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沅研究瞭一會車子的構造之後,就擰動瞭一下車鑰匙,啟動瞭車子。他全程都是一副淡定的表情,像是絲毫沒有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薑逸的臉上則滿是驚恐:“你、你你幹嘛?”
岑沅的語氣輕松:“很顯然,我在開車啊,不是你讓我開車的嗎?”
薑逸往日冷酷的形象一下子沒瞭大半,急急忙忙地取下墨鏡,然後對岑沅說道:"你連油門和剎車都分不清,居然還敢開車?”
這時,岑沅已經開著車子往前走瞭,悠悠一笑說道:“敢啊!這就叫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薑逸:“……”
他死死地一把抓住安全帶,冷汗都快冒出來瞭,趕緊叫停:"你、你別開瞭!"他還這麼年輕,他可不想就這麼毀在岑沅手上啊!
偏偏岑沅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淡定地開著車往前走:“不要緊張,放松點。”
薑逸:“…”生死攸關,他能不緊張嗎?!
薑逸眼見岑沅不肯把車停下來,他又不可能去搶方向盤,隻能緊緊地抓著安全帶,全身緊繃,做好瞭一級戒備狀態。
他平時又冷又酷,嘴巴還很毒舌,現在一臉又驚又怒的表情,倒是比以往更加接地氣瞭。
【哈哈,薑逸是真情實感的害怕!】
【他但凡回頭看看韓緒洲和許星禮呢,他沒發現另外兩人很淡定嗎?】
薑逸提心吊膽瞭一路,緊張得都快吐瞭。好在最後有驚無險,岑沅穩地把車停在瞭目的地。
岑沅停下車之後,打開車門走下去。
一陣涼爽的、帶著細微咸味的海風迎面吹來。
他張開雙臂,閉著眸子感受瞭一下海風,然後歡快地邁步朝前走去。
幾個小孩也嘰嘰喳喳地下瞭車,然後奔向海邊。
薑逸直到下瞭車,都還有些腿軟,臉色也臭臭的。
許星禮見狀,連忙從包裡拿瞭一瓶水遞給他,順便關心道:“你還好吧?”
薑逸接過水,猛地灌瞭兩口,終於冷靜瞭一點,然後他這個時候才發現韓緒洲和許星禮的面色都很平靜。
他有些不解道:“你們不害怕?”
韓緒洲和
許星禮都統一回答:“不怕。”
薑逸愣住瞭:“為什麼?”
岑沅雖然開車還算比較穩,沒有出什麼差錯,但是他連油門和剎車都分不清,這就足夠讓人提心吊膽瞭好吧?
這時,許星禮好心地解釋道:“其實岑沅開車的技術還不錯,第一期的時候,他也開車載過我們來著。”
薑逸:“……”
所以,岑沅剛剛是故意說來嚇他的?!
那他剛剛在車上,又是一臉驚恐,又是緊緊地抓著安全帶,豈不是顯得像個白癡?!
他才來娃綜,就已經被岑沅戲弄瞭兩次瞭。
昨晚他讓岑沅幫忙帶路,結果岑沅嚇他說碰到瞭“鬼打墻”,今天他讓岑沅開車,結果岑沅就假裝分不清油門和剎車,害得他一路擔心受怕,冷酷的形象全毀瞭。
他總覺得岑沅和以前不太一樣瞭,這樣的岑沅,他一時半會還真不敢招惹瞭。
薑逸想著這些的時候,下意識地抬眸看向瞭不遠處的岑沅。
此時,岑沅已經脫掉瞭鞋襪,正在海邊踩海水玩。
他不像以往那樣在臉上化著各種辣眼睛的妝容,而是清清爽爽,充滿少年氣。耀眼的陽光投射在他身上,他就是整個海邊最顯眼的存在。
都說相由心生,現在的岑沅,就像一團熱烈的陽光,沒有一點陰霾。
薑逸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現在的岑沅好像不是那麼讓他討厭瞭。
雖然他不久前才被岑沅不動聲色地嚇過兩次,還挺鬱悶的,但是這種不快的情緒,似乎和以往不一樣,不是那種真的恨岑沅的感覺。
薑逸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後,嚇瞭一跳。等等!
