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早上十點多,顧輕言就站在自己的衣櫃前有些為難自己要穿什麼瞭。
票是昨天楚山野找人送來的,上面寫著第三排靠中間的位置,看上去應該算是VIP區域,估計導播一把鏡頭給觀眾席就能看見。
顧輕言其實有些緊張。
往常他偶爾會跟著李洋看點LPL的比賽,但在網上看比賽是一回事,到線下自己參與又是另一回事。
雖然不知道穿什麼,但至少得正式一點,也算是對楚山野和他們戰隊的一種尊重。
顧輕言以“正式”為目的,甚至已經打上瞭他去比賽時會穿的休閑西裝的主意。
溫橋早上去瞭趟圖書館,回來時發現顧輕言還在宿舍裡試衣服,有些困惑道:“你今天要去哪?"
顧輕言在百忙之中抬頭看向他:“我去看比賽。”
“什麼比賽……我靠,是不是NGU的那場娛樂賽?”
溫橋原本有點睡眼朦朧,這會兒好像徹底不困瞭,立刻精神起來:“你搶到票瞭?”
顧輕言最後還是決定穿他那套舒服一點的衣服,將搭在椅子上的其他衣服收瞭起來,有些不好意思道:"沒有,是楚山野給我的票。"
“哦,我說呢,怪不得。”
溫橋有些遺憾地嘆瞭口氣:“我當時也搶票瞭,就兩周前周末早上十點五十五,我都定好鬧鐘瞭,結果掐著秒進去後一刷新界面,一張票都沒有瞭。"
這麼搶手嗎?
在和楚山野重逢前,顧輕言還以為電競比賽是一個小眾的愛好,不會出現像演唱會那樣十秒內票售罄的情況。
“真的嗎?”顧輕言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好,“那下次他們表演賽,如果楚山野還給我名額的話,我……"
“不用啦,”溫橋擺擺手,“我就是想體驗一下自己搶票去現場的感覺。”他說著,伸手揉瞭把顧輕言的頭:"好好玩,多給我拍點照片回來。"
☆*★
表演賽所在的演播中心離X大有一段距離。顧輕言在學校簡單吃瞭點午飯,而後坐瞭快半個小時的地鐵才趕到。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線下電競賽事,雖然隻是個娛樂賽,但是場館外面已經圍滿
瞭人,不少戰隊的粉絲正手裡拿著橫幅拍照,甚至臉上和手心也有戰隊名字和隊徽的印章。
顧輕言一路走到演播中心正門外,手裡已經被熱心粉絲塞瞭不少物料,有各種應援手幅,甚至還有隊員表情包做的扇子。
他這次來還順便帶瞭楚山野上次落在他這兒的一套衣服,於是順手將這些物料塞進瞭袋子裡,隻剩下一個印著楚山野遊戲ID的手環還戴在手上。
其實他平時沒有戴這些飾品的習慣,隻不過在接過手環時,忽然想起自己其實也是作為一個粉絲來看比賽的,
既然是粉絲,那身上戴著選手的應援物品,也算是……很正常吧?
顧輕言想到這兒時,臉頰微微有些發燙,有點做賊心虛地看瞭看周圍,發現大傢手腕上都戴著各色各樣的應援手環時才稍微安心一些,正要隨著人群去檢票口排隊時,一道有些焦急的聲音忽然從旁邊傳來:
“小六,你再仔細找找,說不定票夾在哪裡瞭呢?”
他微微轉過頭,看見幾個女生正站在屋簷的陰涼下,其中一個正焦急地翻著書包,好像在找什麼。
“我記得我裝進來瞭呀,”那個被叫作“小六”女生索性將書包往地上一放,把裡面的東西全都倒瞭出來,“去哪瞭?”
“我也記得你放進來瞭。”
站在她旁邊的同伴眉頭緊鎖:“你別急,再仔細找找。”
可小六把所有東西都找遍瞭,卻還是沒發現自己那張失蹤的票。
她有些頹然地抱著雙腿蹲在地上,眼眶泛紅,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瞭。
“那出示收票平臺的付款界面呢?"另一個女生提議,“去問問檢票員這樣行不行?”
