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房接生產婆什麼的都備好瞭,隻等著她發動。
不過在她發動前,又發生瞭一件大事,有關太子。
聽說是太子身邊的奴才在毓慶宮行徑悖亂,恰好被前去毓慶宮的皇上撞見,皇上大怒,怒到當即把兩個奴才處死,又把太子狠狠訓斥一通。
怎麼個行徑悖亂,她不大清楚,消息傳得不是那麼詳細,隻知道皇上不僅當時訓斥瞭太子,還在朝堂上訓斥瞭太子,而且還讓太子在乾清宮內廷跪瞭好幾個時辰。
她在養胎時,消息靈通的常常在又過來瞭,把太子這件事又說瞭一遍,添瞭一些細節,其實不僅僅是太子身邊的奴才行徑悖亂,皇上這麼憤怒是因為太子也在其中,是太子跟那群奴才混在一起,皇上才這麼生氣。
皇上昨日又將當時剩下的奴才圈禁起來瞭,估計難逃一死。
常常在說得詳細多瞭,她一向說話都大大咧咧,無所顧忌,徐香寧算是明白瞭怎麼個行徑悖亂法,其實就是太子跟身邊的奴才,聽說是五個還是六個,有男有女,在一起那啥,反正是一起yin亂,隻是好死不死,皇上過去毓慶宮,當場撞見。
太子畢竟是太子,有什麼錯自然都是身邊人的錯,皇上不可能處死太子,隻能處死那幫奴才。
太子這個人,徐香寧其實也隻是真正見過一面,有過一次交集,便是皇上生病那次,傳聞他性子囂張放縱恣意,其實一點都不假,同時他還有些陰森,就是人陰惻惻的,好像毒蛇,你一不小心就咬你一口。
剛出生沒多久就被封為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生來富貴,當瞭這麼多年太子,又是皇上親自撫養,要說他不囂張也是不可能的,但是要說他傻也不至於,瞧著目光銳利得很,不像是愚笨之人,就是性子養歪瞭,每次聽聞太子的消息大多都是這樣,非常桀驁不馴,不受拘束,以我為尊,狂妄自大。
她不意外太子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她就當是聽個八卦,還沒到廢太子的時候,估計皇上對太子的失望會一點點累積,到最後爆發。
過瞭兩日,傍晚,皇上過來她這邊,臉色不是很好看,估計還在為太子的事煩惱。
張嬤嬤等人張羅著擺膳。
“皇上,娘娘,可以吃瞭。”
皇上跟她面對面坐著,徐香寧自然吃她的,提幾句小豆丁,詢問皇上能不能請一個教書的先生或者女先生教小豆丁識字,嚴厲一點最好,小豆丁的性子太皮,需要嚴厲一點的先生才能管教得住。
“朕會吩咐下去的,小豆丁要是被打手心,你別心疼。”
“怎麼還打手心?”
“你不是要嚴厲的嗎?”
“嚴厲的先生也不一定要打手心啊。”
康熙看瞭看徐氏,知道她這是心疼瞭,說嚴厲的也是她,舍不得女兒被打的也是她,“一看你就是舍不得,真嚴厲管教起來,依朕看,哭鼻子的不是其其格,而是其其格的額娘,心疼而哭。”
徐氏對其其格是真的心疼到骨子裡,對其其格一看就是慈母,舍不得其其格被打傷,不知道為什麼,康熙想起保成,保成幼時,他對他很嚴厲,教的東西背不出來,他是會打保成的,是不是因為這樣,保成才變得今日這樣,小時候管得越嚴,長大越叛逆。
“皇上,你就會取笑我,我是覺得小孩子不一定要被打才會聽話。”
“那你覺得怎麼樣才會聽話?”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養孩子很難。”
康熙一想可不是嘛,養孩子真是一件難事。
“皇上,你多吃一點吧。”
夜裡,兩人躺到床上時,康熙摸瞭摸徐氏隆起的肚子,這肚子已經很圓瞭。
“皇上,別鬧。”
“朕睡不著。”
“我睡得著。”
徐香寧抓住皇上的手,前幾次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安安分分,這次怎麼還鬧上瞭,本來懷孕之人體溫就高,被弄得更高瞭,身子熱熱的,敢情心情不好來她這尋開心來著。
最後她是幫他一次。
康熙的確心情好多,至少沒有再想著太子的事情,第二天神清氣爽地離開墨韻閣,也很快讓人安排一個女先生教小格格識字。
快到預產期時的這幾日,墨韻閣的奴才是嚴陣以待,不敢松懈,產房那邊是用熱水擦瞭一遍又一遍,這幾日的膳食更是時時刻刻盯著,不能出什麼差錯,好在她們有小廚房,膳食單獨做,目前看沒什麼大問題,萬萬不能再發生上次那樣的事情。
她們連生產時嚼的人參都備好瞭。
不過過瞭太醫說的預產期兩日,她還沒有臨盆。
原先還擔心著早產,可如今足月瞭,孩子還沒有要出生的跡象。