自己怎麼能這麼快就覺得岑沅這個人還行呢?
要知道自己這次上娃綜,為的就是找岑沅的麻煩,以報當日之仇,怎麼能突然退縮?岑沅就算目前好像變得好一點瞭又怎樣,說不定是裝出來的,然後過不瞭多久就有原形畢露瞭呢?
薑逸想到這裡,冷哼瞭一聲。
他一定會撕開岑沅的面具,讓他不要假惺惺地騙人瞭。
岑沅對於薑逸的想法一無所知。
他好久沒有盡情地玩過水瞭,因此玩得不亦樂乎。
他吹著海風,歡快地在海水裡踩來踩去。
海水一陣陣漲過來,然後又慢慢退去,緊接著又再次漲過來,如此循環往復。
賀沐沐也脫瞭鞋襪,然後踩水玩,樂呵呵地笑個不停。但是很快,他就覺得沒意思瞭,然後纏著岑沅:"你快陪我玩。"
岑沅一邊踩水,一邊回答道:“現在就不是在玩嗎?”
賀沐沐揚著小腦袋,不依道:"換個方式玩,我不踩水啦。"
賀沐沐不想踩水玩瞭,但是岑沅還想踩。
眼見著父子倆意見不統一,賀沐沐又要鬧。
這時,岑沅看到瞭不遠處的海水中漂浮著的一個玩具小球。不知道從哪沖到這裡來瞭。
岑沅看著那個玩具小球,微微沉思瞭一瞬,然後對賀沐沐說道:“行吧,那我陪你玩球怎麼樣?”
賀沐沐一聽到球,瞬間感興趣,大大的眸子都變得亮晶晶的:"好啊!"
於是,岑沅走過去,撿起瞭那個玩具小球,然後走回賀沐沐身邊說道:"看著啊。"說完,他將球朝沙灘一邊扔瞭過去:"好瞭,輪到你撿過來瞭。"
賀沐沐絲毫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噠噠噠地跑瞭過去,然後撿起球,又噠噠噠地跑瞭回來,交到岑沅手中:“撿來啦。”
“真乖!”岑沅摸瞭一下他的頭,以示獎勵,然後再次把球扔瞭過去,“繼續去撿!”
賀沐沐發出瞭悅耳的笑聲,看起來對這個新遊戲很感興趣:"鵝鵝鵝~"他邁著小短腿,再次去把球撿瞭回來。
然後岑沅第三次扔瞭出去。
賀沐沐又乖乖地跑去撿瞭。
全程岑沅沒有費一點力氣,快樂地在海邊玩水,然後隻用瞭一個小球,就成功地將賀沐沐打發瞭。
【沐沐寶貝,快跑啊,你爸爸在cpu你!!【哈哈哈,救命,這是什麼逗小狗的招數?】
【樓上不說我還沒反應過來,這不就是我逗我傢二哈的招數嗎?】
【岑沅真的是好搞笑一男的!】
【那不也得咱們沐沐寶貝配合嗎?你看他撿球撿得多開心啊!】【太損瞭太損瞭!!
/>嘉賓們在海邊玩瞭一會後,導演開始說話瞭:"大傢現在所處的地方,就是魚群最密集的海域之一。我們一會要走到旁邊的高臺上,然後開始釣魚。這是比賽哦,大傢一定要努力,然後爭取得到神秘大獎!”
薑逸聞言,忍不住吐槽道:"誰稀罕那個神秘大獎啊?我才不會努力,就算一條都釣不起來,也沒關系。”
導演:“……”這話讓他沒法接啊。
導演的性格是很圓滑的那種,裝作沒有聽到薑逸的話,開始吩咐工作人員準備釣魚的用具。畢竟薑逸的脾氣在圈內是眾所周知的直言不諱,你說他是直率也好,說他是不給別人留面子也罷,可是誰讓他的粉絲多,傢世也好呢?