小六搖搖頭:“不行,我之前還特意問過瞭,說隻能憑票入場,我……
她似乎哽咽瞭一下,聲音中都帶著哭腔:“我今年就出國瞭,就看不到現場瞭,等我回國他可能都要退役瞭。"
"要不回酒店看看?"一直安慰她的同伴低頭拿出手機,“我叫個車……"“你是NGU的粉絲嗎?”
小六有些訝異地抬頭,看見一個穿著清爽的男生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自己不遠處,雖然戴瞭口置,但眼中帶著關切的神色,讓人一眼就
能放下不少戒心。
她遲疑地點瞭點頭:“我是,你問這個幹什麼?”
“要票嗎?"顧輕言說,"我……”
“不買黃牛票。”
小六喊網約車的那個朋友氣勢洶洶地上前一步:“都是你們這些死黃牛炒票炒的,我們湊五張連座才這麼難,結果你們賣票還賣到場館外面瞭?"
顧輕言莫名其妙被罵瞭一頓,反應過來後才有些哭笑不得:“我不是黃牛,我有張票可以給你。"
楚山野之前和他說瞭,無論有沒有票都能讓他進場,反正前排的位置就是給俱樂部選手傢屬留的。而且程凱也有他的微信,昨晚還和顧輕言說如果今天找不到地方就喊他出來接一下,他隨時都在。
"給我票?"
小六有些不敢相信:“你又不是黃牛,我們也不認識,你幹嘛給我票?”“你喜歡的選手是誰?”顧輕言問她。“宋,宋如修,”小六說,"遊戲ID叫修澤……"
顧輕言幫她把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收拾好,將書包還給她,溫和道:“可以給我看一眼你的微博嗎?任何證明你是NGU粉絲的東西都可以。"
他沒提錢,也沒提要她們幫忙做什麼,隻是想讓小六證明一下自己是不是NGU的粉絲,大大地提高瞭他在幾人心裡的可信度。
小六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點開NGU的微博超話給他看:"我超話已經12級瞭,平時還有很多產出,比如這個奪冠集錦,直播切片合集,還有這個cp互動……"
她似乎意識到顧輕言是個男生,而她剪的視頻也是耽美向的,有些不好意思地立刻劃走:“這不重要,我給你看上次我看比賽的repo。"
但顧輕言還是看見瞭那個CP向視頻的標題——
【[NGU]野神和他的水友小哥直播cut,粉色泡泡冒出來啦!!高甜預警!】
如果他沒記錯,自己分手那晚楚山野帶他和隊伍五排後,和詞條一起沖上熱搜的好像就是這個cut.
“怎麼瞭?”
小六見他許久沒說話,有些緊張道:"這些還不夠嗎?"顧輕言回過神,眸中多瞭幾分溫柔:#34
;沒事,夠瞭。"
他把自己一直妥帖放在背包裡的票拿出來給她:“去看比賽吧,我也是NGU的粉絲。”小六呆呆地接過那張票,屬實沒想到今天像坐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
等她看見票上的座位號時,有些震驚地脫口而出:"這不是……傢屬區嗎?"
顧輕言眨瞭眨眼,有些尷尬:“你掌票進去和朋友坐,這個位置我不知道你能不能過去。”“我懂我懂,"小六連忙說,“但你,你是誰的……”"不說瞭,我走瞭,玩得開心。"
顧輕言連忙往上提瞭提口罩,揮手和她道別,隻是手腕上的應援手環在陽光下一閃而過,上面熒光黃色的楚山野ID格外顯眼。
小六愣愣地望著那個背影,忽然“啊”瞭一聲。
“怎麼瞭?”她的朋友有些不解,“被天上掉的餡餅砸到,樂傻瞭?”"不,不是……"
小六忽然倒吸一口涼氣:"傢屬區,野神的粉絲,我,我好像知道瞭。"
她"啪”地一聲將手按在額上,哺裡神神叨叨地念念有詞:“我把CP舞到正主面前….不,我好像嗑到真的瞭。"
☆☆★
檢票口的人漸漸變少,顧輕言躲在一處陰涼下掌出手機,給程凱發瞭條消息。
對方居然是秒回的,就好像一直守在手機旁邊一樣:“你票沒瞭?沒事,我一會兒帶你進去,站在原地不要走動。"
顧輕言踟躕半晌,還是決定和他講清事情的來龍去脈,畢竟那張票是楚山野幫他拿到的,如果他隻說票丟瞭,楚山野會不會覺得自己根本不重視他?
