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除幻陣表面的偽裝,沈妄低頭,看著腳下的陣法,眼神莫測。
破敗房間中的陰風停止,其餘幾人和眾小鬼們都揮開漂浮的灰塵,打量著這個一看就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陣法。
一眾小鬼們尤其驚訝,她們在這裡被困瞭將近百年,從未發現自己的地盤上居然有這麼個東西!
阿紫眉心緊皺:“大師,這個什麼陣法……是幹什麼的?”
其他舞女們也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
“這玩意兒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我們這裡怎麼會有這東西……是在我們死之前就有的,還是我們死瞭以後才出現的?”
“不知道啊,活著的時候隻顧著陪客,哪裡還能註意到腳下踩著的地板。”
沈妄蹲下|身體,指尖在紅色的陣紋上抹瞭一下,他捻開指尖上沾染的紅色屍血,血液凝固幹涸後的暗紅色碎屑隨之掉落,他的臉色更加陰沉。
註意到他表情不對,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小鬼和活人都逐漸沒有瞭聲音。
沈妄起身,將自己確認之後的答案告訴瞭他們:“這是你們的血。”這些屍血,全是在場橫死的女鬼們的血。
小鬼們還在不明所以,白扶春已經驚呼出聲:“用她們的屍血繪制的陣法……”
旁禾神情微暗:“好狠毒。”
在這群可憐女子的死亡之地,用她們的屍血繪制出一個陣法,無論陣法的作用是什麼,都會讓這些可憐的女人們不得超生,隻能被困在這個地方,直到魂飛魄散。
無書來自玄學協會,眼界目光都比別人更加敏銳幾分,他一向低調冷靜,明哲保身,這時候都忍不住低聲罵瞭一句:“這好像是個養鬼陣法……”
“用我們的屍血來養鬼?”阿止傻傻的開口,“我們死都死瞭,怎麼養?”
沒有人說話,誰也不忍心告訴她們真相。
沈妄幾不可查的嘆息一聲,他上前幾步,隱含著怒氣的靈力猛地攻向陣法的脆弱之處,純粹幹凈的靈力所過,猩紅污穢的陣紋發出微弱紅光,垂死掙紮,但很快就如雪見初陽,消融殆盡。
一眾小鬼們還不知道發生瞭什麼,看著沈妄輕輕松松就破壞瞭陣法,露出瞭由衷的笑意。
雖然不知道這個陣法的作用,但自己死後的血液被用到這種地方,還是會覺得怪怪的不舒服,這會兒陣法消失,她們的心裡也好像解開瞭什麼無形的枷鎖一般。
與此同時,陰氣森森的陰宅也雲消霧散,終日不見天日的破敗房間內部,也從稀稀疏疏的房頂漏下瞭幾縷天光。
金黃色的暖陽穿過一層灰塵,直直照到瞭阿紫和阿止姐妹身上。
驚呼一聲,她們下意識想要躲進陰影中,隨即卻發現這縷陽光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二鬼不由愣住瞭,輕輕伸出手,捧住瞭這縷百年未曾見過的陽光。
其餘小鬼們也愣住瞭,突然瘋瞭一般從陰影中飄出來,貪婪的沐浴在金燦燦的陽光下,又哭又笑。
“是太陽!是太陽!”
“幾十年沒見過太陽,我都要發黴瞭……沒想到我們還有重見天日的時候!”
“好溫暖,好舒服啊……”
陽光隻會給人帶來溫暖,又怎麼可能讓鬼感受到溫暖呢?
但幾個修行者都沒有出聲,隻是五味雜陳的看著這些最多不過二十出頭的女子們歡呼雀躍,因為一縷微不足道的陽光就興高采烈,又唱又跳。
陽光撒在她們臉上,沒有少女們該有的白皙紅潤,隻有一片慘淡的青白,從皮膚下透出陰涼之氣,但臉上卻是燦爛的笑容,讓人不由自主的忽視瞭她們容貌上的異樣。
這一刻,她們仿佛還活著一般,正常的享受陽光。
她們高興得如此純粹,旁禾心裡酸澀難言,突然開口道:“你們想出去看看嗎?”