很快,工作人員準備好瞭釣魚的用具。
嘉賓們也陸續走上瞭高臺。
在場的人裡面,韓緒洲是最適合釣魚這項活動的瞭,他本就是老幹部的性子,沉得下心來,自己沒事做的時候也會去釣魚。
因此現在算是得心應手。
他一走上高臺,就利落地拿上瞭魚竿和水桶,然後選瞭一個位置坐下。
【感覺韓男神應該會是第一名哎!】【我也覺得有一次甲袖去野釣
做的名
【我也覺得,有一次男伸去野掃,釣到瞭滿兩一魚的魚。】
這邊,岑沅也拿過瞭一個釣魚竿和一個水桶,然後就近坐在瞭一個位置上。
賀沐沐還沒看到過釣魚呢,好奇地站在岑沅身邊,一雙眼睛睜得圓溜溜的。
他因為剛剛一直跑來跑去撿球,所以現在的臉蛋都還是紅紅的,而且還肉嘟嘟的,看得人特別想捏一把。
岑沅看著乖乖巧巧地站在他身旁的賀沐沐,一時心裡也柔軟不少,問道:“沐沐,你想要什麼魚,我幫你釣上來,咱們晚上就做那個魚吃。"
不用想也知道,節目組這一期肯定也跟第一期一樣,大多數時候都讓他們嘉賓自己做飯。
賀沐沐聽瞭之後,還真歪著腦袋想瞭一下,然後想到瞭什麼,頓時胖子一亮道:"你可以幫我把沙僧釣上來嗎?”
岑沅:“……”什麼玩意?
小孩子腦袋裡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啊。
岑沅有些哭笑不得道:“
沙僧是住在河裡的,我們這裡是海,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岑沅的本意是順著賀沐沐說,然後順便打消他的念頭,結果賀沐沐聽瞭之後,居然改口說道:“那你幫我把龍王釣上來好瞭,龍王是住在海裡的吧?”
岑沅:“……”呵呵。
可真是太瞧得起他這個老父親瞭。他要是能釣得上龍王來,他還坐在這?!早被送到某個精神病院瞭好吧?
賀沐沐見岑沅沒動,忍不住催促道:“你怎麼不幫我釣啊?”
岑沅:"……"
“沒什麼,不想幫。”
賀沐沐:"……"哼。
後爸真是太小氣啦,這點忙都不願意幫。
【岑沅也真是的,怎麼這點心願都不滿足孩子呢?狗頭jpg】【沐沐,我來幫你釣,隻要讓姐姐親一口就可以瞭。】【樓上是在哪裡釣到的沙僧和龍王,請務必告訴我。】【大概是在夢裡釣到的吧。】
釣魚的活動持續進行著。
岑沅他們都陸陸續續釣到瞭魚,而且每個人釣的數量都不少。
唯獨薑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釣瞭半天,一條魚都沒釣著。
薑俊晨本來還想看一看自傢哥哥釣到魚的樣子,結果眼巴巴地等瞭半天,連個魚影子都沒看到。他本來是蹲在水桶邊上的,見狀,站起身來,離得遠瞭點,然後一臉鄙夷地看著自傢哥哥:“你該不會真的一條也釣不起來吧?”
薑逸這種人,哪能讓別人看低瞭他呢,就算是自己的親弟弟也不行,頓時反駁道:"閉嘴!我怎麼可能釣不起來?"
俊晨冷哼道:“可是別人都釣瞭那麼多瞭,你還是一條也沒有。”
薑逸聽到這裡,忍不住往四周看瞭看。果然如俊晨所說,其餘人都釣瞭很多。
尤其是岑沅,居然是釣得最多的。
薑逸本來還不太急的,現在頓時急瞭,他怎麼能連岑沅都比不過呢?他頓時充滿瞭鬥志,向俊晨說道:“你看著吧,我絕對會釣到的!”
