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常在小產過一次後這陣子是復寵瞭,侍寢也多瞭,懷孕似乎也沒那麼令人驚訝,隻不過和常在是長春宮的人,徐妃宮裡人懷孕,估計她又得囂張瞭,氣焰更盛瞭。
榮妃不免皺眉,這宮裡最得寵的目前就是徐妃跟和常在,都在長春宮,宜妃也老瞭,不是那麼得寵瞭,侍寢機會都變少,怪不得徐妃那日有底氣罵她跟恵妃,連占著茅坑不拉屎這種粗俗的話都敢對著她說。
“小阿哥還沒好嗎?”石庶妃摸瞭摸胤禝的臉。
“還沒,昨晚又吐瞭,今日燒才退瞭一些。”
聽到襄嬪的話,榮妃忍不住說道:“這小嬰兒是最忌發燒,待會讓太醫過來瞧瞧,要把燒弄退瞭。”
小孩子一發燒就容易出事,她記得她有兩個孩子生出來,感冒發燒,高燒不退就夭折瞭。
“是,我待會就讓人去請。”
榮妃在襄嬪屋裡待瞭一會兒才離開。
“娘娘,吃點葡萄,剛洗幹凈的。”貴嬤嬤端來一盤紫色大葡萄。
“和常在懷孕瞭。”
“和常在?長春宮的和常在?”
榮妃點點頭。
“娘娘在擔心什麼?”
“本宮在擔心徐妃的勢力越來越大,總有一天會把本宮擠走。”
貴嬤嬤安慰道:“不會的,娘娘,這個你別擔心,徐妃隻是徐妃,她管不瞭後宮,她又不是佟貴妃,佟貴妃都不想管理後宮,更何況徐妃,徐妃瞧著性子更懶散,後宮瑣事那麼多,她不會想管的,娘娘不應該擔心這個。”
“是本宮杞人憂天瞭嗎?”
“娘娘,這後宮沒有人會擠走娘娘,娘娘地位穩固,你掌管後宮這麼多年,皇上是看在眼裡的。”
榮妃心想,不會嗎?
皇上如今這麼寵徐妃,她就怕皇上還把掌管後宮的權利也移交給徐妃,反正徐妃想要的,皇上都會捧到她面前。
她是被徐妃說的話刺激到瞭嗎?那日徐妃的囂張,她是看在眼裡的。
“娘娘,奴婢覺得徐妃跟佟貴妃一樣,她們都不想掌管後宮,奴婢不會看錯人的。”
榮妃輕嘆一口氣,是她太過緊張瞭,皇上也老瞭,估計也不想後宮動蕩,上瞭年紀的人都是求穩的,皇上還能活多久都不知道,她的確是太過擔憂,說不定沒幾年是太子的天下瞭。
……
那爾泰是肅親王的長子,已經是貝勒,為人囂張,成天在京城做一些欺男霸女的事,肅親王是世襲的親王封號,鐵帽子,在京城自有一番勢力。
那爾泰在一戲樓裡碰到太子胤礽,兩人因戲樓的一個花旦起瞭爭執,那爾泰想包下那個花旦到他府裡唱戲,不過太子先看上瞭,也先付瞭銀子,讓花旦先給他唱完戲再去那爾泰的府邸,別影響他聽戲的心情。
可那爾泰不幹,非要那花旦當下立即去他府邸,砸的銀子比太子多,非拉著人過去,太子出宮,帶的人隻有一個太監跟兩位侍衛,不過那爾泰人更少,隻有一個隨從。
那爾泰還大言不慚,侮辱太子,太子一生氣就讓人圍毆那爾泰,把那爾泰的雙手都給弄折,那爾泰是被抬著回府的。
這事傳到肅親王那裡,肅親王覺得太子行事太過囂張,竟然如此殘忍把他兒子的兩隻手都給弄折,他告狀告到皇上那裡去,寫奏折彈劾太子生性殘暴,控訴太子種種不端行為。
本來眾人以為皇上肅清索額圖黨羽,等於削弱太子勢力,已經對太子不滿,肅親王敢彈劾太子也有這方面的考量,誰都知道太子的聲勢下去瞭,最大的靠山索額圖及其黨羽都被皇上除得七七八八,如今是幾個阿哥聲勢上來瞭,支持大阿哥的,支持三阿哥的,支持四阿哥的,支持八阿哥的都有,朝中已經有明顯的黨派。
