誤會!”
下一刻,沈文淵感受到一道道冰冷如刀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抬頭一看,謝凌熙冷漠盯著他。
那眼神,與看一個死人無異。
沈文淵急的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怎麼顧頭不顧尾呢,謝凌熙還在這呢。
“咳……確實是有人脅迫我帶你私奔。當初你被太後賜婚北王世子,如此好的婚事,我十分贊同!”沈文淵急急撇清:
“但是有一個黑衣蒙面人,把我抓瞭,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帶你私奔……我也是被逼無奈……沒想到我們半路上遭遇山賊,肯定是那個蒙面人安排的!”
薑容黛眉冷挑,“蒙面人?說清楚。”
“我沒見過他長什麼樣,他就是個傳話的。他幕後的主子是誰,我真不知道!”沈文淵實話實說。
薑容道,“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拖下去,用刑!”
“等等等……我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我有線索!當初我需要辦一件事,向他求助,他幫我安排好瞭!能做成那件事,必定是京城一個大勢力!”沈文淵遮遮掩掩說道。
就是替他在船上動手腳那件事。
薑容早就猜到瞭:
“廢話,拖下去。”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誰啊……救命……”
沈文淵哀嚎著被拖瞭下去。
驚蟄一番嚴刑逼供,確定沈文淵確實一無所知。
至於怎麼聯系上那個人?沈文淵也招瞭。在城北的文曲廟掛一盞燈,等對方派人來找他。
而上一次對方願意幫他,給出的條件,就是在合適的時機,讓他再做一件針對薑容的事。
具體什麼事,什麼時候做,等消息。
最後,奄奄一息的沈文淵,被抬到瞭薑容面前。
“薑容,看在往日情分上,你饒瞭我吧。我曾經對你特別好……”沈文淵心中恨極,表面卻是一臉可憐。
曾經的沈文淵,確實待她極好。
但那是因為,沈太傅還在流放之中,他一心要做伯府女婿,貪婪的覬覦著忠義伯留下的傢產。
提起這些,真讓她惡心。
薑容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懶得與他廢話,直接一刀捅在他的心臟。
鮮血四濺。
“嗬嗬——”沈文淵眼中滿是不甘,怨恨瞪著薑容,但他什麼也做不瞭,氣絕身亡。
驚蟄拖著沈文淵的屍體下去。
處暑從前方回來稟報:“范傢的人還在等目標出現,目前尚未有異動。”
謝凌熙吩咐道,“你暗中帶人跟著沈柏亭回京,以防萬一。”
“是。”處暑領命退下。
沈傢這些人,與謝凌熙無關。但因為薑容,他便也護著。
薑容抬眸看向謝凌熙,眉眼微彎,溫柔似春風,與剛才殺人的冷厲,判若兩人。
“夫君,我們也回去吧。勞煩夫君陪我走一趟。”
“不勞煩。”
薑容不來,他也會派人去殺。
薑容看著眼前英俊的貴公子。也不知怎麼養出的冷淡性子,面對鐘情的女子,他也不茍言笑,不與她親近。
若非她一早就知道謝凌熙鐘情於她,瞧他這般冷淡,還真看不出他的心意。
夫君冷淡,這親近之事,當然得她來努力瞭!
薑容故意往後一仰。
謝凌熙立即一把摟住她的細腰,眼底的緊張難以掩飾,“怎麼瞭?”
“暈血。”薑容柔柔弱弱靠在謝凌熙懷中,“要夫君抱回去。”
一旁的驚蟄:你先瞅瞅你殺過幾個人,再說這話?
但他傢主子卻是十分配合,抱著懷中的小姑娘,徑直走上馬車。
人隻會對縱容自己的人撒嬌。
謝凌熙,隻縱著薑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