“嗯?”阿紫瞪圓瞭眼睛,露出瞭屬於十幾歲少女的躍躍欲試,又躊躇著不敢相信,“我們真的可以出去嗎?”
被困在這個地方一百年……阿紫從來沒想過,她居然能離開這裡,去看看陰宅之外的世界。
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瞭沈妄,小鬼們也跟著看過去,死寂瞭百年的胸腔內,好似都緊張的跳動起來。
“……”沈妄嘴角一抽,“看我幹嘛?”
白扶春嘿嘿笑瞭兩聲,諂媚道:“沈哥,這麼多姐姐妹妹,要帶出去可不是簡單的事情,我們都比不上你,隻能求你大發神威,幫這些小姐姐們完成一下心願。”
沈妄挑眉:“你也知道帶她們出去不簡單啊。”
白扶春摸瞭摸腦袋,雙手合十,低聲下氣的哀求:“沈哥你知道白傢嗎?我是白傢的人,隻要比能幫幫這些可憐的小姐姐們,我就讓我爺爺給你煉丹!我爺爺你知道嗎?他煉丹可厲害瞭,多少人想求他煉丹他都不開爐……”
旁禾也補充道:“沈師兄,我知道你能力出眾,你肯定有辦法,如果你願意幫助她們,我願意把我所有積分都給你!”
沈妄:“……”現在壓力給到瞭他身上。
在無數雙眼睛的期盼之下,沈妄笑瞭:“在你們心裡,我就是那麼不近人情,見利忘義的人嗎?”
白扶春和旁禾對視一眼,激動的攥緊瞭拳頭。
“行瞭,走吧,帶這些年輕的小姑娘們去看看百年後的世界。”
沈妄話音剛落,在場的人和鬼無不歡呼雀躍:“謝謝沈哥!沈哥萬歲!”
“蕪湖!沖鴨!”
沈妄一行人開開心心的將所有小鬼都打包帶走瞭,從選手手表中的微型監控看比賽的評委們都一臉懵逼,還不知道發生瞭什麼。
他們隻看到沈妄和其他選手匯合,準備進入陰宅。
但在他們踏入陰宅後,微型監控的信號就被幹擾,什麼都看不見瞭。
事發突然,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現場頓時有些混亂:“怎麼回事!”
“是不是出什麼意外瞭?”
“要不要讓保護他們的人去救助……”
正在七嘴八舌討論的時候,突然有人開口,幽幽的說道:“那幾個選手裡,有沈妄啊。”
“沈妄會需要救助嗎?”
這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再次陷入瞭沉默。
沈妄此人,行事作風讓人捉摸不透,為人秉性又半點不吃虧,實力更是頂尖,如果他在的話……雖然心裡不情願,但眾人不得不承認,有沈妄在,這一隊人需要救助的可能性大大減小。
有好幾個自傢門人被沈妄狠狠教訓過的評委們互相對視瞭一眼,又默默撇開目光。
雖然自傢門人出瞭醜,但其餘宗門也沒落下,所有人一起出醜,等於所有人都沒有出醜。評委們沒有吭聲,默認瞭不去救助這個選項。
唯有顧東亭,看著毫無動靜的監控,神情中隱隱帶著擔憂:“玄學大賽規定,若現場出現意外情況,一切以選手生命為先。”
來自白雲觀的中年評委沒好氣道:“你哪隻眼睛看到他有生命危險瞭。”
顧東亭臉上帶瞭幾分凜冽的寒氣:“若是等他們真正遇到危險時再出手,隻怕為時已晚。”
中年評委撇瞭撇嘴:“這一屆的比賽裡,就屬姓沈的最狡猾,所有選手都死光瞭,他都不會出什麼事情。”
他這話頓時讓其他評委不樂意瞭:“你會不會說話啊,不會說話就別說好吧。”
“白雲觀的人都死光瞭才對。”
幾人很快再次互懟上瞭,一個個針尖對麥芒,當仁不讓,顧東亭掃瞭他們一眼,如何能不知道他們的意思。
這些評委,都看沈妄不順眼,不樂意去救人,而這次和沈妄同隊的選手中,醜飲是個無門無派的散修,旁禾的五仙門這一屆沒有師門長輩被挑選為評委。
玄學協會的人更看重薄煜,無書隻是個備選,若是能讓沈妄這個最大黑馬就止步於此,哪怕無書會同時被淘汰,玄學協會的人也求之不得。
最後,隻剩瞭一個白傢的白扶春。
顧東亭看向坐在評委席正中間的白老:“白老,您不擔心?”
