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曉得的,我沒生氣,皇上千金之軀,萬萬不能受傷,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哪能這麼容易就生氣,皇上,你怎麼老是污蔑我,我是那麼容易生氣的人嗎?”
“你當然不是,是朕小人之心,一個月沒見,有沒有想朕?”康熙一邊親著徐氏的臉一邊問道。
徐香寧隻覺得他胡子紮人,尤其是他四處親她的臉時,總覺得全臉都被紮到瞭,她往後仰,躲著他紮人的胡子,想不明白皇上怎麼突然開始留起胡子,有胡子的皇上看上去又老瞭幾歲。
“躲朕幹什麼,你還嫌棄朕嗎?”
“皇上,你的胡子好紮人,紮得我臉疼,你看我的臉是不是紅瞭?”
康熙被她的話逗笑,徐氏真是有什麼說什麼,根本不怕他生氣,他摸瞭摸她的臉,哪那麼容易被紮紅,她就是嫌棄他的胡子而已,“你不想朕留胡子?”
“不想,皇上不留胡子好看,留胡子不好看。”
“朕明日就讓人剃瞭。”
徐氏又摟住他脖子湊近,笑嘻嘻地說那她可以再多忍受一日。
康熙無奈一笑,最後還是沒親吻多久就進入正題。
夜深瞭,他們叫瞭一回水才安歇。
外面的月光高掛懸空,皎潔如水。
……
八月七日,榮妃接見三阿哥胤祉的福晉董鄂氏,董鄂氏帶來胤祉的嫡長子弘晴過來,弘晴才三歲,不過瞧著很瘦弱,雖然已經會走路,可這孩子走路都不是很穩健。
榮妃是瞧過康健的孩子三歲時是怎麼樣的,徐嬪生的那個小格格三歲時走路都像飛瞭一樣,跑得賊快,說話也利索,弘晴這孩子說話都不會說幾句,她不由憂心,叮囑董鄂氏要好好照顧弘晴,多給他吃東西。
董鄂氏卻說這孩子脾胃不好,吃不瞭太多東西。
“那也不能不吃東西,胤祉平日裡你也照顧著點,你比他穩重,也多勸著他一點,要動腦子才行事。”
“娘娘,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們爺倆的,三阿哥其實隻是性子單純一些,他喜歡看書,不那麼擅長人際關系。”
榮妃見董鄂氏為胤祉說話,不好再說什麼,畢竟是自己的孩子,胤祉喜歡看書,可又不擅長讀書,上書房時功課還沒有四阿哥好,樣樣不如人,沒有一樣是出色的,她在心裡又嘆一口氣。
“本宮這裡有些新鮮的櫻桃,本宮讓人給你們包一些,你們回去的路上吃,別讓弘晴餓著。”
“多謝娘娘。”
送走董鄂氏他們後,榮妃揉瞭揉額頭,紅月見狀立即上前給榮妃揉按腦袋。
“那藥的事情查得怎麼樣瞭?”
“回娘娘,查得差不多瞭,應是避子湯藥,奴婢找瞭藥房的人細細問瞭問,說是藥房的川芎與赤芍大多是往前殿那邊送瞭,娘娘,奴婢覺得皇上真的讓徐嬪喝避孕藥,娘娘覺得這是為瞭什麼?”
榮妃冷哼一聲,笑著說:“還能是為瞭什麼,喝避子湯藥自然是為瞭避孕,皇上不想讓徐嬪生孩子唄。”
“皇上為何不想讓徐嬪生孩子,可是皇上已經厭惡徐嬪?”
榮妃嘴角劃過一抹諷刺,“紅月,你沒生過孩子不知道生孩子有多傷身體,喝避子湯藥對身體的傷害遠比生孩子傷害身體的影響要小,生一次孩子對母體是重擊,皇上哪是厭惡徐嬪,分明是心疼徐嬪,都不願意見到徐嬪生孩子,就怕傷害瞭徐嬪的身體,貴妃怎麼死的,不就是生瞭孩子後身子變差,惡露不止才死的,先前那個趙貴人也是因為生孩子死的,宜妃小產,這把年紀小產可是要半條命,還有孝誠仁皇後赫舍裡氏生瞭太子就命喪黃泉,喝點避孕藥算什麼,哪裡比得上生孩子來得傷害大,皇上還給她用不傷身的藥草,你覺得是心疼還是厭惡?”