反正太子如今是大不如以前,也遭到皇上的嫌棄,正所謂人弱被人欺。
肅親王隻是借勢踩一腳而已。
可是肅親王也沒想到他這一彈劾,惹來皇上的大怒,認為他是對儲君的不敬,明明是他兒子的錯,他兒子品行不端,卻不分黑白彈劾太子,直接讓人把那爾泰下獄一個月,關進宗人府,而素親王也被罰俸祿一年。
因為這事,朝中風向又有些許改變。
大傢又開始猜測皇上這是力挺太子,對太子仍抱有希望,還沒真正厭棄太子。
別人以為皇上整治索額圖以及其黨羽,其實就是在整治太子,可沒成想過瞭一年多,皇上對太子態度似乎有好轉。
太子終究還是太子,不管是肅親王還是肅親王的兒子都沒認清事實,皇上再怎麼待太子,太子終究是皇上的兒子,而且原先也是最器重的那一個,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他們這一舉動不僅是對太子落井下石,還有對皇上的不敬。
太子再怎麼落勢,還是儲君,這皇傢宗室裡,誰能保證永遠都不犯錯,今日被革爵,明日又能封王,這天子腳下的人,都是要看天子的心意,順心遂意,可能就得道升天。
皇上不僅訓斥肅親王,還在朝堂上幫太子說話,說太子為人仁慈,在上次雪災中親自到京郊外搭棚施粥,此舉大有愛心,為百姓排憂解難,讓朝堂百官向太子學習,為百姓著想,為百姓做事。
這是皇上在整治索額圖及其黨羽後,第一次誇太子。
在所有人都覺得太子要失勢瞭,皇上似乎又對太子好起來瞭,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不介意先前種種。
……
四阿哥胤禛昨日跟他的幕僚商討完當今局勢後進宮,今日是他親生額娘的生辰,他帶著福晉跟側福晉給她賀壽。
他額娘在後宮裡並不是特別顯眼,也不算得寵,所以皇阿瑪是不會單獨為她慶生賀壽。
他們到景仁宮。
“四哥。”
胤禵朝他簡單行個禮,他這個十四弟也已經長大,個高都快比得上他瞭,比他還早到。
“四哥,你給額娘帶來什麼生辰禮?”
“你嫂嫂挑的,待會你就知道瞭。”
“就不能現在就告訴我嗎?”
“你準備瞭什麼?”
“是我親手雕的一根銀簪。”
“你有心瞭。”
“你們在聊什麼呢,快快進來。”
胤禛看瞭看他額娘德妃,她招呼他們進屋。
雖然還不到晌午用膳的時間,不過她宮裡人準備瞭一桌膳食,讓他們先坐下吃飯。
胤禵在吃飯前先呈上他的禮物,德妃喜笑顏開。
他的福晉烏拉那拉氏也呈上他們送的禮物,是兩套頭面,德妃笑得也很開心,不過很明顯,她收到胤禵的禮物時更開心,覺得胤禵那份禮物更用心,哪怕他們送的更貴重。
飯吃得很平常,吃到一半時,外面有人進來通傳說是徐妃娘娘讓人送來生辰禮,胤禛對這個徐妃是很有印象的,皇阿瑪的寵妃,他見過幾次,面相很有福氣的一個人。
他額娘讓人進來,對方派來一個宮女把生辰禮呈上,說瞭幾句客套話後,那宮女離開,同樣是宮妃,能記得生辰,再讓人送生辰禮過來已經是看重瞭。
吃完飯後,胤禛先過去找皇阿瑪說事,又意外在乾清宮碰到徐妃娘娘跟她的兩個孩子。
“四哥哥……”
其其格朝他招手。
胤禛也露出笑容,“十六妹妹,騎馬騎得怎麼樣瞭?”