白老作為白扶春的爺爺,怎麼到瞭這個時候,居然一點兒都不慌,依舊慈眉善目,樂樂呵呵的看著評委們拙劣表演著互相攻訐。
白老十分心大的說道:“他有醜飲護著,能出什麼事。”
顧東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比較好,他沉默瞭半晌,才緩緩開口:“若是自己實力不行,將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也並非長久之計。”
白老也嘆瞭口氣:“沒辦法,誰讓我那個孫子沒什麼修行天賦,隻有一點兒煉丹天賦,戰鬥力實在不如人,隻能跟在醜飲身後,實在是不堪入目。”
他的話一出口,旁邊豎著耳朵偷聽的其他評委心口一痛:玄學界誰不知道,白傢的小少爺白扶春煉丹天賦驚人,還未成年,已經能夠煉制低級的丹藥瞭。
這樣一個天賦卓絕的煉丹天才,居然被白老評價為不堪入目……讓其他眼珠子都羨慕紅瞭的人不知道該作何評價。
白老不知道別人內心的想法,他慈祥和藹的一笑,語氣像是在數落,又像是在炫耀:“我這孫子,不愛修行,也不愛玩樂,一心隻愛煉丹,說得好聽點叫純粹,說難聽點,就是不知變通……”
nbsp;聽著聽著,有人聽不下去瞭,不輕不重的說瞭一句:“你這孫子千好萬好,怎麼就找瞭個男人當伴侶,還是個人高馬大、毀瞭容的男人呢?”
一句話,戳在瞭白老的死穴上。
白老臉上的皺紋都是一抖,他眼神沉沉看瞭說話的人一眼:“他自己喜歡,我這個老年人,又何必橫插一腳,惹人厭惡。”
“白老你煉丹術超絕,怎麼也沒想著給你那個男孫媳婦兒治治臉?他那個臉……說不堪入目,倒也算貼切。”
白老眼神更沉,沒有瞭平時和藹可親的模樣:“這是我們白傢的事情,與你何幹?”
其餘人悚然一驚,也沒瞭看熱鬧的心思,剛才被嫉妒沖昏頭腦的人也恢復瞭理智。
這可是白老!哪怕他性格看著再怎麼親切無害,他也是煉丹世傢白傢的老祖宗,是玄學界煉丹水平最高的那個人。
玄學界的任何一個人,包括在坐的幾個評委,都不能肯定自己沒有求到白老身上的時候。
一時間,所以人心裡都暗自後悔,氣氛再次陷入瞭沉默中,隻是這次沉默,格外漫長,格外讓人心驚肉跳。
而顧東亭在知道白老不擔心後,就沒有再關註其他人,隻是專註的看著監控。
屬於沈妄的那個屏幕依舊沒有亮起,顧東亭在心裡默默計算著時間,一旦超出他的預期時間,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會讓救助人員入場,將沈妄救出來。
顧東亭理智上知道,沈妄身上藏著許多秘密,實力也是深不可測,以生死搏鬥來算,沈妄甚至比他要更高上一層。
但理智知道,顧東亭心裡卻依舊放不下,總擔心沈妄會不會遇到瞭什麼難以解決的大問題。
三十、二十九、二十八……十、九、八……顧東亭在心裡默數著,數字也越來也小,越來越趨近他的預期數字。
三、二……一!顧東亭眼神瞬間變得銳利,正要拍案而起的時候,他眼前許久沒有畫面的屏幕中突然出現瞭畫面。
是沈妄!