徐香寧也有點意外,這孩子不出生,她也沒有辦法催著它出來,春喜她們日日過來她這,陪著她聊天,說是怕她緊張,連榮妃恵妃她們都知道過瞭預產期,派人過來詢問她的情況。
四月六日深夜,徐香寧是睡著睡著發現肚子疼,一抽一抽的,應該是要生瞭,她趕忙喊人,張嬤嬤等人是一陣慌亂,忙著去叫接生產婆跟醫女,也忙著扶她到提前準備好的產房,同時也要拿著宮牌去請今晚當值的禦醫。
夜裡生的,大傢都睡下瞭,春喜進來陪她生產,哪怕是經歷過一次,徐香寧還是覺得害怕,主要是太疼瞭,生到一半時,有人進來說皇上過來瞭,在外面等著。
徐香寧哪有心思管皇上過不過來,她疼得恨不得暈厥過去,怎麼比上次還要疼,簡直是要瞭她的命,那人參嚼著都不大管用,耳邊一直有人讓她不要睡過去,她的視線到後面是模糊的,又回到原先恢復視力的那段時期,看什麼都是模糊的。
她沒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她肚子裡滑出來就昏過去瞭,再次有意識時,她已經生瞭,春喜在她耳邊說是個阿哥,她聽到這句話又昏過去瞭。
不知過瞭多久,她睜開眼睛時入目是熟悉的房間,熟悉的佈景。
“小主,你醒啦。”
張嬤嬤的臉出現在她眼前,徐香寧人還是懵懵的,隻覺得下面還是有撕裂的感覺,沒等她說話,張嬤嬤就在她耳邊說小阿哥很好,很健全康健,此時奶娘們照顧著。
“我很疼……”她掙紮著說出這幾個字。
“小主,嬤嬤知道,小主還需要養傷,再過一段時間就好瞭。”
“我不想再生瞭。”
“小主,別亂說話,外面榮妃她們都在。”
徐香寧閉上眼睛,其實恨不得昏睡過去,因為醒著感覺到下面撕裂般的疼,這古代又沒有麻藥,隻能硬生生地挺過去,簡直是要人命,這孩子,她是真的不想再生。
“小主,你先吃點東西。”
徐香寧被喂瞭一碗桂圓銀耳甜湯,不知過瞭多久,奶娘把孩子抱過來給她看的時候,她其實不大想看,疼到沒什麼心情看孩子,隻是瞥瞭一眼便讓奶香抱回去瞭。
又過瞭一日,皇上等人過來探望她,她也沒什麼心情,幹脆閉上眼睛裝睡,懶得應付,之後她跟張嬤嬤說要是有人過來看她,一律說她正在歇息,能不留人就不留人。
就這樣過瞭十日,她才覺得她好瞭一些,下面不那麼疼瞭,隻不過上面漲得厲害,奶娘給她通乳時也是疼得厲害,生產猶如下地獄,她是萬萬不想再來一次。
坐月子,她見到皇上都恨不得把真心話說出來,讓皇上以後不要讓她侍寢,或者賜她避孕湯藥,好在她理智沒全失,生生忍住瞭。
坐月子的一個月,她見過小阿哥七八次吧,每次奶娘抱他過來給她看看,反正有人看顧著,也不用她操心,她還是先顧好自己的身子再說,這一個月,她感覺自己是破碎的零件重新組裝,哪怕是組裝起來,她也不是從前那個生龍活虎的她,始終有裂縫,身子骨脆弱得很。
小豆丁見到她躺在床上,都不敢大吵大鬧,每次都是很小聲地跟她說話,滿眼擔憂,到這個時候,徐香寧才覺得生孩子有那麼一丁點收獲。
剛出月子,她就得知皇上給小阿哥賜名瞭,叫胤祄。
徐香寧就知道完瞭,哪怕是足月出生,這孩子怕是也活不到成年,她真想讓皇上把名字收回去,隻可惜她隻能逼自己接受現實,她生的就是十八阿哥。
坐完月子,小豆丁終於被送去種痘,聽說是被關在一個封閉不見光的房間裡,她跟小豆丁說瞭很多,讓她不要害怕,說是要隔一段時間才能看到額娘跟阿瑪。
小豆丁問隔多久,她說二十來天。
小豆丁立即就哭瞭,抱著她怎麼都不肯過去,好說歹說才把人送進去,哪怕是有人輪流看顧,有太醫全天候著,她也忍不住擔心,剛出月子就因擔心小豆丁而日夜不能安眠。
好在過瞭一個月,小豆丁被送出來,手臂上多瞭種痘的痕跡,人沒事,看著跟進去前沒什麼兩樣,不過跟小豆丁一起種痘的敦格小格格瘦瞭一點,聽說她反應比較厲害,不過兩個人都算是無恙出來。
又過瞭一個月,剛生產完的她才覺得自己恢復一點體力,至少能抱一下小阿哥,或者陪小豆丁玩一玩,怕小豆丁覺得她冷落她,她陪小豆丁的時間比陪小阿哥多,胤祄現在還是嬰兒,每日吃瞭吃喝睡,別無其他。
因為她生瞭小阿哥,往她這邊送東西的人不少,後宮小主嬪妃,幾個阿哥甚至恭親王跟裕親王的福晉都給她送來一些東西,她讓張嬤嬤幫著規整一下。
有瞭小阿哥,加上小阿哥身邊伺候的奴才,還有那麼多賞賜的東西,這小小墨韻閣是一時張羅不開,她想著搬過去端嬪原先住的宮殿,那邊大且寬敞,房間也多,她是沒有什麼忌諱,人都走瞭還怕什麼,不過遭到反對,連春喜都反對。
“那要不我請法師過來作法,作完法再住進去?”徐香寧建議道,“我想住在長春宮,長春宮最大的宮殿便是端嬪住過的雨荷宮,如果不住在那,那是要住哪裡才住得下這麼多人?”