之前他覺得楚山野是個神經大條的弟弟,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才發現,原來這個弟弟心思細膩得很。
顧輕言又莫名想起前兩天楚山野教自己玩露娜時的樣子,唇角微微上揚,正要給對方發個消息說自己到瞭,卻忽然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抬頭,循著聲音望去,看見瞭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人。
秦雲一身短衣短褲,臉上好像化瞭妝,正抱著胳膊站在不遠處看向他,臉上的笑意很深:“顧學長,真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你。"
顧輕言眉心
微蹙,不太想和他說話。
在他看來,秦雲和楚皓一樣讓他覺得惡心。
“學長,在外面也這麼放不開嗎?”秦雲似乎壓根不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聲音裡帶著滿滿的惡意,“我還以為學長的娛樂活動隻有去圖書館自習呢,但你每次出門都垮著臉,楚學長覺得你掃興好像也是正常的。”
顧輕言冷冷道:"你忘瞭上次我和你說什麼瞭嗎?"
秦雲愣瞭下:"什麼?"
“上次在酒吧,我記得我和你說過一句話,”比起他的陰陽怪氣,顧輕言的聲音可謂十分冷靜,“我沒有對你們的生活方式指指點點,你們也別對我的生活方式指指點點,我和你不是一路人,別來找存在感。"
秦雲驀地瞪大瞭眼睛。
他覺得顧輕言好像變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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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見面時還是在酒吧裡,那會兒這個看上去古板又無趣的學長雖然說話也是一股傲氣,但卻也帶著種像是馬上要碎掉的蒼白,似乎那種傲氣隻是強撐出來的一樣。
可現在不是瞭。
顧輕言的氣色比之前好瞭不是一點,這種傲氣像是有底氣瞭,是真的很瞧不上他。
顧輕言,你——
“秦雲?你怎麼才來?”
一道聲音打斷瞭秦雲的話,讓顧輕言和秦雲一起轉移瞭註意力。
一個個子不高,但長得有點兇的男生踩著雙洞洞鞋走瞭過來,頭發的顏色染得亂七八糟的,眼睛下面掛著兩個黑眼圈,不知是睡眠不足,還是縱欲過度。
秦雲倏地換瞭種表情,帶著笑意迎瞭上去:“呂神,好久不見啊,我來給你捧場瞭。”原來他就是日神,長得屬實有點抽象。今天楚山野應該是和他們打表演賽?呂神轉過頭看向他,挑眉:這是誰?
“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帶你和朋友打遊戲遇見的那個補位對抗路?”秦雲嬉笑道,“就是他啦,我學長,今天能在這兒遇見也是巧。
他不說還好,一說就讓呂神想起瞭那個被排擠著去補位的程咬金,以及那個之後不知從哪殺出來搶他位置的打野。
呂神冷笑一聲,把賬都算到瞭顧輕言頭上:“你來幹什麼?玩遊戲就會軟輔,硬輔一個也拿
不出來,還能看得懂比賽?我看八成票都沒有吧。
顧輕言撩起眼皮瞥瞭他一眼:“你知道什麼人瞧不起軟輔嗎?”
呂神以為他就是個人人都能欺負的軟柿子,卻沒想到被人反問瞭這麼一句話,下意識道:“什麼人?
“是生活裡懦弱又不如意的人。你討厭軟輔是因為你菜,你不敢操作,總覺得如果是硬輔就一定
能幫你吃控抗傷,”顧輕言聲音很平靜,似乎隻是在闡述一個特別簡單的事實,“那天我沒有幫你抗傷嗎?隻是你急於求成又沒到隨便打就能帶飛的水平,但遊戲就是你唯一可以仰仗的東西瞭,所以你破防你甩鍋,你怪全世界你也不怪自己。
他說到這兒時輕輕笑瞭下,不知是嘲諷他還是可憐他:“打遊戲打出優越感有什麼用?你不還隻是個連星耀二都打不明白的小醜嗎?
