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幾個人尋瞭一圈沒找到人,先回到長春宮,本以為人已經回到墨韻堂,結果墨韻堂也沒人,她們不得已去春答應那找人,也沒找人,長春宮上下都找不到人。
“她可是喝酒瞭?”春喜問道,臉上有緊張之色,大半夜人能跑到哪去,別跑去禦花園,禦花園可是有一個大池塘,人掉進去就不好瞭。
張嬤嬤回道:“是,喝瞭一點,奴婢以為常在沒喝多,常在走路時是平穩的。”
“常常在她們那裡都找過瞭?”
“找過瞭,沒人。”
常常在聽到香寧失蹤,原本歇下的她也過來春喜的房間,“香寧去哪瞭?你們沒看住人?我看她今晚可是喝瞭不少酒,我們那一桌的果酒都被她喝瞭。”
“沿路找找,先別驚動其他人,把長春宮再找一遍,怕是喝醉倒在哪個角落。”
五六個人將長春宮翻個遍,也沒找人,又提著燈籠沿路去找,還驚動瞭早早宿下的端嬪娘娘。
“徐常在常去的地方就那幾個,既然都找過瞭,會不會在皇上那,在乾清宮?”
端嬪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驚瞭。
“張嬤嬤,你去一趟乾清宮吧,問問看,除瞭長春宮,香寧的確常去乾清宮,可能是她過去乾清宮瞭,不用驚擾皇上,問一下乾清宮的人就好。”春喜吩咐道。
張嬤嬤拿著端嬪娘娘的宮牌親自去一趟乾清宮,夜深瞭,皇宮內是不允許人隨意走動的,乾清宮的大門口有兩個守夜的侍衛還有一個守夜的小太監。
小太監正是洪寶全,一聽是找徐常在,他也愣瞭一下。
“徐常在早跟皇上歇下瞭,嬤嬤這是?”
“沒事瞭,我先回去瞭,辛苦公公瞭。”
長春宮的眾人聽到徐香寧真的在乾清宮,這才松瞭一口氣,不然她們可能要去禦花園找人瞭。
夜深瞭,找瞭一晚上的眾人才真正歇下。
第49章
康熙醒來時頭痛欲裂,幸虧今日不用早朝,他隱約記得申時初要接見臣子,不過醒來時才是巳時兩刻,西洋鐘的指針指向九字。
“皇上,醒酒湯。”
早早醒來當值的梁九功奉上醒酒湯,見皇上坐在床邊似有不適,他示意若蘭若菊上前幫皇上揉按。
康熙喝瞭醒酒湯,回頭見徐氏還在熟睡,徐氏這酒量還不如他,下回不能能讓她喝這麼多,醉得糊塗,還突然跑過來找他,說是她她心裡是真的掛念他,就沖這一點,他都得對她好一點,他揉瞭揉徐氏的圓臉,替她掖好被子。
“皇上可要備膳?”
“不用,等徐常在醒瞭再說,去把徐常在送給朕的生辰禮拿上來。”
“嗻。”
梁九功退出寢殿,又叫來兩個小太監,皇上的生辰禮已經收進庫房,不僅文武百官、後宮小主們還有阿哥公主們都給皇上送禮,這禮物可達上百件,不是那麼好找。
皇上私庫的鑰匙是由謝嬤嬤掌管,謝嬤嬤原先是皇上幼時宮中的掌事姑姑,後年紀漸長後把在禦前伺候的活交給更年輕的宮女,皇上分她到內務府這邊,掌管皇上的私庫,他過來時,謝嬤嬤跟內務府的人正在整理昨日的生辰禮,準備一一打開登記入冊。
“謝姑姑……”
“喲,什麼風把公公吹來瞭?可是皇上有吩咐?”謝嬤嬤抬起頭,手裡還拿著一雞蛋大的珠子,“這是都察院左禦史送的月牙白琉璃珍珠,記下。”
“謝姑姑,皇上要徐常在送的生辰禮,姑姑能否找出來?”
“徐常在?哪個徐常在?”
對謝嬤嬤隻掌管私庫,每日與那些珍貴文物打交道的人,對前朝後宮的事已經不關心,她沒聽過什麼徐常在,還以為徐常在送瞭什麼稀奇的東西,“皇上要徐常在送的生辰禮?徐常在送瞭什麼?”