結果他越是著急,越是釣不起來。
最後都有點焦頭爛額瞭。
/>
【薑逸烏鴉嘴實錘瞭。】
【傢人們還記得嗎?他釣魚之前就說過瞭,哪怕他一條都釣不起來也沒關系。】【這也太玄學瞭,說釣不起來,還真釣不起來?】
薑逸釣瞭好久都沒釣起來,最後他懷疑是自己坐的位置有問題。於是悄咪咪地挪到瞭岑沅旁邊,想著總能釣到個一條兩條吧。結果還是一條也沒釣著。氣得他都想把釣魚竿扔瞭!
岑沅的運氣特別好,不停地釣到一條的魚,而且個頭還都不小。某一次,他釣到瞭一個奇奇怪怪的東西,感覺釣魚線的力道不太對勁。
他試探著將釣魚線拉瞭上來,然後就發現自己居然釣到瞭一隻海蚌。
賀沐沐立即來瞭精神,認真地打量著那隻海蚌:“這是什麼啊?”
“海蚌。”岑沅一邊將海蚌從魚鉤上面取下來,一邊故意用誇張的語氣說道,“沐沐啊,咱們可能要發財瞭!”
賀沐沐疑惑道:“為什麼?”
岑沅一臉高深道:“因為裡面有大大的珍珠。”說著,他就掰開瞭海蚌的殼。
誰知道裡面還真有一顆又大又圓的珍珠,在陽光的照射下,甚至還閃閃發光。
【臥槽!岑沅的嘴是開過光瞭嗎?】【這都能行?我的眼睛快被珍珠閃瞎瞭!】
【求求岑沅祝我考試順利!】【求求岑沅祝我下個月的業績提升!】【求求岑沅祝我和男朋友永遠幸福!】
一時間,彈幕上快速地飄過一串一串的留言,全都是網友們祈願的。
甚至還上瞭兩個熱搜。#岑沅娃綜##岑沅開過光的嘴#
網友們特別損的是,把岑沅這個例子和之前薑逸烏鴉嘴的例子結合瞭起來,分別做成瞭各自的表情包。
想求好事就找岑沅,讓除壞事就找薑逸。童叟無欺,保管有用。
熱搜一上,更多的網友慕名而來,都擠進瞭娃綜的直播間,想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由此一來,觀看人數猛增瞭一波。
導演看著後臺數據,高興得嘴都合不攏瞭。
他有預感,這部娃綜或許將成為他從業史上的一座裡程碑。
高臺上。
岑沅和賀沐沐父子倆一大一小都盯著那顆珍珠看。
賀沐沐眼睛瞪得特別圓:“
真的有珍珠哎!”
岑沅也有點意外。
他說有珍珠,隻是隨口哄著賀沐沐玩而已。誰知道裡面還真的有?
賀沐沐蹦蹦跳跳地招呼他的小夥伴們來看珍珠。
幾個小孩子都圍瞭過來,一個個臉上都是驚訝的表情。
朵兒看著那顆漂亮的珍珠,下意識地誇獎道:“沐沐,你爸爸好厲害啊!”
賀沐沐滿臉激動,剛要點頭承認。
隨即猛地又閉上瞭嘴,然後悄咪地打量瞭岑沅一眼。要是他直接就這樣承認的話,會不會顯得他特別以後爸為榮啊?
岑沅的餘光註意到賀沐沐在打量自己,於是隨口問瞭一句:“怎麼瞭?”
賀沐沐跟個探出頭試探的小貓似的,被人一驚擾,“唰”地一下又躲瞭回去:“沒什麼!”他才不要直接承認喜歡後爸呢!
雖然後爸現在的確比以前好瞭不少,還經常陪著他玩,但是後爸總是欺負他,他可都記著呢!
岑沅見賀沐沐不想回答,也就沒再管。
這時,另外三個大人也好奇地圍瞭過來。
剛一看到那顆珍珠,許星禮就驚呼道:“好漂亮的珍珠!”
