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覺得很好笑,拉著小豆丁胖乎乎的小手。
“額娘,我也像他這麼吵嗎?”
“對啊,你小時候也是這樣,動不動就哭,嚎得嗓子眼都冒煙瞭。”
“額娘你騙人,我才不會這樣。”
奶娘已經很嫻熟把胤祄抱起來喂奶,很快他就不哭瞭。
原來是餓醒,徐香寧讓奶娘照顧胤祄,她跟小豆丁出去跳一會繩,小豆丁對玩的東西學得很快,現在也能跟著跳四五個,太陽一曬,加上運動,她出瞭不少汗。
她們母女兩人正在用午膳時,皇上過來瞭,皇上還沒用膳,她讓小廚房的師傅趕緊弄點湯面之類的食物,容易煮熟的,免得餓著皇上。
小豆丁在吃飯時沒有秉行食不言的原則,一邊吃一邊嘰嘰喳喳地說話,徐香寧沒有制止她,隻是讓她嘴裡有食物的時候不準說話,把食物咽下去再說,說到跳繩時,皇上的目光看過來。
“跳繩?”
“對,就動一動,不然這筋骨都硬邦邦的。”
“你真的不胖。”
聞言,徐香寧偏頭看皇上,他倒是聰明,一下子就洞察她跳繩的真正目的,“我知道瞭,我就是動一動,皇上,你趕緊吃吧。”
康熙隻好繼續吃飯,不過他瞧著徐氏的食量也變少瞭,吃的不多,又上下打量她幾眼,身形是瘦瞭一點。
用過午膳後,有眼色的奴才很快把小格格帶回她的房間。
等徐香寧凈過手後見皇上已經坐在床上,一臉笑意地看著她。
“皇上,白日宣yin是不好的,你別這樣看著我,你睡午覺吧,我不想睡,我想看一會書。”
“過來,朕檢查檢查你瘦在哪裡瞭。”
什麼檢查,還不是檢查到床上去,徐香寧撇撇嘴,她始終記得一件事,“皇上,要做可以,你記得讓人給我準備避孕湯藥。”
“你就那麼不想生孩子嗎?不想生朕的孩子?”
見皇上臉上有慍色,徐香寧趕緊摟著皇上,坐在他腿上,先湊上紅唇,“皇上,胤祄不是你的孩子嘛,小豆丁不是也是你的孩子,我哪有不想生皇上的孩子,我都生瞭兩個,皇上還說這話,這不是寒我的心嘛,隻是胤祄才六個月大,小得跟胡蘿卜似的,若是這麼快再生一個出來,他處在中間,得不到寵愛多可憐啊,況且懷胎十月,我若是真的再懷孕,誰伺候皇上,誰讓皇上舒服,我是很想伺候皇上,次數越多越好。”
“你方才可不是這樣說的,你方才說你想看書來著。”
徐香寧摟著皇上脖子,在他懷裡蹭瞭蹭,柔聲道:“皇上,大白天的,臣妾害羞而已,一群人在外面,臣妾怕被聽見動靜,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我現在是願意的。”
康熙沒說話。
徐香寧隻好用行動證明。
不過這一次有些短暫,不到一刻鐘,她松瞭一口氣,幸虧不用那麼久,她還可以睡個午覺,她擦幹凈後直接睡瞭。
而康熙看到徐氏睡著後,他還沒睡著,自從上一次大病後,他的雄風減弱不少,以前跟徐氏可以胡鬧上半個時辰,如今匆匆結束,他這身子骨不如當年,一想到這,他開始有些慌張。
徐氏年輕,這麼多年過去,徐氏還是一樣年輕,她皮膚滑嫩,臉上亦沒有出現過多皺紋,不像他,老瞭,體力不如從前,連一刻鐘都堅持不住。
康熙看著徐氏的睡顏,摸著她光滑嬌嫩的臉龐,越發覺得徐氏年輕,她年輕襯得他年老。
他沒怎麼睡,早早起來,走出雨荷宮時見到有一個很年輕的女子跟她的婢女正站在不遠處的亭榭下,朝他福瞭福身,那女子比徐氏更年輕,身子更嬌嫩,薄薄的一個人站在那。
“她是誰?”
梁九功也迅速看瞭一眼,趕忙回說是和常在,此次新入宮的秀女,本以為皇上會生氣,畢竟和常在站在那很明顯是為瞭吸引皇上的註意力,這長春宮的小主大多是有眼色的,這麼明晃晃從徐嬪那爭寵分寵是很少發生,也就剛入宮的人什麼都不懂才會做這樣的事情,皇上對徐嬪的情意與心思已是後宮小主都趕不上的,獨獨一份。
皇上也不喜別人從徐嬪那刻意爭寵,先前徐嬪那有一個宮女借著照顧小格格的機會借機靠近皇上,讓皇上大大不滿,看都不看幾眼,後來聽說被徐嬪弄去慎刑司瞭,還有就是永和宮的馬貴人也像和常這樣在皇上離開徐嬪的宮殿時故意等在外面,不過皇上一樣沒有召幸馬貴人。
但皇上隻是淡淡地嗯瞭一聲,然後繼續往前走。
梁九功摸不著皇上的心思,這是生氣還是沒生氣?