“這奴才哪知道,這不是讓姑姑幫忙找找,找出來,奴才好呈給皇上打開,打開才知道。”
“昨日送的?”
有些不在京城的官員或是朝鮮蒙古等遠在疆外之人給皇上進貢的生辰禮因路途遙遠,路上常有意外,到京城,到紫禁城的日子都是不定的,比萬壽節早一個月,早幾天都有可能,謝嬤嬤問瞭一句是不是昨日送的。
“是昨日送的。”
“你們等著吧。”
謝嬤嬤起身,自個在其中的一堆生辰禮中翻找,沒讓其他人幫忙,好在每個生辰禮裡都有貼著何人贈送,送上來的生辰禮大多是先交到內務府的禮部,禮部登記貼上封條後再呈給皇上,隻是皇上隻拆一部分禮物,像皇太後的禮物,皇上必定是當面拆開,沒拆開的,剩下的都回到庫房,由她們拆開登記入冊。
謝嬤嬤找到一個木質盒子,盒子外觀並無稀奇,普普通通的一個木浮雕盒子,看不到裡面裝的什麼,她把盒子遞給梁公公,“皇上為何要看徐常在送的禮物?”
“奴才哪裡曉得皇上的心思,謝姑姑,皇上還等著呢,我先走一步。”
拿到徐常在送的生辰禮時,梁九功也很疑惑,這麼小的一個木盒子,裡面能裝什麼,他還輕輕甩瞭甩,有清脆的響聲,回到乾清宮時,他把盒子呈上去,看到皇上打開,裡面是一根素銀釵,他都忍不住伸長脖子看這根素銀釵有什麼稀奇,隻是被皇上瞥來一眼,他又迅速低下頭,不敢再看。
康熙剛拿到素銀釵時也覺得奇怪,再仔細一看,銀釵上面有歪歪扭扭的幾個豎字——-祝皇上長命百歲,字刻得很小,又不好看,不過一看就是親手刻的,徐氏用心瞭。
“皇上,刻的是什麼字?”梁九功憋不住問一句,見皇上神情有一瞬的柔和,嘴角含著笑。
“你無需曉得。”
康熙又把素銀釵放回盒子裡面,讓梁九功放到書房的檀木桌上。
梁九功心想這是要日日看著徐常在送的生辰禮,皇上可是日日在書房批閱折子,皇太後的禮物都沒被如此珍視看中。
……
徐香寧醒來時,恨不得沒醒,她捂著沉甸甸卻快要炸開的腦袋,呢喃:“嬤嬤,救我,我頭好疼……”
“徐常在,你醒瞭。”
聞聲,徐香寧看過去,人都看得不真切,眼神迷離,“你是誰?”
“奴婢是若蘭。”
“若蘭?乾清宮的若蘭?”徐香寧從床上坐起,一摸絲滑柔軟的被褥,入眼是奢華寬敞的寢殿,她清醒瞭幾分,“乾清宮?我為何會在乾清宮?”
昨晚皇上有召她侍寢嗎?昨晚明明是皇上的生辰宴,筳宴很晚才散席,她的記憶隻停留在皇上離開筳宴後,她們也沒有久留,一行人也離開太和殿,自此之後,她就沒有記憶跟畫面瞭,不記得發生瞭什麼。
她喝多後,皇上又召她過來侍寢嗎?
“徐常在,你昨夜自個過來乾清宮,皇上讓你在這邊歇下。”
她自己過來的?皇上沒召她過來?徐香寧捧著自己的腦袋,示意若蘭先拿來痰盂,她想吐。
康熙過來時便是見到徐氏吐得人仰馬翻的畫面。
“皇上,你別過來,臣妾怕熏著皇上。”
康熙還是沒上前,停在幾步遠的地方。
徐香寧吐得差不多後,讓人備水給她沐浴,她隻覺得整個人都有味道,等她沐浴出來時,穿的是上衣是繡竹對襟及胯短式褙子,下衣是一襲青綠色百褶裙,這一身衣裙是她放在這邊,以備不時之需。
她見床上的被褥換瞭一套,她剛剛都沒有吐在床上,隻是坐在床上吐而已。
寢殿內已沒有其它味道,隻有淡淡的熏香。
吐完,又洗完澡,徐香寧才覺得整個人清爽許多,隻是頭還是很疼,虛弱無力,沒什麼精神,見皇上坐在一旁的平榻上,正看著她,她不由垂眸檢查一下自己的著裝,沒什麼不對勁。
“皇上,我昨夜……沒做什麼吧?”她小心翼翼開口,不知道她有沒有發酒瘋,她真不應該喝那麼多酒,可是昨晚的酒入口甘甜,醇香細膩,不像一般的烈酒入口嗆喉。
“你不記得瞭?”