呂神的臉漲成瞭青色,怒道:“你他媽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顧輕言淡淡道,“總而言之,你就是廢物。”呂神撥開秦雲按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猛地上前兩步,看樣子似乎是想給顧輕言一拳。
想打架?
顧輕言身子倏地震瞭下,有些驚訝地轉身,看見楚山野正從自己身後慢慢走過來。
是來接他的嗎?
他以為來的會是程凱,沒想到卻是楚山野來瞭。
呂神原本十分猙獰的表情瞬間僵住,生生變成一個帶著點諂媚的笑:“野,野神,你怎麼來瞭?
楚山野在顧輕言身邊站定,裝若無意地將手搭在顧輕言的肩上:“來接人,正好看見你,這不巧瞭?你也來接人?
呂神眼睛瞪得溜圓:他,他是你……
“傢屬,我邀請他來看比賽的,所以他沒有票,這很正常吧?”
楚山野出來時沒戴口罩,而額前的碎發似乎也打理過瞭,毫不遮掩雙眸的銳利,輕而易舉地讓剛才還想給顧輕言點教訓的人變成瞭鋸嘴的葫蘆。
“原,原來是野神的傢屬,”呂神說話碴磕巴巴的,一點也沒有剛才的囂張,“那,那上次打遊戲時候進隊的打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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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山野笑瞭笑,語氣聽起來倒是非常友好:“我記得你,89段打野,正好我也是打野位,一會兒好好表現。
他說著,低頭對顧輕言道:走吧,快開始瞭。
顧輕言“嗯”瞭一聲,沒看秦雲一眼,轉身和楚山野向場館內走去。
楚山野胸前掛著個工作牌,過瞭檢票口後他將工作牌取瞭下來,給顧輕言戴上。
顧輕言怔瞭下,低頭看去,發現上面印著楚山野的名字和照片,甚至還有NGU的防偽水印。“沒有票,就這個當票瞭,”楚山野說,“場館的工作人員一看就知道,沒有的人進不去VIP
區。
顧輕言動瞭動唇,見他像是想走,猛地抓住他的衣袖:“我…….我不是故意把票弄沒的。”
楚山野有些意外地揚起眉:嗯?
“我在場館外遇見瞭你們中單的粉絲,她票沒瞭,好像是被人偷瞭。”員工通道裡有些黑,隻能靠應急出口的燈光勉強看清彼此的表情。
顧輕言語速很快,似乎生怕楚山野等急瞭:“她說她是你們中單的粉絲,但她馬上要出國瞭,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來看比賽,所以我就把票給她瞭,讓她能順利進場,我…
楚山野忽然抬手,有些發涼的指尖輕輕撫過他的鼻尖。
“這麼緊張?鼻尖上全是汗,”他輕聲說,你又沒做錯,和我解釋這些幹什麼?
“我怕你覺得是我不重視你,你辛辛苦苦弄來的票說給別人就給別人瞭,”顧輕言說,“但我大概能懂她的感受。
“千裡迢迢來看什麼人,結果陰差陽錯地沒見到,應該很難過吧。”
楚山野的動作頓瞭下,無端想起瞭H市那個兩人錯過的夜晚,忽然笑瞭。原來是這樣。
沒事,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很知足瞭,怪你幹什麼?