本以為皇上會厭惡這樣爭寵的女子,可沒想到第二日晚上,皇上翻瞭和常在的牌子。
梁九功更摸不著頭腦。
……
徐香寧得知和常在侍寢時是有點意外,沒想到皇上這麼快就翻瞭和常在的牌子,又得知是那天中午和常在故意站在雨荷宮外面讓皇上看見時,比起秋鈴靜竹她們對和常在的憤怒不滿,她倒沒有過多情緒。
在和常在第一天侍寢回來長春宮,像她第一回侍寢時後宮嬪妃給她賞賜一樣,她讓人給和常在送瞭一對碧綠色的耳墜跟一根金簪。
和常在似乎運氣不錯,皇上很喜歡她,連著召她侍寢三日,成瞭這一批入宮秀女第一個承寵,而且連著三天承寵的人,頓時風頭無兩,聽聞榮妃恵妃等人都把和常在叫過去聊天。
沒過幾日,徐香寧又聽說皇上訓斥瞭幾個阿哥,罰他們一年俸祿,原因是他們一群人在酒樓喝醉鬧事,有損皇傢臉面,其中包括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與九阿哥,基本上年紀稍長的阿哥都在裡面。
如何醉法,如何鬧事,是否有傷亡,不得而知,隻知道是喝醉鬧事瞭,徐香寧是覺得幾個阿哥關系還不錯,竟然能約著一起到酒樓喝酒,還不帶太子,太子是被孤立瞭嗎?
無獨有偶,又過幾日,聽說皇上抽查太子的功課,太子沒答上來,也被皇上訓斥瞭,說他不學無術,罵瞭太子卻誇九阿哥,說九阿哥聰慧。
太子都二十四歲瞭,竟然還要學習,還有被查功課,徐香寧隻覺得幸虧她沒有穿成阿哥。
到瞭十月十五日,下元節。
榮妃跟恵妃召集後宮姐妹一起祭祀祖先,一大早到英華殿祭拜,祭拜結束後,她們一行人到恵妃的承乾宮。
下元節有個習俗是要包糯米團子,餡心裡面是一些素菜,就好像是元宵節吃湯圓,端午節吃粽子一樣,榮妃跟恵妃先給她們介紹新入宮的秀女,介紹完後一起大傢包糯米團子。
平日她們這些人湊齊不是易事,一般隻有在筳宴上湊齊,筳宴上若是有皇上太後他們,她們隻能老實坐著,不能隨意走動,不像今日,她們可以隨意走動,互相聊天。
圍著好幾張桌子拼成的長桌,大傢親手包糯米團子,氣氛很和樂。
徐香寧註意到和常在身邊圍瞭一些人,大傢都很好奇最近得寵的人。
“這和常在長得一般,是怎麼得皇上喜愛的。”
聞言,徐香寧抬頭看一眼不知何時到她身邊的宜妃,宜妃今日難得沒有塗抹胭脂口紅,素面朝天,整個人很素雅,沒有過多首飾,可能是要祭祀拜佛的關系,她沒有過多打扮,講究的是自然。
“皇上的喜好難以琢磨。”
宜妃又盯著她,說:“徐嬪,這和常在是你宮裡的人,長春宮旺得很,先是你,春小主跟通貴人也有恩寵,再是和常在,長春宮的風水什麼時候這麼好瞭。”
“風水輪流轉。”
宜妃撇撇嘴,冷哼一聲:“你倒是會說話,這和常在得寵,你就不怕你失寵嗎?”