顧東亭呼吸一頓,目光緊緊跟著沈妄,而其餘心思各異的評委們也很快發現瞭監控的恢復,迅速看向大屏幕。
看到監控中拍到的那個陣法,在場所有人都愣住瞭。
“這個陣法,看起來有點眼熟……是我看錯瞭嗎?”
等沈妄幾人都各自透露瞭一點信息後,一眾評委們再也忍不住,炸開瞭鍋:“草,老子就說老子沒看錯!”
“這麼陰損的陣法,也就隻有小鬼子那邊才會有!”
“媽的,我說咋回事呢,原來監控是被陣法幹擾瞭……但這裡怎麼會有小鬼子的陣法?這裡可是帝都!”
等看到那些小女鬼們後,評委們罵罵咧咧的話都卡在瞭喉嚨裡。
不知道過瞭多久,白老突然長嘆一聲:“她們看起來,和我孫子差不多大。”
明明是差不多的年齡,白扶春被傢人寵得嬌慣任性,被醜飲小心翼翼的護在懷裡。
而那些女孩子們,已經淒慘的死在瞭最青春年少的時候。
再看到她們像是從未出去玩過的小女孩一樣,排排站著,亦步亦趨的跟在領頭人的身後,神情緊張又興奮,所有人都是心裡一酸。
白扶春幾人和一眾小鬼們說說笑笑向外走去,沈妄走在隊伍的最後。
他落後幾步,用指節敲瞭敲手表,輕聲提醒:“這是個以鬼氣養陰氣的陣法,我猜,不止是屍血那麼簡單……你們向下挖,陣法下應該還有東西。”
說完後,在前面一群人的催促下,沈妄也大步走瞭出去。
看著監控的評委們一驚,彼此面面相覷:“他在和誰說話?!”
顧東亭垂下眼眸,壓下瞭眼中的淡淡笑意:“他在和我們說話。”
評委們更加吃驚瞭:“他怎麼知道我們裝瞭監控!”
以前的玄學大賽都沒有監控參賽者,這次是第一次嘗試,誰也沒有告訴參賽者們這件事。
既然所有參賽者都被蒙在鼓裡,沈妄又是怎麼知道的?!
顧東亭抬眼,語氣平淡:“你們忘瞭,他的算卦之術,登峰造極。”
以沈妄那神乎其技的算卦之術,算出這件事也算不上什麼稀奇
評委們臉色一僵,表情扭曲。
顧東亭沒有再解釋什麼,他已經開始聯系特殊部門的工作人員,準備去挖掘陰宅中的那個陣法。
而這個時候,評委們才後知後覺:“等等!沈妄他們把這個陰宅給解決瞭!這怎麼可能!”
“這陰宅不是陰氣濃厚得大宗門的掌門來都沒辦法嗎?裡面還有個天然幻境,誰進去都會掉進幻境裡……”
“就連白雲山的掌門親自去,都隻是把這個陰宅封印起來,以免傷到他人。”
“沈妄他們幾個是怎麼做到的……”
雖然說的是沈妄幾人,但所有評委都心知肚明,這個小隊伍裡的其他人實力都在意料之中,唯有一個沈妄讓人捉摸不透。
而這次陰宅被凈化幹凈,也隻可能與沈妄有關。
評委們互相看瞭一眼,各自心裡都將沈妄的實力再提高瞭一檔……
可他們發現,提著提著,沈妄似乎隱隱有踩在自己頭頂上的感覺瞭!