他說著,對顧輕言擺瞭擺手:“快到時間瞭,我先回去準備上場,你順著這條路一直向前走,沒多遠就能到內場區,給他們看牌子就行。
顧輕言“嗯”瞭一聲,忽然抬高瞭聲音:“楚山野!”“嗯?”楚山野回
頭,卻隻能朦朦朧朧地看清他周身的輪廓。“比賽加油,”顧輕言說,“我會一直看著你的。”
☆☆★
這條安全通道是條員工通道,顧輕言按照楚山野的說法一直往前走,果然沒走多遠就聽見瞭場內鼎沸的人聲。
楚山野的身份牌很好用,即便沒有票,他也一路暢通無阻。
在落座之前,他先去瞭趟洗手間。
剛才在外面曬瞭很久,讓他後頸的皮膚有些難受,再加上和人吵瞭一架,他想洗把臉清醒一下。
可能因為是VIP區獨立的衛生間,裡面一個人也沒有,不用排隊。顧輕言洗瞭手,正準備出去時,忽然聽見外面傳來瞭兩人談話的聲音。
“我不知道他弟弟是職業選手,”這是秦雲在說話,“我要是知道我怎麼可能不和他搞好關系?
“你和他搞好關系?你和誰關系不好?”
這是呂神。
顧輕言便在瞭原地,一時間不知道何去何從。他不想看見這兩個人,也不想再吵一架,情急之下找瞭個旁邊的隔間躲瞭進去。
秦雲和呂神進瞭洗手間,似乎也隻是為瞭洗手洗臉,於水聲中站在水池邊聊瞭起來。
“你還不去準備嗎?”秦雲說,“一會兒上場呢,可不好打。”
呂神似乎冷笑瞭一聲:“有什麼不好打的?除瞭打野和中單,剩下三個位置都是青訓生和二隊,我們好歹也是城市聯賽冠軍隊,打個二隊不是輕輕松松?是他們別陰溝翻船讓整個聯盟看笑話。
水聲停瞭,秦雲似乎走到瞭呂神身邊,一陣衣料摩擦的聲音響起。顧輕言輕輕眨瞭下眼,直覺讓他點開瞭手機的錄音軟件。
“你怎麼這麼兇呀?”
秦雲的聲音軟綿綿的,像是在撒嬌一樣:“你昨晚可不是這樣的。”顧輕言瞳孔地震,手機險些掉進廁所裡。
昨,晚?
等等。
秦雲不是在和楚皓拉扯不清嗎?他這是……
一陣暖昧的水聲響起,半晌後他聽見瞭秦雲帶著喘息的聲音:“討厭,打比賽前你還這樣……”“一會兒打比賽又怎麼樣?”呂神的氣息也有些不穩,“再親一個。
他們兩個似乎篤定這個衛生間沒有其他
人,也沒想過要檢查一下每個隔間,就這麼躲在培後膩歪起來。
“你去試訓HG的結果怎麼樣?”秦雲問,“你不會打一輩子的K甲吧?”
“怎麼可能。”
呂神嗤笑一聲,語氣中滿是自信:“剛剛想告訴你來著,被外面那個傻通耽誤瞭。我試訓過瞭,等合同到瞭就轉會去HG。他們隊裡因為之前的瓜缺瞭一個人,這會兒正急著讓我去呢。那個叫宣興安的打野也是個垃圾,教練讓他轉輔助給我騰位置。
“哎呀,這麼說以後我就是KPL明星打野呂神的男朋友瞭?”
秦雲咯咯”地笑著,嘴上像抹瞭蜜一樣甜:“下個賽季能不能拿冠軍啊?
“當然能,換一幫隊友那不是輕輕松松?”呂神說,“我們現在這個隊伍全靠我一個人帶,真他媽無語,一個比一個菜,不如快點退役滾回廠裡打螺絲,簡直是耽誤我的發展。
他說到這兒時頓瞭下,又問道:“你能不能別和你那個學長聯系瞭?上次還讓我和他一起打遊戲,當面ntr是吧?
“他學習好,馬上保研瞭,在學生會裡有人脈,”秦雲“嘖”瞭一聲,“我正釣著他呢,等我把導師搞定我就把他踹瞭,摳死瞭,我過生日就送個破耳機,還不夠我買化妝品的錢。
兩個人肆無忌憚地在這一方密閉的空間裡說著話,平時不敢公開說的所有惡意和所有野心此刻被統統放大,一字不漏地錄進瞭顧輕言的手機裡。
顧輕言垂眸,看著“正在錄音”的標志,心跳得越來越快。
他一咬牙,輕輕地推開隔間的門,將鏡頭貼在門縫上,對著兩個人的背影拍瞭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