韓緒洲也說道:"我有一個朋友是做珠寶生意的,我跟著他瞭解過一點珠寶的知識。岑沅釣到的這顆珍珠,絕對算是極佳的瞭。”
薑逸看瞭看岑沅面前的那顆珍珠,一言不發。他才不可能說出誇獎岑沅的話!
而且他到現在都還一條魚都沒釣到!!人傢岑沅都已經
釣到珍珠瞭,這還怎麼比?
薑逸想到這裡,轉身就繼續去釣自己的魚瞭。背影相當的淒涼。
如果配上一首二胡曲子,肯定特別搭配!
眾人圍著那顆珍珠津津樂道瞭一會。
這時,賀沐沐想到瞭什麼,好奇道:“這個珍珠可以放到奶茶裡面嗎?”
岑沅聽完,居然還真的點瞭一下頭:“可以。”
賀沐沐頓時高興道:“那放到奶茶裡吧,我要喝珍珠奶茶!”說完,還砸吧瞭一下嘴。
岑沅悠悠道:你說得我也想喝珍珠奶茶瞭,等我哪天買來瞭奶茶,就把這顆珍珠放進去吧。
/>賀沐沐點頭點得可歡瞭:“好!”
【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都是珍珠,憑什麼不可以喝岑沅手中這顆呢?狗頭.jpg】【要是真的放在奶茶裡面,那肯定是史上最貴的珍珠奶茶!】
韓緒洲和許星禮聽著岑沅父子倆的對話,都有些好笑地搖瞭搖頭。
隻有默默坐在一旁釣魚的薑逸,嘴角抽動瞭好幾下。岑沅就是這樣騙小孩的嗎?
他莫名想到瞭自己被騙的那兩次是怎麼回事?難道岑沅居然敢把他當成小孩子?!
最終,釣魚的時間到瞭。
導演說道:好瞭,現在大傢停止釣魚,由工作人員統計大傢釣的條數,然後排出名次。
薑逸一條魚都沒釣到,氣得摔瞭釣魚竿。真是氣死他瞭。
他有這麼差嗎?居然還真從頭到尾一條都沒釣到!
導演瞥見瞭薑逸摔魚竿的動作,於是問道:“薑逸,你這邊的結果如何?”他本來已經準備好瞭說辭,像什麼就算釣得少也沒關系等等。
誰知道薑逸直接說道:“沒釣到!”
說完就擺出瞭一臉冷酷的樣子,像是根本不在乎,實際上微微抽動的臉頰肌肉還是出賣瞭他。很明顯是氣大瞭。
導演都驚呆瞭,居然一條都沒釣到?
這一片海域的魚蝦成群,哪怕是薑太公來瞭,都能釣上來幾條吧?
導演一時震驚得連話都忘瞭說。
岑沅他們也好奇地往薑逸那邊看瞭看。還真的一條都沒有。
別的不說,他們對薑逸烏鴉嘴的屬性有瞭新的認知。
好在導演反應瞭過來,然後為瞭顧全薑逸的面子,連忙轉移話題道:那我們看看其他三位嘉賓的成果如何吧。”
最後統計得出,岑沅釣的是最多的,其次是韓緒洲,最後是許星禮。
自然岑沅獲得瞭第一名。
第一名一般都是要發表獲獎感言的。
導演問岑沅:“介意傳授一下你的釣魚技巧嗎?你釣的比別人多瞭很多。”
>
眾人一開始還反應不過來,隨即意識到,也對,釣魚還能有什麼特別的技巧嗎?無非也就是看運氣罷瞭。
【岑沅這樣子可太吸仇恨瞭!】【誰不想不費吹灰之力就拿第一呢!】【哈哈哈,薑逸肯定要哭瞭!】
既然決出勝負瞭,也就到瞭給第一名頒發神秘大獎的時候。
導演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瞭一個盒子,然後裝模作樣地、特別緩慢地打開,力爭要吊足大傢的胃口。
薑逸在一旁嘲諷道:“這也太做作瞭吧?我敢打包票,肯定就是贊助商給的某樣產品而已,有什麼神秘的?”