“臣妾喝多瞭。”
“過來。”
徐香寧慢慢挪過去,走到皇上面前,被皇上用力一扯,一個旋轉,她就坐在皇上的腿上,不得不說皇上臂力驚人,有一把技術在,她穩穩落到他懷裡。
“皇上,若是臣妾昨夜做瞭什麼,說瞭什麼,還請皇上恕罪,臣妾絕對是無心之失,臣妾真的喝多瞭。”
徐香寧是實實在在地坐上去,不怕壓著皇上的腿,畢竟皇上都不怕她壓他的腿,隻是離皇上這麼近,近到她可以看到皇上的眼睫毛,身邊縈繞著男人特有的氣息,她有些不自在。
“你昨夜可是罵瞭朕。”
“罵你?罵瞭什麼?”該不會罵他昏君庸君,罵他是種馬吧,罵還好,她怕她自己無意識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比如大清遲早要亡,比如她來自二十一世界,是穿越人士,比如下一代皇帝是四阿哥胤禛之類的話。
徐香寧跟皇上對視,見皇上表情很柔和,沒有生氣的跡象,應該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她摟著皇上的脖子,在他懷裡蹭瞭蹭,掐著嗓子:“臣妾哪舍得罵皇上,一定是皇上聽錯瞭,皇上休想誣賴臣妾。”
“別鬧。”
“臣妾沒鬧,是皇上想誣賴臣妾。”
“不餓嗎?”
“不餓。”剛宿醉酒醒,她吃不下任何東西,哪怕胃裡空空,也沒有胃口,她話語剛落隻見皇上的手伸進她衣襟裡面,她想從他腿上下來,躲遠一點,可被禁錮住,逃脫不得,“皇上,別鬧瞭,皇上不是還有很多公務要處理,不是還要批折子,別鬧瞭。”
康熙堵住她的嘴,手更加過分瞭,越伸越裡面。
一吻畢後,徐香寧聽到皇上稱贊她這一身衣裙甚美。
“美在哪?皇上仔細說說。”
“哪都美。”
“敷衍。”
康熙笑瞭,又吻上去,美在這一身衣裙,她穿剛剛好,尤其是胸下有束帶,將她鼓鼓囊囊的胸托得正好,腰間也有束帶,將她的腰勾勒出一點曲線,裙子更好,無需脫下,隻需撩起。
康熙還是荒唐一回,在大白天做這檔子事,而且是平榻上,靠著窗邊,窗杦沒打開,隻是他們後背抵著窗,把昨夜的補回來。
殿內已沒人。
他喜歡徐氏在這一方面的不扭捏。
……
張嬤嬤一早就候在乾清宮外,等著自傢小主出來,梁公公沒讓她進寢殿,說是皇上這邊有人伺候,她無需進去伺候,剛開始有人出來跟她說自傢小主還沒睡醒,她們傢小主喜歡賴床,她是知道的,可等瞭很久,等到大中午,原本陰沉的天都有陽光瞭,小主還沒出來。
直到未時,她們傢小主才出來,出來時人看上去很憔悴,走路虛浮無力。
“小主……”
“我沒事,回去再說。”
“徐常在,奴才為常在備瞭轎子。”
洪寶全一指,門外的確有一頂軟轎,徐香寧坐上轎子回長春宮,心想下次不能再喝多,喝多醒來太難受,她跟皇上大白天亂來一次,更難受瞭,體力耗盡,她單手撐著額頭,閉眼忍下宿醉後的不適。
“小主,你不舒服嗎?”
“頭疼。”
“喲,徐常在得寵瞭,見到本宮都不行禮嗎?”
在青石甬道上,閉著眼睛的徐香寧聽到聲音,睜開眼見是宜妃,宜妃身後跟著兩個伺候她的人,其中一個叫翠玉的宮女手攙著宜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