這個沈妄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怪物啊!!!評委們心中咬牙切齒,無聲咆哮。
另一邊,沈妄簡單告知瞭大賽官方的人之後,就將這件事放在瞭一旁,帶著一眾小女鬼們出來見見世面。
幾個參賽者都是各顯神通過來的,隻有作為委托人的馬志文開瞭車,但他將車子開過來後,忍不住面露遲疑:“車子座位好像不太夠……”
別說烏泱泱的那小幾十號女鬼們,就連參賽者都坐不下,多出瞭一人。
白扶春下意識看瞭醜飲一眼,旁禾也看瞭身旁的無書一眼。
沈妄都還沒說話,無書已經十分有眼力見的退後一步:“你們一起去吧,我想去其他人的任務地點看看。”
此時,一眾參賽者的手表中,顯示著陰宅任務已完成幾個大字。
當沈妄帶著小鬼們走出陰宅大門的一瞬間,這條消息就公告給瞭所有的參賽者,隻是其他人並不知道接受陰宅任務的人是誰,隻知道,自己又多瞭一個強力競爭者。
畢竟,這是第一個顯示完成的任務。
沈妄註意到,除瞭這個陰宅任務已完成以外,其餘的任務都是任務進度百分之幾的字樣,其中名列第二的,是名為探索古墓的任務,任務進度57。
他多看瞭兩眼:沒記錯的話,這個任務好像是那個叫俟軻的苗疆少年抽到的任務?運氣倒是不錯。
不過因為任務難度不同,每個任務所給的積分也各不相同,他這個任務相對簡單,估計積分就不太豐厚瞭。
對於無書的離開,沈妄也沒有意外,他直接拉開副駕駛的門坐瞭進去,對阿紫等小鬼示意:“你們坐在車頂,跟在車子後面飛,沒問題吧?”
在陰宅那個熟悉的環境中還能和陌生人談笑風生,離開瞭陰宅,就連阿紫都變得拘謹瞭起來。
她輕飄飄的‘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的答道:“沒問題的,大師。”
看起來可憐巴巴的的。
沈妄頓瞭頓,有些於心不忍,遞給阿紫一樣聚陰符:“別害怕,現在是和平年代瞭。”
另外幾人也看出瞭她們的忐忑不安,努力安慰:“如今都一百年以後瞭,很你們那個時代完全不一樣瞭,你們肯定會很喜歡的。”
“現在已經換瞭人間,這是個人人平等的世界……”
隨著白扶春幾人的勸解聲,車子慢慢啟動,在汽車向前開的時候,它後面跟著一堆的小鬼們,黑壓壓的追在汽車後面。
若是有不瞭解情況的人看到這群鬼追車的畫面,當場嚇暈都有可能。
車子最開始的速度並不快,被後面和旁邊的司機多摁瞭幾次喇叭,罵瞭幾頓後,車子的速度越來越快,總算變成瞭正常車速。
剛才還能輕松優雅跟在車子後的小鬼們已經飛瞭起來,像是被拴在車上的一片風箏,又像是跟著車子的一拖烏雲,半浮在空中,晃晃悠悠的跟著車子飛。
白扶春不住的回頭,觀察著那些小鬼們的神色,憂心忡忡:“這樣沒事吧?真的沒事嗎?不會跑丟嗎?萬一有人,啊不是,我是說,萬一有鬼跟不上怎麼辦?”
沈妄眼皮子跳瞭跳,實在懶得搭理這個好奇寶寶。
坐在車頂上的阿紫突然半個身體都探進瞭車廂中,她對著白扶春甜美一笑:“沒關系的,旁禾姐姐,我們可以飛很快的。”
現在這速度,一點問題都沒有!
被突然探進來的半個身體和腦殼嚇到瞭的白扶春:“……”
醜飲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將白扶春攬入瞭懷中,無聲安慰。
而車頂上,阿紫和阿止並排坐著,她們看著周圍的高樓大廈,寬闊平坦的馬路,還有路上每一個神色平靜又行色匆匆的行人。
阿止抱著阿紫的胳膊,像是做夢一樣:“姐姐,這就是一百年後的世界嗎。”
這樣的世界,是她做夢也不敢想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