好在他這次的聲音比較小,沒有引起其他人的註意。
隻有站在他旁邊的岑沅聽到瞭。
岑沅聽著薑逸的話,一時有點感慨。
其實像薑逸這種性格也挺好的,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他至少不會弄虛作假、虛以為蛇。
不像有的人,表面一套,背後一套,那才是最可怕的。
導演故意放慢瞭動作,自認為已經勾起瞭大傢滿滿的好奇心後,才將手中的盒子打開瞭。然後,他用一種高昂的聲音宣佈道∶咱們的神秘大獎就是———瓶洗發水!
眾人:“……”
哇偶,真的是好神秘的大獎啊!
薑逸瞥瞭岑沅一眼,突然覺得自己一條魚都沒釣到,也沒有太大的關系。畢竟這大獎,完全沒有一點誘惑啊。
岑沅看到那瓶洗發水,一時也有點一言難盡。不過他的心態好,很快就不當一回事瞭。
導演發現嘉賓們的臉色都有點古怪,於是連忙開始念廣告詞,企圖打動大傢:可不要小瞧瞭這一款洗發水,這款洗發水是聯合醫學傢研制出來的,裡面有不少的獨特成分,除瞭可以清潔頭發以外,最重要的是可以治療脫發!
他本以為他這麼一說,大傢都會激動。畢竟現在這些年輕人,誰沒有脫發的困擾呢?
結果岑沅就說道:“導演,你看我像是需要治療脫發的樣子嗎?”他的一頭頭發烏黑濃密,實在是不需要一款治療脫發的洗發水啊。這也和廣告詞不搭配不是?
導演:“……”你頭發多瞭不起啊?這屆嘉賓真是太難帶瞭。
【其實我
早就想說瞭,岑沅是怎麼保養頭發的啊,本禿頭星人快哭瞭!】【跪求岑沅出一個保養頭發的秘訣!】
隻不過岑沅說是那麼說,導演還是強行把洗發水塞到瞭他手裡。不然廣告商等會該鬧瞭!
嘉賓們在海邊玩瞭一天,晚上回到瞭民宿。
因為白天的活動量太大瞭,所以大傢吃過晚飯後,就各自回房間休息瞭。
岑沅回到臥室後,洗漱瞭一下,然後靠坐在床上。
賀沐沐也洗得香噴噴的,渾身都散發著奶甜味,乖巧地鉆進瞭被窩裡,沒一會就睡著瞭。
岑沅發現他的被子沒蓋好,於是伸手替他把被子扯上去瞭一點。
正在這時,屋內突然啪地一下,陷入瞭黑暗。也不知道是不是停電瞭。
岑沅抓著被角的動作瞬間緊繃,然後他極力控制自己,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與此同時,手也不斷地摸索著,然後摸到瞭自己的手機。
他按亮瞭手機後,一時間有瞭光亮。他的內心總算平靜瞭那麼一點。
但是即便有瞭手機的光線,這種停電的感覺終究和平時是不一樣的。
因為放在平時,即便他隻開一盞臺燈睡覺,但是他潛意識知道,自己是有選擇的,可以隨時打開電燈。
但是這種時候,他沒瞭選擇,周圍陷入瞭一片黑暗,他隻能拿著手機,煎熬地等待。
岑沅的呼吸變得有點急促,額頭也隱隱冒出瞭冷汗。他向後靠在瞭抱枕上,努力平息著自己的情緒。
與此同時,賀氏集團。
忙瞭好幾個月的重大項目終於完成瞭收尾工作,集團上下一片歡慶聲。他們已經加班加點瞭好長一段時間,現在可算是能稍微松一口氣瞭。
賀霆在最後一張文件上簽瞭字後,擱下瞭筆。
他的神情和往日差不多,神色淡淡,看不出來對於項目收尾有什麼感想。
何林試探著說道:“賀總,那接下來要怎麼安排?”要知道全集團的人都辛苦瞭這麼久,還是需要一定的激勵的。
賀鑫站起身來,整理瞭一下襯衣袖口,然後說道:“每個人都按照各自的功勞發獎金。另外,你今晚帶著大傢去好好放松一下,一切費用記在公司賬上。
何林雖然跟
在賀建身邊久瞭,已經養成瞭處變不驚的性子,但是聞言,還是有點掩飾不住的激動:“是。”
說完,他問賀建:“賀總,您難道不和大傢一起去慶祝一下?”