其他宮已經有主位娘娘,比較寬敞的宮殿已經住人,總不能叫別人騰出來給她住進去,這不是得罪人嘛,永和宮那邊還沒修繕好,目前隻有端嬪原先的宮殿是最適合搬進去的。
“請法師過來吧。”春喜說瞭一句。
徐香寧看向張嬤嬤,張嬤嬤有些猶豫,不過也沒說反對的話。
宮裡作法自然要請示皇上,徐香寧幹脆求助皇上,皇上二話不說就交代下去,請瞭普樂寺的主持大師與諸多和尚一起作法,還不是一日,是三日,日夜都有人念經,燒紙圍陣開壇,念足三日後才說要挑一吉日才能搬進去,最後定在八月八日,差不多是一個月後。
她隻好耐心等一個月。
在她身子恢復這幾個月,聽聞選秀已經快到後半程,被選中的秀女已經由內務府跟戶部那邊通知下去,再過十幾日就要進宮瞭,入皇上後宮的有六人,有些是分到皇室宗親那邊,聽說給太子賜去兩個側福晉,聽說賜給太子的兩位秀女十分貌美,畢竟隨著行徑悖亂之事傳開,無論是民間還是宮裡,開始有太子好男風的傳言。
她倒不覺得太子好男風,不過她覺得太子這人屬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人,行事乖張,不會被道德約束之人。
……
七月十日,徐香寧在屋裡教小豆丁念詩,請來的女先生是真的嚴厲,每日教半個時辰,正因為嚴厲,小豆丁識字明顯有所加快,女先生交代要背的詩詞,她不怎麼敢偷懶,還是得外人來教,她自己教的話,狠不下心,小豆丁也不那麼怕她,常常耍賴就過去瞭。
康熙過來就是看到母女兩坐在床上貼在一起念詩。
“皇阿瑪……”
小豆丁跳下床,蹦著過去抱住他的腳,如今小豆丁長高瞭,他抱起她時有些吃力。
“皇上,快放她下來,她都這麼大瞭,皇上不用再抱她。”
“再大也是朕的女兒。”
“我是怕你崴著手。”小豆丁已經四歲多,身高跟體重是噌噌噌往上,別說皇上,她都有點抱不起來她,長得太快,還隨她,不像宮裡其他孩子瘦瘦的,小豆丁敦實體壯。
“你小瞧朕。”
徐香寧過去在皇上臉頰上親瞭親,笑道:“臣妾不敢小瞧,皇上,你別動不動就誣賴臣妾。”
康熙抱瞭一會還是把人放下來。
徐香寧也把小豆丁最近寫的大字拿給皇上看,讓他評價評價。
“有朕寫字時的風骨。”
“那皇上的字寫得不怎麼樣,皇上,你別昧著良心說話,她寫的這些字跟狗爬似的。”
“額娘!”小豆丁在一旁聽著生氣,扯瞭扯她袖子,徐香寧垂眸看她瞪圓的眼睛,隻好改口說:“寫得很好,額娘以你為榮,是額娘眼睛不好,其其格別生額娘的氣好不好?”
“哼,額娘,你寫的字也不好看。”
“是是是,額娘寫的還不如你呢。”
徐香寧哄瞭一會兒後,小豆丁才不生氣,又樂呵地跑出去玩瞭。
她看著大白天過來的皇上,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皇上,你要在這裡睡午覺嗎?還是要用膳?酸梅湯你喝不喝,這天熱,皇上,你喝點酸梅湯吧。”
她剛準備叫人去弄一碗酸梅湯給皇上,就被扯住手腕,被圈在懷裡,吞去所有言語。
康熙是滿想念徐氏的,自她懷孕後,他就沒怎麼碰她,頂多是她用手幫他,等她生完後,身子要恢復,他更不能碰她,一數日子,過去至少十個月,他沒吃到她瞭,跟其他人在一塊沒有跟她在一塊時的開心暢快,她是他心意相通之人。
勾著她的舌頭,他的身子越來越熱起來,他半推著她到床上。
這生產後的女子豐腴得厲害。
“皇上……”徐香寧其實很想拒絕,理由是她沒情緒,她荷爾蒙大概是最低的時候,毫無情緒,哪怕是被吻得厲害,不過她也知道皇上在興頭上,他們的確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做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