“是心疼,皇上心疼徐嬪才不讓她懷孕。”
“想明白就好。”
“那娘娘,我們什麼都不做嗎?”
榮妃嘆口氣,“還能做什麼,藥是皇上賜給徐嬪的,徐嬪可不是春小主,春小主是瞞著皇上避孕,可徐嬪是皇上縱容,是皇上心疼她才給她賜藥,我們還能做什麼,皇上要護著的人,我們去揭發,那不是在老虎身上拔毛,直接惹怒皇上嗎?這種蠢事,我們不能做,我們必須得假裝不知道,假裝沒這件事。”
紅月點點頭,而後又想到什麼,問娘娘,恵妃是否知情。
“恵妃啊,她跟本宮一同協理後宮這麼多年,不止是咱們有人脈,恵妃也有,你說她知不知情,怕是跟本宮一樣當做沒這回事,恵妃聰明著呢,大阿哥又在前面給她掙臉面,連八阿哥都比胤祉要懂事,處事周全,這八阿哥已經在朝堂上開始有好名聲瞭,你說她能是什麼愚笨之人嗎?”
一說到胤祉,榮妃就止不住嘆氣,人大阿哥給恵妃掙臉面,可胤祉在拖她後腿,不過榮妃想到皇上如今這麼寵徐嬪,這麼在意徐嬪,比先前寵宜妃時還要過盛,徐嬪又生瞭一個阿哥,不是沒有阿哥之人,皇上若是活得久一些,徐嬪的十八阿哥到那時也長大瞭,難保皇上不會動換儲的心思,畢竟皇上對徐嬪這麼好,太子又頑劣不堪。
算啦,還是別想那麼多,榮妃收回漫無邊際的思緒,十八阿哥才一歲多,幸虧徐嬪生得晚,若是生得早,指不定局面會有變化。
……
徐香寧這邊正費力教小豆包走路,隻是這孩子喜歡在地上爬,不願意學走路,就願意在地上爬,爬到前胸的衣服都臟瞭,他還是想爬,剛走兩步就蹲下來,換成爬的姿勢。
“靜竹,你說這孩子是不是學不會走路瞭?”
“娘娘,亂說什麼呢,小阿哥已經能走路瞭,他隻是不想走。”
“額……額……”小豆包挺著脖子叫她,娘不會念,每天隻有額額額,她拍手讓他走過來,“站起來,站起來走過來,額娘就抱你,站起來好不好?”
“又在教小豆包走路。”春喜帶著玉晴走進來。
“可不是嘛,這傢夥不願意走,我都累瞭。”
“當額娘的人要有耐心。”
徐香寧回榻上坐著,身子癱軟,“額娘也是人,人都有沒耐心的時候。”
春喜蹲下來陪小豆包玩,她洗洗手開始嗑瓜子,瓜子還沒嗑幾個,崔明斌就匆匆進來,說小格格跟人打起來瞭,在禦花園那邊,催著她過去。
“跟誰?”
“好像是十三格格她們。”
徐香寧跟春喜趕緊過去禦花園那邊,到那的時候,人雖然已經拉開,但分為兩個陣營對立地站著,章佳氏過來瞭,連榮妃她們也過來瞭,她心想鬧這麼大,看過去禦花園的人特別多。
“額娘……”
小豆丁一見到她就紅瞭眼眶,她走近一看發現小豆丁臉上脖子上有不少指甲抓痕,她半蹲下來問她還有哪裡受傷。
“她們踢我肚子,還抓我。”
“好啦,別哭瞭,打不過也不要哭。”
小豆丁又把眼淚忍回去,徐香寧看瞭看常常在,常常在湊在她耳邊低聲說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打起來,原本還玩得好好的。
“徐嬪娘娘真是對不起,她們不懂事,我代替她們向其其格道歉。”
章佳氏上前道歉,滿臉誠懇,還讓溫恪小格格跟敦恪小格格道歉,隻是兩人不願意開口,哽著脖子偏過頭。
徐香寧看瞭看她們姐妹兩,一個十歲,一個七歲,明顯比小豆丁要高大,臉上沒有像小豆丁那麼抓痕,她沒有理會章佳氏的道歉,而是問小豆丁為什麼打架。
“她們打我,她們討厭我。”
“她們打你先嗎?”