“沒事,我已經有小阿哥跟小格格瞭。”
宜妃再次哽住,沒好氣道:“聽說這和常在還是皇上去你那時,她故意出現在皇上面前才被皇上註意到的,你就不生氣?若是別人敢在本宮面前勾搭皇上,本宮扇死她。”
“她沒在我面前勾搭皇上。”
的確沒在她面前,頂多算是在她背後,能這麼輕易被勾搭走的男人算不得什麼,徐香寧並不生氣,和常在一直掛念著侍寢,也算是得償所願,她得寵後也沒有趾高氣揚,她給她賞賜後,她還親自過來道謝,隻要不是對她不敬,她其實無所謂,反正今日不是這個得寵,便是那個得寵,她要是生氣傷心吃醋的話,怕是都忙不過來。
“徐嬪!”宜妃氣得瞪圓眼睛,怎麼感覺徐嬪句句在噎她。
徐香寧趕忙認錯,“娘娘別生氣,這和常在得寵估計也就這一陣,娘娘何必氣壞自己身子,娘娘伺候皇上這麼多年,您還不瞭解皇上嗎,皇上最寵愛的是娘娘,那可是快二十年的恩寵,其他人算不瞭什麼,侍寢三四次而已,往後有沒有機會侍寢就不知道瞭,何必介懷,過一陣子,皇上會回到娘娘的懷抱。”
宜妃冷著臉,徐嬪就會拿這些話搪塞敷衍她,皇上的確寵她快二十年,可是這幾年分明對徐氏更寵,皇上對她的情意,她已經感知不到多少,反倒是皇上對徐氏,那叫一個恩寵有加,有什麼東西都是緊著徐嬪,上好的佈料,新鮮的水果,明明隻是嬪位,可什麼都有徐嬪的一份,想安嬪敬嬪她們可沒有這種待遇。
皇上怕是更喜歡徐嬪,喜歡徐嬪勝過她。
“你倒是想得開,別人爭寵都爭到你面前瞭,你還這麼大度。”
“沒辦法,不大度不行,日子還是要過,皇上寵和常在,我們也不能跟皇上對著幹,萬一惹怒皇上,吃虧的還不是我們,娘娘,別生氣,和常在再怎麼樣都比不過娘娘,聽聞九阿哥十分聰慧,這可是得皇上親口誇贊,九阿哥簡直是人中龍鳳啊,我傢胤祄每天吃喝睡,一看就是愚笨之人,要是有九阿哥一半聰慧,我就要燒高香瞭。”
對不起,我傢胤祄,額娘也是為瞭生存,不小心連你都罵上,愚笨就愚笨吧,愚笨總比短命好,寧願愚笨,也不要短命,徐香寧心想。
聽到徐嬪誇九阿哥,宜妃臉色才緩和下來,嘴角微微上揚,眼裡有些得意,“哼,我們傢胤禟的確聰慧,他念書比較厲害,上書房也上得勤快,不過你們傢胤祄才多大,小孩子本來就是每日吃喝睡,你這個當額娘的怎麼這麼說自己的孩子。”
“是我的不對,不過我真是覺得他愚笨,我打算給他起個小名,就叫小豆包,娘娘覺得這小名怎麼樣?”
“你傢孩子的小名問本宮幹什麼,你傢小格格叫什麼小豆丁,這個又叫小豆包,你挺會取名的,孩子長大後若是知道自己的小名,怕是要怨你這個額娘。”
“沒關系,我是額娘,額娘給孩子取名天經地義,他們要怨就怨,再怨我都是他們的額娘。”
她一說完就被宜妃白瞭一眼,徐香寧呵呵直笑,沒太在意,手上的糯米團子包得沒別人圓,還總是破皮,修修補補弄瞭幾個不是很好看的團子。
大傢包得差不多後,恵妃讓人把包好的糯米團子拿下去蒸熟。
等待蒸熟的糯米團子上來時,大傢又開始聊天,不過在她們聊天時,皇上過來瞭。
“都起來吧。”
“朕聽說你們今日親手弄什麼糯米團子,可是弄好瞭?”
恵妃回說已經送到膳房那邊蒸熟,約莫一刻鐘就送上來。
榮妃接話,說讓皇上一定要留下來嘗嘗,這是姐妹們的心意。
於是皇上就留下來瞭,皇上剛坐下來時,大傢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說話,有皇上在,她們不可能自在,好在這糯米團子熟得快,很有就有人將它們送上來,每人一碟子,碟子上有五個,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誰做的。
徐香寧看著自己碟子上完完整整的五個,不由笑瞭笑,得寵還是有好處的,底下的奴才都不會把不好的東西給她送過來,就不知道是誰吃到她包的。
皇上很給面地吃過他那一碟子的團子才離開,仿佛他的出現隻是為瞭吃幾個糯米團子,也沒和其他人說上話。
她們也吃好後才離開承乾宮。
回長春宮的路上,春喜跟她說小赫舍裡氏生病瞭。
“誰?她怎麼會生病,她今日有來嗎?”
人太多,她也不知道誰來誰沒來,徐香寧跟小赫舍裡氏來往不多,又忙著帶孩子,不知後宮誰生病誰沒生病。
“沒來,我方才跟陳氏聊天時,陳氏說的,她們都住在延禧宮。”
“為什麼會生病,是感染風寒嗎?”
“這我不知道,聽說病得很嚴重,急病,太醫也束手無策。”
徐香寧聽著詫異,束手無策的意思是……沒得救瞭嗎?可小赫舍裡氏明明還很年輕,也就二十來歲,什麼病一下子就這麼嚴重。
“我們明日需要過去看看她嗎?”
春喜說她先過去看看。
“你還有兩個孩子,萬一這病傳染怎麼辦,我先過去看看,回來再告訴你。”
“應該不是傳染病吧,若是傳染病,太醫不得把她那屋封起來。”
“沒事,我跟常常在先過去看看,若真是病得嚴重,想來她也沒什麼力氣應付我們,希望她沒事吧。”
隻能是希望瞭,畢竟那麼年輕,小赫舍裡氏是孝誠仁皇後的妹妹,孝誠仁皇後因生子早逝,小赫舍裡氏前幾年還是好好的,看上去很鮮活的一個人,怎麼一下子病得這麼重,這是要步孝誠仁皇後的後塵嗎?
徐香寧嘆口氣,生命有時真脆弱。
第8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