賀霆淡聲道:“不用瞭。”
他不是特別喜歡人多嘈雜的場合,除非有必要,不會參加此類聚會。
何林杜緊說道:“那我讓司機送您回傢?
“不必瞭,讓司機跟你們一起去慶祝,我自己開車回去。”說完,賀霆就邁著一雙大長腿,朝總裁辦公室外面走去。
外間。
幾個秘書也空閑下來,開始各自放松瞭。
其中一個比較年輕的秘書,撕開瞭一包奶糖,然後打開瞭一個娃綜。
下一秒,她看著黑漆的屏幕說道:怎麼停電瞭啊?這個節目組也太不上心瞭吧,居然這種時候停電,嚇到瞭小孩子怎麼辦?
“你說什麼停電瞭?”突然,一道低沉冰冷的聲音響起。
猝不及防有聲音響起,秘書嚇瞭一跳,等抬頭發現是賀踵後,更是慌張起來。她連忙關上瞭手機,然後把那包奶糖也塞進瞭抽屜裡。然後站起身來,垂著頭,等著賀霞的審判。
他們集團的規矩嚴,不能在辦公場所看無關緊要的視頻,更不能吃零食。
她平時都好好遵守著的,隻是今天忙瞭許久的重大項目終於收尾瞭,她一放松下來,就忘瞭規矩瞭。
秘書忐忑得不行,低著頭都不敢看賀霆。
他們賀總的威壓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她也來秘書辦一年多瞭,但是看見賀霆,還是從骨子裡感到害怕。
好在,賀霆並沒有追究她的行為,而是問道:“你剛剛說什麼節目?”
秘書沒想到賀建居然會問她這個,愣愣道:“就是一個娃綜,收視率特別高,準確來說,最近也就隻有這個娃綜……”
聽瞭秘書的話後,賀霆看瞭一眼落地窗外。
此時,已經是晚點九點多瞭,夜色濃稠,要是沒有燈光的話,就是伸手不見五指。
他知道岑沅是怕黑的。
賀霆看瞭一眼窗外後,收回瞭目光,隨即邁步朝專屬電梯走去。
秘書沒想到自己居然逃過一劫,頓
時滿臉慶幸地坐回瞭椅子上。他們賀總的氣場實在是強大到讓人畏懼。
海島上的民宿裡。電燈還是沒有亮起。
岑沅沒有躺下,而是一直靠坐在床頭,借著手機的那點燈光,艱難等待著。他要等到電來瞭,才能安心睡去。
說來也奇怪,這已經是他短期內遇到的第二次停電瞭。果然墨菲定理是有一定道理的。
他怕黑,偏偏總是遇到停電的事。還真是讓人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岑沅努力地想東想西,發散自己的思維。
但是隨著停電時間越來越久,他的內心不可避免地開始焦躁。那是一種條件反射,他根本控制不瞭自己。
仿佛他已經處在瞭一個密閉的空間裡,狹窄黑暗,他無論怎麼做,都逃不出去。
岑沅的呼吸開始急促,隱隱感受到瞭窒息一般的憋悶感。他顫抖著手,打開瞭手機電筒。但是收效甚微。
停電這個概念已經傳達到瞭他的腦子裡,不是想拋開就能拋開的。
岑沅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眼見情況可能變得更糟糕的時候,賀沐沐放在床頭櫃上的電話手表突然響起瞭。
岑沅一開始被突然的動靜嚇到瞭,隨即他反應過來,穩瞭穩情緒,然後拿過瞭電話手表。
居然是賀霆打來的電話?