“好多瞭,諳達後來有教我,不過還是謝謝四哥哥那天教我。”
“四阿哥吉祥。”
胤禛奇怪的是徐妃娘娘每次見到他,都很客氣地叫他,跟他行禮,像宜妃見到他都不會主動跟他行禮或是打招呼,都是等他先開口,徐妃每次見到他都很恭敬,完全不像一個寵妃對他的態度。
“徐妃吉祥。”
“四阿哥你進去找皇上吧,我們先走瞭。”
胤禛點點頭,他轉過頭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徐妃每隻手都牽著他的弟弟妹妹,這樣的場景似乎沒發生在他跟他額娘之間,他似乎沒被他額娘這樣牽過手,他額娘倒是這樣牽過胤禵的手。
“四阿哥,皇上讓你進去。”
“多謝洪公公。”
“不敢當不敢當,四阿哥,請吧。”
……
徐香寧碰到四阿哥也有點意外的,這不是快八月瞭,離出發去巡幸塞外的日子越來越近,沒剩幾天瞭,她帶著兩個小傢夥過來乾清宮,是讓他們跟皇上告別的,這一去去三個月,時間蠻長的,小豆丁跟小豆包都不跟著過去,他們說要跟皇上告別,她心想讓他們單獨跟皇上告個別也成,於是就帶他們過來乾清宮瞭。
“四哥哥什麼時候教你騎馬瞭?”
四阿哥教小豆丁騎馬這事,她還真不知道。
“之前。”
“之前是多久之前,幾天前還是一個月前?”
“好像是十幾天前,我們學騎馬的時候碰到四哥哥,四哥哥就順道教我瞭。”
四阿哥有這份閑心還是很讓她意外的,他似乎從小時候就對小豆丁不錯,還肯教她騎馬。
“胤祄沒人教嗎?”
“他是太子哥哥教的,那天我們碰到四哥哥跟太子哥哥,四哥哥教我,太子哥哥教胤祄。”
徐香寧皺眉,還碰到兩個人瞭,她輕敲一下小豆丁的腦袋,“那你怎麼這麼大的事都不跟額娘說?”
小豆丁一臉疑惑,“額娘,為什麼這是大事?不就是騎馬嘛?我還沒學會呢,等我學會瞭再跟額娘說。”
徐香寧嘆口氣,這是在對牛彈琴,他們兩個小孩根本沒這方面的意識,算啦,小孩子思想單純,年紀又小,他們兩個哥哥應該不會對他們怎麼樣的。
回到長春宮後,徐香寧又去探望懷孕的和常在,她月信沒來,遲瞭二十幾天,應該是懷孕瞭,一個月多,目前還不能診出雙脈,可能是上次孕吐得厲害,這次和常在好很多,還沒有孕吐,除瞭嗜睡,月信遲瞭,沒有其它懷孕的癥狀。
“娘娘,我肚子有沒有凸起來?”
和常在撫平她肚子上的衣角,問她。
“沒那麼快,至少三個月才顯懷呢。”
“我就怕我不是真的懷孕。”
和常在有些焦慮,沒診出雙脈,她的心一直懸著。
徐香寧摸瞭摸她肚子,“瞎擔心什麼,順其自然,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不在的時候就去找通貴人她們。”
和常在撅著嘴,小孩子氣地抱住她的腰,窩在她懷裡,“娘娘,你要跟皇上去塞外瞭,還去三個月,等你們回來,我肚子應該凸起來瞭。”
“是啊,到時候我要給你們帶一些禮物。”
“什麼禮物?”
“拔一下草原上的草帶回來給你們。”
和常在嫌棄地長咦一聲,“這算什麼禮物,娘娘,我不要什麼草,你給我帶別的好不好?”
“我要看看有什麼適合帶回來,沒有適合的,我就不帶瞭,反正你就是好好休養,照顧好自己。”
“我連門不出,天天在房間裡待著。”