小豆丁點頭。
徐香寧又看向憐雪,問她怎麼回事。
憐雪說她們沒看到,是兩個小格格說把帶小格格去角落裡玩捉迷藏,她們是聽到小格格的叫聲才跑過去的,並不知道她們怎麼打起來。
“為什麼打起來,不是玩捉迷藏嗎?”
“是她們打我,姐姐說討厭我,然後就打我,她們還捂住我的嘴。”
“我們沒有,妹妹在說謊,是妹妹先打我們的,我們玩捉迷藏玩得好好的,妹妹突然打我們。”
徐香寧冷冷地看向插話,情緒忽然激動的溫恪格格,“我在問其其格話,沒問到你,問到你你再解釋,不要這麼急著解釋。”
章佳氏見徐嬪臉色冷凝,怕她打自己的女兒,她也把溫恪護在身後,眼神求助地看向恵妃。
恵妃站出來說道:“小孩子打打鬧鬧很正常,徐嬪,你先別生氣。”
“我沒生氣,我隻是弄清楚事情原委,既然溫恪格格說其其格先打她們,那我想問溫恪,其其格是打你還是打你妹妹?”
“她打我妹妹。”
“打哪裡,你親眼看到瞭?”
溫恪頓住,眼神有些不自然。
徐香寧繼續問:“是不是你們先打其其格,借著跟她一起玩的由頭把她帶去沒人看到的地方打她,是不是這樣?”
“沒有,不是,是她先打我們。”溫恪還是堅持自己的說法,隻是底氣不足,聲音低瞭下去。
“其其格跟你們玩的次數不多,但你們是她的姐姐,你們不喜歡可以不和她一起玩,為什麼要騙她,借著一起玩的由頭騙她到角落裡打她,你們才幾歲,就這麼狠毒!”
章佳氏見徐嬪惡狠狠地盯著她的孩子,語氣更是兇狠,她忍不住為自己的孩子說話:“徐嬪,這事情還沒查清楚,你怎麼能那麼相信你孩子說的話,萬一真的是其其格打溫恪她們呢?你不能先下定論,溫恪都說瞭是其其格打她們先的。”
章佳氏又忍不住看向恵妃,隻是恵妃回避她的目光,她的心不由一咯噔,曉得恵妃是不想得罪徐嬪。
“我自然相信我孩子說的話,隻是你相信你孩子說的話嗎?你敢盯著她們的眼睛,讓她們把事情經過說一遍嗎?”
“額娘,我真的沒有說謊,真的是其其格先打我們,她先打妹妹的。”
“打哪裡?你既然親眼所見,你告訴我她先打的哪裡,你指出來。”
“打的臉,打的是臉。”溫恪急切地說。
徐香寧看向敦恪,“是臉嗎?其其格打的是你的臉嗎?”
敦恪沒有說話,隻是怯怯地躲在章佳氏後面。
“徐嬪,你這樣會嚇到孩子,她們還小,不管怎麼樣,她們不懂事,是我這個額娘的錯,沒教好她們,我跟你道歉,要不我跪下跟你道歉。”
章佳氏雙膝跪下來,姿態擺得低,榮妃也出來打圓場說小孩子打打鬧鬧很正常,她們是姐妹,往後一起玩的機會還有很多,沒必要讓她們反目成仇。
徐香寧沒理會榮妃的話,也不理會跪下的章佳氏,仍然盯著溫恪,隻覺得這個十歲小女孩是又心狠又會說謊,而後她回頭看到小豆丁臉上的抓痕,對於榮妃大事化瞭的態度不滿意。
“其其格,誰打你打得最狠最重,你上去給額娘甩三個巴掌。”
“額娘……”小豆丁猶豫地看著她。
“沒事,用力點,用最大的力氣!勇敢點,她們既然不當你是自傢妹妹,你也沒有必要當她們是你的姐姐。”
“徐嬪,你這是……”章佳氏不知該說什麼,她都這樣瞭,徐嬪還不願意讓此事過去。
小豆丁還是上前,站到溫恪的面前,回頭看看自己額娘,然後才抬起手,巴掌還沒甩下去,溫恪直接推倒她。
徐香寧直接起身,利落地甩溫恪三個大巴掌。
啪啪啪三下。
眾人直接呆住。
溫恪哭瞭。
第91章
“徐嬪,你……”章佳氏趕緊把溫恪扯過去,護在懷裡。
溫恪哭得很大聲,可以說是嚎哭,估計整個禦花園都能聽到她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