岑沅心中疑惑,點擊接通:“喂?”他的聲音還算正常,聽不出什麼特別的異常來。
“你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賀建微涼的音色透過電流聲傳過來,在這樣白夜晚裡,顯得格外的低沉暗啞,就像是大提琴動聽的旋律。
岑沅不知道賀霆為什麼知曉瞭這邊的情況,不過還是說道:“還行。”其實不怎麼好,但他總不至於對賀霆訴苦。畢竟兩人也沒有那麼熟。
賀霆繼續問道:“電什麼時候來?”
岑沅看瞭一眼黑漆的臥室內,如實道:“不清楚,可能會搶修,但是這是海島,也不知道大晚上的能不能請來電工。”
這時,賀霆那邊停頓瞭一會,貌似是在忙什麼事。過一會之後,他低沉的聲音重新響起:電工會來的。
岑沅忍不住笑道:“你咋這麼確定?”說得好像賀霆會安排一個電工來似的。
賀
霆沒有解釋那麼多,而是隨口問道:“你為什麼怕黑?”
岑沅頓瞭一下,然後才若無其事道:“也沒什麼,就是小時候經常被人關在櫃子裡而已。”他現在願意和賀霾聊聊天,轉移自己的註意力,這樣就可以少關註停電的事。此外,那些事情都已經是過去瞭,他也不會再耿耿於懷。能夠毫不在意地說出來,才證明是真正地放下瞭。
賀霆正在開車,耳朵裡戴著藍牙耳機。
聽到岑沅口中的原因時,他怔住瞭幾秒,隨即開口:抱歉。
岑沅笑瞭一下:你說抱歉做什麼?那些事又不是你做的。
他上輩子有一個繼父。
繼父生意失敗,一時頹廢無比,成天隻知道在傢裡發脾氣。
後來愈演愈烈,甚至經常毆打辱罵隻有四五歲的岑沅,打罵還不解氣,幹脆就直接把岑沅關進衣櫃裡。
有的時候,一關就是一整天。
隻有等到岑沅的親生母親下班回來瞭,岑沅才會被放出來。
岑沅曾經試圖向母親求救過。
但是他母親太過懦弱。
除瞭抱著他淚流滿面以外,不做任何的承諾。
因為在她看來,男人才是傢裡的頂梁柱,要是離瞭婚,他們母子倆的處境肯定會更加艱難。
於是,岑沅的童年自然就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傢庭裡度過瞭。
他被關在櫃子裡的次數多瞭,不可避免地產生瞭黑暗恐懼癥。
哪怕後來他足夠強大,可以不把繼父放在眼裡瞭,他還是害怕黑暗。
那種一種條件反射,一種創傷性後遺癥,已經刻在骨子裡的東西,輕易是沒法去除的。
這時,岑沅聽到瞭電話裡傳來汽車喇叭的聲音,下意識問賀建:“你在外面?”
賀霆:“嗯,正開車回傢。”
岑沅也不知道打電話會不會影響賀霆開車,於是說道:“要不就掛瞭?”
賀霆卻是說道:“沒事,我戴著藍牙耳機,沒什麼影響。”
岑沅不知不覺已經放松不少瞭,懶懶地靠在床頭,開玩笑道:“那還要打多久啊?”
賀霆聲音沉穩,在這夜色裡,平添瞭幾分安定人心的
感覺:等到電來。
岑沅愣住瞭幾秒,然後笑道:“好啊,既然賀總這種大忙人都這麼舍得時間瞭,那我自然不推辭。”
賀建:“嗯。”
這時,岑沅想到瞭什麼,突然說道:“賀建,你說我都經常待在黑暗裡瞭,怎麼沒有練成夜視的本領呢?要是練成瞭,我就不怕黑瞭不是嗎?
賀鑫:…
他聽著耳機裡傳來的這句話,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
岑沅似乎有一種能力,那就是即便處於糟糕的環境中,也能自娛自樂,永遠不會有黯然神傷的時刻。
明明他的身體那麼單薄病弱,但是賀霆卻仿佛透過他的身體,看到瞭內裡那個強大的、熱烈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